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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阿娇入梦见刘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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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没有想到,一回京就听到荣哥哥自杀的消息。她不懂,明明自己已经暗示过他和柳氏了,为何他们还是避不开?

    泪眼朦胧,一时间阿娇竟然不知该往哪里走,是该去见荣哥哥最后一面还是先去见母亲。纵然她不够聪慧,却也知道,这件事皇祖母也好,母亲也罢,甚至是皇帝舅舅都是幕后推手。自与傅子卿在一起,她就渐渐看懂了天子皇权的争斗,废太子之名足以将荣哥哥打入永不超生的境地。跟更何况,太子刘彻,本就不是心软仁慈之人。

    “傅子卿......”阿娇咬牙想要抑制住口中的呜咽,眼眶红红,像是下意识的盯住傅子卿,又像是本能的唤着他的名字,求一个安慰。

    傅子卿看着她的模样,心疼极了,也不知该安慰什么。他心里明白,阿娇一定在自责,刘荣待她的好,世人皆知,如今却因着她自己的身子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阿娇,莫哭。”似叹息似呢喃,傅子卿捧着阿娇的脸小心翼翼的拭去她滚烫的泪珠。

    阿娇呜咽着,瞪着凤眼心中一片空白。荣哥哥死了,她的心难安。

    “傅子卿,是我不好,我该记得的,荣哥哥在二月会被召回京城。”阿娇面色惨然,此时竟然不知自己言语了些什么,就如坠入了前世的噩梦,满心满目的空洞和恍惚。

    傅子卿握着阿娇的手,心头莫名的恐慌。此时的阿娇没有了往日的美丽鲜活,入目就如将要枯萎的牡丹,安静的像是虽是会离开他。

    阿娇只觉得自己入了梦,在一个空荡荡的地方,脚下没有可以踩踏的土地和台阶。她想喊傅子卿,她害怕这种悬空的诡异,害怕坠/落时没有人接住自己。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谁在哭,可她听不清也看不见。

    莫名的琴声传来,听得阿娇心头愉悦。她顺着声音往前,瞧见一个梳着双鬟的女娃娃一身粉红宫装巧笑着趴在石桌之上。俊朗的青衫少年/宠/溺的瞧着女娃,关节分明的手指勾住琴弦。

    “阿娇,荣哥哥教你弹琴可好?”少年浅笑,清华如玉。眼中柔情像是要将眼前的女孩/宠/到天上去。

    女孩歪头,疑惑的看着少年,半晌高兴的拍手叫好。

    之后,少年渐大,开始学习各种技艺,可每每女孩撇嘴叫一声“荣哥哥”,少年都会放下手上的一切,宁愿挨罚也会陪着她玩耍。

    也不知何时,女孩渐渐长大,可再也不会像曾经那般追在少年身后。她毫无意识的疏远着那个/宠/着自己疼着自己长大的少年,反倒跟那几个刻意讨好自己的人渐渐亲近。

    她再不跟那个少年学琴,也不再寻他撒娇,更不会再巧笑着唤他荣哥哥。像是一个无情的女孩,她看不到他的失落和伤心,更因着王夫人的挑拨越发的远离的他。可少年每每见到她,依旧是温柔疼惜。

    场景转换,她看到监牢中少年,不复曾经的贵气与清华,满身的颓废之气。

    阿娇心中堵得难受,张口想要喊他。可看着那个手握发簪,半晌无语的少年,她怎么都张不开口。

    她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拿起手中的发簪,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温情,蓦然抬头已将手中的发簪想自己的脖颈间刺去。

    “荣哥哥,不要。”阿娇猛地一惊,向前扑去想要挡住那闪着冷光的簪子。

    少年手上的动作一缓,迷茫的抬头看向空中,少顷才失落的自嘲道,“公当渡河,坠河而死。若阿娇相信,如何会将发簪还回?”

    男子一行泪,不为苍生不为天下,只为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他抛弃一切,宁可回这凶险之地,也不愿换了性命改了身份离开这个漩涡,只为了再见一次那个女孩,只希望她知道,自己不曾变过,不曾被权势地位或是富贵遮住双目。

    “荣哥哥,荣哥哥,阿娇信你,信你。”阿娇焦急的喊着,急的都要跳起来,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看不见的束缚。

    雾气,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也不知是何机缘,阿娇走过了刘荣的一生,看到许多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比如他日日放在手边的画作,比如他亲自选的礼物,比如他......望着自己时候的深情。

    傅子卿面色苍白的守在床榻之前,手中紧握着阿娇冰冷的手指。那日入京,听到刘荣死讯后她便陷入了昏迷。毫无声息,无论是御医还是太医,都诊不出她的气息,各个都让准备后事。可他如何能相信,那个娇笑着扬言要与他白头偕老的女孩,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青枝和青稞捂着嘴在门外啜泣,她们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生怕惊到内室的人。

    卫青立在长廊之下,绝望的垂头,原本英气俊美的面容此时毫无血色。若翁主不在了,他还要如何守住心中的执念?

    宣室内,刘嫖和陈午面色凝重的坐在上位,陈融带了隆虚公主守在一旁,神色间满是担忧。

    “公主,莫要担忧,阿娇定然会无碍的。”陈午劝慰道,女儿自小便是他手心的明珠,更因着对刘嫖的歉疚,/宠/爱异常。如今女儿生死未名,他心头也是极其难受。

    听了陈午的话,刘嫖心中的怨气和恨意再也压制不住,啪的一声将跟前的案几掀翻,起身指着陈午骂道:“若非你的风/流,我的阿娇何苦会受这么多!”

