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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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江市,某高档住宅区内,一座复式洋房的花园里,一群警察正在死亡现场观察取证,作为刑警队的头儿,老张戴着白手套,抬起地上已经死去男子的手,然后轻轻放回原位,用手指翻查衣领,看死亡男子的耳颈部位,不远处的台阶上正有一对母子嘤嘤哭泣,十分伤心,他们对面的警察正拿着笔记本对他们询问,一边询问一边写笔录。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邢某死亡的?”

    哭泣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旁的男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他看母亲哭得说不出话,主动地回答道:“爸爸说外面有风,坐在树下挺凉快的,睡完午觉起来,就拿着茶杯独自去了花园,我们发现的时候,大概是快吃晚饭了,我做完作业从楼上下来,我妈说保姆把饭做好了,让我去花园里叫我爸,然后我走过去,发现爸爸闭着眼睛,以为睡着了,就过去推他,并喊他,容纳发现他头歪了过去,没有理我……”

    女人看儿子说着说着有些泣不成声,擦擦眼泪,说:“警察同志,我来回答吧,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后来我在屋里听到从外面传来儿子的喊叫声,就连忙放下剪刀,跑向花园,然后走过去后,儿子说他爸不对劲,我们就先打了120,然后把他爸从摇椅上抱起来放到地上,给他做急救,可是已经不行了,他身体都凉了!”

    花园的榕树下,老张用手指在死者邢某的后脑勺部位发现了个洞,无血迹渗出,他叫来法医过来记录和检查,耳边是台阶处邢某妻子的哭声。

    法医边检查边出声,旁边有人记录,老张听他说:“创口大约0.6毫米,致命伤,切口平整,无出血,现场也没有检测到血迹……儿根据死者的身体反应来看,死者死亡时间是7点左右,不过三四个小时,这不符合人体学……”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在自言自语,“需要送到法医部,作进一步检查,检测是否在伤口处有药物残留的痕迹,根据观察,并不像凝血剂能给与的伤口效果,太平整,像是什么尖锐的圆柱体,直接捅了进去,按照邢某妻子和儿子的描述,他们发现的时候,死者是躺在摇椅上的,如果是直接捅进去,为什么摇椅上却无任何损坏——”

    这起案件太过复杂,法医部解剖室内,几个法医忙了三个多小时,终于从死者伤口提取物中检测出了液体异物……

    一月后,平江连续发生三起凶杀案,死者无不面无表情,神探安然,就像是在毫无所见的状态被人杀害,而死者的伤口创面都很平整,甚至说光滑,对于这样具有毫不畏惧的凶手,刑警队束手无策,现场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从法医提上来的检测报告显示,这些死者的共同点很多,均是被尖锐的含有植物源的物体刺伤,击中致命处,无血液喷发,均有不良记录,第一个死者邢某,拖欠工人工资,导致一名工人激愤之下跳楼自杀,目前仍未发放款项,且几月前刚从一起□□案中脱身,因律师团的巧舌如簧,成功从□□洗脱为自愿发生性/关系。

    第二名死者是某小学校长,猥亵幼童28名,死后有人将猥亵幼童的视频投入警察局的邮箱,包含一张校长亲笔写的认罪书,视频只录下了12名男女孩童,另有16名是校长在信封里自己承认的。

    第三名是政府高官,收受贿赂,以冲喜的名义□□少女多名,将他人财产据为己有,其儿子曾在无照驾驶的情况下撞死环卫工人,后被他靠关系和给各方施压,给环卫工人按上醉卧街头才导致车祸,猥亵遇难者家属,最终逃脱法网。

    每一名死者都是罪名累累,死后均有关于死者的相关罪证被寄到警察局,而警局内外摄像头并没有任何被潜入或者可疑人员进入,罪证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被放到邮箱里呢?难道出现了如电影里才会有的侠义之人?

