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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情定金牌律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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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厚实的纱窗照射进来,那是一种极淡的青色,偌大的房间,格外的幽静。在那静谧的空间其中,还流淌着欢。爱过后的情。欲味道,丝丝盘旋在头顶,挥之不去,仿佛是织成了一张柔柔实实的网,可以将人陷进去——

    床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左边那白皙的大腿微微一动,紧接着“砰”一声——

    奶昔因为身子从床上掉下来,头也重重地磕在了床头柜上,她吃痛,顿时睡意全无。

    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意外地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她的房间——

    这像是酒店房间的摆设,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揉着,一手扶着床沿坐起身来,却惊愕地发现,这张柔软的大床上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啊——!”

    尖叫声彻底打乱了一室的安静,奶昔瞪目结舌地看着床上的男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震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她身上没有穿衣服,而床上的男人也没有穿衣服,那么他们——

    “你……你、你是谁?!”

    床上的男人终于动了动身子,却是一翻身,长臂直接伸过来,就将奶昔捞进了他的怀里,而后,他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好吵。”

    奶昔奋力抽回自己的手,一骨碌半坐起来,扯着被子尽量遮挡自己的春光:“你、你到底是谁?我们……我们……”

    男人终于也坐起身来,奶昔这才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其实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俊美丰神,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最是迷人,微微一眯的样子,都能让人怦然心动,那唇薄薄的,抿起来的线条也是完美的。他手肘撑着床,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上一。丝不挂,反倒是那胸肌,没有丝毫的赘肉,显然是一个常年锻炼的人。

    奶昔的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却是听到他闲闲地说:“小姐,你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这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奶昔的脑袋轰一声,完全不敢置信,因为她没有丝毫的记忆。

    “我必须要重申一点,昨天晚上是你拉着我,嗯?懂了?”

    奶昔愣住了,她……她拉住了他?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头好疼,她下意识地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拼命地想要记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模模糊糊,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和一群同事喝酒,最后好像是喝多了,但是之后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仿佛吃亏的那个人是他,他坐正了身子,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若无其事地吞吐着云雾。

    奶昔瞧见他这样一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她保留了那么多年的纯洁,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她不但一句安慰的话都捞不到,反而好像是自己趁人之危了似的。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硬邦邦地说:“这只是意外,希望你能够尽快忘记,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男人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原本以为她会玩一套欲擒故纵的手段,毕竟想方设法要爬上自己床的女人太多了——

    他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随即好看的桃花眼眯起,露出魅惑的笑意——

    “你放心,我一向都很挑,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才会饥不择食。”清晨,太阳无精打采的挂在半空,天晴地叫街上的行人担忧,纷纷疾速前行,怕是不一会就要大降暴雨。

    路辰宇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间夹着半截烟。他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吞吐着云雾。

    隔着白雾袅袅,他转过去头去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

    “向荣,你昨天晚上怎么就缺席了?”

    陆向荣坐在副驾驶位上,伸手一把取下脸上的墨镜,歪了歪嘴角,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昨天晚上有点事情要忙。”

    “忙女人?”路辰宇哼了一声,看到边上的容向荣那嘴角含春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淫。荡来形容,他心知肚明昨天晚上所谓的事情绝对和女人有关系。

    陆向荣伸手就将墨镜甩在了他的脸上,“开好你的车,霜阳那边不是出事了吗?快点过去。”

    路辰宇“唔”了一声,“昨天娱乐城死了一个女大学生,警察查到她是嗑药过度才死的,他们原本就盯着我们,这件事情恐怕有点棘手。”

    陆向荣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膝盖,伴随着他略带慵懒的嗓音,越发显得漫不经心起来,“警察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路辰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奶昔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以为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没有人,却不想刚走进大门口,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的父亲。

    她心头一沉,这个时间父亲怎么会在家里?

    只是想要转身就走已经来不及,张国凌已经看到了门口的女儿,他抖了抖报纸,伸手拿下老花眼,问:“奶昔,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大概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他眉头微微一蹙,“怎么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

    奶昔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趁着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才顺水推舟,“昨天……昨天有个棘手的案子,因为我刚刚拿到了律师执照,所以想要多花点时间,过几天开庭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张国凌点点头,“努力工作是好的,不过你要注意身体。”他顿了顿,视线瞥了一眼手中的报纸,忽然又问:“奶昔,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奶昔伸手接过父亲手中的报纸,醒目的标题让她眉头轻轻一跳——

    “顶天娱乐城昨日暴毙女大学生”。

    “嗑药过度死于娱乐城洗手间”。

    ……

    “爸,我还不知道这事情,警方已经已经着手调查了吧?”奶昔粗粗看了几眼,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顶天娱乐我听说和黑。社会有关系的,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张国凌挑了挑眉,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浅浅地啜了一口,“查案那是警方的事情,不过我听你大哥说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将顶天娱乐成告上法庭。而且这个死者的母亲也是口口声声说着要告他们,奶昔,爸爸希望你接受这个官司。”

    奶昔愣了一下,“我?”

