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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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秦天笑还未睁眼，阵阵食物的诱人香，就钻入鼻内。
“好香啊！”
睁开眼，率先看到的便是聂枫，拿着西餐刀给土司抹果酱的姿态。
“醒了？”淡淡一笑，让清晨便相逢大神笑容的秦天笑，顿觉神清气爽。
放下抹好的土司，净手后，聂枫扶秦天笑起床，替她穿好外套。
“其实我能自己穿的。”虽说聂枫不是第一次为她穿衣服，却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聂枫没有理会她，只是动作放缓，低下头，认真的系着她衣服上的纽扣。
之后，又推她到洗手间，替她挤好药膏，盛好洗脸的温水。
这般贴心的照顾，除了父母和天澄，还是头一次。
看着秦天笑愣愣举着牙刷，聂枫靠在门边，淡淡道，“要我帮你刷？”
“不用，左手也可以！”猛地端起漱口水，差点没留神给吞了下去。
洗漱完，嘴角却还沾着未清洗干净的牙膏印，因为透过梳妆镜，刚好能看到身后的聂枫，故而秦天笑洗漱的飞快，压根没顾上抬头。
等到出来后，聂枫倾身向她靠近，秦天笑一愣，看着逐渐放大的俊颜，心里嘀咕道，这一大清早的，不好吧？
顺从的闭上眼睛，温凉的指腹擦了擦唇角，随后，聂枫的低笑声响起，“在想什么呢？”
知道自己误解了，秦天笑脸颊一红，却还是恼聂枫，擦脸就擦脸，干嘛做这种让人误会的动作。
用餐时间。
餐桌是聂枫从厨房临时挪进来的，毕竟，秦天笑的进门方式不大光彩，故而不能大张旗鼓的上大厅厨房的餐桌。
两杯牛奶，两个煎蛋，还有土司和三明治，刚调的水果沙拉，整顿早餐看起来，营养均衡又精致耐看。
边吃着早饭，秦天笑边纳闷，“你出去取早饭，聂爷爷没有问起吗？”
知道秦天笑顾虑什么，聂枫搁下手中的牛奶杯，“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你是说，聂爷爷知道我来了？”奇怪，那怎么没有赶她，还让她安稳在这过了一夜。
聂枫拿起手帕，擦了擦秦天笑嘴角的牛奶泡，微微颔首，“没错！”
说罢，抬眼，就看到门外站着的聂老爷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管家陪同下的聂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了聂枫的主卧。
几乎在聂老爷子踏入这方天地开始。
聂枫不动声色的将秦天笑扶起来，食指相扣，挡在她面前。
“爷爷，您来了！”打过招呼，见聂老爷子一双眼，掠过他看向身后的秦天笑，聂枫紧了紧她的手，平静道，“这件事，我一人承担，请您不要为难天笑！”
聂家家规甚严，这个秦天笑早就听周政提过，心一急，朝聂枫身侧迈了几步，两人并肩而立，“是我硬要留在这里，不关他的事！”
两人都在为对方揽着过错，聂老爷子面上无笑，心里却在暗暗点头，“秦天笑，要同意你跟枫儿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聂老爷子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手中的羊皮卷递上来，“历任聂家媳妇，那都得是万里挑一，配得上聂家人的，尤其是这一代，枫儿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而要成为聂家的媳妇，必须要通过祖宗定下的考验，你，接不接受？”
祖宗的考验？聂枫凝眉，他从未听过这一说。
“我答应！”几乎没有迟疑，秦天笑一锤定音。
秦老爷子盯了她几秒，在目光掠过她脖子上佩戴的“定情”时，眸中稍纵即逝一抹讶然。
“天笑——”聂枫担忧的拽住她，他都没有底的事，秦天笑怎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万一是爷爷出的难题，存心刁难她，又该怎么办。
看着聂枫护未来媳妇的模样，秦老爷不禁心中感叹，这孩子，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痴情，认定一个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枫儿你放心，爷爷不会刁难她，只要她用心，一定可以通过考验，管家，将羊皮卷给秦小姐。”
接过羊皮卷，秦天笑将其展开，总共十条，涵盖范围极广，从天文地理、插花泡茶到马术枪技，最后一项，以聂枫女伴的身份，出席亚世一年一度的国际商会。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同时根据你每一项的表现，综合打分，还有，这期间，你可以住在聂宅，我会命下人给你收拾客房，但在你接受考验的期间，不得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尤其是枫儿，一经发现，成绩记零，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聂老爷子低头，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静心等待秦天笑的答案。
“没问题，也请您到时，言而有信！”
“好，一言为定！”
待聂老爷子走后，聂枫扶住秦天笑的肩膀，双眸中溢满不安，“为什么要答应，这上面的每一项，都不容易，尤其短短一个月，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秦天笑柔柔一笑，将聂枫放在肩膀上的手拉下，用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这是最简单，最容易，不会让你为难的方法，不是吗？既争得了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也维护了你和聂爷爷的感情，聂师兄，就像我永远都相信你一样，请你也相信我，相信我能做到，好吗？”
望着这样坚定懂事的秦天笑，聂枫闭了闭眼，将她拥入怀中，语调带着感动和欣慰，“天笑，谢谢你！”
很快，有下人来请秦天笑，去收拾好的客房。
客房里面备满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清一色的适合所有考验的专业服装。