    “锄强扶弱?他以为他是黑夜里的审判者?这是法治社会,是有他所需要遵循的法规和准则的世界,他这是在打我们警界的脸!”老张的属下对于最近的连环杀手,显然十分气愤恼怒,虽然那些人的确该死,但他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会有执法人员将其抓捕归案给予定罪,然后依照罪行让其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被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悄无声息的杀害。

    另一个女警官,靠在椅背上,用手撑着头,默默地回了一句:“如果他相信警察,就不会这样做,而他为什么会不相信警察?”这是不是该让大家思考?“虽然我是一名警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当我看到那些照片和认罪书,还有犯罪者犯罪时的视频,我甚至觉得他们的死,让我能够喘息不少——这些人——”

    老张及时地制止属下再聊这个话题:“打住,我们有我们的职责,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入进去。”

    最近的连环杀人案让警局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审判者,大多数都抱着好奇和敬畏还有害怕的情绪,胆子大的,常常会在私底下起争执,而坐在上头的老张低着头抽了根烟,最后下了个决定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电话——

    按照他们平江的警局现况和人才储备,这起案子,他们根本没能力揽下,还不如趁早联系上级部门。

    溪和是在毛茸茸的触感里醒来的,他还未睁开眼便伸出手紧紧抱了抱怀里的大猫,真的是超大超大,像老虎那么大的猫,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称之为猫的猫,冷忱说他们异猫体型是堪比老虎狮子之类的,平时因为行走于都市之间,便伪装成小猫的体型,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不久后,冷忱告诉他的,于是他也知道了当初自己大惊失色,以为自己的模拟气味让猫变异成老虎那么大了,一切真相大白后,他可是狠狠鄙视了下鬼鬼祟祟老是伪装成小猫袭击他的冷忱,冷忱为此很诚恳的道歉,做了一些保证后才被勉强原谅,最后他告诉冷忱,当年被他踢到然后救了的幼猫就是他时,溪和更惊讶了。

    犹自不敢相信这一切,“没想到,竟然是你”溪和记得当时冷忱坦白一切时,他脑子都快跟浆糊似的,完全打结了,用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让他十分唏嘘和感到不可思议。

    冷忱看到溪和惊讶的神色也露出唏嘘的眼神说:“一切都是天意吧,我以为我离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会在平江再次遇见你,甚至还在一个小学。”

    溪和认同地说:“是啊,太有缘了,不过,小小年纪的你,竟然那么能忍,没跟我提过任何以前的事。”

    冷忱斟酌片刻后才又道:“因为自小被教导不能将关于族群存在的事情宣之于众,这是最基本需要遵守的族规,另一个原因,我也怕你因为我的这个身份而不愿意在跟我做朋友,那个时候想的很单纯,觉得自己的身份和普通人太有区别,在普通人眼里,我们应该是和怪物异类一样的存在,虽然后来不会再这么觉得,但依旧担心你能否承受你的朋友,有些与众不同,所以顾虑太大,便没有告诉你,后来我转学去帝都,我们除了寒暑假,当面交流的机会随之变少,我也就没有再提,只想着,等我们再长大一些,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你,所以告诉你,那个时候你也会更成熟的面对这件事,最重要的是,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你,信任你。

    如果不是你先开口表明了你的另一层让我十分惊讶的身份后,我也会在几天后,将我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没想到你抢先一步——”说到这里,冷忱用力将溪和抱在怀里,溪和回拥。

    昨夜激烈的欢爱让溪和浑身还有些没恢复的软绵,他闭着眼睛窝在冷忱巨大且毛茸茸的原体上回忆着大学至今和冷忱之间的事情,想到那天两人坦陈后的拥抱,以及冷忱的顾虑和信任,溪和忍不住翻个身,面对冷忱毛茸茸的身体,将脸埋进去,而后抬起头,在大猫的嘴上亲了亲,刚准备重新躺下来,肩膀就被巨爪一压,睁开眼的冷忱威慑力惊人,将溪和压在身体下,伸出舌头,一点也不嫌弃地将溪和的脸连番地舔了好几下,湿漉漉的舌头小心翼翼的舔完,抬头垂眸看着仿佛被洗了个脸的溪和。

    溪和淡定地抱起冷忱的一个大爪子,然后用爪子上的软毛擦脸,边擦边说:“什么时候变成了原体,我都不知道,你就不怕万一有客房服务进来看到你这样,不得之前吓晕过去。”

    冷忱看溪和擦完了后,收回爪子,变成人类的样子,无所谓地说:“我想,他们应该没有那么胆小,有钱人运老虎狮子在酒店的地下赌场助兴也不是一次两次,顶多会吓得退出房间。”

    “你还真是见多识广——”溪和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捏着酸软的肩膀,捶了捶颈脖后面,冷忱看到后,将溪和扳过来,背对着他,伸手给他按摩,溪和舒服的直哼哼,哼着哼着,察觉到臀部有个地方正被某个一大早就精神抖擞的东西捅着。

    “根据研究表示,早上做不和谐运动,并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溪和一本正经的提醒身后人,注意点,收好你的家伙好吗?

