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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晋江独发-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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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是能胡吃海塞的兽人们一顿饭要想吃完一只恐兽那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具体情况请参照二十只猫咪吃掉一只大象,这种情况大概只能发生在玄幻故事或者神话故事里。

    是以天黑的时候,吃得身心满足的兽人们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但每一只都撑得有点走不动了,毕竟是恐兽嘛,别管味道如何,这种胜利的喜悦与征服的快.感必须好好享受,享受的下场就是吃、撑、了。

    李识曛看得哭笑不得,倒是白虎非常淡定地鄙视了一下众兽人,真是没见过世面,恐兽肉什么的,他表示和暴龙口味差不多,需要挑剔一下才能直接食用,啧啧,不然有的部位直是糙得难以下口,嗷,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曛才能集齐调料再做一次石板暴龙肉还有叶包暴龙肉,吸溜。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还需要在此地至少再停留一晚,但方圆数里之内都是恐兽的地盘,并没有其他的大型猎食者,晚上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倒是白虎一不做二不休,晚上在篝火边刷刷地又用大白梅花在雪面上画了地形之类的图形,开始嗷呜嗷呜地跟周围的老虎雪狼们布置起来。

    李识曛在一边瞧了一下,默默地为山壁上的家伙们点了根蜡烛,碰到这种雁过拔毛的家伙自求多福吧。不过,一只白虎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群老虎和雪狼围着不时点头、不时摇头,这种镜头真的没问题么?李识曛突然觉得暗暗好笑。

    白虎却觉得自已计划得理直气壮,打败领地的主人,他们就应该接管地盘上的一切,那些山壁上不知是牛是羊的家伙儿本来就他们的所有物,他们现在又不想占领这块鸡肋一样的地方,把所有物打包带走有什么不对的?!

    再说了,这两只恐兽这么大,不指着山上那些家伙来拖难道要他们自已拖回去么,得了吧,如果那样他宁可把恐兽扔这儿。

    如果李识曛知道白虎的想法一定会狠狠揪着他的耳朵教训这个败家子,不过白虎大抵是知道李识曛对于材料的执着,这才打上了山壁上那群家伙的主意。

    第二天,李识曛再次见识了围猎那群动物的一幕,而且因为这次计划中,雪狼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的目标数量也更多,所以场面也更宏大,看得树上的李识曛目不转睛。

    底下被李识曛刚刚命名为羚牛的动物们被从山壁上驱赶了下来,善于攀爬的大猫们艺高人胆大,居然分作三路从陡峭的山壁上俯冲下来,激起羚牛群狂奔而下,带动着雪沫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动着,牛群践踏雪地发出的奔雷一般的声响气势十分迫人。

    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难以想像这个震撼的场景,在几乎垂直于雪地的山壁上,三根橘色的箭头分明地推动着一鼓白色的巨浪俯冲而下,直像要拍碎地面一般,在接近地面时激起更多的雪沫,仿佛垂直坠落的雪色瀑布拍起的水雾。

    此时等候在旁边的雪狼贴身跟紧了这群身形同他们差不多大的羚牛,向一个方向跟着奔跑,然后在这群大家伙距离跑远了、速度开始减缓时,利用自已的身体挤压,爪牙恐吓着,生生将它们的队形切割开来。

    在高处的李识曛看来,就是那股高处俯冲而下的白色巨浪速度变缓,然后被几道精准的同色线条切割成了一股股细流,每一股细流都被那些线条准确地夹裹着,看得李识曛惊叹不已,果然还是狼族在这种需要协调配合的团队任务上执行得更精确和完美。

    至于白虎,他舔着爪子趴在李识曛旁边跟着看热闹呢。他不去围猎的理由可充分了:窝家雌性说了,窝受伤了需要好好休养。说着,这家伙还故意侧了侧身,秀着他家雌性包扎得整齐的伤口。

    众兽人:泥煤!【附赠白眼若干】尼玛那点皮外伤也好意思拿出来秀,这简直是兽人之耻,真让大家跟着跌面子,果然小时候那些丢脸的破事少不了这小子的份儿!

