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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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替齐景圣添了茶，没有说话。
齐景圣长叹了口气：“你啊，当初听到你堕胎，我就知道这事又要闹起来。沈沉这孩子，怕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你很好奇吧，你堕胎，沈沉的表现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他不原谅你就是不原谅自己，他原谅你就等于原谅了自己。他是原谅呢还是不原谅？”
容浅低垂着头，描摹着手中杯子上的不规则纹路。
齐景圣这次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似乎想给容浅留些思考的时间，又似乎一时不知道如何组织下面要说的话。
“沈沉经他两位父亲教育，一直以来都很理智。理智的思维上他知道应该原谅，但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这样一来，就会摇摆不定，做出些伤人的事。明明他自己心理清楚，却总找各种去原谅你或者不原谅你的借口。小浅，外公也不想操心这些烦心事，可你现在，确实是他救赎，或者说你这个孩子是他的救赎。”齐景圣苦笑，毕竟沈沉才是自己的亲外孙，他这话说的自然有些向着沈沉，齐景圣看着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容浅，默叹，这孩子入了沈家，也是委屈。
容浅握在手中的杯子，因为水温的变换，已经由温转凉。一如人心。容浅喉咙有些哽住，他缓和了一下，才平静开口：“我知道了。”
话已至此，齐景圣点了点头，多余的话也无需多说了。
齐老爷子一走秦牧就迫不及待得拉了容浅回房，颇为担心的问：“老爷子说什么了？”问完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万一人家说的私密话呢，连忙弥补，“老爷子不管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容浅回了一个很浅的笑容，态度客气而疏离：“我想休息一下。”
秦牧皱眉，他记得第一次见容浅的时候，这人还像冬日里的一个散热体，靠近之人都会觉得温暖。可如今才不过几个月，这人似乎又要往传说中的容二少发展的趋势。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这是进错了门要被同化的趋势？
沈氏员工最近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明明前阵子还喜形于色，虽然那样子的沈总也让人望而却步，可如今这般气压低的都能让其头顶上的乌云密布显形，一副随时都会有雷电降临的模样让一众人更加胆战心惊了。
秦镜作为总裁特助，自然也就首当其冲。
沈沉将一份文件砸到秦镜脸上：“为什么这次招标项目会有邵家？”
秦镜微低着头，任由文件甩到自己脸上，然后自由落体落在地上。
“邵家承诺得到项目，愿意让出五分的利。”
“所以？”沈沉嗤笑一声，走到秦镜面前，“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以后邵家，林家所有跟沈氏牵勾的项目，都没有资格做。我没有打压这两家，已经够仁慈了。”
秦镜默默叹了口气。虽然上次差点导致沈少夫人流产的事确实跟邵越，林宪有关，可也不至于迁怒邵、林两家。沈沉如今确实没有做出任何打压邵、林两家的事，可要知道沈氏的生意几乎遍布了全国各地的各个领域，不让邵、林两家做跟沈氏有关的生意，跟直接打压两家有什么区别。即使有生意跟沈家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别的人也不敢做这两家的生意。
秦镜有私心，他喜欢邵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哀求自己帮帮邵家，秦镜又怎么忍心拒绝。本来以为沈沉这些日子心情好，就想着利用这个项目帮忙求求情，可谁想到，这两天不知沈大少又吃错了什么药，情绪恶劣的让人恨不得避他千里。
“沈总，这次是我失职，我会重新拟一份文件。”秦镜一向懂进退，跟沈沉硬碰硬，那是以卵击石。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态度倒让沈沉没法再发些更多怒火，沈沉铁青着脸，冷哼一了声：“出去。”
秦镜捡起地上的文件，礼数周到的退了出去。刚关上门，便听到里面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秦镜哀叹，看来办公室里的东西又要换新了。
沈沉发泄的用脚将一地的东西扫开，才脱力般的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手机震动，沈沉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外公”两个字，迟疑了一下才点接听。
“外公。”不复之前的焦躁，沈沉的声音恭敬平和。
“小沉，我今天去找小浅聊过了。”齐景圣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他长叹了口气，“外公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外公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一句。小沉，人这一辈子，后悔的事多了去了，如果因为后悔，一直停留在过去而不往前看，那么你的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挂完电话，沈沉静坐了许久，很多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就像很多人能做别人生活中的智者，做自己生活中的白痴那样。道理也只是道理，旁观者清，是因为旁观者不能了解身临其境之人的痛苦。
