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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告白（章节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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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远真走出水果吧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下起了雨。 稀薄的雨滴逐渐变成细密的雨帘，打在行人身上，让人感觉到透骨的寒冷。
胡远真发现自己没带伞。她没有带伞的习惯。
顾执跑哪儿去了？回家了？躲起来了？又玩失踪去了？
她杵在雨中静静地望向远方，直到头发全被打湿了。
傍晚，顾执和奶奶吃饭时听到门外的铃声。
谁来了？
按道理说，她家基本无人造访，只有过年时才有亲戚来问候。顾执走过去，打开门看见胡远真被淋得跟个落汤鸡的似的，脸色微异，“你怎么来了？”
“你每次都这样，喜欢玩失踪。”胡远真把她挡在门口，不让关门，“有话好好说行吗？”
“不是，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之前看你回家走的是这边的路，这个小区又这么小，也就几栋楼，我想你家不难找。我挨个找，挨个问，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哪里是不一会儿就找到啊？一栋楼都要花很长时间、很大精力去找，说不准还会被人当成神经病，胡远真却把几栋楼都找遍了。
顾执隐隐觉得有些难受，但想起白天的事，又把内心深处的柔软埋了回去。
“谁啊？”奶奶坐在轮椅上淡淡地问。见门口露出个人头，还挺面善，便道，“是同学吗？快带人家进来吧，别让人家淋了雨又站在门口的。”
“哦，好。”顾执只好答应。
带胡远真进了卧室，顾执把毛巾甩在她脸上，“擦完了，换身衣服赶紧走人吧。”
“你就这么赶我走了？”胡远真擦了擦头发，“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懒得听。”顾执道，“你不就是想说你只是跟我玩玩吗？看我可怜才跟我在一起吗？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让你恶心的同性恋，胡远真，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靠！
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己见呢？
胡远真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跟林中雨好了，所以特地来挖苦我吗？”
胡远真望着这个人简直有说不出的气忿，“顾执，你能别老是一个人自作主张的行吗？”
“我怎么自作主张了？”顾执凝视着她，“胡远真，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能接受同性恋，却不能接受和同性在一起？”
“因为你把我想得太完美了，事实上，腐女也是普通人。”
“果然是这样。”顾执抬眼，“其实在心底，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把同性恋当成异类，在你心中，你始终不能接受这个群体，你喜欢着那些游戏、漫画里的同性关系，只不过是觉得新鲜好玩。”
“……”
“你觉得我身上除了拉拉这个标签，还有什么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吗？”顾执放大了声音，确保不会被外面的奶奶听见，“我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学习，只不过，我的性取向出现了一点问题。”
胡远真突然道，“我没有说我不能接受你。”
“你说什么？”顾执突然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我不能接受和同性在一起，但我接受你。”
卧室里寂静了半晌。
“我喜欢你。”
“……”顾执揉了揉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胡远真抓着她的双肩，“顾执，你他妈的把我掰弯了，还弯得直不过来了，现在又想潜债逃跑，把我一个人撂在这。你还是不是个东西？宰了羊把羊肉拴在钩子上，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顾执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恍惚间，如同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你说真的吗？”顾执微仰的脸泛出淡淡的酡红色。
“我说真的啊！”
顾执狠狠一口吻了上去。
擦！
她竟然被一个拉拉强.吻了！
当晚，顾执把胡远真留了下来，道，“远真，今晚我们一起洗澡吧。”
“……”胡远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不用了，我一个人洗吧。”
“为什么？”顾执步步相逼，把胡远真直逼墙角，“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一起洗个澡怎么了，难道说你刚告完白就想反悔？”
胡远真脸红得要冒烟，“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才刚确立关系，你就急着打垒？！有你这么急的吗？我还没准备好呢！”胡远真说完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冲到浴室直接上了锁。
顾执总算听懂了，慢慢地勾起一个坏笑。