    大家都在暗搓搓地想着,以后逮到机会绝不可以放过这个无耻的家伙。有的人总能在你刚刚刷新对他的崇拜值时,同时让你再次刷新对他的无耻程度的认识,让你再次怀疑,妈蛋昨天那个狂热崇拜这家伙的绝逼不可能是我。

    那些鄙夷的眼神,白虎统统无视,面子是什么,可以吃咩?哼唧。他悠哉地把脑袋放在李识曛的腿上,任由李识曛轻轻拉扯他的耳朵,还不时转动耳朵去逗一逗李识曛。白虎整只趴在大树上,脑袋枕在李识曛腿上,侧着头、眯着眼看风景,别提多惬意了。恩,还真别说,虽然是他布置的战术,但从高处看来,果然很壮观,效果也不错,朕心甚慰~~~

    李识曛看到白虎和兽人们互动的一幕,莞尔一笑,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次了,不过白下次再制定计划,不管计划听起来再怎么疯狂,这帮兽人却绝没有不服从的。也许,这正是白一步步牢牢树立了自已的领袖地位却绝不会让兽人们感觉到距离感的原因?

    看够了围猎,李识曛也有活儿要干,毕竟他们等会儿把猎物抓来了,怎么拴,怎么套上车都得李识曛来安排,趁着现在没有暴风雪,他们还是得赶紧离开才是,有了这些羚牛,李识曛正好可以完成几个简易版本的雪橇,相信在虎狼猎食者的“关怀”下,这群羚牛会会乖乖识时务的。

    他拍了拍腿上白虎的大脑袋,换来无辜的蓝色大眼睛对视。

    李识曛拎了拎他的耳朵:“快起来,该下去干活了。”

    白虎“嗷呜”地把头埋在李识曛腿上蹭了蹭,窝可是伤员,不想动弹。李识曛有点无奈,却有些纵容这个家伙的撒娇,好像变成人形,这家伙的脸皮会薄点?反正卖萌撒娇是不会有虎形这么顺手的。

    白虎蹭够了才抬头望着李识曛委屈地“呜”了一声,窝们下去吧qaq

    李识曛有些好笑地挠了挠这家伙的下巴,算了,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撒娇就撒娇吧。

    白虎眯着眼睛享受地轻声“嗷~”了几声,才不舍地蹭了蹭李识曛的手,率先跃下了树,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首领的觉悟的,知道有正事要干。

    李识曛感觉到这根粗壮的树枝因为白虎跃下去而蓦地向上一弹,连梢头的白雪都弹下去不少。显然那家伙的体重对这树枝来讲也是亚历山大,笑声中,李识曛也轻松几个跳跃下了树。

    其实这个所谓的雪橇李识曛也做得特别简陋,首先这群羚牛就不像现代那些雪橇犬那样可以任意指挥、控制前进方向,所以估计到时候还是需要雪狼或者老虎们在一边好好“引导”,所以那种可以转向的雪橇也完全不必要,估计他们速度也快不起来。

    李识曛只是考虑到了恐兽的大小,把拖车做得大了一点,同时为了防止猎物掉下去加装了护栏。考虑到老虎雪狼们路途辛苦,完全也可以乘坐这个雪橇,李识曛在前面多加了一些容纳乘客的位置,再来就是两侧添加了用来刹车的木板,木板放下时,会插到雪地里,增加和地面的阻力,这也是考虑万一牛群受惊的情况,其他的也和一般的拖车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下树时,第一拨羚牛已经被驱赶过来了,对于习惯围猎食草动物的虎狼们来说,要驱赶这些动物定向移动实在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

    李识曛系在拖车上的绳子被一一套到驱赶过来的羚牛脖子上,哪只食草动物也不会疯狂到在一群猎食者围住时还蹦跶,基本上都是两股战战,所以李识曛的工作完成得还挺顺利。

    这些绳子也是有讲究的,长短不一。李识曛观察过这些羚牛集体跑动时的队列,一般都是几只强壮的公牛在前面领跑,后面的牛保持着队形前进,估计也是为了在雪地上节约体力,毕竟在雪厚的地方,开道还是个辛苦的活儿。

    所以,李识曛设计的套绳也结合了羚牛们的队伍,将几只健壮的羚牛拴在最长的绳索上,至于那些带着小牛的母牛都被李识曛绑了扔到拖车上。

    一一绑好之后,兽人们驱赶着猎物站好了队形,第一个雪撬差不多也有个雏形了。这种雪橇李识曛做了好几个,毕竟一只恐兽也够沉的,还有些母牛小牛的,分开几拨拉比较安全。反正山壁上羚牛很多,劳动力是不缺的,兽人们只需要轮流当一下向导,大多数时候都不必像来时那样辛苦地赶路了,直接坐雪橇多帅气。

