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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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大早，秦、聂两家的老人，捧着大堆婚纱礼服以及酒店、度假区的图册，聚到了景山别墅的秦天笑家。
难得不赶通告，好容易补个懒觉的秦天笑，迫不得已被聂枫从被窝里挖出来，走近家门时，仍止不住的哈欠连天。
坐在沙发上，聂枫瞅了瞅睡眼惺忪的秦天笑，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爸秦妈去厨房准备早餐，天澄匆匆抓了块面包，喝了杯牛奶就踩上自行车，到学校去参加，高考最后阶段的冲刺复习。
永远是见面就吵的聂老爷子和秦老爷子，这下，又因为秦天笑与聂枫的蜜月地争了起来。
“就马尔代夫，著名的蜜月圣地，宁静浪漫，尤其那瓦宾法鲁岛，看着就觉得舒服！”聂老爷子指着地理图册上的蓝色小岛，力荐道。
秦老爷子撇撇嘴，摇摇头，“俗！马尔代夫都快被游人的脚踩烂了，哪有什么新意，要我看，让他们环欧洲旅游一圈，去去那什么意大利维罗纳，希腊雅典、圣托里尼，法国普罗旺斯什么的。”
秦老爷子手中购得地理图册，被他翻动的“哗啦”作响。
虽然秦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可聂老爷子依旧觉得这老家伙，在孙辈面前，极不给他面子，“我俗，你就不俗啊，还环欧旅行，要不俗，你上太空奔月去啊！”
“……”
秦天笑有些无奈的对上聂枫的双眸，这俩人只要碰头，就会有没完没了的争执不休。
眼见大动干戈之势欲起，聂枫拦下两人手中的图册，叠在一起，作了个折中的决定道，“要么这样，都去！”
“都去？！”
秦聂两个老人，包括秦天笑，三人异口同声，瞅着聂枫。
接触到他们惊诧的目光，聂枫点头，“正好多点时间……陪陪天笑。”
其实他想说的是二人世界，以后有了孩子，估计二人世界的机会，会更加打折扣。
“好啊好啊，我同意！”秦老爷子一听是为自家孙女，立马乐的鼓掌。
“这……这也太折腾了吧……”聂老爷子本想乱入的想法，顷刻间被聂枫拍死，就他这把老骨头，可不比年轻人，可以辗转多地。
至于聂老爷子为什么要掺和孙辈的蜜月呢，他的解释是，监督他们的婚后行动，早日让他抱上大胖孙子，要说这人越大了，就越馋个孙子。
原来军区大院的老家伙们，个个抱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吹嘘炫耀，他那个心肝啊愣，是被那些拥有天使般笑容的小萌娃，逗弄的心痒难耐，做梦都能梦到一堆天使容颜的娃们，围在他身边叫“爷爷”。
虽说有雪球陪着自己吧，可毕竟它不会叫“爷爷”啊！
被聂老爷子惦念到的雪球，“汪汪——”叫了两声，话说这段日子陪着聂老爷子鼓捣新奇玩意儿，一个摇摇晃晃的小篮子，粉嫩嫩的，周围铺的都是软绒毯，它听别人说叫什么来着……对，摇篮，就叫摇篮。
蜜月旅行地敲定后，婚纱什么的，又开始进入新一轮的讨论大战。
吃过早饭后的秦天笑和聂枫两人，实在受不了俩老孩子的争吵，几乎搁下饭碗后，就立马很有默契的闪人。
牵手漫步在朝阳铺洒的林荫道上，嗅着远空传来的阵阵花香，感受着日光在脸部跳跃的节奏，秦天笑顿觉此刻的心情，惬意疏松无比。
“对了，聂师兄，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已经选好婚纱了？”到时两位老人要知晓，脸红脖子粗却做了无用功，指不定多颓丧呢。
聂枫摘掉落在她头上的一片绿叶，笑道，“我预先空出了两套婚纱的名额，留给爷爷他们选择。”
这下轮到秦天笑惊诧了，究竟是她太不照顾老人家的想法，还是大神思考的太周密了，居然能料想到今天的事，还提前预留出两套婚纱的名额。
果然，有聂枫在，任何事情，她都可以高枕无忧。
抱着他的胳膊，将身体的重力靠在聂枫身上，秦天笑有些无赖道，“聂师兄，你要是能变成我，是不是就可以代替我去完成工作了？”
“要是觉得工作累，辞掉，我养你！”聂枫说的不带玩笑意味。
秦天笑倒有些无措，她不过随口开个玩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奇思妙想一下，再说，当今新时代女性，都讲究经济独立！”
她自认为自己的说辞，很有觉悟。
谁想，聂枫却有些头疼的扶额，“你太独立，我会有压力！”
看到大神颇有些忧郁的呆萌相，秦天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笑声还未播散，手机铃声就突然蹦蹦哒哒响了起来。
“喂，菲啊——”
简短交谈两句，秦天笑就收了线。
对上聂枫询问的目光，秦天笑不无忧心忡忡道，“庄菲的父母来到中国，要带她回美国。”
坐上聂枫的座驾，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抵达庄菲居住的公寓。
下了车，秦天笑嘱咐聂枫，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叶邵晨，怎么做，就看他怎么想。
走上楼梯，庄菲公寓的门没有锁，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争执声。
“不，我不要回美国，我也不要那所谓的什么未婚夫！”庄菲赌气的坐在床上，似要跟她父母死磕到底。
庄母有些无奈，缓下语气去拉她的手，“菲菲，你年纪不小了，总该成家了，况且这婚事也是你自己点头了的，或者，你是有了喜欢的人？”
虽说这个女儿向来有主见，婚事也是早就定下来的，那时她留下信件，说想出去散散心，她也是费了颇大气力，才劝住庄菲的爸爸，没有立刻抓她回来。
要说这门婚事，除了庄菲没有见过男方，其它方面，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并且，早先也未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么现在庄菲的态度，只说明一个问题，她有喜欢的人了。
被庄母冲口这么一问，庄菲有些发怔，早先因为林皓禹的事情，在父母为她谈妥婚事的那刻，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应了下来，可现在，她不仅有喜欢的人了，还有……