浴室内，温水洒在胡远真身上，让胡远真不时地打了个哆嗦。这家伙浴室里的水温竟然是温的，一点也不热，顶多比体温高那么一丢丢。
胡远真强忍着洗完了澡，刚想走出浴棚，顾执“哗”的一下拉开了浴帘。
“哇！”胡远真惊叫一声，忙用毛巾裹住自己，“顾执你进来干什么？！”
顾执眉毛弯得要飞起，“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出去！”胡远真大声道，“一天到晚就在想些有的没的！”
“好吧。”顾执翻了个白眼，道，“平时老爱看小huang漫，现在还装纯，我就不信你不想要。”
“……”胡远真觉得再这么下去，顾执就要开始开huang腔了，忙道，“你，你帮我拿套衣服过来，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好。”顾执邪邪一笑。
冲好澡，擦干头发，两人一起裹着被子睡到了床上。胡远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同学家过夜，不回去。胡妈妈也没多说什么。
夜色静好，胡远真觉得凉凉的，很舒服。翻了个身，发现顾执正盯着自己看。
胡远真觉得脸上的温度又上来了，忙道，“话说顾执，你家热水器是怎么回事啊？水温一点也不热，热水器也该换了吧。”
顾执道，“你想多了，那是煤锅炉。”
“……”
胡远真难以置信，“别人家都用热水器了，你怎么还在用煤锅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换换。”
“没钱。”顾执抱怨道，有意无意地蹭了几下胡远真，颇有点像索.欢的意思。胡远真忙制止了她，“别乱动了。”
“亲都亲过了，你还不好意思。”顾执抱怨道，“我就想跟你亲热亲热……”
胡远真直接环过她的腰，“明天我带你去买款新的热水器，老这么洗，对你智商有损。”
“你说什么？”
“我说老这么洗，对你奶奶身体不好。”
话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直奔电器商场。买了款崭新的热水器，托人运回去装上后，胡远真又提议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朝阳市场面朝大海，与大海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所以这里成了这一带最热闹的菜市场。渔民们每天早出晚归，外出打捞上来的海品当即可以送去卖。海虾、海鱼又新鲜、又肥美，卖相很好，自然可以赚得个好价钱。
今天阳光正好，摊主们纷纷收起菜棚子，色彩缤纷的蔬果在阳光下展现出光滑漂亮的身姿。
胡远真和顾执挑了几斤小菜、小肉，两人各提着两袋菜，胡远真提议再买点海鲜回去。
顾执道，“你会做螃蟹吗？”
“不会。”
“其实很简单，我妈以前说过，直接把螃蟹丢进锅里，再放点姜进去蒸就好了。”
……这哪门子的做螃蟹的方法啊？
不过后来胡远真查阅书才发现，原来顾执所说的做法，恰恰是最地道的海鲜做法。
两人挑挑拣拣地买了一袋生蚝，一袋虾子，打道回府。
奶奶腿不好使，自从折了腿后，就坐在轮椅上看书、看报纸打发时间。顾执要上学，奶奶闲得无聊，便只能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
回家的路上，胡远真道，“你奶奶是怎么摔伤的？”
“就是在菜市场里摔的，当时整个人都爬不起来了，腿上的血拼命往外流。菜市场里杂哄哄的，谁受伤了也找不着人追究，自然讨不到一个说法。后来我打电话叫医院的人把她送过去，做了手术，现在就一直这样……”
“手术费一定很贵吧。”
“嗯。”顾执微微仰头，天空已经停雨了。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托她寄钱回家，好在我妈外面认识的人多，借了不少钱。”
“说到底也是她婆婆，你爸的人嘛。”
“其实她们关系不好。”顾执强颜一笑，“只是怕社会舆论的压力，才这么做的。”
胡远真不说话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顺手拿过她手中的袋子，道，“以后我陪你买菜吧，你奶奶就在家歇着，咱们每天都做好吃的。”
“好啊。”顾执嘿嘿笑道，“不过，首先你得学会做菜。”
“……”
胡远真还真不会做菜。不过，准确的说，一点家常菜还是会的。有时恰逢父母出差或加班，胡远真就得自己下手，炒个番茄炒鸡蛋，苦瓜肉片，总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于是胡远真就给顾执打下手。顾执去热留夜的饭菜，胡远真摘菜、清洗。胡远真淘米、洗米，顾执开始炒小菜，烹虾。
白灼虾做法简单，把虾子洗净，丢进水里用猛火煮熟，捞上来浇上油、酱、醋就好了。
也许是一时兴起，顾执又翻了下冰箱，找出一些党参、枸杞，煲了锅清补凉。
端出来的时候，奶奶灰暗的脸上出现了红润的色泽。
红木饭桌上飘着饭香，菜香，靓汤鲜香。一碟绿的，一碟橙的，一碟红的……色香味俱全。
胡远真见奶奶垂涎欲滴，便倒了杯水过去，“奶奶，先喝水。”
奶奶满面红光，“谢谢，真是个好孩子，你叫胡远真是吧？”
“啊？”胡远真对奶奶知道自己的姓名感到奇怪，“是的，您知道？”
“我家小执经常提起你。”
胡远真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不想顾执又添油加醋，“这顿饭很大一部分是远真做的，没她在我都做不好，奶奶你尝尝。”
胡远真一囧，你干嘛添油加醋的？
果然，奶奶对胡远真的好感噌噌上涨，一顿饭吃得特别愉快。
吃完了，奶奶把胡远真留下，把珍藏的零食罐拿了出来，“给，你们俩拿去吃吧。”
胡远真一看，“……”
什么都有。
什么瑞士糖呀，金沙巧克力呀，酸枣糕呀……
没想到奶奶童心未泯，这么喜欢吃零食！
顾执一看窘了，脸上带着尴尬的红，“奶奶，你拿这些出来干什么啊？谁现在还吃这些东西？快收回去了。”
“我就爱吃。”胡远真忙把零食罐夺走，“顾执，你居然不喜欢吃零食，真是少了同龄人的乐趣。”
“你……”顾执气得说不出话了。
奶奶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