    天气寒冷,恐兽的尸体也差不多冻成了冰坨,倒是不用担心腐坏的问题了,更不必担心一路血腥吸引猎食者,毕竟血都凝住了,还是可以比较安全回山谷的。

    几拨羚牛都被套好之后,李识曛示意兽人们将啃得七零八落的恐兽拖到车上,偶有几只试图逃跑的羚牛都被旁观的兽人们狠狠恐吓了一番,一时间工作进行得还挺顺利。

    东西都搬好了,甚至连羚牛们的食物李识曛都准备了一些,无非是那些不落叶的树叶、树枝什么的,连灌木这些家伙都吃得下去,这些树叶树枝更没问题了。

    在哨声和兽人们的驱赶下,羚牛们出发了。大概食草动物们真的有跟从的天性,第一辆雪橇出发了之后,后面几辆甚至不需要太过催促就跟着前面的雪橇在雪地留下的深深痕迹前进。

    一开始因为受惊队伍有些凌乱,渐渐的,羚牛们发现猎食者只会在两侧跟着而没有攻击的意图,便也理顺了队伍缓慢地加速起来。

    李识曛坐在第一辆雪橇上,此时阳光正好,天空一片瓦蓝,雪地连绵无垠,前面是奔跑着的羚牛,身后是满载的猎物,当然,旁边还围着一只号称受了伤要好好休养的大猫,他的大脑袋还在李识曛膝盖上赖着呢。李识曛没有把这只耍赖的老虎推下去,毕竟有个老虎暖炉和虎头抱枕挡挡风也挺不错的。

    在这雪域风光中,如此惬意地满载而归,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美妙。

    这次的路线同来时不太一样,并没有再绕什么圈子,大家直接攀爬着雪峰笔直朝山谷进发。此时就可以看出白虎使用羚牛来当搬运工的好处了,羚牛们在峭壁上都能来去自如,攀爬这种坡度的雪峰更不在话下,只是因为东西沉重而略略放慢了速度,却也一直在保持着前进。

    当夜有月无星,皎洁月光下虽然也能看清前方,但考虑到食草动物们夜间视力不太好,又奔波了一天,大家就没有再勉强继续前进,怕惊到牛群也没有燃起篝火,一群人就着李识曛早先烤好的肉干解决了晚餐。

    羚牛们也终于可以有食物吃吃,好好休息一下,缓口气了。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向山谷进发,等到天色渐暗时,李识曛本来以为他们还要在雪地上再多歇息一晚,却远远在看到了雪地上几个小黑点,在联络的哨声中,他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白虎安排的巡逻的兽人。

    纵然羚牛的攀爬能力让他们前进的速度远远超过去时徒步的速度,这个距离也太近了,竟然只需要两日的路程就可以抵达山谷边界。李识曛心中一动,也许这样近的距离也是白虎铁了心要干掉这两只恐兽的原因?

    领头巡逻的正是立,白虎满意的点头,看来自已不在的时候,兽人们并没有疏忽,忘掉自已的交待。立性格缜密,当初就是考虑到他比较能独当一面,白虎才留下了他主持巡逻。看来,这个安排的确没错。

    看到白虎一行人的收获,前来迎接的兽人们都在发呆,那些拉车的羚牛就不说了,前两个雪橇上庞大的肉山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向来沉默的立有些结巴:“这、这是恐、恐兽?”

    李识曛笑笑回答道:“是啊,这次我们运气不错。”

    立呆住了,他看了看雪橇上的同伴们一个不少,而且没有一个是缺胳膊少腿的,居然这么完好无损地带回了两只恐兽,这是什么运气?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那只懒懒趴在李识曛膝盖上的大猫,顿时泪流满面,妈蛋自已又被坑了啊!说什么相信你的能力,对你委以重任,山谷里的老老小小都托付给你了……这tmd自已居然就被忽悠着错过了猎恐兽这么牛叉的大事!这家伙要说是去猎恐兽自已死都不会留下来啊!

    大概是立的眼神实在太过哀怨,大猫侧过头来挥了挥爪子“嗷呜”一声,算打了招呼。

    立默默地转过了头,雪橇上的老虎和雪狼们都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被大猫忽悠什么的,谁没经历过啊,节哀。要知道他们也是被忽悠出来了好一阵之后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去猎什么仪式需要的猎物,居然是奔着恐兽去的,但尼玛哪次仪式是要用恐兽这么凶残的摔!