她的手掌微微摸向小腹，恍惚中，她似能听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段日子，她一直徘徊在是否要这个孩子的双重选择中，叶邵晨多次打来电话约见，都被她回绝了。
冷静了不少日子，她也想通了，这世上，没有任何生命，是该被无缘无故放弃的，所以，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菲菲，你倒是说句话，别让我跟你妈担心啊！”看着庄菲不吭不响的样子，庄父显然有些着急。
庄菲动了动唇，眸中透出坚毅，她决定，跟父母摊牌，“我不会跟那人结婚的，因为……”
话还没说完，秦天笑很合时宜的推门进来。
“庄叔叔庄阿姨好！”进门，就先对着庄父庄母问好。
秦天笑跟自己女儿的关系，庄父庄母都知晓，对这孩子，他们也是喜欢的紧，于是见她来，自然就扯出了大大的笑容。
“天笑，来找菲菲啊？”
相较于庄母的热络，严肃的庄父，明显有点不高兴，“天笑，菲菲从小到大跟你关系最要好，她来这里，你怎么也帮着她瞒我们。”
知道庄父的话，纯属出于对庄菲的关心，那说话的不善语气，秦天笑也就没放在心上，“庄叔叔，对不起，我……”
“不关天笑的事，是我央求她不要告诉你们的，难不成，告诉你们后，好叫你们直接五花大绑，将我绑回家！”庄菲挡在秦天笑面前，神情很是激动难平。
庄父被庄菲的态度，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怒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为了谁？难不成是为了我，我看是为了你的生意，出卖女儿赚取最大的商业利益！”庄菲高昂着头，颇像被激怒的小兽。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庄父高扬的手臂，被一旁，声调染上哭腔的庄母拦住。
眼见这谈崩了的态势，秦天笑也并不是想帮叶邵晨，只是单纯，想再给这两人一个机会。
遂走上前，对气鼓鼓的庄父鞠躬道，“叔叔，你们也别生庄菲的气，下周，是a大的百年校庆，至少，让庄菲参加完校庆，在这期间，我也会好好开导她。”
庄母闻言，连连对秦天笑道谢。
庄父，则瞅了瞅面色冷肃的庄菲，又看了眼秦天笑，甩手走出了房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星期——”
门被甩上，庄菲有些心累的仰倒在床上，双手紧紧贴在腹部。
看她露出那副，身为母亲才有的柔情蜜意，秦天笑皱眉道，“菲，你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了！”
“好，我尊重你！”
“谢谢！”
紧紧搂在一起的庄菲与秦天笑，难言的默契，是数十年的时间累积，不需要过多言语，就能明白，并无条件支持对方的决定。
“庄菲——”激动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庄菲的身子，微微有些轻颤。
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是叶邵晨。
尽管再不想见到这人，秦天笑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不过目光中，透露着浓浓的警告。
“空间留给你们——”
说完，转身，掩上了房门。
偌大的空间，在关门声响后，只剩下叶邵晨与庄菲两人。
叶邵晨拖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坐在床沿的庄菲走去。
庄菲的手，被叶邵晨紧紧握住，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好似鲜妍的花朵，笼上了一层尘埃，不似往昔光彩照人。
“庄菲——”十指相扣，力道在不断收紧，叶邵晨的瞳孔中，清晰映照着庄菲的身影。
喑哑的语调中，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如潮思念。
他将她带入怀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为什么都不见我？”
叶邵晨怀中的庄菲，身子有些微的颤抖，静默良久，她推开叶邵晨的怀抱，定定望着他，做赌般问道，“叶邵晨，你愿意娶我吗？”
……
秦天笑站在庄菲公寓的楼下，焦急的来回踱步，好半晌，她看到叶邵晨从楼梯上走下来，像个无主的魂，整张脸上毫无生气。
“叶邵晨——”秦天笑冲上去，紧紧攥住叶邵晨的衣袖。
叶邵晨没有说话，只回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旋即，拉扯下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直愣愣朝前走去，车钥匙拿起掉落几次，才终于找到钥匙孔，发动跑车离开。
顾不得去细究叶邵晨的心思，秦天笑快速爬上楼。
推开门，庄菲很安静，保持着她出门前的姿势，雕塑般坐在床沿。
秦天笑走过去拉她的手，指尖微凉，“菲，怎么了，别吓我？”
一滴悬挂良久的眼泪，终于从庄菲的眼眶中旋落，打在手背上，绽开一朵苦涩的水花，自眼泪落后，她的目光才终于聚焦，用让人摸不透情绪的语调，幽幽道。
“他说他可以为我去死，却，独独不能娶我，呵呵……”
庄菲笑，却惊得秦天笑的心脏漏了好几拍，一拳重重砸在梳妆台上，在齿缝间，将叶邵晨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好几次。
不放心庄菲一个人，秦天笑将她带回了自己父母家，拜托父母好好照顾她。
晚上，几乎晚饭没吃几口，得了消息，秦天笑就直奔暗夜酒吧。
昏黄炫彩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秦天笑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灌着酒水的叶邵晨，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七八个空酒瓶。