    她是一个刚刚拿了律师执照的大律师,虽然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可是这个案子都已经摆上了报纸,那可想而知简直就是全城轰动了。爸爸这么做大概是想要让自己一鸣惊人吧?

    只不过她当律师并不是为了出名,她只是想要帮助那些真正的受害者而已……

    “爸爸,其实我……”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因为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都很高,她当年大学填写志愿的时候是想要学美术的,可是那时候张国凌说,玩物丧志,于是帮她做主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

    她不能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并不是很想接这样的案子,只能拐着弯说:“其实我怕我胜任不了,毕竟我是一个新人……”

    张国凌倒是对她非常有信心,“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你是我张国凌的女儿,考试可以第一,官司一样可以打赢。”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又说:“这个案子是你大哥负责的,你们兄妹联手,一定可以将坏人绳之于法。”

    奶昔那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还是给咽了回去。

    看着父亲这么信任自己,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反正都是打官司,就当是历练自己都是一样的。下午的时候,她给她大哥张天琪打了个电话,他大概正在外面调查案子,手机的背景声很是嘈杂,“喂”了一声,“……奶昔?”

    奶昔忙应,“大哥,是我,你是不是在忙?”

    “是啊,我有个案子在调查,你有什么事情吗?”

    奶昔想了想,说:“那你晚上几点下班?我过去找你吧,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张天琪沉吟了片刻,像是把手机给捂住了在和边上的人交谈,好半响才听到他说:“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最近有个比较大的案子,所以在跟进。这样吧,晚上我回家了找你。”

    他们两兄妹其实都是夜猫子,奶昔为了工作也经常搞到三更半夜才睡觉。

    她“唔”了一声表示同意,“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收了手机,她又给她的师兄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她的师兄是她的良师益友,奶昔很喜欢在这方面听取他的意见,对方也表示绝对赞同,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明白,如果她打赢了这起官司,那么说不定就会一举成名!

    奶昔收起手机,坐在书房的大班椅上愣愣出神,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些心浮气躁,翻了几页资料书,好像也看不进去,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压着厚厚的书本,好半响脑海里都是空白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可是没一会儿,脑海里竟然猛然想起了上午的那个男人——

    “你放心,我一向都很挑,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才会饥不择食。”

    ……

    她倏地回过神来,连忙甩了甩脑袋,疯了吗?怎么会想到那个男人?

    用力地咬了咬唇,一手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保留了二十四年的初/夜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她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前一天的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脸庞一阵绯红,很快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昨天那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做……措施……

    当天晚上,张天琪却没有回来。

    奶昔一边看资料,等他到了凌晨两点,迟迟不见他人影,她只能先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简单吃了点早餐,就自己开车去警局找他。

    张天琪为了案子经常会夜不归宿,奶昔体贴地在路边给他买了点早餐,等她到了警局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警局门口竟齐刷刷地停了一整条街的车子。车子边上七。七八八的站着好些人。

    奶昔眼皮轻轻一跳,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都是些黑。道上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脖子都往警局门口探,她大概能够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顶天娱乐城”原本就不怎么干净,s市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那娱乐城的幕后大老板是城北黑。道上最有名的路家二少爷的。

    至于路家——

    在s市,一个“路”姓代表的庞大背景绝非寻常。

    据说,亚洲十分天下,路家硬生生从七分拓展到大洋彼岸。

    至于过程?

    四个字概括——大开杀戒。

    奶昔当然不会花那种美国时间去研究这些黑。道上的复杂人物关系,她脑子里仅有的那些资料,也是因为大哥的工作关系。前段时间就听他说过,最近就一直都在跟路家的人。

    这次正好娱乐城出了事情,不用猜都知道,大哥昨天熬夜肯定是陪着那个幕后大老板周旋了。这么好的机会,没准还真的可以一网打尽。

    想到这个,她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了。到时候上了法庭,她一定也会想尽办法定那些无恶不作的人的罪。