午后阳光正好，奶奶睡午觉去了。顾执要求到胡远真家做客。理由是林中雨都去过了，自己也要去。
胡远真想反正父母都出门去了，便统一了。这是顾执第一次去自己家，胡远真想，反正以后都是要去的。
两人的住所果真相隔不远，几个公交车站就到了。顾执一进胡远真家门，就觉得一阵宅腐气息扑面而来。
胡远真的卧室不大不小，墙上贴满了各种动漫好基友的海报，书桌上摆着几个小型手办和同人玩偶，鼠标垫是青之驱魔师里的雪燐cp。如果不是开学的时候她亲口说出“耽美漫画”这个词，多少人以为她就是个有着点男生性格的正常女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执走到电视机前，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发现角落里窝着个台扇。
胡远真走过来，“……”
“你还说我家煤锅炉的不是。”顾执冷笑，“我看你这台扇都可以卖给收古董的了。”
“这是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台扇。”胡远真气急，“我舍不得扔掉。”
“嗯，看得出来，上面的哆啦A梦都掉了头了，还四肢脱皮。”
“……”
胡远真见嘴上斗不过顾执，便身体力行，作势要教训顾执。顾执立即躲开，两人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卧室里追打起来，最后，以胡远真把顾执扑倒在了床上，牢牢地摁住了这个人作为结束。
顾执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松软的床垫紧贴着背部，很是舒服。两人就这样陷在了同一张床上，胡远真的脸庞出现在自己上方，显得格外帅气。
顾执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某意义不明的笑，“远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胡远真也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身下的人，“抱歉。”
顾执理了理衣服，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写作业了。明天早上见吧。”
“好。”胡远真顺势答应，“你快回去吧。”
顾执带上了卧室的门，脚步声渐渐远了。
胡远真卧倒在床上，仰着头，双手背在头后，望着天花板。
这家伙不是从来不喜欢做作业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11章抽风被锁了，表示心累（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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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远真走出水果吧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下起了雨。 稀薄的雨滴逐渐变成细密的雨帘，打在行人身上，让人感觉到透骨的寒冷。
胡远真发现自己没带伞。她没有带伞的习惯。
顾执跑哪儿去了？回家了？躲起来了？又玩失踪去了？
她杵在雨中静静地望向远方，直到头发全被打湿了。
傍晚，顾执和奶奶吃饭时听到门外的铃声。
谁来了？
按道理说，她家基本无人造访，只有过年时才有亲戚来问候。顾执走过去，打开门看见胡远真被淋得跟个落汤鸡的似的，脸色微异，“你怎么来了？”
“你每次都这样，喜欢玩失踪。”胡远真把她挡在门口，不让关门，“有话好好说行吗？”
“不是，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之前看你回家走的是这边的路，这个小区又这么小，也就几栋楼，我想你家不难找。我挨个找，挨个问，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哪里是不一会儿就找到啊？一栋楼都要花很长时间、很大精力去找，说不准还会被人当成神经病，胡远真却把几栋楼都找遍了。
顾执隐隐觉得有些难受，但想起白天的事，又把内心深处的柔软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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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顾执只好答应。
带胡远真进了卧室，顾执把毛巾甩在她脸上，“擦完了，换身衣服赶紧走人吧。”
“你就这么赶我走了？”胡远真擦了擦头发，“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懒得听。”顾执道，“你不就是想说你只是跟我玩玩吗？看我可怜才跟我在一起吗？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让你恶心的同性恋，胡远真，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靠！
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己见呢？
胡远真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跟林中雨好了，所以特地来挖苦我吗？”
胡远真望着这个人简直有说不出的气忿，“顾执，你能别老是一个人自作主张的行吗？”
“我怎么自作主张了？”顾执凝视着她，“胡远真，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能接受同性恋，却不能接受和同性在一起？”
“因为你把我想得太完美了，事实上，腐女也是普通人。”