    不节哀也没办法,这尼玛他是首领啊泪流满面……不行下次一定要跟紧了,绝不能被大部队抛下,上了雪橇的立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李识曛看到立的反应有些不知从何安慰起,似乎在兽人们看来,能猎到这样强大的猎物是一件至高的荣耀,参与这样的围猎是毕生骄傲,所以连平时神情淡然的立看起来都萎缩黯淡了。

    白虎却只是伸爪子拍了拍立“嗷嗷呜呜”了一堆,李识曛到现在也只对这种兽语一知半解,反正立的神色立马恢复了正常,周围的老虎和雪狼们的耳朵也渐渐竖起来,调转了脑袋聚精会神地听着,渐渐地,他们的双目都放出灼灼的光芒来,这股气势吓得前面的羚牛都有点打颤。

    李识曛摇头失笑,也不知道这只大猫又在许(忽)诺(悠)什么了,周围兽人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望着远处的山谷口上那一抹绿色,李识曛笑容更加明亮,冒了这么大的险,大家终于安全回来了,不过,山谷里的人们你们准备好了么?一大波羚牛和两只恐兽正在接近哟……

    立似乎用哨声通知了些什么,山谷口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然而,看到这么一大群猎物和两只庞大的恐兽尸体,大家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片安静。

    白虎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迈着装x的高贵淡定步伐跃下了雪橇,李识曛默默扶额,这家伙的毛病又犯了……

    下一瞬间,玉阿姆干了李识曛从第一眼见到白虎就想干而没干的事,他一把揪住白虎的耳朵大声吼道:“你这个混帐小子!死去哪里了?!居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白虎可怜地“嗷呜”着求饶。

    这一刻,什么淡定高贵从容冷艳的王者风范……都碎了一地。

    阿姆们第一反应和玉阿姆一样,就是关心这帮小子们有没有安全地回来,只以为他们趁着雪停,为了仪式偷偷去打猎去了。

    阿帕们的反应截然不同,看着后面雪橇上两具被啃得面目模糊的肉山,目光都有点发直。

    央阿帕先激动得不行:“恐兽,这可是恐兽!”等他凑近了一看那些被咬得七零八碎的尸体,一看就是被这些小混蛋们吃掉的!

    玉阿姆听到恐兽两个字,吓得松开了白虎的耳朵,脸色都有点发白,要知道擎他们去了嚎谷回来,才从恐兽口中死里逃生,这帮死孩子居然自已去接近那么可怕的东西!

    一贯以睿智长者形象出现的央阿帕挽了袖子去拎白虎的耳朵:“肯定是你这个混帐小子出的主意!那可是恐兽,运气好能遇到也就算了!你们居然就这么吃掉了!败家子!”

    看着老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李识曛默默地替白虎点了根蜡烛。不过眼看央阿帕就要抽棍子打人了,李识曛还是目前劝了一下:“央阿帕,咱们回去再说吧,先别堵在谷口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我靠啊!这帮小子们去打猎就算了,居然还带了个雌性!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蓝阿姆也有几分责备地看了一眼白虎,拉过了李识曛一路走一路轻声埋怨李识曛不该由着白虎胡闹还跟着去了。

    玉阿姆也赞同了一路,雄性们性子上来劝不住也要拉住,这次是运气好,要是运气不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怜的李识曛代替白虎被集火了一次,两位阿姆的数落听得他头都大了,尊老爱幼的好孩纸李识曛还不能不听,好苦逼。

    山谷里匆匆赶来的擎阿帕和契阿帕倒是和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看是两只恐兽,擎阿帕“哈哈”一笑,拍了拍白虎的脑袋:“小子运气不错嘛,仪式上就用恐兽吧!”

    契阿帕也是三分斥责七分骄傲地说:“你们也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咳,确实干得不错。”

    两位阿帕迅速收到了两位阿姆的白眼,收了声,不过一路上还是会悄声问白虎到底是怎么搞到两只恐兽的。

    陆续赶来的人们听说白虎他们出去那么久居然带回了两只恐兽都开始热闹地打听起来,山谷中一时沸腾起来。连阿石这几只小的都兴奋地绕在白虎脚边,眼睛闪闪发亮:阿塔好腻害!

