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尘神女见柳润,总是寂然的,柔和的。
不止是看他这个儿子。
览尘看山、看雪、看云……一直都是这般模样。
柳润心知肚明,在母亲慈祥而宁静的眸光之中,自己与山峦无异,不过是遥遥耸立于视野的一隅;与雪片无别,仅是纷繁同类中的一粟;与流云无分,同样注定要随风飘散,终将消逝于天际。
他只是还挂着儿子这个身份。
若借用聆神楼的传承来看,他们之间,连亲缘线都断了个干净。
母亲都如此,何况是旁人。
雪域的人,到了能自理的年纪,若非逼不得已,总是各行其是,互不打搅。
柳润生自雪域,长自雪域。
在最容易影响一生的年岁里,离群索居的清净,高天寒雪的素洁,一直静默无言地浸润着他成长。
所以,哪怕被缘线牵引离开聆神楼,哪怕拜入羽剑宗已有数年之久。
羽剑宗的首徒柳大师兄,仍旧保留着身处雪域时的习惯。独来独往,少与旁交。
似从雪域吹来的一片飘忽不定的雪。
滚烫的手心,亦或者寂寞的枝头,无论落向何处,雪花终将消融,继而消逝无踪,似乎永远都与周边建立不了长久的联系。
玄泽长老也好,掌门也好,为此都颇为头疼。
但又都拿柳润没办法。
与人有关的缘线,只有在遇见缘人,或者与缘人正式建立长久联系时,才能通过传承被“看”见。
柳润只是素来不将寸阴蹉跎于无缘之辈罢了。
可师尊不知道他能“看见”,不知道他拥有着这样一个传承。
玄泽长老常常苦口婆心地劝柳润,想让他莫要太疏离周围的师兄弟师姐妹,多停下来与大家说说话,融入融入这个他将久居的“家”。
柳润当时噙着温温和和的浅笑应下。
后来再遇人用传承时,他仍旧一如既往。
乌鹊飞掠高枝,晃动的月影也破碎。
柳润倚窗看树,也跟随着缘线的指引,注视树枝间垂下的飘带,浓黑中少女的轮廓。
静静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落下客舍的窗,出了房门。
今天是鸢跟着柳润的第二日。
自从一个月前远远目睹阿父遇见一个大胡子老翁,后来的日子,鸢发现,他的阿父一直肉眼可见的心神不宁。
在听阿父念叨了好几日“藏起来”“不能发现”之类的话后,鸢照常摘来新鲜野花放在母亲牌位前,刚叩拜完三下,转头便见阿父已经挖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小土坑。
那时她才知道,阿父要藏的是她。
鸢不是人族,至少不算是一个纯血的人族。
她的阿娘是一株鸢尾花化形而成的花妖,鸢自幼便知。这是阿父认认真真告诉她的。
阿娘虽然是妖,却仍然与阿父伉俪情深。
鸢也曾度过了一段有爹疼有娘爱的日子。哪怕因为妖的身份,他们住在一个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中,也照样活的自在愉快。
如今阿父要藏她,是否也是因为她有着妖族的血统?
鸢不清楚。
阿父那时看起来很心急,很害怕,根本不给她提问的机会,布置好暗室后再三叮嘱她藏好,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只是这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鸢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阿父让她藏哪她就藏哪,在不见天日的漆黑暗室里独自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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