从早上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一点结束，这期间，除了用餐的时间，秦天笑无一时刻不在进行着学习，大脑的运转，手脚的协作从未停过。
聂枫白天去公司处理工作，晚上下班回聂宅，即便见到秦天笑，两人也只能匆匆打个照面，相视一笑，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分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比远隔千里之外的恋人还要辛苦。
知道她辛苦都是为了两人的未来，聂枫也没有抱怨，只是每天临睡前，固定为她冲泡一杯牛奶，有时看到她因学习，累得趴在书桌上，替她披上外套的聂枫，真想任性的告诉她，这样的考验不要再继续了。
为了早上能见她一面，聂枫牺牲了睡眠时间，每天比她起的还早，只为在她学习那些技能出门前，见她一面。
“聂师兄，放心，我很好！”坚强的笑容，自信的眼神，不服输的气度，每每触动他的内心，让他上涌的冲动，再度被压回。
至于秦天笑，却一直在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千古诗句激励自己，每过一天，距离胜利就更近一步，她与聂枫的未来，就更光明一些。
一直以来，都是聂枫在守护他们的爱情，这回，换她来！
学习枯燥的法文课，看着那些陌生的字符，秦天笑一个劲的打盹，教习老师拿着戒尺，俨然一副旧时代老夫子的架势，被逮到，手心铁定要挨板子。
好容易熬了几晚，苦背记忆，终于通过了基本测试，还未及欢呼，几大册世界详细地形图策，又被甩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正欲雀跃的心，再度沉到谷底。
语言，地理，数学，历史……一个星期学过的东西，比她学生时代一学期摄入的量还要大。
笔上功夫的考验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实践操作。
泡茶、插花，聂老爷子为她请来了日本顶级的茶艺和花艺大师，交流着完全听不懂的日文，以及日本人发音怪异的英文，光是沟通，就已让秦天笑心力交瘁。
在手背被茶壶、茶炉烫了几次，手心手指被玫瑰花刺，刺成蜂窝后，秦姑娘，终于光荣的掌握了技巧，技法虽算不上多高明，但泡出来的茶，插出来的花，倒也像模像样了。
秦天笑在这边身体上饱受摧残，聂枫的心也是从未安稳，每日在她睡着后，趁无人看管，提着药箱，就着微弱灯光，替她的手，小心涂抹伤药，绑上纱布，临走前，心疼的落下一吻。
然而，大神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
在某日，秦姑娘练习完马术，被下人一瘸一拐的搀扶回来后，压抑了很久的聂大神，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打横抱起秦天笑，就朝聂老爷子的书房冲去。
“爷爷，您何苦要这么为难她，您看看她这段日子，都遭了些什么罪！”
聂老爷子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的手，压根没停止，听闻聂枫的指责，他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淡淡道，“枫儿，你何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秦天笑小心的拽着聂枫的前襟，打着商量，“聂师兄，我真没事，再说，学骑马的，哪有不摔个一两次的。”
聂枫没有听她的辩解，而是静静等待着聂老爷子的态度。
“秦小姐，你可觉得这些考验辛苦，坚持不下去？”聂老爷子不去看自家孙子冷硬的脸，而是似笑非笑瞅着秦天笑。
秦天笑摇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出了聂老爷子书房，秦天笑要求从聂枫怀中下来，大着胆子伸出手，捏了捏大神的面颊，逼他硬生生扯出个笑容，“好了，笑一笑十年少，别皱着眉头了，我向你保证，下次一定小心又小心，一根头发丝都不让自己伤着。”
“随你！”对于秦姑娘的不领情，大神头一次生气了，撇下她，向前走去。
眼见大神傲娇了，秦天笑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直接冲到聂枫面前，将他拦住，“我都坚持那么久了，还有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了，若现在放弃，先前吃过的苦，不就全都白费了！”
聂枫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鲜血顺着手指流下，目光平视着前方，泛着冷光，“我不是恼你，而是在恼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秦天笑心疼的捧住聂枫的手，拿出手绢给他包扎，“我相信，但凡做过的一切都不会白费，今日所受的苦和累，他日，一定会收获等值的回报，何况，我也希望日后能帮到你！”
聂枫出生名门，她却是长于民间，聂老爷子说得对，聂枫的优秀需要同他一样优秀的女人，才能衬得上，所以，她要努力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终于说服了聂枫放心，秦天笑为最后的考验进行着冲刺。
这些日子的努力，很少露面的聂老爷子，却全部都看在眼里，翻过一页页成绩，还剩最后一项枪技练习合格，她就能随聂枫出席国际商会，到时，他会向所有到场的同行及合作商宣布，他未来的孙媳妇。
满意的看着秦天笑的成绩表，聂老爷子庆幸，他没有真做出那种棒打鸳鸯，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老爷子，翁小姐说晚上要来拜访您。”管家接了个电话后，走到聂老爷子身边。
聂老爷子沉思了一会，“翁小姐？你说翁老头家去国外留学回来的丫头，翁乐？”
“正是！”
“她来干什么？”翁乐喜欢聂枫，他老早就知道，虽然翁乐是他老战友的孙女，但既然枫儿对她无意，他决计不会乱牵线。
“说是好久没回来，要来拜访您，我想着先来问问您的意思，毕竟秦小姐在这里，您看，我要不要回绝她？”管家边想边回答。
“不用了，她要来就让她来吧，正好让她看清楚，绝了心思，省得以后麻烦，我对老翁也不好交待，我倒也想看看，秦丫头对待这件事的反应！”聂老爷子若有所思道。
管家点点头，虽然觉得利用了翁乐小姐，委实有点不妥，但说实话，他本就对那翁乐没有什么好感，“那我就去回她。”