    当然,她并不是为了什么成名,只是能够打倒恶势力,自然是她身为律师义不容辞的事情。

    她没有走前门,直接走的侧门进了警局。

    她猜想这个时间可能大哥会在办公室休息,于是拿着早餐直接往办公室走去,却不想张天琪并不在办公室。

    奶昔将早餐放在了桌上,在他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却久久等不到张天琪。最后想了想,还是拿过了他放在办公桌上的便条,写下了一行字,这才起身离开。

    她原本就不想打扰张天琪办案,刚才看到警局门口的情况,里面肯定也不简单,不过没想到走到转角处竟然正好碰到了从审讯室出来的张天琪。

    张天琪面色沉寂,一手拿着沓资料,紧缩的眉头有着明显的倦态,见到奶昔倒是有些意外,“奶昔,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你还在忙?”她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资料,“是不是娱乐城的那个案子?”

    张天琪伸手按着太阳穴,“这几天都在跟进这个案子。对了,听说你接了这个案子?”

    奶昔点点头,昨天她答应了父亲的之后,就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大哥肯定也是得到了消息,“昨天我已经和死者的母亲联系过,想问你点资料,所以就过来了。”

    张天琪“嗯”了一声,“已经耗了二十四小时了,问不出什么东西,路向……”他正准备说什么,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张sir,麻烦你过来一下。”

    奶昔连忙说:“大哥,你先去忙,晚上等你回家再说吧,我给你带了早餐在你办公室里,你记得吃。”

    张天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俊脸上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开车小心。”

    奶昔点头,转身就走。

    而另一头,很快就有人上来,凑在张天琪的耳边压低嗓音说:“陆向荣扣留的二十四个小时已经到了,因为证据不够,所以只能让律师保释……”

    话音刚落,只见转角处已经出来一抹欣长的身影。

    男人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衬托着他整个人一种无法掩盖的风流倜谠,丝毫看不出他是被人扣留在警局二十四小时的犯罪嫌疑人。他双手适闲地插在裤袋里,身后跟着一个律师模样的,同样俊朗非凡的男人。似乎正在和他说什么,他一边听着,那双黑眸对上了张天琪,里头的光都是邪肆慵懒的,似乎还带着几许不屑。

    “张sir,真是很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让你们白忙活了一趟。”

    陆向荣在张天琪两步之遥的距离站定,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彻夜待在警局让他的下巴有新生的胡渣,略微扎手。他俊美凉薄的唇角挂着喜怒难辨的弧度,邪气飞扬,“其实我很乐意和你们警察合作,不过我想张sir你需要加把劲了,不然上了法庭一样是浪费了纳税人的钱。”

    张天琪拿捏着资料的手背青筋暴突,他胸口一把火烧得旺盛,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半响才牙咬切齿地接话,“陆向荣,不用嚣张,人在做天在看,这次我一定会定你的罪!”

    陆向荣唇边的笑越发的深邃,磁性的嗓音却是充满挑衅,“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不过张sir,现在我要回家了。”

    嘴角邪气一弯,他姿态优雅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衬衣袖口,和张天琪擦肩而过。

    张天琪愤愤地瞪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眸迸发出冷冽的光,吩咐身边的人,“给我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还有两天开庭,一定要找到最有利的证据。”

    和律师出了警局的时候,门口一大堆的人都守着,为首的人陆向荣倒是见过几次。一见到他出来,就往边上站了站,身后的车门打开,有人弯腰走了出来。

    陆向荣站定在原地,菲薄的唇瓣依旧是浅浅地弯着,眯着眼睛看着来人朝着自己走来,他挑起眉来,率先出声,“大哥,这么好,特地来接我?”

    路南北伸手摘下墨镜,相对于陆向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表情明显是严肃的,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是格外的严谨,“你还笑得出来?都进警局了,父亲在找你。”

    “这不是出来了么?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会自己去找老头子的。”陆向荣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进警局对于他而言,仿佛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他十分不客气地伸手,将路南北手中的墨镜给拿了过来,大刺刺地戴上,黑超顿时遮住了那双魅惑的桃花眼,他拍了拍路南北的肩膀,背对着他,冲他挥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路南北挺拔的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眯着眼睛看着陆向荣越走越远,嘴角却是慢慢地沉下去,锐利的黑眸迸发出来的光,都是冷的——

    一直到了车上,律师才开口,“荣少,这个案子您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警察肯定会盯着您。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不用担心。”

    陆向荣皱眉,“霜阳呢?”