有衣着暴露的女人，走过去蹭在他身边，“哟，大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
柔弱无骨的手臂，将要缠上叶邵晨的脖颈，却被他一把推开，醉醺醺的俊颜通红，一双眸中，写满暴躁，“滚——”
酒瓶中的酒水，顺带着浇了那女人胸前一大片。
女人抓起纸巾，狠狠瞪了他眼，怒道，“晦气，走着瞧！”
女人走后，叶邵晨跌跌撞撞，拿起酒瓶再度饮酒，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夺去了酒瓶。
有些不耐烦攥着拳头，冲着那人道，“你又要怎样！”
在看清面前秦天笑的面容后，叶邵晨悻悻松了拳头，转过头，继续喝闷酒。
秦天笑这次，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蒙混过去，她揪紧叶邵晨的衣襟，不无嘲讽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答案，还是，这不过是你叶大少，惯常玩弄女人的手段？”
分明不愿意娶庄菲，却说什么愿意为她死的胡话，这话，也就庄菲那傻瓜肯信，她可不信！
“玩弄？我玩弄谁，庄菲？笑话……”叶邵晨企图挥开秦天笑的手，却莫名发现，眼前出现无数重影，让他都快辨不清，秦天笑的具体方位。
“我要真玩弄她，会在知道她怀孕后，还腆着脸回去找她？我会给她点钱，让她自行去解决，还何苦，费这心！”
“混蛋！”秦天笑一拳，将叶邵晨挥倒在地。
他捂着脸，瘫倒在地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就是仰倒在地面，对着居高临下的秦天笑道，“我混蛋，我是混蛋，所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叶邵晨闭着眼，倒像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他这副模样，秦天笑迟疑了，照他这般说法，不像是对庄菲无情，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娶她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次，秦天笑客客气气将叶邵晨从地上拉起来，眯着眼道，“叶邵晨，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肯娶庄菲，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她？”
“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我想娶她，我也想娶她……”有些无助的揪紧头发，叶邵晨整个人像陷入魔怔般，不断重复这样几句话。
这下，让秦天笑越发摸不着头脑，这叶邵晨，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眼见这叶邵晨醉了过去，事情却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秦天笑忍不住抓着他，一阵猛摇，“喂，叶邵晨，你醒醒，清醒点，给我把话说清楚——”
“唔——”叶邵晨含糊不清的哼唧，却压根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秦天笑四处看，猛然发现吧台上有一杯纯净水，拿过来，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叶邵晨的脸上泼去。
被水泼的叶邵晨，神识瞬间清醒了不少，见到秦天笑，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脑袋，“秦天笑，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回去，要被聂枫知道，指不定会卸了我——”
叶邵晨挥挥手，示意秦天笑离开酒吧。
秦天笑却猛地扼住叶邵晨的手腕，不无威胁道，“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用聂枫，我就能卸了你！”
那股子没来由的煞气，让叶邵晨忍不住一哆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告诉你，别跟庄菲说——”
“少废话！”这么半天，她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
于是，叶邵晨陈述了自己的苦衷，作为叶家的第十代继承人，极有必要肩负起家族振兴的使命，眼下受经济危机冲击，再加之高新行业的垄断，叶家也陷入了财政重创时期。
而他的未婚妻，家产万贯，绝对有实力替叶家摆脱困境，身为叶氏子孙，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几代心血，在自己处，付诸一炬。
“迂腐！”秦天笑怎么也没想到，叶邵晨不愿娶庄菲，竟是这么个原因，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牺牲子孙辈婚姻，完成家族振兴的混账事。
在秦天笑说出这句怒斥后，叶邵晨只得低着头苦笑，他喜欢庄菲，却不能娶她，让他放手，他似乎又，真的做不到，想来，他可真是个没用的人……
“你的未婚妻是谁？”她想知晓那人的名字，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她亲自沟通，兴许能寻到解决之道。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那是父母逼迫他存入手机中的，从缔结婚约到现在，那号码笼统就响过一次，而且接通后，还没有人说话，之后，就再没了讯息。
秦天笑接过叶邵晨手机一看，似乎，不是本国的号码，但又莫名，有点眼熟，想不起是什么，她决定先存下来再说。
也就是在她准备存号码的瞬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
