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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 身体反应比嘴巴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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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司城不悦的皱了皱眉,“景月,你这是做什么,何必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这么多年你做甩手掌柜自然逍遥,我的宝贝儿子怎么能毁在一个戏子手里。还有你,你必须要找他谈谈,这样的女人他玩玩可以,做季家的大少奶奶她可没那个资格。”

    季司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好,我答应你找时间跟承渊谈谈。”

    关景月这才展颜一笑。

    “不过,你都没问过儿子的意见,直接这么做就不怕刺激了承渊?”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儿子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是很有主见的,少年老成心思缜密,很多时候你我都没办法猜透他的心思,我就怕触了他的底线。”

    关景月皱了皱眉,“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看着他走弯路。你忘了老爷子的话了吗?再说了勒言的身世是季家的秘密,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也是你我曾经的一道伤。如果当时不是我娘家出事了,季老爷子又怎么会出那样的馊主意,让你跟别的女子牵扯不清,还生下了勒言?这大半辈子我们过的有苦难言,我不想让承渊重走我们的老路,他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作为季家未来的家主,那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宿命。”

    季司城将关景月揽在了怀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我知道,季家的媳妇从来都是不好当的,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承渊大了,我们该相信他,他的处事能力比我优秀很多倍。”

    关景月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很优秀,但是现实远比爱情残酷,我希望承渊能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担忧和苦心。”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爱情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年过半百,爱情摆在在现实面前,感情都有多不堪一击她见过。

    顾颜凉打车直接去了顾氏集团,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剧组交代一声。

    下午开拍,剧组的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顾颜凉出现,问陶然,陶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拨打给颜凉的电话不下十通,终于在接起那一刻,陶然连质问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问道:“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你,你也知道拍摄计划多紧凑。你人在哪儿呢?”

    顾颜凉刚下了出租车,打静音的手机她一路上完全忘了这茬事儿,此刻不由的万分窘迫,羞愧的说道:“陶姐,对不起。我走的太急了,忘了跟你和剧组打招呼。顾氏集团出事了,我得过去一趟。”

    “那好,我先跟导演说一声,希望剧组能通融。”挂了电话,陶然不由的神色颓然,“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真是多灾多难,开拍第一天就出状况,哎……”

    柏然不好说话,但是却也不是不讲道理,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顾家的事情。

    “下不为例,临时有事至少要跟剧组打个招呼,剧组的时间就是钱堆出来的。”柏然面色肃然,沉声说完之后便对着身后剧组的人说道:“先拍武则天上朝的那一场戏。”

    整个剧组忙碌了起来,陶然也没急着离开,便在剧组观摩了起来。观看了一会却是忽然一拍脑袋,暗骂道:“我也跟着失了分寸了,这样的大事竟然忘了告诉季总。”

    ——

    顾颜凉赶到顾氏双子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以往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如今门可罗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新闻发布会所在的楼层。

    十八楼,有一处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媒体厅。

    刚出了电梯,顾颜凉就看到了为数不少的记者有些正在媒体厅的门外畅谈,全都是一脸的激动。

    “顾家千金的丑闻,花漾的丑闻,这次的料可真足呀。”

    “你说姜振廷的年纪都可以做顾倾心的父亲了,这忘年恋可真是……”

    顾颜凉压了压太阳穴,绕道走往媒体厅最后面的入口,这样也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来到最后面的入口处,她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那里,放眼望去,偌大的媒体厅已经座无虚席,全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但是仍然寸步不离的记者们。

    原定在两点的发布会此刻并没有按时开始,推迟到三点一刻,顾颜凉才看到顾氏集团的新闻发言人走上了台。

    她也联系了公司的一个知道内幕的高层,原来顾跃平和顾倾心在董事长办公室已经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了。据说谈完后两个人会一起来新闻发布现场。

    果不其然,新闻发言人首先上台说了几句话,做了简明扼要的介绍。

    随后便应该是顾跃平和顾倾心一起上台,顾跃平宣布顾倾心扛下所有的责任。

    门推开那一刻,在场的记者们都骚动了起来,刹那间镁光灯闪个不停,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然而,事实却再次让顾颜凉失望了——

    顾氏集团的发言人做完介绍之后,走上台的却只有顾跃平一个人,如今他已经不用再借助轮椅了,但是却依旧需要依靠拐杖。

    她的父亲顾跃平亲自拄着拐杖走上了台。他可真是将顾倾心那个女儿宠到了心尖上,也维护到了极点。

    此刻年近半百的顾跃平拄着拐杖,看的出来他的步伐很迟缓,有些许的颤颤巍巍。

    顾颜凉远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百感交集,鼻尖泛酸,她不是石头,不是木头,她也有血有肉,也会疼,也渴望被爱,被呵护。