    “冷少那边有点麻烦,不过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就行了,让他把罪名扛下来,冷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向荣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你回去吧,明天我会联系你。”

    律师点头,出于责任还是开口叮嘱,“还有两天就开庭了。荣少,这两天就要麻烦您不能离开s市。”

    “我知道了。”

    律师下了车,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淡声吩咐,“都不要跟着我。”然后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他没有关窗,夏天的风浩浩的灌进来,结果遇上红灯,车陷在长龙阵里,尾气夹杂着热浪扑上来,令人呼吸一窒。

    他一手撑着窗口,一手解着自己的衬衣领口,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正好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车子和他并列停在车道上面。

    开车的是个女的,不过车窗紧闭,他只扫了一眼,刚准备收回视线,却意外地发现那车子的车窗缓缓落下,一个黑黑的脑门探出来,葱白的手拿着一张纸巾擦着后视镜,好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夏日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仿佛是有一种无比耀眼的光——

    陆向荣倏地眯起眼眸……是她?

    信号灯在跳转着。

    十七秒,十六秒,十五秒……

    有遥远的女声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硬邦邦的语气透着几分倔强,“……这只是意外,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忘记,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五秒,四秒,三秒……

    红灯灭起,绿灯亮起。

    他的手已经扶在了手刹上,黑眸却是透过后视镜凝望着她,那慵懒的眸光之中,忽而闪现几许意味深长的探究。

    奶昔无端端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一时纳闷,仰起脖子朝着车窗外看了一圈,隔着喧嚣的热浪,她视线一晃,仿佛是瞬间扑捉到了什么,可是一眨眼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皱眉,喃喃地自言自语,“错觉么?怎么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似的……”

    陆向荣早在她的视线扫过来之前就已经收回了视线,他放下了手刹,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极快地飞驰而去。

    奶昔看着前面的车子已经动了,这才关上了车窗,车子很快又陷入了长龙里。在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唇,还是将车子停靠在了一旁,自己则是下了车走了进去,不到两分钟,她脸色微微有些异样地拿着一瓶水走了出来。

    等坐上了车子,她才将口袋里的一盒事后避。孕药拿了出来。

    不管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到底是有没有做措施,她也不能冒险,那人到底是谁她都不知道,那样荒唐的错误,绝对不能一错到底。思及此,她没有犹豫,打开了包装盒,脖子一仰,就将那一颗小药丸给吞了下去。

    把药吃了,她又下了车,将盒子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才重新驱车离开。

    而她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举动早就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

    陆向荣一手撑着车窗,眯着眼睛看着那辆红色的车子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片刻之后,他才戴上了墨镜,推开车门下了车,走进了那间便利店。

    一分钟不到,他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手边拿着原本戴在脸上的墨镜,大步走到了刚才的那个垃圾桶边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最后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重新戴上墨镜上了车。

    他双手撑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寂静的空间发出微小的声响,俊美的脸上像是无动于衷,又仿佛是在深思什么。最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嗯,是我……帮我去查一个车牌号码,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资料,一天之内给我。”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之前他还没有打算要查一查她,毕竟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现在他倒是忽然好奇起来了,她刚才吃的是事后避。孕药……

    他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想起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拉着自己在自己的身上又蹭又摸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邃起来——

    其实那天晚上就算他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但是他还是用了套!

    这个世界上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何其之多?而又因为自己的身份关系,其实多少他还是会留点心的。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她真的是无意间才爬上了自己的床——

    不过,他倒是突然好奇起来,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路。氏集团。

    气势恢宏的摩天高楼,如同是梦魇一般,直入云霄,黑和白相间,光阴交叠,哪怕只是仰头张望,都可以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力。

    公司顶楼,这里是路。家二少爷陆向荣的办公室,此刻门口正齐刷刷站着两排人,统一的黑色西装,神色漠然。

    而办公室里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优雅地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对面,此刻正跪着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摸样,边上还站着一个六十几岁的白发老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惊恐,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希望有人帮他求情,“……叔叔、叔叔救救我,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啊……”

    白发老人满脸的无奈,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海,叔叔不是不想帮你……只是……只是现在不是叔叔说了算……你……你可真是做虐啊!”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男人的面前,“荣少,希望您能够网开一面,饶了小海的死罪,您让他去坐牢也可以……这个混小子,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您就让他代替冷少爷去坐牢吧!荣少,您就当时大发慈悲……”

    陆向荣微微抬眼,眼风一扫,“龙叔,你先出去吧。”

    老人张了张嘴,还是把喉咙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外人都知道路家的人都是不好惹的,路家大少爷手段阴狠是出了名的,而路家二少爷,平日里虽是吊儿郎当的摸样,但是也只有贴身的人才知道,他同样也有着专属他的一套手段!