只见先前的暴露女，颐指气使靠着一大肚光头男，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手拿粗棍的社会混混，“勇哥，就是这个人，他刚才想轻薄我——”
手指的人，赫然就是叶邵晨。
秦天笑此生，最恨颠倒黑白之人，尤其还是这种装模作样的绿茶，登时站起来，冷睇那人道，“我亲眼所见，是你愣要往人身上贴，吃了瘪，怎么，不服气？”
挑衅猖狂的语调，到时引起了那叫勇哥的男人的主意，只见他搓着下巴，目光猥琐的上下打量秦天笑，不错，还真是个极品尤物！
那样的目光，一触，秦天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图。
不打算惹事，矮身搀扶起醉醺醺的叶邵晨，就准备离开。
谁想，厚厚的人墙，竟阻拦在他们面前。
勇哥推开暴露女，露出口黄牙，对着秦天笑色迷迷笑道，“怎么，动了我的人，就想走？”
“不然你要怎样？”秦天笑目光发寒。
那人却像不知趣，伸出手，就要去摸秦天笑的手背，结果，黑暗中飞来一直筷子，直接穿透他的虎口，顿时，鲜血淋漓。
“谁，究竟是谁敢暗算本大爷！”勇哥嗷嗷大叫着，疯狂的四处寻找。
可是，除了舞池中曼妙扭动身体的红男绿女，以及四周无边的黑暗，他竟寻不到那投掷“暗器”的人。
吃痛的放下手，他却并不打算放过秦天笑，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今天，还就要为这小美人，博一次。
忍痛，勇哥对着秦天笑道，“这样吧，你留下陪我，我就放你朋友走！”
“哦？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秦天笑把叶邵晨往旁边一推，飞起脚对着勇哥的肚子，就是一个重度飞踢。
被踹的掀翻在地，周围的桌椅倒塌，险些没将他埋了，杀猪般的嚎叫骤然响彻酒吧，“给我调动所有弟兄，抓住这个女人！”
一声令下，酒吧门外呼啦啦，又涌入几十名社会青年，本是在酒吧内享乐的人，被这躁动惊扰，生怕殃及池鱼，呼啦啦拥挤着，跑出了酒吧。
眼见形式不妙，秦天笑转头，对着不会打斗功夫的叶邵晨道，“你先走，去找聂枫来救我！”
说罢，投入到了与那些混混的缠斗中。
叶邵晨觉得自己一大男人，竟然还要托女人的庇佑，一时也不大情愿留秦天笑在这凶险处。
半晌，见叶邵晨还愣在原地，秦天笑几乎是怒道，“还不走，等着我们两人都完蛋吗，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那种凛然霸气，从一女人身上发出，倒叫他震撼，这种气度，他至今就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就是聂枫，难怪，这两人能走到一起，这就叫天定姻缘吧。
听进去了秦天笑的话，叶邵晨一咬牙，在秦天笑的掩护下，奔了出去，随后急急拨通了聂枫的电话，“聂枫，快来，救你媳妇——”
这边，面对着众多的混混，秦天笑也有些力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她只能寄希望于聂枫，快点赶到。
早知道，今天就不瞒着聂枫，自己出来了，事后被他知道，免不了又得挨一顿说，果然，自己永远不叫他省心。
无奈叹了口气，秦天笑趁空档，又再度踢飞一混混。
眼见秦天笑这彪悍的战斗力，勇哥恼了，想着不能活捉，就敲晕了再捉走也可以，只要能将她绑到自己那里。
某种龌蹉的心思一滋生，勇哥就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骚动，叫道，“上家伙，给我敲晕她！”
棍棒将落，猛地被一双手握住，没有人看见他如何动作，恍若一道黑色的飓风刮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然倒了四五人，随之，还有散落地面，断裂的木棍。
飒爽暗沉的背影，黑色的皮衣衣角，随风鼓动。
秦天笑背对着他，第一时间就确信，他不是聂枫，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救她？
疑虑还未及解除，她的手，被那人的手握住，隐约，只能看到他手腕处一条鲜艳的红绳，速度之快，甚至，她都未及看清他的面容。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拉着她像是在进行末日的逃亡，莫明的，她有种感觉，这人，她一定认识！
眼见人被神秘男人带走，就连先前待在一旁的勇哥，也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感觉到一双，分外锐利深沉的双眸。
正欲追人，“砰砰”几声枪响，身后传来并不大标准的英式中国话，“再迈一步，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最后，勇哥及他的弟兄们，纷纷抱头，蹲在墙角，双腿双脚因恐惧，不断的瑟缩抖动，更有甚者，吓得是屁滚尿流……
求饶声不住响起，可是，还未等那叫勇哥的人彻底反应，他先前欲待碰触秦天笑的双手，就被子弹穿透，震耳欲聋的悲痛声，响彻天地……
秦天笑被莫名其妙的人拉着跑，虽说这人的本意是想救她，可是，她还是不想与这人，有太过亲昵的举动。
只是，她还没甩开手，那人，却带着她，拐入一黑暗的小巷。
“嘘——”一根微凉的手指，抵上她的唇。
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出声。
她睁着双明亮的眼，竭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奈何光线太暗，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天上不会掉馅饼，若不是认识，他救她，就必然有所图。
话刚问完，她就感到男人暗夜中的双眸，紧紧锁住了自己，下一秒，自己的唇，被一股陌生的气息涤荡，那是种，来自暗夜黄泉的阴冷，却分明带着烈火般的炽热。
猛地推开那人，秦天笑眼中染上怒火，一巴掌甩过去，却被那人稳稳接住，他动了动唇角，似准备说话。
“天笑——”
熟悉的呼喊声，混杂着难掩的心忧焦急，让秦天笑的双眸一亮，是聂枫！
望着她那霎那间被万千星辉取代的双眸，那人突觉心脏处有些许钝痛，伸出的手，就要抚上她的双眸。
也就是在他愣神的瞬间，秦天笑用力推开他，朝着不远处，风姿卓绝的男子，飞奔而去。