“哦，对了，叶家那小子也好久没来了，一并叫来，人多才热闹！”
于是，晚餐。
厨房的长桌上，坐满了人。
“枫哥哥，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上好红酒，你尝尝！”翁乐笑容甜美的替聂枫斟酒。
在见到翁乐第一眼的时候，聂枫就打发下人赶她走，没想到她竟是爷爷请来的客人，偏生还被爷爷安排在他左手边的座位，他已经尽力远离她了，却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没眼力，一个劲往他跟前凑。
秦天笑也是这时才明白，翁乐那时的敌意到底来源于何方，从那满含深情，*裸不加掩饰的眼睛中，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他喜欢聂枫。
聂枫推开身后的座椅起身，吩咐下人在秦天笑的右手边加个椅子，随即，从秦天笑的左手边，绕到了右手边，坐在了秦天笑和叶邵晨的中间。
聂枫的举动，让翁乐的举动有些尴尬，笑容凝在脸上，举着葡萄酒瓶的手，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相较于平日的闹腾，今晚的叶邵晨显得极为安静，自翁乐来后，就一杯一杯浓酒下腹，尤其当翁乐自告奋勇要帮聂枫斟酒，那喝酒的态势就越来越猛。
“翁乐，同样是青梅竹马，你这般厚此薄彼，不好吧？”叶邵晨将高脚杯推到翁乐面前，目光幽深的望住她，眼前一片迷蒙，恍若又看到了那个为他精心编织花环，戴到头上的小女孩。
翁乐愣了愣，却感激叶邵晨帮她化解尴尬，甜甜一笑，“邵晨，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就当赔罪，这杯酒，我给你满上！”
看着腥红的酒液在酒杯中滚动，那般诱人的液体，醇厚的香味，是经过无数个在橡木桶中发酵的日夜才凝聚完成的。
接过酒杯，叶邵晨一饮而尽，不顾形象擦了擦嘴角，笑道，“邵晨，呵，聂枫就是枫哥哥，而我就是邵晨，区分的真够明显！”
面对这诡异的氛围，秦天笑又一次真相了，八成这翁乐是叶邵晨喜欢过的人吧，不然，吊儿郎当的叶大少，何时露出过这般忧郁的表情。
“吃饭！”眼见秦天笑碗中的饭菜堆的老高，却没见她动，而是目光不断在叶邵晨和翁乐脸上游移，聂枫有些不悦的提醒她吃饭。
“聂师兄，你也吃。”秦天笑开心的扒着饭，随即，在翁乐的目光中，宣示性地给大神夹了几筷子菜。
想着聂枫从小就有洁癖，向来不吃别人用过的筷子夹给他的菜，翁乐好整以暇，等着看秦天笑在聂枫这里吃瘪。
谁料，聂枫熟稔享受的将菜喂入口中的神态，惊得翁乐眼珠子险些瞪出来，握住筷子的手也是不住的发抖。
“好吃吗？”秦天笑的双眼弯成招牌式的月牙，等待着聂枫的回答。
聂枫含笑赞道，“好吃，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秦姑娘惊讶，她才给大神做过一次饭吧。
“有你的味道！”
旁若无人的小甜蜜，俨然将饭桌上的其它人，全都当成了空气。
聂老爷子满含爱怜看着这对小情人。
叶邵晨一个劲抖啊抖，似觉得太肉麻。
除了翁乐，紧咬着下唇，面色不大好。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那些她在聂枫那里从未被打破过的原则，在秦天笑面前，聂枫竟然什么都不在意，尤其那般温暖的笑容，一次，他一次也没有对自己展露过。
本以为借着聂爷爷的光，可以有与聂枫单独相处的机会，谁想到，秦天笑这贱人居然在这里，抬眼看聂爷爷的目光，表面上严肃，实则藏不住对秦天笑的满意和看好。
秦天笑，你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汤，以致所有人都喜欢你。
她不甘心，论时间，她才是最早陪伴在聂枫身边的人。
夜风凉凉的吹在翁乐身上，她的眼神却透着瘆人的阴沉。
“翁乐，你还不死心吗？”
一回头，看到醉颜微醺的叶邵晨，翁乐向后退了退，却无奈被他逼到角落，冲天的酒气，让她眉头不由紧皱。
“他不爱你，十年了，你努力了十年他都没有爱上你，这就说明，他一辈子都不能爱上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
翁乐有些无措的望着自己的手，又望望叶邵晨。
俊颜被扇得一偏的叶邵晨，捂了捂脸，目光微寒却渗着涩意，猛地抓住翁乐手，将她拉到身前，“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鬼样子，以前的你很好，聂枫不爱你，可还有人心疼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一眼？”
质问，透着积蓄已久的心酸。
翁乐不去看叶邵晨受伤的眼神，奋力挣脱被他钳制的手腕，一字一句狠狠道，“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翁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聂枫，这辈子，我只爱他，我一定要得到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得到他！”
无情的话语，若利剑将心脏刺得千疮百孔，叶邵晨踉跄着后退，红肿的双眸中，映照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你变了——”
“是，我是变了，所以，收起你可笑的喜欢，因为，我不需要！”狠狠地推开叶邵晨，翁乐昂首挺胸，迈着自认优雅的步伐，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没有反抗那股推力，叶邵晨整个背部，狠狠撞击在身后冷硬的墙壁上。
不顾疼痛，他拿起车钥匙，像车库走去，疯了般发动引擎，旋风般冲出。
……
秦天笑入住聂宅，庄菲倒也将原先的隐忧再度塞回了腹中。
霓虹灯上的夜晚，带着雪球去超市购物。
“雪球，你说，我明天送你回聂宅吧？”自打送走雪球后，她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大美人恋爱了，能陪着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雪球歪着毛茸茸的脑袋，“汪汪——”叫了两声。
“三年了，我为什么不顾一切还要回到这个地方……”庄菲自顾叹息着，却发现本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雪球，拔爪就朝前方，人群拥堵的方向跑去。