    其中圈圈绕绕,陈午所知不多。但他并非愚蠢之人,联想到之前阿娇被拐失踪,随后田恬和陈诺被送去和亲,而一向无视赵氏的刘嫖,也寻了个由头将人斩杀。如此,难道当初阿娇出事,是因着陈诺?

    陈午心中震惊。可刘嫖懒得跟他解释,更懒得会不会让他伤心,斥责道:“若非你那庶女,若非老夫人在背后支持,我如何会搬去长门园?又如何会让阿娇沦落到这般地步?”

    往日的刘嫖,懒得同堂邑侯府众人计较,也因着不爱不在乎陈午身边的莺莺燕燕。她骄傲,所以她不屑于陈家众人,所以她豢养面首,她长门园中自安家。可如今,事关女儿,她不可能再有半分大度。所以她要将陈午的心神都捏碎了揉烂了,方解心头愤恨。

    “陈午,”刘嫖咬牙切齿的一步步走到陈午跟前,目光满含厌恶轻蔑和恨意直视着他,少顷未等陈午开口,刘嫖伸手将人拽到跟前,“陈午,你以为我长公主的名号能任你践踏?不过是因为局势,我要让我的儿子继承一个稳定的侯府。现如今,看来不需要在等了。”

    陈午看着那双阴森如同寒冰冷冽的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他不知他们怎会走到这般境地,当初红妆嫁娶之时,自己不是决心要好好待她的么?不是答应了她要一心一意的吗?当初,她也如一般的贵妇一般,打理侯府,于京师权贵交好,让自己行事谋权毫无后顾之忧。为何如今见面,却如仇人一般?

    冷冷的打了个寒战,陈午还未作答,便被刘嫖下令赶出傅府。刘嫖站在宣室,看着陈午失魂落魄的样子,暗道:陈午,待我长子回京之时,就是你隐退之际。

    董偃看着这一切,长叹口气,心知也不知是何滋味。只能在一旁再倒了温水,等着刘嫖转身。只是,他心中的苦涩和自责,几乎就要将人吞噬。

    未央宫中,景帝急召御史大夫刘舍、魏其侯窦婴等人前来。皇嗣自戕于中尉府监牢之中,莫说太后怒急攻心,便是寻常百姓只怕也得传出些流言。日后太子即位,少不得被人以此中伤。

    “陛下,如今之计当丢卒保车。”窦婴虽惋惜刘荣的结局,但到底也不愿看到百姓议君无德之事。皇权之下的牺牲自然是无可避免的,可世人淳朴绝不会乐意见到父子相残之事,更何况刘荣德行俱佳,上至士大夫下至商家百姓莫不赞扬一声温润清华。被拘受审,已是质疑声不断,如今又落得这般惨淡下场,可不就是父子兄弟不相容?

    “如今郅都掌管帝京治安,亲领北军,所到之处无人敢作奸犯科,当是难得的刑狱之才。”景帝皱眉沉默,似是思量着事由始末,半晌才开口道,“若舍弃此人,当属朝廷之损。”

    魏其侯窦婴本就是惜才之人,虽不喜郅都的强硬作风,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豪强地主势力迅速膨胀的当下,此人为代表的强硬派足以震慑那些蔑视官府横行地方不尊国法之人。睇了一眼身旁的刘舍,见他不动声色地低头不语,窦婴心知这刘舍是要让自己当这出主意之人了。

    “陛下,微臣以为,如今当借太后盛怒之由罢免郅都官位。一来可以给太后一个交代,且可给天下人一个解释。二来郅都在帝京虽有执法不阿之名,却也因此得罪众多皇亲与功臣列侯,如今列侯宗室对他多是又恨又慎,见到侧目而视的人多不可数。这般下去,只怕他难逃众怒怨愤之境地,那时候陛下再要保他可就是难上加难了。”窦婴心知景帝对郅都的看重,更知列侯宗室间的牵扯和关联,如今郅都能依靠官位和刑法立足,他日就能被人以恶法攻奸。此时为陛下出谋划策,未免没有同感,毕竟窦氏在帝京太过招摇了些,若郅都一直在中尉府,那日后窦氏有人犯了刑法必然没有转圜余地。“如今匈奴骑兵常年南侵,朝廷少不得培养一些得力边疆大吏,以震慑蛮夷保沿边数郡的安宁。”

    窦婴话说到此处,景帝也明白了其中关窍,罢官是假,将人派至边郡是真。虽说边郡不若帝京繁华,但也算得上是重臣。

    公元前148年,景帝于未央宫召见御史大夫、魏其侯之后,下旨罢免郅都官职。此后郅都回归故里,未过几日,景帝又派遣专人送去雁门郡太守印玺,命其抗击匈奴。为了不勾起太后对他的怨愤和杀意,特许他不必按常规赴朝面谢,由家中直接取道赴任。且在拜为太守之后,“得以便宜从事”,一切事端都可酌情裁定,先行后奏。

    至此,雁门郡得一强势官员,与匈奴几番对战都以匈奴败北作结局。匈奴忌惮于郅都的节操和威名,骑兵便全军后撤,远离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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