迈出的脚步，在见到两人相拥的场景后又收回，手腕处系着红绳的右手，紧紧捂着心口处。
这日大早，秦、聂两家的老人，捧着大堆婚纱礼服以及酒店、度假区的图册，聚到了景山别墅的秦天笑家。
难得不赶通告，好容易补个懒觉的秦天笑，迫不得已被聂枫从被窝里挖出来，走近家门时，仍止不住的哈欠连天。
坐在沙发上，聂枫瞅了瞅睡眼惺忪的秦天笑，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爸秦妈去厨房准备早餐，天澄匆匆抓了块面包，喝了杯牛奶就踩上自行车，到学校去参加，高考最后阶段的冲刺复习。
永远是见面就吵的聂老爷子和秦老爷子，这下，又因为秦天笑与聂枫的蜜月地争了起来。
“就马尔代夫，著名的蜜月圣地，宁静浪漫，尤其那瓦宾法鲁岛，看着就觉得舒服！”聂老爷子指着地理图册上的蓝色小岛，力荐道。
秦老爷子撇撇嘴，摇摇头，“俗！马尔代夫都快被游人的脚踩烂了，哪有什么新意，要我看，让他们环欧洲旅游一圈，去去那什么意大利维罗纳，希腊雅典、圣托里尼，法国普罗旺斯什么的。”
秦老爷子手中购得地理图册，被他翻动的“哗啦”作响。
虽然秦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可聂老爷子依旧觉得这老家伙，在孙辈面前，极不给他面子，“我俗，你就不俗啊，还环欧旅行，要不俗，你上太空奔月去啊！”
“……”
秦天笑有些无奈的对上聂枫的双眸，这俩人只要碰头，就会有没完没了的争执不休。
眼见大动干戈之势欲起，聂枫拦下两人手中的图册，叠在一起，作了个折中的决定道，“要么这样，都去！”
“都去？！”
秦聂两个老人，包括秦天笑，三人异口同声，瞅着聂枫。
接触到他们惊诧的目光，聂枫点头，“正好多点时间……陪陪天笑。”
其实他想说的是二人世界，以后有了孩子，估计二人世界的机会，会更加打折扣。
“好啊好啊，我同意！”秦老爷子一听是为自家孙女，立马乐的鼓掌。
“这……这也太折腾了吧……”聂老爷子本想乱入的想法，顷刻间被聂枫拍死，就他这把老骨头，可不比年轻人，可以辗转多地。
至于聂老爷子为什么要掺和孙辈的蜜月呢，他的解释是，监督他们的婚后行动，早日让他抱上大胖孙子，要说这人越大了，就越馋个孙子。
原来军区大院的老家伙们，个个抱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吹嘘炫耀，他那个心肝啊愣，是被那些拥有天使般笑容的小萌娃，逗弄的心痒难耐，做梦都能梦到一堆天使容颜的娃们，围在他身边叫“爷爷”。
虽说有雪球陪着自己吧，可毕竟它不会叫“爷爷”啊！
被聂老爷子惦念到的雪球，“汪汪——”叫了两声，话说这段日子陪着聂老爷子鼓捣新奇玩意儿，一个摇摇晃晃的小篮子，粉嫩嫩的，周围铺的都是软绒毯，它听别人说叫什么来着……对，摇篮，就叫摇篮。
蜜月旅行地敲定后，婚纱什么的，又开始进入新一轮的讨论大战。
吃过早饭后的秦天笑和聂枫两人，实在受不了俩老孩子的争吵，几乎搁下饭碗后，就立马很有默契的闪人。
牵手漫步在朝阳铺洒的林荫道上，嗅着远空传来的阵阵花香，感受着日光在脸部跳跃的节奏，秦天笑顿觉此刻的心情，惬意疏松无比。
“对了，聂师兄，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已经选好婚纱了？”到时两位老人要知晓，脸红脖子粗却做了无用功，指不定多颓丧呢。
聂枫摘掉落在她头上的一片绿叶，笑道，“我预先空出了两套婚纱的名额，留给爷爷他们选择。”
这下轮到秦天笑惊诧了，究竟是她太不照顾老人家的想法，还是大神思考的太周密了，居然能料想到今天的事，还提前预留出两套婚纱的名额。
果然，有聂枫在，任何事情，她都可以高枕无忧。
抱着他的胳膊，将身体的重力靠在聂枫身上，秦天笑有些无赖道，“聂师兄，你要是能变成我，是不是就可以代替我去完成工作了？”
“要是觉得工作累，辞掉，我养你！”聂枫说的不带玩笑意味。
秦天笑倒有些无措，她不过随口开个玩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奇思妙想一下，再说，当今新时代女性，都讲究经济独立！”
她自认为自己的说辞，很有觉悟。
谁想，聂枫却有些头疼的扶额，“你太独立，我会有压力！”
看到大神颇有些忧郁的呆萌相，秦天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笑声还未播散，手机铃声就突然蹦蹦哒哒响了起来。
“喂，菲啊——”
简短交谈两句，秦天笑就收了线。
对上聂枫询问的目光，秦天笑不无忧心忡忡道，“庄菲的父母来到中国，要带她回美国。”
坐上聂枫的座驾，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抵达庄菲居住的公寓。
下了车，秦天笑嘱咐聂枫，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叶邵晨，怎么做，就看他怎么想。
走上楼梯，庄菲公寓的门没有锁，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争执声。
“不，我不要回美国，我也不要那所谓的什么未婚夫！”庄菲赌气的坐在床上，似要跟她父母死磕到底。
庄母有些无奈，缓下语气去拉她的手，“菲菲，你年纪不小了，总该成家了，况且这婚事也是你自己点头了的，或者，你是有了喜欢的人？”
虽说这个女儿向来有主见，婚事也是早就定下来的，那时她留下信件，说想出去散散心，她也是费了颇大气力，才劝住庄菲的爸爸，没有立刻抓她回来。
要说这门婚事，除了庄菲没有见过男方，其它方面，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并且，早先也未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么现在庄菲的态度，只说明一个问题，她有喜欢的人了。
被庄母冲口这么一问，庄菲有些发怔，早先因为林皓禹的事情，在父母为她谈妥婚事的那刻，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应了下来，可现在，她不仅有喜欢的人了，还有……