    否则,庞大的路。氏家族,盘根错节的风云人物,光是外敌不说,路家的内战就已经是明争暗斗了好多年。没有那么一点心思,是绝对站不稳脚的。

    他哪怕是多么想要为侄子求情,却还是忍下了所有的声音,一声不吭,起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橡木门沉沉地关上,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了五个人。

    陆向荣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他的身后站着几个贴身的下属,面无表情,气质沉稳。

    对面跪着的男人大气不敢喘,全身都在发抖。

    “起来吧。”

    陆向荣伸手捻灭了烟蒂,然后俯身端起雨前龙井,放到嘴边轻抿一口,淡淡地飘出这一句,眼睛抬也不抬,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透明被子里面幽绿的茶水,像是对面跪着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兴趣似的。

    跪在他前面的男人却是不敢。

    他在惊惧之中抬起眼帘,只见对面的男人高高在座,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眩惑的姿态。

    陆向荣卷起了半截衬衫袖口到手肘处,一下一下地吹着茶杯里的茶叶,见对面的男人没有动静,他嗤一声笑了出来,扬手就将对面的一沓资料摔在了男人的脸上,“我没有什么时间和你废话,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就不需要我再来给你重复一次了。明天上庭,好好想想你要说什么。想好了,就直接去找沈律师。”

    他说完利落地起身,随手拢了拢衣领,看也不看脚边跪着的男人一眼,笔直朝着办公室的大门口走去,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陆向荣直接按下了通话键,“说。”

    “荣少,您让我查的那个车牌,我已经查到了。”深夜,夜凉如水。

    在浴风的阳台上,男人凭栏而立。

    他简单的一袭纯白色的衬衫,反袖式的设计让他结实的手臂露出了一大截,衬衫的领口下下的三颗扣子全部敞开,性感的锁骨让人怦然心动。月色洒下来,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原本就俊美的脸颊,更是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沉醉。

    他原本就有一张颠倒众生的邪魅俊脸,而此刻看似慵懒地依在那里,丝毫不收敛他那浑身上下的性感魅惑,旁人见了,只觉得这样子的他——太过致命。

    有人恭敬地走了过来,对着他的背影颔首,然后才开口,“荣少,您要的资料,我都已经带过来了。”

    陆向荣伸手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吞吐着烟雾,隔着白雾缭绕,他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说吧。”

    属下马上翻开了手中的资料,整理过后一字一句地说:“她叫张奶昔,今年二十四岁,毕业英国的剑桥大学,双硕士学位。前几天刚刚拿了律师执照,是张家的小女儿。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母亲白素心是本市s大的教授。她父亲更有名,就是律政界赫赫有名的张大。法。官,张国凌,不过去年退休了。至于她的哥哥,我想荣少你并不陌生——”

    “张天琪。”陆向荣掸了掸烟灰,烟雾升腾着,隐匿了他的表情,而烟雾缭绕的后面,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庞透着丝丝的玩味之色。

    贴身的属下点点头,“就是张天琪,他是负责冷少那个案子的,是个高级督察,在警队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不过这些年一直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陆向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抬起手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眸的样子越发的蛊惑人心。他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喃喃地低吟着她的名字,“张奶昔……”

    属下并不清楚,为什么陆向荣突然要调查起这个女人的背景,不过转念一想,倒是释然了,他连忙说:“荣少,还有一件很凑巧的事情……”

    “嗯?”

    “这个张奶昔她是负责冷霜阳少爷这起案子的原告律师。”属下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陆向荣,这才说:“荣少,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到时候您也会需要被传上庭……您现在调查张奶昔,是不是需要我们去做点什么?”

    属下擅自揣测,陆向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一个极淡的眼神,可是属下却是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平常虽看起来慵懒随性,对待女人更是吊儿郎当,典型的纨绔子弟,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陆向荣是那种不会和和善两个字搭边的人。

    而现在,他的周身急速地涌上一股戾气,竟给人一种见血封喉的感觉。

    属下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你下去吧。”陆向荣已经收起了视线,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声音听起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我只是让你去查她的背景,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动她。还有,把沈律师给我叫过来。”

    属下一听,心虚地点头,“是!荣少。”

    等到属下一走,陆向荣这才沉默地垂下了眼帘,指间的烟还有半截,他嘴角扬起了一个性感的弧度,然后伸手掐灭。

    张、奶、昔……

    呵,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一定会非常有趣……餐厅临水的落地窗开着,清风从水面徐徐拂来,温柔惬意。

    奶昔伸手捋了捋耳廓的碎发,将手中的那一份资料放了下来,对面的男人这个时候开口,“这个案子有点棘手。”