“果然是这样。”顾执抬眼，“其实在心底，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把同性恋当成异类，在你心中，你始终不能接受这个群体，你喜欢着那些游戏、漫画里的同性关系，只不过是觉得新鲜好玩。”
“……”
“你觉得我身上除了拉拉这个标签，还有什么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吗？”顾执放大了声音，确保不会被外面的奶奶听见，“我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学习，只不过，我的性取向出现了一点问题。”
胡远真突然道，“我没有说我不能接受你。”
“你说什么？”顾执突然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我不能接受和同性在一起，但我接受你。”
卧室里寂静了半晌。
“我喜欢你。”
“……”顾执揉了揉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胡远真抓着她的双肩，“顾执，你他妈的把我掰弯了，还弯得直不过来了，现在又想潜债逃跑，把我一个人撂在这。你还是不是个东西？宰了羊把羊肉拴在钩子上，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顾执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恍惚间，如同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你说真的吗？”顾执微仰的脸泛出淡淡的酡红色。
“我说真的啊！”
顾执狠狠一口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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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被一个拉拉强.吻了！
当晚，顾执把胡远真留了下来，道，“远真，今晚我们一起洗澡吧。”
“……”胡远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不用了，我一个人洗吧。”
“为什么？”顾执步步相逼，把胡远真直逼墙角，“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一起洗个澡怎么了，难道说你刚告完白就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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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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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执总算听懂了，慢慢地勾起一个坏笑。
浴室内，温水洒在胡远真身上，让胡远真不时地打了个哆嗦。这家伙浴室里的水温竟然是温的，一点也不热，顶多比体温高那么一丢丢。
胡远真强忍着洗完了澡，刚想走出浴棚，顾执“哗”的一下拉开了浴帘。
“哇！”胡远真惊叫一声，忙用毛巾裹住自己，“顾执你进来干什么？！”
顾执眉毛弯得要飞起，“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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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顾执翻了个白眼，道，“平时老爱看小huang漫，现在还装纯，我就不信你不想要。”
“……”胡远真觉得再这么下去，顾执就要开始开huang腔了，忙道，“你，你帮我拿套衣服过来，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好。”顾执邪邪一笑。
冲好澡，擦干头发，两人一起裹着被子睡到了床上。胡远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同学家过夜，不回去。胡妈妈也没多说什么。
夜色静好，胡远真觉得凉凉的，很舒服。翻了个身，发现顾执正盯着自己看。
胡远真觉得脸上的温度又上来了，忙道，“话说顾执，你家热水器是怎么回事啊？水温一点也不热，热水器也该换了吧。”
顾执道，“你想多了，那是煤锅炉。”
“……”
胡远真难以置信，“别人家都用热水器了，你怎么还在用煤锅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换换。”
“没钱。”顾执抱怨道，有意无意地蹭了几下胡远真，颇有点像索.欢的意思。胡远真忙制止了她，“别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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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我说老这么洗，对你奶奶身体不好。”
话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直奔电器商场。买了款崭新的热水器，托人运回去装上后，胡远真又提议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朝阳市场面朝大海，与大海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所以这里成了这一带最热闹的菜市场。渔民们每天早出晚归，外出打捞上来的海品当即可以送去卖。海虾、海鱼又新鲜、又肥美，卖相很好，自然可以赚得个好价钱。