    好在长辈们还是非常通情理的,埋怨归埋怨,盘问归盘问,还是先打发他们各自回去休整了一下,猎物们长辈们都处理惯了,就算是没怎么处理过恐兽,有央阿帕在也绝对没问题,孩子们辛苦了这么久还是先去好好休息一下。

    到现在为止,阿帕阿姆们估计还以为他们是走了狗屎运,比如遇到两只恐兽同归于尽啦之类的,险肯定是冒了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白虎的计划居然那么疯狂。所以长辈们还算是比较平静地暂时放过了他们。

    李识曛和白虎可算是松了口气,李识曛是接受了一路的教育,话说他绝对是当了白虎的替罪羊,白虎则是接受了一路的盘问,但有的打算他现在却不适合说出来。所以,能回去先休息一下,两人都觉得有点解脱的意思。

    两人分别洗了澡,换了衣服,先好好睡了一觉,在外面再怎么安全他们也始终崩紧了一根弦,辛苦这么久,劳心劳力,各种惊险疲惫,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十分香甜,李识曛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旁边睡着的不是白色大猫,换了张熟悉的五官深刻的面庞,平时让人觉得过于深邃的蓝色双眼此时闭着,这种感觉对李识曛来说太新奇了,他趴在一侧打量着白,居然今天白醒得比他还晚。

    大概这次领队出去,这家伙其实是压力最大的,他虽然一直没说,也没表露出来,但领着那么多相信他的同伴去干这样一件疯狂的事情,事先的准备,整个过程中的险象环生,顶着那样大的压力,冒死着那么大的风险,想想都知道耗费了他多少精力。

    能让一贯早起的大猫都爬不起来,这次大概真是累坏了。

    李识曛托着下巴,看着大猫的脸有点发呆,经历了一次围猎他似乎也有点懒懒的提不起精神,虽然睁开了眼睛,却也不太想起身,好像人虽然醒了,身体却没有醒过来。

    下一秒,李识曛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整个人立刻清醒了。

    他现在整个人被白带得趴到了白的身上,正对着那双似笑非笑的蓝眼睛,早上起来,白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沙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李识曛刚刚一个惊吓双手撑在白的胸膛,几乎同白脸贴着脸,此刻姿势无比暧昧,感觉到身下白结实的身体,滚烫的热量,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白却微微一笑,一手揽着李识曛的腰,一手安抚地放在李识曛颈后,缓缓理了一下他略微有些长长的头发,再轻轻抚过他的脊背,没有说话。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温柔安抚,李识曛在这种温暖放松的气氛中渐渐放松了身体,或许此时的温馨实在太有蛊惑力,太能消磨人的意志,李识曛终是将头缓缓放在白的肩头,身下的热量,掌下的心跳,鼻端的气息,都是那么熟悉,实在让他提不起半点防备。

    一时间,石屋里一片安静却又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如这一室暖光在汩汩流淌。

    白轻轻抚拍着李识曛的脊背,第一次在醒时这样明确地将这个雌性揽在怀中,感觉到怀中温热身体渐渐的放松倚靠,白无声地笑了,没有被推开、没有被拒绝,自已终于还是可以将这个雌性拥入怀中。

    过了半晌,白低头一看,怀中雌性长长墨色睫毛垂下,呼吸缓慢悠长,竟然再次睡着了。他低头轻轻吻过李识曛的额头、眼睛、嘴唇,动作轻盈得仿佛那不是吻,只是用唇轻轻抚过李识曛的脸庞。他的脸颊贴着李识曛的额头,双臂温柔而有力地揽紧怀中人,也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温暖的石屋内,两下呼吸交叠,缓缓地仿佛汇成了一个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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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识曛再度醒来时,白已经不在石屋里,也不知去了哪里,但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爱吃的水果和装食物的篮子。

    他起身洗漱吃完早饭,这才出门。

    山谷中热闹得跟过年似的,他一路遇到几个族人都笑逐颜开、带着几分尊敬地跟他打了招呼。

    李识曛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往心里去,他一段时间不在山谷里,当时又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仔细交待,还是得去看看北边玉米地和养殖区的情况,不知道玉米有没有成熟,昨天带回来的羚牛有没有安置妥当。

    此时,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整整齐齐在田里立着,枝叶粗壮,果实繁茂,好一片青纱帐的丰收景象。玉米棒子已经饱满,李识曛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再过不久就可以采摘了。他本来还想掰几个下来看看情况,却发现在玉米地旁围了黑鸦鸦一大群人。

    “快说,快接着说啊,真是急死人了,然后怎么了?”一听这着急的声音就是阿满,不过他们在干嘛?