“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警察站在醉酒驾驶的男子面前，一笔一划认真做着记录。
拨开人群的庄菲，看到雪球蹦跶蹦跶，一个劲冲着车内的男子不停叫唤，看了半天，庄菲才发现，那醉酒驾驶的醉鬼，居然是叶邵晨。
从警察局出来，庄菲没好气的瞪着叶邵晨，“不知道酒驾是违法么，还超速，真不知道你脑子你塞了些什么东西！”
庄菲尽情的鄙视叶邵晨，却发现他一反常态，没有与自己唱反调，抬起头，只见他愣愣的盯着自己。
“喂，丢魂了？”庄菲伸出手在他眼前不住的晃。
叶邵晨眼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讨嫌的手，伸出手去挥，却发现那只手出现了好多重影，再然后，他眼前一黑，向着前方栽去。
叶邵晨突然压在身上，庄菲先是一愣，随即牙齿嘎嘣作响，“叶邵晨，我告诉你，老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我数三声，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地上了！”
三声数完，庄菲说到做到，一把将烂醉如泥的叶邵晨，沙袋般推倒在地。
“雪球，咱们走，不管他！”
听到主人令下的雪球，狗心泛滥，顿觉大冬天倒在地上的叶邵晨很可怜，因而一步三回头。
庄菲被雪球的善良闹疯了，又或者，她不想明早一起床，就看到a市晨报刊登“一醉酒男子冻死街头”这样的新闻。
背着叶邵晨的庄菲，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一边走一边咕唧，“重的跟猪一样，以后叫你猪晨好了！”
雪球则用小狗牙，咬着先前提在庄菲手中的购物袋，小脑袋一扭一扭的往前拖。
“我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了……”趴在庄菲背上的叶邵晨，犹自说着醉话。
庄菲以为他在说自己，不由冷笑一声，“哈，我还看不上你呢，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那人，不知比你优秀了多少倍，你少白日做梦了！”
庄菲发现，自己跟一醉酒的人较真，也是醉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聂枫那般高冷的男神，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
晚饭后，秦天笑主动要求洗碗，因为不在考验范围内，聂枫也自发进厨房帮她打下手。
因为秦天笑手还没好实落，聂枫不准她沾水，只要求她负责擦碗摆放就行。
于是，一个洗碗，一个擦碗摆放，小夫妻配合的极为默契。
因而，当庄菲给他们打电话，意欲知晓叶邵晨的住处，好将他送回家时，两人的手机并排摆在客厅的沙发上，无人接听。
无奈的庄菲，只得好人做到底，将叶邵晨扛回了自己住的单身公寓。
一个月的考验期，很快就过去。
为了表彰对秦天笑的认可，聂老爷子还特意颁发了一准孙媳妇合格证，弄得秦姑娘与大神是嘴角抽搐。
合格证颁发刚颁发，聂老爷子就将两人轰了出去，美其名曰，让聂枫带未来孙媳妇去买晚上国际商会的礼服。
“虽然合格证发了，但如果你今晚表现不好，我一样有权收回！”聂老爷子坏心眼的说道，他不会承认，他就是看不来这小两口的得瑟甜蜜样，哼，先前不还将他当成穷凶极恶的大恶人，尤其枫儿，都差点跟他翻脸了！
当然，他也不会提早告诉秦丫头，今晚的商会，本就是为他们两个举办的，至于目地嘛，很简单，现在大家都退居军界，成为商人，等他大张旗鼓的宣布秦丫头，就是他未来准孙媳妇，他倒要看看那秦老头，还有没有脸，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事不作数。
想到秦老头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表情，聂老爷子就觉得莫名开心。
是缘是劫，只要都秉承着为孙辈好的心，再大的旧怨，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晚会。
当聂枫携着盛装打扮的秦天笑出场时，所有的人，都不禁目露惊艳，看着这一对好似天降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再也没有比这更养眼的了。
聂老爷子今日也是容光焕发，穿上了好多年前就不再穿的西服，打上领带，笑眯眯的向众人介绍，他引以为傲的未来孙媳。
那溢美之词，直将秦天笑听的心里都发虚。
趁着众人都没看她的空当，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聂枫低语，“这说的是我吗？”
聂枫语调染笑，“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孙媳。”
秦天笑撇撇嘴，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先前以为聂爷爷对自己不满，眼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说不定就是存了考验自己的心，考验自己对聂枫的心意。
随着介绍仪式完毕，聂老爷子让聂枫，带着秦天笑到底下，与各界名流走动走动。
也就是在走动交谈的空当，秦天笑才发现，原来聂爷爷让她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在这场晚宴上用到。
聂枫也是在秦天笑与他人交谈时，才洞悉了这一事实，弄清了爷爷的良苦用心。
也正是得益于聂老爷子先前对秦天笑的突击练习，秦天笑今晚的表现，博得了很高的评价。
事后，收到感激的老爷子，无谓摆摆手，“得了得了，你们也别谢我，总之啊，这红脸黑脸，都让我一个人扮了。”
“谢谢爷爷！”明白了聂老爷子的用心，秦天笑也一瞬恢复了常态，感激的给了聂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哎哟，好了好了，你们这年轻人的热情，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嘴上说着，脸上却早就乐开了花。
在聂宅待了近一个月了，虽说已经在外租了房子，却好久都没回家看看了，怕父母和天澄担心，结束晚宴后，秦天笑就央聂枫送她回家。