    “如果这能保持愉悦的心理状态,不也是维持健康的一种?其实只看你想不想——”冷忱从捏肩慢慢移动到溪和的腰部,摩挲,说话时,气息喷在他的耳后,一个对于溪和来说很敏感的地方。

    溪和认为冷忱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选择起床,因为他知道,大清早上再来一次,可不是明智之举,毕竟他是个明天就要回实验基地的人。

    冷忱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只是醒来发现溪和在偷偷吻他,这使他心情很好,忍不住故意逗逗他。

    上午,溪和和冷忱留在酒店房间内,吃过早饭后,拿出电脑开始写论文,冷忱亦在他隔壁的单人沙发上抱着电脑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上午的时间就在两人各自的忙碌中过去,中午吃过饭,两人没有继续工作,而是去了酒店内的游泳池游泳,缓解疲劳,到了下午五点,冷忱送溪和坐上去实验基地的车后,前往车站,就在他准备上车时,接到了内部电话。

    “喂——嗯——”挂上电话的冷忱,转身离开月台。

    翌日,溪和来到实验室,换好衣服,戴上护目镜,检查设备和培养槽。

    其实对于此次的再生细胞医用实验,接触以来,他慢慢产生了一些疑惑,但因为他们小组负责的紧紧是其中的某个环节,而他并不了解整个实验的完整性,所以仅仅是疑惑而没有论证,只会让小组陷入尴尬的境地,虽然实验说是关于再生细胞的医用价值,但他却觉得这些活性因子太不寻常,并不像是从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细胞本,目前为止,他们小组的实验一直按照曲雪给的目标进行,也一直很顺利,但溪和的疑惑却随着日积月累,越来越浓。

    他决定今天下午,去找曲雪谈谈,就当是解惑了。

    曲雪的个人实验室里,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她抽出针管,将针管里的血输到采血管里,嘴里不时地对着空气说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是我的事情,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倒会阻碍我们彼此的和睦。”曲雪脑海里的声音淡淡地反驳。

    曲雪将采血管放好,取出滴管吸入少量的血液后放入标本上,经过分离后放入检测仪器内,她继续专心做实验,继续道:“你在利用我的身体去做邪恶的事情!”她发现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常常会失去某个时间段的记忆,那段时间是空白的,她知道,那是她在争夺控制她的身体,她越来越强大了。

    曲雪脑海里的声音轻笑出声,安抚地对她说:“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一体的,我绝对不会做有损你身份和健康的事情,只是想要自由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新闻里那些被杀死的人,也只是一些最明确凿,早晚会死的人,你不需要有负罪感,而且,这些事又不是我们干得,你也不用感到害怕,警察是不会来找你的,哈哈——他们只会按照我给的一些线索,找另一个人。”最后一句,泛着冷意。

    当确定身体的另一个人陷入了沉睡后,曲雪拿出血液检测报告,看到上面显示浓度比例在增加后,她双眼灰暗,感到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卿乐区,淮北路。

    方琦从凶杀案的现场走到外面勘察,看到戴着手套的表哥靠在石狮子旁边,手里拿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转着。

    “你有没有觉得,这并不是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凶杀案?”方琦听到表哥忽然冷不防的冒出一句,然后想了想说,“我也有此疑虑,不论是搜集证据的手段还是杀害凶手的过程还有干净的现场,都透着不寻常——而且,根据我们的人所检测出来的结果,伤口渗出的微量元素,并不是任何利器,而是植物才有的元素,可不是人类又会是什么人?按照逻辑推断,这些伤口给我们的按时,如果是人类,对方有可能从事着关于植物类学科的工作,不然也不会对植物元素利用的这么自如,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技能,这毕竟算是个相对冷门的专业学科。”

    对于方琦的分析,冷忱给予肯定的点头说:“你分析的方向并没有什么错误,我们还是先请一些植物研究专家过来,再进一步推论总结。”

    “好——”

    冷忱没有回御风的事儿,并没有跟溪和说,因为溪和现在正是工作期间,说了又不能见面,只会让他分心,他准备等到周五的时候再跟溪和说他在平江办案的事情,关于他另一个工作,他也早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溪和,溪和当时的反应是,说了一个字:酷——