    “咳咳,”一个声音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说道:“阿曛一掷标枪,狠狠地插到了那只恐兽身上,恐兽疼得惨嚎起来,朝阿曛那棵大树撞去!”

    “哇啊!”这是一片集体的尖叫声。

    李识曛满头黑线,果然八卦是大家共同的爱好,他连穿越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都没能避开这种爱好。只是当被八卦的主人公变成他自已时,确实有点……不忍直视。

    雌性们的催促声中,那个声音接着夸张地说道:“然后那棵大树‘轰’地一声就被撞断了!”

    “嘶!”集体抽气。

    讲述的人似乎对周围人的反应很满意,这才大喘气地接着道:“阿曛就在树被撞断的一刹那跳到了旁边的大树上,然后他再扔了一支标枪……”

    “咳咳。”李识曛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种夸张的讲述方式,虽然内容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夸张的语调真心让李识曛有点不能忍。

    周围的雌性回头一看,都欢呼起来:“阿曛!”“好厉害!”“你来啦!”

    一片混乱中,李识曛也不知道要先招呼谁,只好一一笑着点点头。

    阿满一把挽住李识曛的手臂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喜滋滋地说:“阿曛你来啦,俞正在跟我们说你遇到恐兽的事呢,你好勇敢啊,要是我肯定都吓得不敢动弹啦!”

    李识曛视线这才投向中央这个被围住的叫俞的雄性,浓眉大眼的,似乎年龄并不大,看起来也有点眼生,这个俞,没有参加围猎恐兽吧,应该说,今年连仪式都参加不了才对,只是个少年。不过,李识曛没有拆穿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俞看到正主来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刚刚那个语调夸张的不是同一个人,他微微红了脸笑着跟李识曛打了个招呼,就趁着李识曛被雌性们缠住问东问西的时候溜掉了。

    等李识曛回答完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回过头的时候,那个小雄性已经溜得影子都不见了,他不禁暗暗觉得好笑,原来山谷里还藏着这样讲故事的人才。

    雌性们听了李识曛如实地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形,满足了好奇心之后都散了,留下来的也只有阿湖、阿西、阿满和阿澈。大概也是大家都知道李识曛一段时间不在山谷里,肯定要询问一下工作进展,所以才没多停留、留下了他们几个说话的空间吧。

    玉米田里一切顺利、井井有条的样子,想来阿湖和阿澈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所以李识曛当下就直接说道:“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招呼,看地里情形不错,阿湖、阿澈,你们辛苦了。”

    阿澈微笑道:“应该的,阿曛你客气了。”

    阿湖却腼腆一笑,连连摆手。

    阿西笑道:“可不是,阿湖对地里情形可清楚了,立他们也不时过来帮忙,一切当然顺利啦。”说完还暧昧地朝阿湖挤挤眼睛,阿澈和阿满见了也忍俊不禁。

    阿湖羞得满脸通红,想说些什么辩解一下但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李识曛见阿湖表情中似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但也不便多问,只好出来解围:“一切顺利就好,阿西你那边怎么样,昨天那么多羚牛,最后怎么处理的?”

    阿西说到自已的工作也神情认真起来:“围栏里原来的猎物还好,都挺顺利的,雄性们后来抓的鸟兽什么的产蛋都不错,羊群兔子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昨天带回来那什么叫羚牛的,数量太多了,围栏里装不下,雄性们正在盖新的围栏。”

    李识曛微微皱眉:“草料什么的还够么,那么多动物,人手够么?”

    阿西摇头:“不好说,我们种的草料倒是长起来了,够不够就不知道了,人手么,阿姆们这两天也会过来帮忙,还行。”

    李识曛沉吟一下:“先看看吧,实在不行也可以先杀掉一部分。”

    阿西有些诧异:“杀掉了就少了啊。”

    李识曛笑道:“没事的,那些不强壮的公牛杀掉加餐也不碍事的。我们先看看再说吧,玉米这边快熟了,到时候采摘肯定要忙一阵子,还是要先把羚牛安顿好。”

    阿西颔首表示知道了。

    李识曛跟大家又闲聊了一下山谷里的情况,工作一切顺利倒是让他放下了一大半心事,不过大家最近关注的重点除了在白虎他们猎回来的恐兽上,还有另一件大事。

    “仪式?”