回到家，聂枫的车刚停稳，打开车门，秦天笑就遇上，不知在她家门口，等了多久的温昀。
见她的目光看来，温昀回了她一个温润的笑容。
次日，当秦天笑还未睁眼，阵阵食物的诱人香，就钻入鼻内。
“好香啊！”
睁开眼，率先看到的便是聂枫，拿着西餐刀给土司抹果酱的姿态。
“醒了？”淡淡一笑，让清晨便相逢大神笑容的秦天笑，顿觉神清气爽。
放下抹好的土司，净手后，聂枫扶秦天笑起床，替她穿好外套。
“其实我能自己穿的。”虽说聂枫不是第一次为她穿衣服，却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聂枫没有理会她，只是动作放缓，低下头，认真的系着她衣服上的纽扣。
之后，又推她到洗手间，替她挤好药膏，盛好洗脸的温水。
这般贴心的照顾，除了父母和天澄，还是头一次。
看着秦天笑愣愣举着牙刷，聂枫靠在门边，淡淡道，“要我帮你刷？”
“不用，左手也可以！”猛地端起漱口水，差点没留神给吞了下去。
洗漱完，嘴角却还沾着未清洗干净的牙膏印，因为透过梳妆镜，刚好能看到身后的聂枫，故而秦天笑洗漱的飞快，压根没顾上抬头。
等到出来后，聂枫倾身向她靠近，秦天笑一愣，看着逐渐放大的俊颜，心里嘀咕道，这一大清早的，不好吧？
顺从的闭上眼睛，温凉的指腹擦了擦唇角，随后，聂枫的低笑声响起，“在想什么呢？”
知道自己误解了，秦天笑脸颊一红，却还是恼聂枫，擦脸就擦脸，干嘛做这种让人误会的动作。
用餐时间。
餐桌是聂枫从厨房临时挪进来的，毕竟，秦天笑的进门方式不大光彩，故而不能大张旗鼓的上大厅厨房的餐桌。
两杯牛奶，两个煎蛋，还有土司和三明治，刚调的水果沙拉，整顿早餐看起来，营养均衡又精致耐看。
边吃着早饭，秦天笑边纳闷，“你出去取早饭，聂爷爷没有问起吗？”
知道秦天笑顾虑什么，聂枫搁下手中的牛奶杯，“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你是说，聂爷爷知道我来了？”奇怪，那怎么没有赶她，还让她安稳在这过了一夜。
聂枫拿起手帕，擦了擦秦天笑嘴角的牛奶泡，微微颔首，“没错！”
说罢，抬眼，就看到门外站着的聂老爷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管家陪同下的聂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了聂枫的主卧。
几乎在聂老爷子踏入这方天地开始。
聂枫不动声色的将秦天笑扶起来，食指相扣，挡在她面前。
“爷爷，您来了！”打过招呼，见聂老爷子一双眼，掠过他看向身后的秦天笑，聂枫紧了紧她的手，平静道，“这件事，我一人承担，请您不要为难天笑！”
聂家家规甚严，这个秦天笑早就听周政提过，心一急，朝聂枫身侧迈了几步，两人并肩而立，“是我硬要留在这里，不关他的事！”
两人都在为对方揽着过错，聂老爷子面上无笑，心里却在暗暗点头，“秦天笑，要同意你跟枫儿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聂老爷子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手中的羊皮卷递上来，“历任聂家媳妇，那都得是万里挑一，配得上聂家人的，尤其是这一代，枫儿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而要成为聂家的媳妇，必须要通过祖宗定下的考验，你，接不接受？”
祖宗的考验？聂枫凝眉，他从未听过这一说。
“我答应！”几乎没有迟疑，秦天笑一锤定音。
秦老爷子盯了她几秒，在目光掠过她脖子上佩戴的“定情”时，眸中稍纵即逝一抹讶然。
“天笑——”聂枫担忧的拽住她，他都没有底的事，秦天笑怎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万一是爷爷出的难题，存心刁难她，又该怎么办。
看着聂枫护未来媳妇的模样，秦老爷不禁心中感叹，这孩子，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痴情，认定一个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枫儿你放心，爷爷不会刁难她，只要她用心，一定可以通过考验，管家，将羊皮卷给秦小姐。”
接过羊皮卷，秦天笑将其展开，总共十条，涵盖范围极广，从天文地理、插花泡茶到马术枪技，最后一项，以聂枫女伴的身份，出席亚世一年一度的国际商会。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同时根据你每一项的表现，综合打分，还有，这期间，你可以住在聂宅，我会命下人给你收拾客房，但在你接受考验的期间，不得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尤其是枫儿，一经发现，成绩记零，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聂老爷子低头，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静心等待秦天笑的答案。
“没问题，也请您到时，言而有信！”
“好，一言为定！”
待聂老爷子走后，聂枫扶住秦天笑的肩膀，双眸中溢满不安，“为什么要答应，这上面的每一项，都不容易，尤其短短一个月，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秦天笑柔柔一笑，将聂枫放在肩膀上的手拉下，用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这是最简单，最容易，不会让你为难的方法，不是吗？既争得了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也维护了你和聂爷爷的感情，聂师兄，就像我永远都相信你一样，请你也相信我，相信我能做到，好吗？”
望着这样坚定懂事的秦天笑，聂枫闭了闭眼，将她拥入怀中，语调带着感动和欣慰，“天笑，谢谢你！”
很快，有下人来请秦天笑，去收拾好的客房。
客房里面备满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清一色的适合所有考验的专业服装。
从早上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一点结束，这期间，除了用餐的时间，秦天笑无一时刻不在进行着学习，大脑的运转，手脚的协作从未停过。