她的手掌微微摸向小腹，恍惚中，她似能听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段日子，她一直徘徊在是否要这个孩子的双重选择中，叶邵晨多次打来电话约见，都被她回绝了。
冷静了不少日子，她也想通了，这世上，没有任何生命，是该被无缘无故放弃的，所以，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菲菲，你倒是说句话，别让我跟你妈担心啊！”看着庄菲不吭不响的样子，庄父显然有些着急。
庄菲动了动唇，眸中透出坚毅，她决定，跟父母摊牌，“我不会跟那人结婚的，因为……”
话还没说完，秦天笑很合时宜的推门进来。
“庄叔叔庄阿姨好！”进门，就先对着庄父庄母问好。
秦天笑跟自己女儿的关系，庄父庄母都知晓，对这孩子，他们也是喜欢的紧，于是见她来，自然就扯出了大大的笑容。
“天笑，来找菲菲啊？”
相较于庄母的热络，严肃的庄父，明显有点不高兴，“天笑，菲菲从小到大跟你关系最要好，她来这里，你怎么也帮着她瞒我们。”
知道庄父的话，纯属出于对庄菲的关心，那说话的不善语气，秦天笑也就没放在心上，“庄叔叔，对不起，我……”
“不关天笑的事，是我央求她不要告诉你们的，难不成，告诉你们后，好叫你们直接五花大绑，将我绑回家！”庄菲挡在秦天笑面前，神情很是激动难平。
庄父被庄菲的态度，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怒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为了谁？难不成是为了我，我看是为了你的生意，出卖女儿赚取最大的商业利益！”庄菲高昂着头，颇像被激怒的小兽。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庄父高扬的手臂，被一旁，声调染上哭腔的庄母拦住。
眼见这谈崩了的态势，秦天笑也并不是想帮叶邵晨，只是单纯，想再给这两人一个机会。
遂走上前，对气鼓鼓的庄父鞠躬道，“叔叔，你们也别生庄菲的气，下周，是a大的百年校庆，至少，让庄菲参加完校庆，在这期间，我也会好好开导她。”
庄母闻言，连连对秦天笑道谢。
庄父，则瞅了瞅面色冷肃的庄菲，又看了眼秦天笑，甩手走出了房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星期——”
门被甩上，庄菲有些心累的仰倒在床上，双手紧紧贴在腹部。
看她露出那副，身为母亲才有的柔情蜜意，秦天笑皱眉道，“菲，你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了！”
“好，我尊重你！”
“谢谢！”
紧紧搂在一起的庄菲与秦天笑，难言的默契，是数十年的时间累积，不需要过多言语，就能明白，并无条件支持对方的决定。
“庄菲——”激动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庄菲的身子，微微有些轻颤。
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是叶邵晨。
尽管再不想见到这人，秦天笑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不过目光中，透露着浓浓的警告。
“空间留给你们——”
说完，转身，掩上了房门。
偌大的空间，在关门声响后，只剩下叶邵晨与庄菲两人。
叶邵晨拖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坐在床沿的庄菲走去。
庄菲的手，被叶邵晨紧紧握住，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好似鲜妍的花朵，笼上了一层尘埃，不似往昔光彩照人。
“庄菲——”十指相扣，力道在不断收紧，叶邵晨的瞳孔中，清晰映照着庄菲的身影。
喑哑的语调中，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如潮思念。
他将她带入怀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为什么都不见我？”
叶邵晨怀中的庄菲，身子有些微的颤抖，静默良久，她推开叶邵晨的怀抱，定定望着他，做赌般问道，“叶邵晨，你愿意娶我吗？”
……
秦天笑站在庄菲公寓的楼下，焦急的来回踱步，好半晌，她看到叶邵晨从楼梯上走下来，像个无主的魂，整张脸上毫无生气。
“叶邵晨——”秦天笑冲上去，紧紧攥住叶邵晨的衣袖。
叶邵晨没有说话，只回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旋即，拉扯下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直愣愣朝前走去，车钥匙拿起掉落几次，才终于找到钥匙孔，发动跑车离开。
顾不得去细究叶邵晨的心思，秦天笑快速爬上楼。
推开门，庄菲很安静，保持着她出门前的姿势，雕塑般坐在床沿。
秦天笑走过去拉她的手，指尖微凉，“菲，怎么了，别吓我？”
一滴悬挂良久的眼泪，终于从庄菲的眼眶中旋落，打在手背上，绽开一朵苦涩的水花，自眼泪落后，她的目光才终于聚焦，用让人摸不透情绪的语调，幽幽道。
“他说他可以为我去死，却，独独不能娶我，呵呵……”
庄菲笑，却惊得秦天笑的心脏漏了好几拍，一拳重重砸在梳妆台上，在齿缝间，将叶邵晨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好几次。
不放心庄菲一个人，秦天笑将她带回了自己父母家，拜托父母好好照顾她。
晚上，几乎晚饭没吃几口，得了消息，秦天笑就直奔暗夜酒吧。
昏黄炫彩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秦天笑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灌着酒水的叶邵晨，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七八个空酒瓶。
有衣着暴露的女人，走过去蹭在他身边，“哟，大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