    “是啊,央阿帕说就是最近了,因为阿湖说玉米成熟也快了,央阿帕说那就干脆收完了玉米再举行仪式,可巧你们猎回了恐兽,仪式上正好可以用到,真是好兆头!”阿西神情间也难掩喜悦。

    “仪式要用到恐兽?”李识曛大吃一惊,居然这么牛叉?

    阿澈见李识曛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哪能每次仪式都用恐兽啊,其实是要种当年雄性们猎到的最强壮的猎物,猎物越强壮,对兽人们的意义越好。”

    怪不得大家这么高兴呢,那白坚持去猎恐兽难道也是出于仪式的考虑?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一箭几雕。

    几人随意地聊着,阿西和阿湖倒是要先离开了,养殖区和温泉区那边他们还需要再去看看,李识曛点点头,反正稍后他肯定也会过去的。

    只剩下阿澈、阿满和李识曛三人时,阿澈看着李识曛一笑:“听说你先收到白送的武器啦?”

    李识曛囧,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阿澈没等他回答,接着笑着说:“阿曛你真是好福气,所有雌性里就你是先收到雄性武器的呢。”

    阿满也嚷道:“就是啊,听说白做的武器可好看了,阿曛你带来没?”

    李识曛摇头,他怎么可能在山谷里还随身带把刀。

    阿满有些遗憾:“那下次你记得带出来看看哦,对了,你送白什么武器啊,也是标枪吗?如果一样的话我就不看了。”他还小小声嘟囔道。

    李识曛一怔,一时五味陈杂,不知从何说起。

    阿澈见李识曛神情有异,便笑道:“阿曛太忙了没来得及准备吧,快去做一把,你手那么巧,一定能赶在仪式前做出来的。”

    李识曛收敛了情绪,谢过了阿澈,便跟他们二人道别,说是准备去温泉区和养殖区看看。

    仪式,又是仪式。他本来以为仪式应该跟自已没关系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绪难平。

    李识曛独自一人信步在北边小树木里走着,思绪有些飘移,这么神思不属间,温泉区已经到了。这边现在育种的是阿湖带来的别的种子,估计玉米收获了就可以继续移栽,阿湖心思细密又对种植非常熟悉,李识曛没有不放心的。

    倒是阿湖神色间有些郁郁的,李识曛忍不住问道:“阿湖你是怎么了?”

    大概是李识曛一贯待人温和的缘故,居然他今天参与猎恐兽的事情也没有吓到胆小的阿湖。

    他居然还是对李识曛信任有加,略微犹豫一下就说了:“过几天就是仪式了,我……”

    李识曛有些诧异:“你不肯参加?”咦,他明明记得阿湖也送了立标枪的。

    阿湖脱口而出:“不是的。”随即又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似乎立这只雪狼不只做事很有一套,追雌性也很有一套啊,阿湖原来那么害怕他,现在居然也会因为他害羞了。看阿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涉及感情问题,李识曛能做的,也只是当个合格的听众。

    阿湖半晌才细细地说道:“我愿意参加仪式的。”他语音微弱却口气坚决,一贯幽静如湖面的眸子里也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我开始也很害怕他,可是,后来发现他也不是很凶,我……阿姆说,好雌性决定了就要勇敢地答应下来,”阿湖点了点头,笑容中充满了幸福,“我愿意的。”

    “我只是担心阿姆,他一直说要参加我的仪式的。”阿湖黯然道。

    “你原来族里的仪式和山谷里的仪式一样吗?”李识曛问道。

    阿湖一愣:“应该……不一样吧。”

    “那就找到你阿姆之后,再举行一次你们的仪式不就好了?”

    阿湖神情豁然开朗,双眸似阳光终于冲破重重云雾的湖面一般,再次闪耀起来:“阿曛,谢谢你!”

    李识曛瞥到旁边埋伏了不知多久的一角兽皮衣衫,摇头失笑,这下子应该满意了吧,听到阿湖的答案。

    “我会帮你找到你阿姆的。”

    “啊,你怎么来了?”