聂枫白天去公司处理工作，晚上下班回聂宅，即便见到秦天笑，两人也只能匆匆打个照面，相视一笑，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分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比远隔千里之外的恋人还要辛苦。
知道她辛苦都是为了两人的未来，聂枫也没有抱怨，只是每天临睡前，固定为她冲泡一杯牛奶，有时看到她因学习，累得趴在书桌上，替她披上外套的聂枫，真想任性的告诉她，这样的考验不要再继续了。
为了早上能见她一面，聂枫牺牲了睡眠时间，每天比她起的还早，只为在她学习那些技能出门前，见她一面。
“聂师兄，放心，我很好！”坚强的笑容，自信的眼神，不服输的气度，每每触动他的内心，让他上涌的冲动，再度被压回。
至于秦天笑，却一直在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千古诗句激励自己，每过一天，距离胜利就更近一步，她与聂枫的未来，就更光明一些。
一直以来，都是聂枫在守护他们的爱情，这回，换她来！
学习枯燥的法文课，看着那些陌生的字符，秦天笑一个劲的打盹，教习老师拿着戒尺，俨然一副旧时代老夫子的架势，被逮到，手心铁定要挨板子。
好容易熬了几晚，苦背记忆，终于通过了基本测试，还未及欢呼，几大册世界详细地形图策，又被甩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正欲雀跃的心，再度沉到谷底。
语言，地理，数学，历史……一个星期学过的东西，比她学生时代一学期摄入的量还要大。
笔上功夫的考验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实践操作。
泡茶、插花，聂老爷子为她请来了日本顶级的茶艺和花艺大师，交流着完全听不懂的日文，以及日本人发音怪异的英文，光是沟通，就已让秦天笑心力交瘁。
在手背被茶壶、茶炉烫了几次，手心手指被玫瑰花刺，刺成蜂窝后，秦姑娘，终于光荣的掌握了技巧，技法虽算不上多高明，但泡出来的茶，插出来的花，倒也像模像样了。
秦天笑在这边身体上饱受摧残，聂枫的心也是从未安稳，每日在她睡着后，趁无人看管，提着药箱，就着微弱灯光，替她的手，小心涂抹伤药，绑上纱布，临走前，心疼的落下一吻。
然而，大神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
在某日，秦姑娘练习完马术，被下人一瘸一拐的搀扶回来后，压抑了很久的聂大神，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打横抱起秦天笑，就朝聂老爷子的书房冲去。
“爷爷，您何苦要这么为难她，您看看她这段日子，都遭了些什么罪！”
聂老爷子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的手，压根没停止，听闻聂枫的指责，他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淡淡道，“枫儿，你何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秦天笑小心的拽着聂枫的前襟，打着商量，“聂师兄，我真没事，再说，学骑马的，哪有不摔个一两次的。”
聂枫没有听她的辩解，而是静静等待着聂老爷子的态度。
“秦小姐，你可觉得这些考验辛苦，坚持不下去？”聂老爷子不去看自家孙子冷硬的脸，而是似笑非笑瞅着秦天笑。
秦天笑摇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出了聂老爷子书房，秦天笑要求从聂枫怀中下来，大着胆子伸出手，捏了捏大神的面颊，逼他硬生生扯出个笑容，“好了，笑一笑十年少，别皱着眉头了，我向你保证，下次一定小心又小心，一根头发丝都不让自己伤着。”
“随你！”对于秦姑娘的不领情，大神头一次生气了，撇下她，向前走去。
眼见大神傲娇了，秦天笑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直接冲到聂枫面前，将他拦住，“我都坚持那么久了，还有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了，若现在放弃，先前吃过的苦，不就全都白费了！”
聂枫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鲜血顺着手指流下，目光平视着前方，泛着冷光，“我不是恼你，而是在恼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秦天笑心疼的捧住聂枫的手，拿出手绢给他包扎，“我相信，但凡做过的一切都不会白费，今日所受的苦和累，他日，一定会收获等值的回报，何况，我也希望日后能帮到你！”
聂枫出生名门，她却是长于民间，聂老爷子说得对，聂枫的优秀需要同他一样优秀的女人，才能衬得上，所以，她要努力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终于说服了聂枫放心，秦天笑为最后的考验进行着冲刺。
这些日子的努力，很少露面的聂老爷子，却全部都看在眼里，翻过一页页成绩，还剩最后一项枪技练习合格，她就能随聂枫出席国际商会，到时，他会向所有到场的同行及合作商宣布，他未来的孙媳妇。
满意的看着秦天笑的成绩表，聂老爷子庆幸，他没有真做出那种棒打鸳鸯，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老爷子，翁小姐说晚上要来拜访您。”管家接了个电话后，走到聂老爷子身边。
聂老爷子沉思了一会，“翁小姐？你说翁老头家去国外留学回来的丫头，翁乐？”
“正是！”
“她来干什么？”翁乐喜欢聂枫，他老早就知道，虽然翁乐是他老战友的孙女，但既然枫儿对她无意，他决计不会乱牵线。
“说是好久没回来，要来拜访您，我想着先来问问您的意思，毕竟秦小姐在这里，您看，我要不要回绝她？”管家边想边回答。
“不用了，她要来就让她来吧，正好让她看清楚，绝了心思，省得以后麻烦，我对老翁也不好交待，我倒也想看看，秦丫头对待这件事的反应！”聂老爷子若有所思道。
管家点点头，虽然觉得利用了翁乐小姐，委实有点不妥，但说实话，他本就对那翁乐没有什么好感，“那我就去回她。”
“哦，对了，叶家那小子也好久没来了，一并叫来，人多才热闹！”
于是，晚餐。
厨房的长桌上，坐满了人。