当年的事所有人都对他说不是他的错，只有沈沉自己知道当年的事可谓是他一手促成的。那次的事给他的人生织了一个迷宫，别人不知道事情真相，进不来，而他出不去。
那一年沈沉九岁，沈老爷子在世时对他很宽厚，可能是因为沈蔚卿是老来子，沈沉又是唯一的孙子，沈老爷子对他很是溺爱。也因为这份溺爱，当年的他不算懂事。他第一次听到自己小爸有孕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欢喜。当时沈老爷子生病住院，沈蔚卿他们公司医院都要兼顾，又因为齐莫寒有孕，所以疏忽了对沈沉的照料。试想一个一直含着金钥匙被各种疼爱的人骤然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爱护，只有九岁的孩子会怎么想？沈沉当时就把一切怪罪到这还没到来的弟弟身上。
而之后，齐莫寒检查时又被确认怀了双生子，即使是女子坏了双胞胎，家人都要兴奋一番，更何况罕见的男性所孕的双生子。沈家人都欢喜坏了，连沈老爷子的病都似乎有了起色。可沈沉看着这一切却觉得特别刺目。
再之后是沈老爷子的骤然逝世，由于之前老爷子病情有所回转，所以当沈家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不敢置信。
葬礼上，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沈沉红着眼圈却没有哭。
沈沉想到最近看的那本书，里面讲到生死论，有生便有死，而这一句话，却把他的思路带上一个歧途。是不是爷爷的死，就是因为那两个弟弟的生导致的呢？而忙于因为老爷子逝世各种焦头烂额事务早出晚归的沈蔚卿跟齐莫寒自然没有发现沈沉从那天葬礼之后变得特别沉默。
后来的绑架成功，并不是个意外。虽然那位富商贿赂了一个保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绑架沈家小少爷的。沈沉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记得他故意脱单给那个保镖制造了机会。
沈沉暂停了回忆，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几口，才似乎缓和了心口的钝痛。
那天沈沉是特地打电话让齐莫寒来接他的，只是齐莫寒到来的时间上产生了误差，那时候他已经被绑架走了。不过沈沉并不担心，自己的小爸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再清楚不过。这也是沈家人思想上的误差，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强，还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也很强。可他们不知道，再强的人也会跌倒。而这次，他摔得特别惨。
齐莫寒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迹，赶到歹徒要去的目的地不过前后脚的功夫。沈沉作为重要人质，在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没收到任何损伤，而沈沉却在看到齐莫寒微突的小腹后，之前某个想法再次蠢蠢欲动。
沈沉将整个身体靠在沙发里，这些事他已经很久不去想了。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他又拿出一根，尼古丁吸进肺里似乎能麻痹人的痛觉神经，胸口的钝痛再次被缓和掉。
沈老爷子虽然很是溺爱沈沉，但对沈沉自我保护这方面的教育却从来没懈怠过。可沈沉却多次无视了齐莫寒的眼神示意，任由自己像个傀儡一样被歹徒作为人质来威胁齐莫寒。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如果那两个还没到来的弟弟消失掉就好了，这是一个机会。
最后发生了什么？沈沉在黑暗中捂住眼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脑海中那鲜红的血色。
齐莫寒为了保护他腹部中了一枪，抱着他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的时候还在竭尽全力的护着他。他躺在齐莫寒的怀孕，感受到那温热的血，已经完全懵掉了。再清醒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刺眼的手术灯，还有父亲悲痛的表情。
沈沉沦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直到办公室的灯被打开，刺目的光让沈沉不舒服的眯了一下眼，然后便看见秦镜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他，大概也没想到他还在。
“沈总，你……？”秦镜扫了满地的烟蒂，又看着沈沉通红的眼眶。
“什么事？”沈沉将手里已经燃尽的烟蒂按灭。
“文件拟好了。”秦镜差点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将文件放到桌上，“这么晚了，沈总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嗯。”沈沉精神还有些恍惚，他盯着地面看了许久才想起来要说什么，“不用了，你先走吧。”
“我送您吧。”秦镜不放心的看着沈沉，跟沈沉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看到这个强大的男人这么茫然的样子。
“嗯。”沈沉这般答应，却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
“沈总？”秦镜喊了人一声，沈沉才恍然的起身。
秦镜开着车，瞄了几次车内后视镜，不自觉深锁眉头。沈沉一路都盯着车窗外发着呆，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显得尤为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存稿留着五一活动日更一万的，但在四个小时只码了一千多字之后，我果断的放弃了这个任性的想法。