今天阳光正好，摊主们纷纷收起菜棚子，色彩缤纷的蔬果在阳光下展现出光滑漂亮的身姿。
胡远真和顾执挑了几斤小菜、小肉，两人各提着两袋菜，胡远真提议再买点海鲜回去。
顾执道，“你会做螃蟹吗？”
“不会。”
“其实很简单，我妈以前说过，直接把螃蟹丢进锅里，再放点姜进去蒸就好了。”
……这哪门子的做螃蟹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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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费一定很贵吧。”
“嗯。”顾执微微仰头，天空已经停雨了。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托她寄钱回家，好在我妈外面认识的人多，借了不少钱。”
“说到底也是她婆婆，你爸的人嘛。”
“其实她们关系不好。”顾执强颜一笑，“只是怕社会舆论的压力，才这么做的。”
胡远真不说话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顺手拿过她手中的袋子，道，“以后我陪你买菜吧，你奶奶就在家歇着，咱们每天都做好吃的。”
“好啊。”顾执嘿嘿笑道，“不过，首先你得学会做菜。”
“……”
胡远真还真不会做菜。不过，准确的说，一点家常菜还是会的。有时恰逢父母出差或加班，胡远真就得自己下手，炒个番茄炒鸡蛋，苦瓜肉片，总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于是胡远真就给顾执打下手。顾执去热留夜的饭菜，胡远真摘菜、清洗。胡远真淘米、洗米，顾执开始炒小菜，烹虾。
白灼虾做法简单，把虾子洗净，丢进水里用猛火煮熟，捞上来浇上油、酱、醋就好了。
也许是一时兴起，顾执又翻了下冰箱，找出一些党参、枸杞，煲了锅清补凉。
端出来的时候，奶奶灰暗的脸上出现了红润的色泽。
红木饭桌上飘着饭香，菜香，靓汤鲜香。一碟绿的，一碟橙的，一碟红的……色香味俱全。
胡远真见奶奶垂涎欲滴，便倒了杯水过去，“奶奶，先喝水。”
奶奶满面红光，“谢谢，真是个好孩子，你叫胡远真是吧？”
“啊？”胡远真对奶奶知道自己的姓名感到奇怪，“是的，您知道？”
“我家小执经常提起你。”
胡远真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不想顾执又添油加醋，“这顿饭很大一部分是远真做的，没她在我都做不好，奶奶你尝尝。”
胡远真一囧，你干嘛添油加醋的？
果然，奶奶对胡远真的好感噌噌上涨，一顿饭吃得特别愉快。
吃完了，奶奶把胡远真留下，把珍藏的零食罐拿了出来，“给，你们俩拿去吃吧。”
胡远真一看，“……”
什么都有。
什么瑞士糖呀，金沙巧克力呀，酸枣糕呀……
没想到奶奶童心未泯，这么喜欢吃零食！
顾执一看窘了，脸上带着尴尬的红，“奶奶，你拿这些出来干什么啊？谁现在还吃这些东西？快收回去了。”
“我就爱吃。”胡远真忙把零食罐夺走，“顾执，你居然不喜欢吃零食，真是少了同龄人的乐趣。”
“你……”顾执气得说不出话了。
奶奶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
午后阳光正好，奶奶睡午觉去了。顾执要求到胡远真家做客。理由是林中雨都去过了，自己也要去。
胡远真想反正父母都出门去了，便统一了。这是顾执第一次去自己家，胡远真想，反正以后都是要去的。
两人的住所果真相隔不远，几个公交车站就到了。顾执一进胡远真家门，就觉得一阵宅腐气息扑面而来。
胡远真的卧室不大不小，墙上贴满了各种动漫好基友的海报，书桌上摆着几个小型手办和同人玩偶，鼠标垫是青之驱魔师里的雪燐cp。如果不是开学的时候她亲口说出“耽美漫画”这个词，多少人以为她就是个有着点男生性格的正常女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执走到电视机前，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发现角落里窝着个台扇。
胡远真走过来，“……”
“你还说我家煤锅炉的不是。”顾执冷笑，“我看你这台扇都可以卖给收古董的了。”
“这是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台扇。”胡远真气急，“我舍不得扔掉。”
“嗯，看得出来，上面的哆啦A梦都掉了头了，还四肢脱皮。”
“……”
胡远真见嘴上斗不过顾执，便身体力行，作势要教训顾执。顾执立即躲开，两人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卧室里追打起来，最后，以胡远真把顾执扑倒在了床上，牢牢地摁住了这个人作为结束。
顾执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松软的床垫紧贴着背部，很是舒服。两人就这样陷在了同一张床上，胡远真的脸庞出现在自己上方，显得格外帅气。
顾执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某意义不明的笑，“远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胡远真也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身下的人，“抱歉。”
顾执理了理衣服，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写作业了。明天早上见吧。”
“好。”胡远真顺势答应，“你快回去吧。”
顾执带上了卧室的门，脚步声渐渐远了。
胡远真卧倒在床上，仰着头，双手背在头后，望着天花板。
这家伙不是从来不喜欢做作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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