    “刚刚我都听到了。”

    ……

    李识曛悄然退出了温泉区,把地方留给一对有情人独处,当灯泡什么的不要太伤人品。

    李识曛脑袋里有些混乱,他需要好好清理一下思绪,却又好像不想去清理那些情绪,就这样漫步到养殖区,远远地看到那个指挥着一众雄性干活的身影,李识曛脚步有些迟疑,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了,没有过去。

    一路上李识曛脑海里都盘旋着阿湖坚定的口气与神情,还有他说过的话。阿湖那样胆小,都可以在这件事上勇敢一次,李识曛,你是不是太懦夫了?一味地拖延逃避自欺欺人,有用么?

    李识曛叹了一口气苦笑,终于还是犹豫地在无人的小树林里开始挖起坑来。

    接连数天,山谷里忙忙碌碌,阿帕阿姆们都在为仪式做准备,种植没有什么大问题,养殖那边搭好了新围栏,牛群赶进去之后一切顺利,李识曛也不需要多插手。白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行踪很飘忽,不用在这个时候碰面,李识曛松了一口气。

    他一下子闲下来,倒是可以继续在小树林里从早到晚、犹豫不决地折腾那件东西了。还好这东西个头不大,虽然过程复杂,但李识曛还是在数天内做好了大致的样子,一块扁长的铁疙瘩,不大也就二十多公分,是把匕首的铁胚。

    那些赤石中的含铁量出奇地高,但最后也就这么一点,浇铸的模子也用的石具,条件有限,李识曛也只略微锻打了一下,淬了一下火,没有再多折腾些什么。

    李识曛慢慢地装好预先准备好的手柄,这块铁疙瘩一片灰黑色,和象牙色细腻纹理的漂亮手柄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一下一下地在旁边的石头上打磨起来,先是打磨好表面,再来打磨锋刃。

    渐渐地,李识曛忽然觉得那些犹豫都已远走,他静静地打磨着手上的匕首,心中的感情一点点安静的沉淀下来,他缓慢地一下一直将匕首在石块上来回移动着,伴随着沙沙的摩擦声音,李识曛将自已心中那些从未明言、从未表露的情感慢慢地打磨出璀璨的光芒来。

    匕首刃上折射的锋芒一下子刺到了他的眼睛,刺得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明明刚刚还只是块不起眼的铁块,为什么只是重复枯燥的打磨就突然让这刃变得如此耀眼?

    明明开始只是段偶然的相遇,心中想得好好的,只是暂时搭伙过日子、抱个大腿,以后分开了就各自天涯。现在回想起来,就算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日日挣扎在生存线上,琢磨的也是食物够不够、水够不够,那日日操心的时光就像这打磨的过程一样艰难枯燥,可为什么那些时光连同那些回忆就此生根在心中,让他不能忽视?

    像这光芒一开始不曾注意,等到注意的时候已经耀眼到他泪盈于睫。

    李识曛的食指缓缓划过锋利的刃,微微的刺痛下,一粒血珠涌出,他凝视着这粒赤红色的血珠有些失神。

    那些时光中,多少赤色的回忆让他现在依旧不敢轻易回想,化形时几乎要失去这个人感觉,现在想来还痛入骨髓,雪地里跋涉时半梦半醒间的温暖,当时就让他落泪。也许那日日嬉笑玩闹间的默契,多少次危险中的生死不弃,早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罢了,李识曛叹气,他的目光似春水一般流淌过这把匕首的每一处细节,真的不甚完美,颜色暗淡只在刃上有着光芒,同他原来想像中光芒四射的样子差得还远,但是最后历经了那么多枯燥的工序已经是这个样子,无法回头、无法更改,就此在他手中定格。

    他最后凝视着这锋利的武器微微笑叹,认命吧李识曛。他沾着血珠的手指缓缓划过匕首象牙色的手柄,将那个刻字染成暖暖的浅绯色。

    然后他翻出让英阿姆特意给他留的兽皮,裁剪、缝制、打磨、刻纹,套在了这把颜色黯淡却异常锋利的匕首上,纹丝合缝,象牙色的手柄配上浅灰白色的匕首鞘,珠联璧合,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确也是,手柄是恐兽骨骼,鞘是恐兽皮,自然般配。

    李识曛抽出一根兽皮绳,把它绑在匕首上,至此,这把手工制成的匕首费了他这么久的功夫,终于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有更,今天粗长一发23333

    果然写感情就是写得超级慢,天又亮了,滚去碎觉qaq

    谢谢大家支持,爱你们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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