容浅替齐景圣添了茶，没有说话。
齐景圣长叹了口气：“你啊，当初听到你堕胎，我就知道这事又要闹起来。沈沉这孩子，怕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你很好奇吧，你堕胎，沈沉的表现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他不原谅你就是不原谅自己，他原谅你就等于原谅了自己。他是原谅呢还是不原谅？”
容浅低垂着头，描摹着手中杯子上的不规则纹路。
齐景圣这次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似乎想给容浅留些思考的时间，又似乎一时不知道如何组织下面要说的话。
“沈沉经他两位父亲教育，一直以来都很理智。理智的思维上他知道应该原谅，但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这样一来，就会摇摆不定，做出些伤人的事。明明他自己心理清楚，却总找各种去原谅你或者不原谅你的借口。小浅，外公也不想操心这些烦心事，可你现在，确实是他救赎，或者说你这个孩子是他的救赎。”齐景圣苦笑，毕竟沈沉才是自己的亲外孙，他这话说的自然有些向着沈沉，齐景圣看着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容浅，默叹，这孩子入了沈家，也是委屈。
容浅握在手中的杯子，因为水温的变换，已经由温转凉。一如人心。容浅喉咙有些哽住，他缓和了一下，才平静开口：“我知道了。”
话已至此，齐景圣点了点头，多余的话也无需多说了。
齐老爷子一走秦牧就迫不及待得拉了容浅回房，颇为担心的问：“老爷子说什么了？”问完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万一人家说的私密话呢，连忙弥补，“老爷子不管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容浅回了一个很浅的笑容，态度客气而疏离：“我想休息一下。”
秦牧皱眉，他记得第一次见容浅的时候，这人还像冬日里的一个散热体，靠近之人都会觉得温暖。可如今才不过几个月，这人似乎又要往传说中的容二少发展的趋势。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这是进错了门要被同化的趋势？
沈氏员工最近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明明前阵子还喜形于色，虽然那样子的沈总也让人望而却步，可如今这般气压低的都能让其头顶上的乌云密布显形，一副随时都会有雷电降临的模样让一众人更加胆战心惊了。
秦镜作为总裁特助，自然也就首当其冲。
沈沉将一份文件砸到秦镜脸上：“为什么这次招标项目会有邵家？”
秦镜微低着头，任由文件甩到自己脸上，然后自由落体落在地上。
“邵家承诺得到项目，愿意让出五分的利。”
“所以？”沈沉嗤笑一声，走到秦镜面前，“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以后邵家，林家所有跟沈氏牵勾的项目，都没有资格做。我没有打压这两家，已经够仁慈了。”
秦镜默默叹了口气。虽然上次差点导致沈少夫人流产的事确实跟邵越，林宪有关，可也不至于迁怒邵、林两家。沈沉如今确实没有做出任何打压邵、林两家的事，可要知道沈氏的生意几乎遍布了全国各地的各个领域，不让邵、林两家做跟沈氏有关的生意，跟直接打压两家有什么区别。即使有生意跟沈家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别的人也不敢做这两家的生意。
秦镜有私心，他喜欢邵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哀求自己帮帮邵家，秦镜又怎么忍心拒绝。本来以为沈沉这些日子心情好，就想着利用这个项目帮忙求求情，可谁想到，这两天不知沈大少又吃错了什么药，情绪恶劣的让人恨不得避他千里。
“沈总，这次是我失职，我会重新拟一份文件。”秦镜一向懂进退，跟沈沉硬碰硬，那是以卵击石。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态度倒让沈沉没法再发些更多怒火，沈沉铁青着脸，冷哼一了声：“出去。”
秦镜捡起地上的文件，礼数周到的退了出去。刚关上门，便听到里面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秦镜哀叹，看来办公室里的东西又要换新了。
沈沉发泄的用脚将一地的东西扫开，才脱力般的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手机震动，沈沉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外公”两个字，迟疑了一下才点接听。
“外公。”不复之前的焦躁，沈沉的声音恭敬平和。
“小沉，我今天去找小浅聊过了。”齐景圣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他长叹了口气，“外公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外公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一句。小沉，人这一辈子，后悔的事多了去了，如果因为后悔，一直停留在过去而不往前看，那么你的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挂完电话，沈沉静坐了许久，很多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就像很多人能做别人生活中的智者，做自己生活中的白痴那样。道理也只是道理，旁观者清，是因为旁观者不能了解身临其境之人的痛苦。
当年的事所有人都对他说不是他的错，只有沈沉自己知道当年的事可谓是他一手促成的。那次的事给他的人生织了一个迷宫，别人不知道事情真相，进不来，而他出不去。