    说话的男人就是她的师兄,李明浩,也是律政界数一数二的大状。

    奶昔和他还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就很是照顾自己,现在她进入了这个行业,他对她也是帮助有加的。

    “我知道。”奶昔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的时候,清澈的眸光透着几许坚定,“不过我既然接手,我就一定会尽全力去打好这个官司,死者才是一个大学生,死得太无辜,那些坏蛋一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我大哥跟我说过,这个冷霜阳虽然是这个案子的第一被告,但是他后面还有一个大人物,就是陆向荣。警方虽然找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可以直接告陆向荣,不过他和冷霜阳关系密切,到时候我只需要说服陪审团相信陆向荣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事实上,很多证据都可以显示,就算这个案子没有切确的证据可以拿下陆向荣,但是冷霜阳肯定跑不掉!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让他转做污点证人……”

    “奶昔,你想的太单纯了点。你有查过陆向荣的背景么?”李明浩打断她的话,语气温和地对她分析,“陆向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路家在黑道上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沈朝阳律师团队。还有,冷霜阳,他是不会轻易出卖陆向荣的。”

    奶昔皱起眉头,“这些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朝着好的方向期待。”

    “你得先了解一下陆向荣。”

    “我知道。”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昨天晚上查过他的资料,也了解过一点他的背景,花花公子一个。”

    网络上有很多关于路家背景的各种版本介绍,对于陆向荣的介绍,用四个字来概括——纨绔子弟。

    不过网上基本找不到陆向荣的正面照片,她也找过一些八卦周刊,拍到的多数都是他的背影,或者是朦胧的侧脸,倒是他身边的那一位婀娜多姿,不管是换多少个,永远都是脸对着镜头的。

    “奶昔,这是你正式接手的第一个官司,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明天我会去听审。”李明浩笑眯眯地给她打气。

    奶昔收回思绪,微微一笑,“谢谢师兄,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第二天,奶昔起了个大早,张天琪已经在客厅等她了,见她一身精练的职业套装,将她原本就妙曼的身姿衬托得越发凹凸有致,他笑着摸了摸下巴,“我们家的小公主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样,今天有信心么?”

    奶昔挑了挑眉,“当然,大哥,你一会儿也会去听审吧?”

    “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先吃早餐,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奶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了。”

    张天琪听她这么说,倒是也不勉强,两兄妹吃了早餐,就各自驱车分道扬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上庭有些紧张,她在上坡路上的时候遇到红灯,明明是踩下了刹车,却不想车尾忽然“砰”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透过后视镜一看,就知道自己被追尾了!

    真是出师不利!

    奶昔心中懊恼地嘀咕了一句,伸手推开车门就下了车,一看后面追尾的车子是一辆限量版的跑车,宝蓝色的色调,骚包的很。

    奶昔满脸不耐地敲了敲车窗,示意驾驶位上的人下车。

    那人倒是很配合,在她敲了三下之后,就推开了车门,只见一个西装挺括的男人从驾驶位上弯腰出来。

    春风拂面,吹在脸上就好像是母亲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脸颊,奶昔眯着眼睛,伸手捋了捋耳鬓的碎发,抬起头来的瞬间,动作却是僵硬在半空之中,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怎么是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脑海里十分有节奏地闪过一句话——

    “你放心,我一向都很挑,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才会饥不择食……”

    ……

    有一种类似五雷轰顶的感觉,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个男人相遇,却不想s市简直就是小的可怜,这才几天而已,竟然还会因为交通事故撞在一起!

    今天的他穿的很是正统,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十分传统单调的颜色,却是衬托得他整个人格外的英俊潇洒。

    那天她因为太过急切和窘迫而没有仔细打量他,此刻光天化日之下,四目相对,她心跳微微失率。

    这个男人长得十分的妖艳,不说话的时候就好似一座英俊沉稳的石膏像,墨黑色的眉峰下就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可那唇角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哥,却总觉得眼底像是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东西,让人一眼望进去,就会容易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尤其是他的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有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吊诡意味。

    陆向荣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相比起奶昔此刻的呆若木鸡,他明显是悠闲自得。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慵懒随性的笑意。

    “宝贝,真面熟,好像哪里见过你……”男人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就好似音质绝佳的低音提琴。只是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顺耳。

    奶昔回过神来,看着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稳住情绪,极快地开口,“我劝你省省,套近乎对我没用。刚才你追尾了,打算怎么处理?”

    陆向荣低低一笑,双手十分惬意地撑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玉树临风,“你确定是我追尾的?”