    四天后,周五,看到手里的实践报告,方琦还有冷忱都陷入了沉思,方琦还有些不太清楚,而冷忱则已经确定了某一个猜测,他决定明天跟溪和见一面,咨询一些关于某方面的信息。

    就在方琦一无所获时,冷忱吩咐了一句:“帮我调出来溪和父母的资料。”

    “咦?”不是办案吗?怎么突然扯到了溪和?方琦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笑着揶揄道:“干嘛呀这是?我知道溪和现在在平江,所以你周末要跟溪和去见家长?就算是你紧张的想先摸清楚丈人的底细,咱也不能这么干啊,太不尊重人了,溪和到时候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我劝你还是不要铤而走险——”就在方琦滔滔不绝时,被表哥的一个眼神给噎住,不敢再说下去,他看到表哥冷峻的神情,忽然意识到,可能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难道说……

    溪和的父母与这起案件有关?证人?表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智商上再一次被表哥碾压了……方琦手动再见,速速回去调取关于溪家的资料。

    溪和接到冷忱的电话时,刚刚换好衣服走出公寓,背个双肩包,正准备去山下研究基地配得公车前往市区。

    “喂?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你准备声东击西,周末给我再次搞个突袭?”溪和兴高采烈地对电话里的冷忱说。

    冷忱闻言忍不住微微笑,看到溪和从走到了三岔口时,坐在车里的冷忱按了按喇叭,溪和知道一些同事自己有车,一到周五或者周六都会开车去市区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但他并没有车,也没有考取驾驶证,他真的是太忙了,大一的时候还可以暑假去打打暑期工,大二开始就不行了,长假跟着导师出去学习,周末也没空去学车考试,一直拖到现在,好在他也一直不觉得没车不方便,坐坐公交车或者的士,他还挺自在的。

    所以兴高采烈跟冷忱打电话的溪和根本没注意谁在按喇叭,只是下意识以为自己挡住路了,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跟电话里的冷忱聊天。

    无可奈何的冷忱才上油门,跟在打着电话哈哈笑的溪和身后,然后在电话里对他说:“傻瓜,你倒是专心,回头看看——”

    溪和一愣,听从指示,转头看去,刚好车子开到了路灯下面,溪和清楚地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冷忱,拿着手机快步走过去,趴在车窗上惊喜万分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你不上课吗?要来也应该是周六啊?”语气透着不解和奇怪。

    冷忱让溪和上车后再说。

    当冷忱说明来意后,溪和冷静地对他说:“可以把检测报告给我看一下吗?”他相信她妈妈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对于冷忱话里的询问“溪阿姨还有认识别的同类吗?这起案件性质严重,已经引起高层的关注,我希望能够尽快侦破案件,让市民安心。”

    溪和看完报告后,陷入沉默,他从未听过母亲说起过有没有同类这件事,如果有,也早说了,而报告上显示的元素,他和母亲还有妹妹都有,父亲亲自给他们做的检测报告,忽然之间,连他都有些开始怀疑,母亲是否真的没有一点点嫌疑?

    不不不,母亲绝对不是这么冲动的女性,她高傲,办事利落,就算是她做的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如此高调,将一些线索明晃晃的呈现出来,与其说是有嫌疑,还不如说是嫁祸,溪和想到这里看向冷忱,他从冷忱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他摇摇头对冷忱说:“我没有问过母亲有没有同类……”

    冷忱继续询问道:“或许并不是同类?而是熟悉你们身份的熟人,你有没有想过?阿姨有没有仇人?或者伯父,看最近的案子,对方来势汹汹,目标隐隐透出了明确性。”

    两人驱车,直接前往溪和的家。

    冷忱知道溪和,他不会因为罪犯可能是自己的母亲而企图包庇隐瞒,在冷忱的眼里,溪和是个道德观特别正的人,或许他们都会因为这些罪犯死有余辜而感到痛快,却不会允许这样私自痛下杀手的人逍遥法外,抓不住是一回事,若是明确地知道凶手而不去抓捕,这是绝对不被他们所允许的,这就是法律,法律的存在是用来维护社会最基本的运行,连最基本的法则都不能遵守,只因为某些个人情绪原因去杀害他人,这是藐视人权,藐视他人,并不仅仅藐视死者,还有整个社会人,以及藐视法律的存在,所以冷忱没有一丝一毫对这件事的隐瞒,他说出对溪家夫妇的怀疑,虽然是长辈,但此时此刻,没有熟人。