“枫哥哥，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上好红酒，你尝尝！”翁乐笑容甜美的替聂枫斟酒。
在见到翁乐第一眼的时候，聂枫就打发下人赶她走，没想到她竟是爷爷请来的客人，偏生还被爷爷安排在他左手边的座位，他已经尽力远离她了，却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没眼力，一个劲往他跟前凑。
秦天笑也是这时才明白，翁乐那时的敌意到底来源于何方，从那满含深情，*裸不加掩饰的眼睛中，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他喜欢聂枫。
聂枫推开身后的座椅起身，吩咐下人在秦天笑的右手边加个椅子，随即，从秦天笑的左手边，绕到了右手边，坐在了秦天笑和叶邵晨的中间。
聂枫的举动，让翁乐的举动有些尴尬，笑容凝在脸上，举着葡萄酒瓶的手，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相较于平日的闹腾，今晚的叶邵晨显得极为安静，自翁乐来后，就一杯一杯浓酒下腹，尤其当翁乐自告奋勇要帮聂枫斟酒，那喝酒的态势就越来越猛。
“翁乐，同样是青梅竹马，你这般厚此薄彼，不好吧？”叶邵晨将高脚杯推到翁乐面前，目光幽深的望住她，眼前一片迷蒙，恍若又看到了那个为他精心编织花环，戴到头上的小女孩。
翁乐愣了愣，却感激叶邵晨帮她化解尴尬，甜甜一笑，“邵晨，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就当赔罪，这杯酒，我给你满上！”
看着腥红的酒液在酒杯中滚动，那般诱人的液体，醇厚的香味，是经过无数个在橡木桶中发酵的日夜才凝聚完成的。
接过酒杯，叶邵晨一饮而尽，不顾形象擦了擦嘴角，笑道，“邵晨，呵，聂枫就是枫哥哥，而我就是邵晨，区分的真够明显！”
面对这诡异的氛围，秦天笑又一次真相了，八成这翁乐是叶邵晨喜欢过的人吧，不然，吊儿郎当的叶大少，何时露出过这般忧郁的表情。
“吃饭！”眼见秦天笑碗中的饭菜堆的老高，却没见她动，而是目光不断在叶邵晨和翁乐脸上游移，聂枫有些不悦的提醒她吃饭。
“聂师兄，你也吃。”秦天笑开心的扒着饭，随即，在翁乐的目光中，宣示性地给大神夹了几筷子菜。
想着聂枫从小就有洁癖，向来不吃别人用过的筷子夹给他的菜，翁乐好整以暇，等着看秦天笑在聂枫这里吃瘪。
谁料，聂枫熟稔享受的将菜喂入口中的神态，惊得翁乐眼珠子险些瞪出来，握住筷子的手也是不住的发抖。
“好吃吗？”秦天笑的双眼弯成招牌式的月牙，等待着聂枫的回答。
聂枫含笑赞道，“好吃，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秦姑娘惊讶，她才给大神做过一次饭吧。
“有你的味道！”
旁若无人的小甜蜜，俨然将饭桌上的其它人，全都当成了空气。
聂老爷子满含爱怜看着这对小情人。
叶邵晨一个劲抖啊抖，似觉得太肉麻。
除了翁乐，紧咬着下唇，面色不大好。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那些她在聂枫那里从未被打破过的原则，在秦天笑面前，聂枫竟然什么都不在意，尤其那般温暖的笑容，一次，他一次也没有对自己展露过。
本以为借着聂爷爷的光，可以有与聂枫单独相处的机会，谁想到，秦天笑这贱人居然在这里，抬眼看聂爷爷的目光，表面上严肃，实则藏不住对秦天笑的满意和看好。
秦天笑，你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汤，以致所有人都喜欢你。
她不甘心，论时间，她才是最早陪伴在聂枫身边的人。
夜风凉凉的吹在翁乐身上，她的眼神却透着瘆人的阴沉。
“翁乐，你还不死心吗？”
一回头，看到醉颜微醺的叶邵晨，翁乐向后退了退，却无奈被他逼到角落，冲天的酒气，让她眉头不由紧皱。
“他不爱你，十年了，你努力了十年他都没有爱上你，这就说明，他一辈子都不能爱上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
翁乐有些无措的望着自己的手，又望望叶邵晨。
俊颜被扇得一偏的叶邵晨，捂了捂脸，目光微寒却渗着涩意，猛地抓住翁乐手，将她拉到身前，“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鬼样子，以前的你很好，聂枫不爱你，可还有人心疼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一眼？”
质问，透着积蓄已久的心酸。
翁乐不去看叶邵晨受伤的眼神，奋力挣脱被他钳制的手腕，一字一句狠狠道，“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翁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聂枫，这辈子，我只爱他，我一定要得到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得到他！”
无情的话语，若利剑将心脏刺得千疮百孔，叶邵晨踉跄着后退，红肿的双眸中，映照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你变了——”
“是，我是变了，所以，收起你可笑的喜欢，因为，我不需要！”狠狠地推开叶邵晨，翁乐昂首挺胸，迈着自认优雅的步伐，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没有反抗那股推力，叶邵晨整个背部，狠狠撞击在身后冷硬的墙壁上。
不顾疼痛，他拿起车钥匙，像车库走去，疯了般发动引擎，旋风般冲出。
……
秦天笑入住聂宅，庄菲倒也将原先的隐忧再度塞回了腹中。
霓虹灯上的夜晚，带着雪球去超市购物。
“雪球，你说，我明天送你回聂宅吧？”自打送走雪球后，她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大美人恋爱了，能陪着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雪球歪着毛茸茸的脑袋，“汪汪——”叫了两声。
“三年了，我为什么不顾一切还要回到这个地方……”庄菲自顾叹息着，却发现本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雪球，拔爪就朝前方，人群拥堵的方向跑去。
“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警察站在醉酒驾驶的男子面前，一笔一划认真做着记录。