柔弱无骨的手臂，将要缠上叶邵晨的脖颈，却被他一把推开，醉醺醺的俊颜通红，一双眸中，写满暴躁，“滚——”
酒瓶中的酒水，顺带着浇了那女人胸前一大片。
女人抓起纸巾，狠狠瞪了他眼，怒道，“晦气，走着瞧！”
女人走后，叶邵晨跌跌撞撞，拿起酒瓶再度饮酒，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夺去了酒瓶。
有些不耐烦攥着拳头，冲着那人道，“你又要怎样！”
在看清面前秦天笑的面容后，叶邵晨悻悻松了拳头，转过头，继续喝闷酒。
秦天笑这次，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蒙混过去，她揪紧叶邵晨的衣襟，不无嘲讽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答案，还是，这不过是你叶大少，惯常玩弄女人的手段？”
分明不愿意娶庄菲，却说什么愿意为她死的胡话，这话，也就庄菲那傻瓜肯信，她可不信！
“玩弄？我玩弄谁，庄菲？笑话……”叶邵晨企图挥开秦天笑的手，却莫名发现，眼前出现无数重影，让他都快辨不清，秦天笑的具体方位。
“我要真玩弄她，会在知道她怀孕后，还腆着脸回去找她？我会给她点钱，让她自行去解决，还何苦，费这心！”
“混蛋！”秦天笑一拳，将叶邵晨挥倒在地。
他捂着脸，瘫倒在地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就是仰倒在地面，对着居高临下的秦天笑道，“我混蛋，我是混蛋，所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叶邵晨闭着眼，倒像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他这副模样，秦天笑迟疑了，照他这般说法，不像是对庄菲无情，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娶她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次，秦天笑客客气气将叶邵晨从地上拉起来，眯着眼道，“叶邵晨，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肯娶庄菲，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她？”
“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我想娶她，我也想娶她……”有些无助的揪紧头发，叶邵晨整个人像陷入魔怔般，不断重复这样几句话。
这下，让秦天笑越发摸不着头脑，这叶邵晨，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眼见这叶邵晨醉了过去，事情却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秦天笑忍不住抓着他，一阵猛摇，“喂，叶邵晨，你醒醒，清醒点，给我把话说清楚——”
“唔——”叶邵晨含糊不清的哼唧，却压根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秦天笑四处看，猛然发现吧台上有一杯纯净水，拿过来，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叶邵晨的脸上泼去。
被水泼的叶邵晨，神识瞬间清醒了不少，见到秦天笑，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脑袋，“秦天笑，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回去，要被聂枫知道，指不定会卸了我——”
叶邵晨挥挥手，示意秦天笑离开酒吧。
秦天笑却猛地扼住叶邵晨的手腕，不无威胁道，“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用聂枫，我就能卸了你！”
那股子没来由的煞气，让叶邵晨忍不住一哆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告诉你，别跟庄菲说——”
“少废话！”这么半天，她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
于是，叶邵晨陈述了自己的苦衷，作为叶家的第十代继承人，极有必要肩负起家族振兴的使命，眼下受经济危机冲击，再加之高新行业的垄断，叶家也陷入了财政重创时期。
而他的未婚妻，家产万贯，绝对有实力替叶家摆脱困境，身为叶氏子孙，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几代心血，在自己处，付诸一炬。
“迂腐！”秦天笑怎么也没想到，叶邵晨不愿娶庄菲，竟是这么个原因，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牺牲子孙辈婚姻，完成家族振兴的混账事。
在秦天笑说出这句怒斥后，叶邵晨只得低着头苦笑，他喜欢庄菲，却不能娶她，让他放手，他似乎又，真的做不到，想来，他可真是个没用的人……
“你的未婚妻是谁？”她想知晓那人的名字，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她亲自沟通，兴许能寻到解决之道。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那是父母逼迫他存入手机中的，从缔结婚约到现在，那号码笼统就响过一次，而且接通后，还没有人说话，之后，就再没了讯息。
秦天笑接过叶邵晨手机一看，似乎，不是本国的号码，但又莫名，有点眼熟，想不起是什么，她决定先存下来再说。
也就是在她准备存号码的瞬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
只见先前的暴露女，颐指气使靠着一大肚光头男，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手拿粗棍的社会混混，“勇哥，就是这个人，他刚才想轻薄我——”
手指的人，赫然就是叶邵晨。