    “搞笑,不然还是我追你的尾了?先生,你前后分不清楚么?”

    陆向荣剑眉一挑,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淡淡地噙着笑,“前后我当然是分得清楚的,就是我想你可能是没有搞清楚追尾和滑坡……事实上刚才是你滑坡了,不是我追尾。”

    奶昔一阵干笑,冷冷地反驳,“你还真是能把死地说成活的,追尾你都可以说我滑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三岁小孩?怎么可能,我没什么不良嗜好,恋。童。癖这种更不是我的菜。”他一语双关,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起来,蛊惑人心。

    奶昔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来他的话根本就是在说那天晚上两人一。夜。情的事,一时间恼羞成怒,咬了咬唇,脸色更冷,“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现在我是在和你说你车子追尾的事情!”

    陆向荣丝毫没有被她的冷言冷语给呛到,反倒是惬意地舒展了一下眉眼,“怎么我没有和你在说这件事情?还是……你想多了,嗯?”

    奶昔面色剧变,第一次认知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而事实上,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兵,他不过就是一个无赖!

    和这样的人废话,也不过就是浪费时间。

    奶昔将心头的那些懊恼情绪都给压了回去,当机立断,绕道了自己的车尾部看了一下,其实她的车子刮痕不严重,因为撞到的地方正好是牌照的地方,所以边缘只有一小部分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陆向荣的车子,他的车头却是被刮了手掌大小的一块。奶昔的眼角微微一跳,抬起手腕看了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算了,自认倒霉吧,再在这里耗时间到时候把重要的事情给耽搁就不好了。

    “我很赶时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尽快私了吧,不要再停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向荣倒是一脸悠闲的样子,姿态慵懒地看着她,“可是我不是很赶时间,而且你说追尾,我说你滑坡,这个事情私了好像也不能解决。”

    奶昔咬了咬唇,“那你想怎么样?”顿了顿,索性折回去从副驾驶里拿出了自己的包,摸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车尾拍了个照,“算了,我真的赶时间,这条路都是有监。控的。我想刚才到底是谁追尾,谁滑坡,一定会被拍下来,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我们先报个警,各自拍个照,到时候再去警局解决。”

    “什么时候去警局?”

    “随便,明天后天都可以。”

    陆向荣低低一笑,懒懒地睨了一眼正在忙着拍照作证的奶昔,“我之后的一个月都不在s市。”

    奶昔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陆向荣双手一摊,“就是告诉你,我也很忙。”

    奶昔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咬牙切齿地说:“好,算我倒霉。这事情我认了,就这样吧。”

    她转身就打算上车,却不想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一股很是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夹带着另外一种独特的男性气息,混合在一起。其实不觉得难闻,反而是有一种让人很容易迷醉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却是让奶昔的大脑嗡一声,像是猛地想起来,不久之前,她好像是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那天晚上……

    白色的大床,赤。裸的身体,(jiao)缠的呼吸……

    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个彻底,反应过来就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却不想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的话分明是带着几分讥诮的——

    “怎么就这么碰了一下,脸就红得像个苹果似的?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清纯?我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下的时候可是非常的火热的……”

    “你——住嘴!”

    奶昔瞪目结舌地瞪着他,她从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因为父母对他们兄妹两人的要求一贯都高,而她又是出门在那样一个家庭里。男女之间的关系对于她而言,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迂腐,但是也不会像陆向荣那样的开放。

    至少她认为,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是交给自己的丈夫的,可是这个男人……

    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终于慢慢地说:“我希望你记住,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要是你再乱说话,我一定会告到你坐牢!还有,今天的事情,你要是坚持已见想要追究,你可以自己去报警!”

    陆向荣不怒反笑,他心里已经估计到了,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她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说话。

    这下就更加有趣了。

    眼看着她就要上车了,他再一次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而面前的女人确实猛地甩手过来。如此凶悍,陆向荣倒退了两步,双手一摊,低低地笑起来,“别激动,我只是想说,既然你不想追究了,那么我其实也可以不追究的,人家都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其实我们……”

    “你给我闭嘴!”奶昔一阵气急攻心,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伸出手指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再乱说话,我一定会告你!”

    “告我什么?”看着她黑黑的眼珠子,闪烁着某一种盈盈的光芒,就好像是一颗绝色明珠,他的心口微微一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邪气,“言语自由,更何况我又没有瞎编乱造,你想告我什么?”