    她的父亲,昔日也是缔造商业神话的精英,此刻背已经不再硬挺,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长者,虽然如此,但是他面颊和气场的威严还是存在的。

    他缓缓的走上了记者招待会的主席台,整个媒体厅内顿时静的犹如无人之境。

    顾跃平站定之后并没有着急开口,他深邃犀利的眸子缓缓的扫视了一圈台下的来人们,才顿了顿开口道:“各位媒体朋友们,下午好。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出席顾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

    很官方的说辞,跟新闻发言人开场的说辞如出一辙。

    静待下文的记者们有一些已经开始躁动,显然他们等了这么久不是为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来的,有些个言辞犀利激进的记者们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满。

    丝毫的不掩饰,也一点面子不给。

    相较于台下记者们的迫不及待,焦灼急躁,顾跃平却是自始至终的淡定自若,这个年老的男人毕竟曾经经历过商场的厮杀,也曾经是杀伐果决的领导。

    顾跃平握拳抵唇,干咳了几声,“关于爱女顾倾心的丑闻,实属子虚乌有的中伤,我们会追究相关媒体的法律责任,坚决维护爱女的名誉。借着这个发布会,我在此表示予以严厉的驳斥和谴责。”

    顾颜凉不由的撇了撇嘴,子虚乌有的中伤?

    顾跃平还真是无条件的相信顾倾心,哪怕顾倾心把顾氏集团卖了,他也要乐呵呵的帮她数钱吧?

    此刻,在场的记者们表情也是各异,有的焦急的等着下文,有的面露讥讽,有的严阵以待……

    甚至有一名记者甚至亟不可待的站了起来,他的举动让一旁的保安条件反射的就要上前把这位记者按回座椅中。

    顾跃平却在台上摇摇头,示意保安别动。

    保安退了回去,记者发问道:“就算令千金的绯闻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么雅漾过敏事件呢?事发已经多日,贵公司可是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表示,甚至连相应的危机公关都没有做。据闻,消费者已经把消费和过敏的检查资料提交了司法部门,面对这些铁一般的证据,贵公司有什么说法?雅漾的过敏事件总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吧?”

    顾跃平目光平静,神色坦然的看向发问的记者,他似乎是料到记者会追究这个问题,早已准备好说辞一般,“这件事还需要彻查,我们会在查明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也才能相应的给消费者一个说法。在这之前,我不会对雅漾的过敏事件发表任何的看法,在这里,我也恳请各位媒体朋友们不要随意揣测。相信很快我们就会给消费者,给社会各界一个合理的,满意的答复。”

    顾颜凉不由的紧紧握住了门把,她生气,更嫉妒顾倾心。完全没想到父亲会对她这般维护,甚至对公司的事情也采用了死不承认的无赖之态……

    这无异于当众打自己的脸,他有多爱面子顾颜凉是知道的,却为了维护顾倾心甘愿晚节不保。

    他甚至拿整个顾氏集团来博弈,这样拒绝承认错误的态度让顾家蒙羞,也会让顾氏集团万劫不复。

    顾颜凉用力的握着门把,她想破门而入,当场打碎父亲这一张宛若小丑的脸。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父亲的影响力显然比她要大的多……

    最后,顾颜凉还是忍住了,就像季承渊的说的,她必须改变自己,必须让自己成长。首先她必须戒骄戒躁,沉稳行事。

    她真的想狠下心丢下这一切,把自己置身事外,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父亲作为顾氏集团的董事长,走的这一招破棋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顾氏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但是已经是上市公司,公司大小的股东并不少,顾跃平虽然持股占份额大,但是他作为董事长是要代表股东的利益的。此刻他的举动显然有违股东的决议,也损害了股东的利益,这样下去,顾跃平的董事长之位又能保持多久,顾氏集团会不会面临破产,这都是不可知的……

    为了顾倾心,他竟然赌上了全部!

    顾颜凉讥讽的一笑,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好父亲有什么本事让公司起死回生?

    可是,到底是曾几何时,她顾颜凉成了顾家最大的外人?这么大的决定,她竟然是总后得知的消息,虽然她忙于准备拍摄电视剧,但是这样的晴天霹雳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口里听到,她的心里百味陈杂。

    台上,顾跃平又在继续说话,“对于使用雅漾过敏的受害者,我在此代表顾氏集团表示深深的歉意。我们愿意尽一切努力弥补她们的损失。”

    顾颜凉正欲转身离开,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和躁动声惊得她回身看过去。

    只见顾跃平正站直了身体,然后深深的鞠躬道:“对不起。”

    也就是此刻,台子上冲进了几个男男女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雅漾的护肤品。瓶子都是打开来的,几个人直接甩到顾跃平的身上,他黑色的西装顿时沾上了白色的液体。

    更有一个瓶子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顿时被瓶子砸出了血。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惊,随即记者们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更欢快了。

    顾跃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保安及时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了他。

    砸护肤品的男子怒吼道:“对不起?好好的脸用了你们的产品就被毁容了,你们公司不承担责任还谈什么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吗?”