秦天笑此生，最恨颠倒黑白之人，尤其还是这种装模作样的绿茶，登时站起来，冷睇那人道，“我亲眼所见，是你愣要往人身上贴，吃了瘪，怎么，不服气？”
挑衅猖狂的语调，到时引起了那叫勇哥的男人的主意，只见他搓着下巴，目光猥琐的上下打量秦天笑，不错，还真是个极品尤物！
那样的目光，一触，秦天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图。
不打算惹事，矮身搀扶起醉醺醺的叶邵晨，就准备离开。
谁想，厚厚的人墙，竟阻拦在他们面前。
勇哥推开暴露女，露出口黄牙，对着秦天笑色迷迷笑道，“怎么，动了我的人，就想走？”
“不然你要怎样？”秦天笑目光发寒。
那人却像不知趣，伸出手，就要去摸秦天笑的手背，结果，黑暗中飞来一直筷子，直接穿透他的虎口，顿时，鲜血淋漓。
“谁，究竟是谁敢暗算本大爷！”勇哥嗷嗷大叫着，疯狂的四处寻找。
可是，除了舞池中曼妙扭动身体的红男绿女，以及四周无边的黑暗，他竟寻不到那投掷“暗器”的人。
吃痛的放下手，他却并不打算放过秦天笑，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今天，还就要为这小美人，博一次。
忍痛，勇哥对着秦天笑道，“这样吧，你留下陪我，我就放你朋友走！”
“哦？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秦天笑把叶邵晨往旁边一推，飞起脚对着勇哥的肚子，就是一个重度飞踢。
被踹的掀翻在地，周围的桌椅倒塌，险些没将他埋了，杀猪般的嚎叫骤然响彻酒吧，“给我调动所有弟兄，抓住这个女人！”
一声令下，酒吧门外呼啦啦，又涌入几十名社会青年，本是在酒吧内享乐的人，被这躁动惊扰，生怕殃及池鱼，呼啦啦拥挤着，跑出了酒吧。
眼见形式不妙，秦天笑转头，对着不会打斗功夫的叶邵晨道，“你先走，去找聂枫来救我！”
说罢，投入到了与那些混混的缠斗中。
叶邵晨觉得自己一大男人，竟然还要托女人的庇佑，一时也不大情愿留秦天笑在这凶险处。
半晌，见叶邵晨还愣在原地，秦天笑几乎是怒道，“还不走，等着我们两人都完蛋吗，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那种凛然霸气，从一女人身上发出，倒叫他震撼，这种气度，他至今就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就是聂枫，难怪，这两人能走到一起，这就叫天定姻缘吧。
听进去了秦天笑的话，叶邵晨一咬牙，在秦天笑的掩护下，奔了出去，随后急急拨通了聂枫的电话，“聂枫，快来，救你媳妇——”
这边，面对着众多的混混，秦天笑也有些力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她只能寄希望于聂枫，快点赶到。
早知道，今天就不瞒着聂枫，自己出来了，事后被他知道，免不了又得挨一顿说，果然，自己永远不叫他省心。
无奈叹了口气，秦天笑趁空档，又再度踢飞一混混。
眼见秦天笑这彪悍的战斗力，勇哥恼了，想着不能活捉，就敲晕了再捉走也可以，只要能将她绑到自己那里。
某种龌蹉的心思一滋生，勇哥就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骚动，叫道，“上家伙，给我敲晕她！”
棍棒将落，猛地被一双手握住，没有人看见他如何动作，恍若一道黑色的飓风刮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然倒了四五人，随之，还有散落地面，断裂的木棍。
飒爽暗沉的背影，黑色的皮衣衣角，随风鼓动。
秦天笑背对着他，第一时间就确信，他不是聂枫，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救她？
疑虑还未及解除，她的手，被那人的手握住，隐约，只能看到他手腕处一条鲜艳的红绳，速度之快，甚至，她都未及看清他的面容。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拉着她像是在进行末日的逃亡，莫明的，她有种感觉，这人，她一定认识！
眼见人被神秘男人带走，就连先前待在一旁的勇哥，也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感觉到一双，分外锐利深沉的双眸。
正欲追人，“砰砰”几声枪响，身后传来并不大标准的英式中国话，“再迈一步，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最后，勇哥及他的弟兄们，纷纷抱头，蹲在墙角，双腿双脚因恐惧，不断的瑟缩抖动，更有甚者，吓得是屁滚尿流……
求饶声不住响起，可是，还未等那叫勇哥的人彻底反应，他先前欲待碰触秦天笑的双手，就被子弹穿透，震耳欲聋的悲痛声，响彻天地……
秦天笑被莫名其妙的人拉着跑，虽说这人的本意是想救她，可是，她还是不想与这人，有太过亲昵的举动。
只是，她还没甩开手，那人，却带着她，拐入一黑暗的小巷。
“嘘——”一根微凉的手指，抵上她的唇。
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出声。
她睁着双明亮的眼，竭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奈何光线太暗，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天上不会掉馅饼，若不是认识，他救她，就必然有所图。
话刚问完，她就感到男人暗夜中的双眸，紧紧锁住了自己，下一秒，自己的唇，被一股陌生的气息涤荡，那是种，来自暗夜黄泉的阴冷，却分明带着烈火般的炽热。
猛地推开那人，秦天笑眼中染上怒火，一巴掌甩过去，却被那人稳稳接住，他动了动唇角，似准备说话。
“天笑——”
熟悉的呼喊声，混杂着难掩的心忧焦急，让秦天笑的双眸一亮，是聂枫！
望着她那霎那间被万千星辉取代的双眸，那人突觉心脏处有些许钝痛，伸出的手，就要抚上她的双眸。
也就是在他愣神的瞬间，秦天笑用力推开他，朝着不远处，风姿卓绝的男子，飞奔而去。
迈出的脚步，在见到两人相拥的场景后又收回，手腕处系着红绳的右手，紧紧捂着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