拨开人群的庄菲，看到雪球蹦跶蹦跶，一个劲冲着车内的男子不停叫唤，看了半天，庄菲才发现，那醉酒驾驶的醉鬼，居然是叶邵晨。
从警察局出来，庄菲没好气的瞪着叶邵晨，“不知道酒驾是违法么，还超速，真不知道你脑子你塞了些什么东西！”
庄菲尽情的鄙视叶邵晨，却发现他一反常态，没有与自己唱反调，抬起头，只见他愣愣的盯着自己。
“喂，丢魂了？”庄菲伸出手在他眼前不住的晃。
叶邵晨眼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讨嫌的手，伸出手去挥，却发现那只手出现了好多重影，再然后，他眼前一黑，向着前方栽去。
叶邵晨突然压在身上，庄菲先是一愣，随即牙齿嘎嘣作响，“叶邵晨，我告诉你，老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我数三声，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地上了！”
三声数完，庄菲说到做到，一把将烂醉如泥的叶邵晨，沙袋般推倒在地。
“雪球，咱们走，不管他！”
听到主人令下的雪球，狗心泛滥，顿觉大冬天倒在地上的叶邵晨很可怜，因而一步三回头。
庄菲被雪球的善良闹疯了，又或者，她不想明早一起床，就看到a市晨报刊登“一醉酒男子冻死街头”这样的新闻。
背着叶邵晨的庄菲，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一边走一边咕唧，“重的跟猪一样，以后叫你猪晨好了！”
雪球则用小狗牙，咬着先前提在庄菲手中的购物袋，小脑袋一扭一扭的往前拖。
“我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了……”趴在庄菲背上的叶邵晨，犹自说着醉话。
庄菲以为他在说自己，不由冷笑一声，“哈，我还看不上你呢，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那人，不知比你优秀了多少倍，你少白日做梦了！”
庄菲发现，自己跟一醉酒的人较真，也是醉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聂枫那般高冷的男神，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
晚饭后，秦天笑主动要求洗碗，因为不在考验范围内，聂枫也自发进厨房帮她打下手。
因为秦天笑手还没好实落，聂枫不准她沾水，只要求她负责擦碗摆放就行。
于是，一个洗碗，一个擦碗摆放，小夫妻配合的极为默契。
因而，当庄菲给他们打电话，意欲知晓叶邵晨的住处，好将他送回家时，两人的手机并排摆在客厅的沙发上，无人接听。
无奈的庄菲，只得好人做到底，将叶邵晨扛回了自己住的单身公寓。
一个月的考验期，很快就过去。
为了表彰对秦天笑的认可，聂老爷子还特意颁发了一准孙媳妇合格证，弄得秦姑娘与大神是嘴角抽搐。
合格证颁发刚颁发，聂老爷子就将两人轰了出去，美其名曰，让聂枫带未来孙媳妇去买晚上国际商会的礼服。
“虽然合格证发了，但如果你今晚表现不好，我一样有权收回！”聂老爷子坏心眼的说道，他不会承认，他就是看不来这小两口的得瑟甜蜜样，哼，先前不还将他当成穷凶极恶的大恶人，尤其枫儿，都差点跟他翻脸了！
当然，他也不会提早告诉秦丫头，今晚的商会，本就是为他们两个举办的，至于目地嘛，很简单，现在大家都退居军界，成为商人，等他大张旗鼓的宣布秦丫头，就是他未来准孙媳妇，他倒要看看那秦老头，还有没有脸，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事不作数。
想到秦老头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表情，聂老爷子就觉得莫名开心。
是缘是劫，只要都秉承着为孙辈好的心，再大的旧怨，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晚会。
当聂枫携着盛装打扮的秦天笑出场时，所有的人，都不禁目露惊艳，看着这一对好似天降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再也没有比这更养眼的了。
聂老爷子今日也是容光焕发，穿上了好多年前就不再穿的西服，打上领带，笑眯眯的向众人介绍，他引以为傲的未来孙媳。
那溢美之词，直将秦天笑听的心里都发虚。
趁着众人都没看她的空当，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聂枫低语，“这说的是我吗？”
聂枫语调染笑，“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孙媳。”
秦天笑撇撇嘴，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先前以为聂爷爷对自己不满，眼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说不定就是存了考验自己的心，考验自己对聂枫的心意。
随着介绍仪式完毕，聂老爷子让聂枫，带着秦天笑到底下，与各界名流走动走动。
也就是在走动交谈的空当，秦天笑才发现，原来聂爷爷让她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在这场晚宴上用到。
聂枫也是在秦天笑与他人交谈时，才洞悉了这一事实，弄清了爷爷的良苦用心。
也正是得益于聂老爷子先前对秦天笑的突击练习，秦天笑今晚的表现，博得了很高的评价。
事后，收到感激的老爷子，无谓摆摆手，“得了得了，你们也别谢我，总之啊，这红脸黑脸，都让我一个人扮了。”
“谢谢爷爷！”明白了聂老爷子的用心，秦天笑也一瞬恢复了常态，感激的给了聂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哎哟，好了好了，你们这年轻人的热情，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嘴上说着，脸上却早就乐开了花。
在聂宅待了近一个月了，虽说已经在外租了房子，却好久都没回家看看了，怕父母和天澄担心，结束晚宴后，秦天笑就央聂枫送她回家。
回到家，聂枫的车刚停稳，打开车门，秦天笑就遇上，不知在她家门口，等了多久的温昀。
见她的目光看来，温昀回了她一个温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