    溪和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后,莫名放松了下来,他对冷忱说了一句话。

    “如此残忍的手段,我觉得,作为一个还需要照顾,每天面对年幼女儿的母亲,她做不出来。”

    “我只是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凶手。”冷忱看看镇定自若的溪和,这一刻,他觉得,溪和的脱变早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于一切都抱着美好想法的少年,他足以独当一面,对于一切。

    为什么会毫无所觉呢?因为自己是为数不多还能看到他单纯一面的人,他只对至亲之人呈现自己的天真,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他成熟内敛,睿智风趣,言行无懈可击,是个完美的融入社会的成年人,难能可贵的是,私底下,还为亲人保留一份单纯和天真。

    冷忱从来没想到,以溪和男朋友的身份初次登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在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陷入僵局,他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溪和的父母,岁月并没有给溪和的母亲留下痕迹,依旧温婉大方,言辞有趣,而溪和的父亲,同样没有太大的变化,那种温和大气的气质越发的浓厚。

    听到冷忱的来意,何忧芷和溪斛对视一眼,仅仅是一眼,就让何忧芷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她用手支着下巴,似乎陷入了回忆,独自喃喃,“既然我已经洗脱嫌疑,那么看在你对溪和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决定回想一下我青春年少时的事情,关于溪和父亲的资料,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

    冷忱并没有否认:“是的。”

    “那这件事,你或许应该去和曲家联系一下,据我的了解,曲澜的女儿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好了,我怀疑是他父亲提取了某些植物的再生细胞,改善了她女儿的体质,但这件事并不单纯,改善体质的同时,也有可能被植物所带的某中类似于病毒般的植物种感染……你可以在这件事上查一查。”

    溪和不明白,这事儿怎么牵扯上了曲家?简直犹如神来一笔,这时他看到父亲投来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慢压下疑惑,继续当个安静的听众。

    妻子说完后,溪斛接道:“早年我从事生物医学研究方面的课题,意外获取了两株植物,这植物据我母亲讲,是一百年前某次宇宙小行星爆炸所带入地球的石头里找到的种子所种植而成,从我母亲的母亲还小的时候偶然所得,后来我母亲从外婆那里得到后,送给了我,因为它花色独特,绝无仅有,权当是稀有的观赏性植物,后来我为了研究课题,收集了许多植物标本,其中就有这两株植物的采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何忧芷。

    溪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什么情况,他爸不是一直都是中医吗?怎么又扯上了生物研究?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不然父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遇上奇怪的母亲。

    难道,他们是外星物种?溪和整个人都有点茫然。

    “这两株植物,如你们所想,很有可能是外星异形,其中一株就是溪和的母亲,他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模仿了人类形态,开始活动于人类中,后来我父亲发现了她,他认为这是邪恶的异形物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让我将她交给他,其实就是毁灭她,然而因为朝夕相伴,也因为她不再只是单纯的某种可能带着毁灭性病毒的植物,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我无法这么做,后来父亲暴怒下将我关了起来,是她将我救出来,为了躲避父亲,我们离开了帝都,开始类似于东躲西藏(实则很悠哉)的生活,直到后来,确定溪和爷爷的重心不再是寻找我们后,我们才离开村镇,回归都市。

    而另一株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想,它可能仅仅是植物,无法像溪和母亲那样变形,而溪和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感觉不到那株植物的生命波动,就像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但,现在来看,她可能也完成了某种脱变,以某种不同于溪和母亲的形态存在着——而且,从这些事情来看,对方似乎很针对我的妻子。”

    看到老公这么维护她,何忧芷挽住溪斛的胳膊,笑呵呵地放出狂言:“没关系啊,就算是在针对我,我也一定比她厉害啊,毕竟我脱变的时候,她还是棵草,连朵花都开不出来的草……”面对敌人,何忧芷显示出了并不常见的刻薄,心慈手软什么的,只有心慈,没有手软,况且,她的心慈是看对象的。

    ……

    溪和理了很久打结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爷爷是曲雪父亲的爸爸?他是曲雪的堂哥!?

    他爸他妈的人生好曲折好星际……已经超脱了普通故事所能给与的范畴……忽然有点头疼……如果不是和冷忱一起回家“审问”爸妈,他们是打算永远也不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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