那一年沈沉九岁，沈老爷子在世时对他很宽厚，可能是因为沈蔚卿是老来子，沈沉又是唯一的孙子，沈老爷子对他很是溺爱。也因为这份溺爱，当年的他不算懂事。他第一次听到自己小爸有孕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欢喜。当时沈老爷子生病住院，沈蔚卿他们公司医院都要兼顾，又因为齐莫寒有孕，所以疏忽了对沈沉的照料。试想一个一直含着金钥匙被各种疼爱的人骤然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爱护，只有九岁的孩子会怎么想？沈沉当时就把一切怪罪到这还没到来的弟弟身上。
而之后，齐莫寒检查时又被确认怀了双生子，即使是女子坏了双胞胎，家人都要兴奋一番，更何况罕见的男性所孕的双生子。沈家人都欢喜坏了，连沈老爷子的病都似乎有了起色。可沈沉看着这一切却觉得特别刺目。
再之后是沈老爷子的骤然逝世，由于之前老爷子病情有所回转，所以当沈家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不敢置信。
葬礼上，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沈沉红着眼圈却没有哭。
沈沉想到最近看的那本书，里面讲到生死论，有生便有死，而这一句话，却把他的思路带上一个歧途。是不是爷爷的死，就是因为那两个弟弟的生导致的呢？而忙于因为老爷子逝世各种焦头烂额事务早出晚归的沈蔚卿跟齐莫寒自然没有发现沈沉从那天葬礼之后变得特别沉默。
后来的绑架成功，并不是个意外。虽然那位富商贿赂了一个保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绑架沈家小少爷的。沈沉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记得他故意脱单给那个保镖制造了机会。
沈沉暂停了回忆，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几口，才似乎缓和了心口的钝痛。
那天沈沉是特地打电话让齐莫寒来接他的，只是齐莫寒到来的时间上产生了误差，那时候他已经被绑架走了。不过沈沉并不担心，自己的小爸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再清楚不过。这也是沈家人思想上的误差，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强，还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也很强。可他们不知道，再强的人也会跌倒。而这次，他摔得特别惨。
齐莫寒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迹，赶到歹徒要去的目的地不过前后脚的功夫。沈沉作为重要人质，在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没收到任何损伤，而沈沉却在看到齐莫寒微突的小腹后，之前某个想法再次蠢蠢欲动。
沈沉将整个身体靠在沙发里，这些事他已经很久不去想了。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他又拿出一根，尼古丁吸进肺里似乎能麻痹人的痛觉神经，胸口的钝痛再次被缓和掉。
沈老爷子虽然很是溺爱沈沉，但对沈沉自我保护这方面的教育却从来没懈怠过。可沈沉却多次无视了齐莫寒的眼神示意，任由自己像个傀儡一样被歹徒作为人质来威胁齐莫寒。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如果那两个还没到来的弟弟消失掉就好了，这是一个机会。
最后发生了什么？沈沉在黑暗中捂住眼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脑海中那鲜红的血色。
齐莫寒为了保护他腹部中了一枪，抱着他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的时候还在竭尽全力的护着他。他躺在齐莫寒的怀孕，感受到那温热的血，已经完全懵掉了。再清醒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刺眼的手术灯，还有父亲悲痛的表情。
沈沉沦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直到办公室的灯被打开，刺目的光让沈沉不舒服的眯了一下眼，然后便看见秦镜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他，大概也没想到他还在。
“沈总，你……？”秦镜扫了满地的烟蒂，又看着沈沉通红的眼眶。
“什么事？”沈沉将手里已经燃尽的烟蒂按灭。
“文件拟好了。”秦镜差点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将文件放到桌上，“这么晚了，沈总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嗯。”沈沉精神还有些恍惚，他盯着地面看了许久才想起来要说什么，“不用了，你先走吧。”
“我送您吧。”秦镜不放心的看着沈沉，跟沈沉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看到这个强大的男人这么茫然的样子。
“嗯。”沈沉这般答应，却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
“沈总？”秦镜喊了人一声，沈沉才恍然的起身。
秦镜开着车，瞄了几次车内后视镜，不自觉深锁眉头。沈沉一路都盯着车窗外发着呆，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显得尤为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存稿留着五一活动日更一万的，但在四个小时只码了一千多字之后，我果断的放弃了这个任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