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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屁孩儿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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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的周末上午,不寻常的清闲,谢晗朗坐在临时小公寓的落地窗边看书,享受着难得的安适和悠然。

    落地窗透过外面凡世的喧哗和精彩,完全沉浸在书中世界的他却好像已经进入另一个奇妙的世界里,浑然不觉小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已经明暗了许久。

    当手机震动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

    谢晗朗半向前倾着身子看了下来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信息,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爸……”他终于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随之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今天休假?”一个威严且淡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嗯。”谢晗朗抿了抿唇,一样淡漠的回答。

    “今天……回家来吧,”那边的声音微微顿了下,继续说:“就这样。”然后电话被切断。

    谢晗朗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失神,最后无奈地把它放进裤袋里——

    算了,去换衣服。

    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黑色保时捷上了高速公路,向着w市东二环的花园别墅区的方向驶去。

    谢晗朗的朋友都知道他的这辆车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和肩膀赚来的,没有花那个人的一分钱。

    三年前他拿到驾驶执照的时候也正好是他宣传要独立、搬出谢家大院的第三个月。

    他永远不会忘记离开家前父亲心痛的眼神,那个眼神曾经让他犹豫、让他挣扎。

    可最后,他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不被理解的梦想,一直执著地做着的事情,便毅然地拎起了脚下的大提包。

    谢子莘并没有阻拦,从儿子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时起,他就开始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嗜好他的那些烟,并且沉默。

    那段日子,这个在媒体上叱咤风云、果敢自信的政界人物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时,他不是l省的省长,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因为他深深知道,儿子要做的事情,他拦不住。

    他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送谢晗朗进军校?他这是送儿子去死啊!

    三年来,谢晗朗回家的次数不超过手指、脚趾加在一起的个数,不是不想回家,是不敢回。

    他不忍心面对父亲欲言又止的面庞。可这是他要面对的人生,他不能退缩逃避,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

    家里意外地热闹,老远谢晗朗就听到有脆生生的笑声传出来,也有谢子莘温和的话语声。

    “是谁呢?”谢晗朗狐疑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用这样和善的语气和谁讲过话。

    大厅的沙发上,一个模样清秀却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在卖力地逗着谢子莘:“谢伯伯,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嘛好不好?我可以天天给你捶背、洗衣服、刷碗、叠被子……”小姑娘扳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着自己能做、会做的事情。

    她望望天花板,忽然又说:“可是……我能不能不要刷马桶啊……”

    谢子莘大笑着说:“你这个小机灵鬼,还讨价还价?”他故意说:“可是谢伯伯家不缺捶背、洗衣服、刷碗和叠被子的人,就缺一个刷马桶的,怎么办呀?”

    这下,小女孩儿可苦恼了,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像是在逼迫自己下定决心,似乎这个权衡让她费了许多心神。

    谢晗朗不远不近地看着父亲少见的笑容和这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总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

    小姑娘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垂着头,颇有些委屈地说:“好吧,谢伯伯,我给你们家刷马桶……”

    “哈哈哈!”谢子莘终于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一抬头,看到谢晗朗就站在一侧看着,脸上的表情就那样不前不后地定住了,收回去吧,很突兀,不收回去吧,很丢人。

    于是他刻意“咳、咳”清了清嗓子,然后站起来平静地道:“什么时候来的?”

    谢晗朗觉得有点儿好笑,他好久没有看到父亲如此轻松的笑颜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释然。

    他一边朝父亲对面的沙发上走去,一边说:“刚来没多久。”

    谢子莘指着旁边的小姑娘跟儿子说:“这是你叶叔叔的女儿叶思雨,你还记得么?”

    谢晗朗坐下,正看到小思雨在不错眼珠儿地看着自己,这个眼神……也好熟悉。

    叶叔叔,叶德轩么?那个刚刚升任的投资银行省行行长。

    大概四五年前,他还只是个市分行行长,那时候他有带着女儿叶思雨来家里拜访过父亲,小姑娘第一次见他也是现在这个花痴的模样。

    “哇!晗朗哥哥,你还是那么帅!”果然感慨也差不多……

    谢晗朗微囧地笑了笑,跟叶思雨说:“你还记得我?”

    “当然!我记忆力这么好,才不像我老爸!”叶思雨一扭头,不高兴。

    谢子莘说:“晗朗,搬回来吧。你把你那个小公寓空出来让思雨和他们家阿姨住进去。”

    谢晗朗显然愣住了,他说:“爸,您知道的,我其实很少能回家住,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就先这么定了!”谢子莘一锤子定音。

    “爸……”

    “明天让人把你的东西带回来。那个房子好好收拾下,让思雨和她的阿姨住进去。”谢子莘一口气说完,然后就看着谢晗朗欲言又止。

    谢晗朗不说话,只是看着父亲越发灰白的头发揪心。

    谢子莘说:“儿子,回来住吧,爸老了。”爸会想你……

    谢晗朗几乎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听过父亲这么软声软语地和自己讲话,今天听到了,却是阵阵地心酸。

    “那……我今天就可以住在这里咯?”小姑娘可开心了,她走上前挽着谢子莘的胳膊笑咪咪地说:“谢伯伯对思雨最好了!”

    **********

    快到晚饭的时候,小思雨已经和谢家人混熟了,大家也都挺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的。

    叶思雨呢?她最喜欢厨房里长得水灵灵的洛洛姐姐,林洛洛二十五岁,却长了张二十岁刚出头的娃娃脸,说话也是娇声细气的,人挺年轻,却做得一手好菜。

    每道菜都像是一个艺术品,从各样材料下锅到盛盘,叶思雨定定地看着,觉得那可真是精彩。

    给林洛洛打下手的王欢在一旁问林洛洛:“你最近好像挺累的,怎么了?”

    “哎呦,别提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想有个文凭,就快要成人高考了,我紧张得要死,”林洛洛把油烧得滚开,材料下锅就是几个漂亮的翻炒,她微微侧过脸小声地说:“我都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啊!?”一直呆在一旁的小思雨忽然语出惊人:“洛洛姐!两个月前你都和谁睡过啦?”

    林洛洛和王欢都愣了下,然后就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个小不点儿——

    这小姑娘也太早熟了吧!

    来厨房拿红酒的谢晗朗走到门口,正好就听到小思雨石破天惊的那句话,忍俊不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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