    奶昔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这个男人虽是可恶至极,可是他说的话却是正确的。自己无从反驳,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不想再和他继续为了那个无聊透顶的话题纠缠不清,索性大大方方地笑了一声,“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人对我说,他不过是喝醉了才会饥不择食,我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把我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忘记了。算了,有人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自然是拦不住的,但是我也不需要陪着他纠缠这样毫无意义的话题,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

    她压下了心头的那点娇羞,在他的面前故作无畏地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样子,“你难道真的打算和我攀关系么?”

    陆向荣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面色平静,像是真的无所谓,可是隐藏在她眼底的那些尴尬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不能不承认,这女人真不愧是一个律师,一张小嘴伶牙俐齿的很。

    他沉沉一笑,挑起眉头,“我不过就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似乎比较激动。行,不谈那晚的事情。现在给我你的手机,我们可以各自赶时间。”

    奶昔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我的手机做什么?”

    他嗤地笑了一声,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来,“你这表情,该不会是以为我要你手机是为了约你吧?”

    奶昔面色一阵绯红,恼怒地反驳,“做你的春秋大梦!”

    陆向荣倒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怒骂了,却还是一脸淡然地笑着,丝毫没有要发怒的征兆,“把你的手机给我,你的车子擦了我的车子,修理费还是要你出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奶昔却是哈一声干笑,转身就上了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透过车窗斜睨了他一眼,“我说了,是你追尾,既然你不肯承认,你自己报警就行。我叫张奶昔,就是s市本地人,我绝对不会跑!你有证据再来找我索赔修理费。”

    说完,车子扬长而去。

    陆向荣站在原地,犀利的黑眸微微眯起,看着那辆红色的车子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他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突然就期待起来今天的上庭了,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更有趣呢?

    奶昔一直将车子开出很远,透过后视镜确定了那个可恶的男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当然不是为了躲避那么点修车费,事实上她的时间的确不够了。当然她也没有撒谎,那条路上到处都是探头,像他那种人,估计也是城中名人,开着那么骚包的跑车,身价肯定不低,真要找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如果他可以大方一点不再过问,那是最好不过了。

    因为她压根就不想再和他见面!

    到了法庭,她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场,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助理拿着一大份的资料等在门口,见到她来了,连忙匆匆跑过来,“张律师,你终于来了,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庭了。”

    奶昔点了点头,“资料都准备好了么?”

    助理“嗯”了一声,“全部都在这里了。”

    “我们进去吧。”

    推门而入的瞬间,她远远就看到了法。官此刻正高高在座,而原告栏里站着一个西装挺括的男人。

    ——他就是冷霜阳。

    冷霜阳是顶天娱乐城的执照人,只不过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大老板,就是陆向荣。

    奶昔已经做足了各种功课,但是陆向荣的资料实在是太少,就连一直都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大哥也没有多少不利于他的信。息。她只知道路家的黑道势力很大,而且路家主要做的还是传媒,事实上她也明白,想要抓到路家的把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做传媒的,不管内部是有多少的污秽的事,外面看上去依旧是一片雪白。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语言霸主!

    路、向、荣!

    奶昔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暗暗地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尽全力将他定罪!

    门又被人推开,进来的是路。氏的律师团,为首一个中年男子就是律政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沈东升。

    他见到奶昔,扬起十分和蔼的笑容,冲她伸手,“张律师,幸会。”

    奶昔也落落大方地笑,伸手过去和他交握,不卑不吭,“沈大状,您是前辈,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倒是不敢,张律师可是大。法。官张国凌的千金,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刚出道就接手了这么轰动的官司。张律师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相信一定不会让你父亲失望。”

    这种在律政界的人都是恃才傲物的,奶昔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几句话中,包含着几分讽刺自己自不量力的意思?

    她也不恼,毕竟自己是新人,敛起锋芒,谦虚地笑着,“沈大状过奖了,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两人一阵夹枪带棒的寒暄过后,正式开庭。

    在经过一番唇相舌战之后,奶昔这一方因为有实质性的证据而在形式上有了很大的优势。她看着差不多了,于是要求法官允许她传召顶天的幕后大老板——陆向荣。

    她扬眉,字字铿锵,“法。官大人,我们已经证明了,顶天娱乐成的执照人虽然是冷霜阳余先生,但是幕后的真正大老板则是陆向荣。所以我现在要求传召陆向荣上庭。”

    说完,递上了手头的证明,由法庭的工作人员转交给了法。官大人,她继续解释,“这是上个月顶天的收入明细单,警方已经查过,这些收入统统都汇入了一个户头——洪晟。当然洪晟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而已,因为这些钱最后还是会被一个神秘财务公司洗白,最后汇入陆向荣的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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