    原本就身体欠佳的顾跃平身体颤颤巍巍,此刻他像是突然呼吸不畅似得,整个人一趔趄,转眼就往后跌坐回座椅上。几个保安将围上前的记者和闹事的人隔开,

    秘书见状,慌得赶紧上前去,空出手来扶住顾跃平,另一只手当即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并示意保安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顾颜凉自然也没错过这一幕,本是心下一紧,但很快见顾跃平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虽仍旧气若游丝,但好歹是又有力气差使自己的秘书:“去叫保安堵住倾心,别让她过来。”

    保护圈外的记者们全都跟打了鸡血似得,飞快的按动着快门拍下了这顾氏集团历史性的一刻。

    顾倾心这时候慌张的挤过人群,来到顾跃平的身边,秘书根本来不及差使保安堵住她。

    “爸爸,你先把药吃了。”

    原本打算上前的顾颜凉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她想过去帮自己的父亲,扶她一把,可是看到顾倾心的那一刻,看到他们父女手握手的那一刻她迈不开步子。脚有千斤重,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的怔在了原地。

    很快,几个人便将顾跃平架出了媒体厅。

    看着倒下的父亲,原本笔挺的背如今略显佝偻,逐渐消失在门后,顾颜凉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泪水迷了双眼。

    她的父亲可真是绝世慈父,为了保住顾倾心的名声,那个历来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的男人,竟然愿意贴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还有声誉……

    真是感动的她哭了。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酸,这么痛?

    她怔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记者顷刻间也追了出去。

    “顾小姐,请问对你父亲的这番作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氏这是为了推脱责任,打同情牌吗?”

    顾倾心止住了脚步,怒瞪着那个发问的女记者说道:“他是我的父亲,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搭上他的性命和名誉吗?你知道你这样诽谤他人我可以告你吗?”

    顾倾心此刻的这副摸样,倒是像极了怒火中烧,但对于目前的时局却是毫无益处。

    ——

    人顷刻之间便走光了,顾颜凉看着空荡荡的媒体厅,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的父亲老了,输了,败了。顾倾心也不可能博得股东们的支持了,她想笑呀,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她为什么要替不爱她的父亲心疼?她怎么这么心软,这么犯贱?

    那个曾经她视为大树,高山的父亲原来真的老了,就连做事也这般糊涂了……

    顾颜凉脸上闪过苦涩的笑,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了地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甚至都可以看到她的倒影,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无助。

    她转身离开,苦涩的笑容也一点一点隐没在她轻踱的脚步声中。

    顾颜凉低着头,并不想看前面的路。这条路她没走过几次,却是这般的熟悉。

    走到落地窗处,她看了眼窗外的精致,街道上匆忙的行人显得有些微小。阳光极好,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渗出了盈盈的汗珠。

    她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正欲疾步离开。

    直到,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堵肉墙,撞得她鼻子愈发的酸,谁的胸膛呀,这么硬邦邦的。

    顾颜凉嚯的抬头,就看到了一脸忧色的季承渊。

    “我听陶然说出事了,所以过来……”

    还没等他说完,顾颜凉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当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吧。

    “别难过了,刚好我这两天手头上没事,带你去散心。”

    顾颜凉没吱声,只是贴着他的胸膛点了点头。

    到一楼的时候,顾颜凉正面遇到了顾倾心。

    此刻,顾倾心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掩饰,满是敌意,也不在人前虚伪的装豪门淑女了,她咬牙说道:“顾颜凉,看到顾氏和父亲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顾颜凉站直了身子,没回话。

    “你知道父亲跟我说了什么吗?他已经明确说了,以后我不会得到顾氏的经营权。至于股票,他的那一部分也不会再给我。或许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有舍有得,给你一个破败的顾氏集团就是父亲对你最好的爱。还有——”顾倾心顿了顿,看了一眼季承渊,“没有了这一切,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用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有舍有得?呵呵……

    她得到了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的却是求而不得的?

    她不稀罕顾氏集团,她想要父亲的爱,想要美满的家庭……

    “顾倾心,你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不是我要跟你争顾氏的资产,而是争一口气。你忘了三年前的那件事了吗?那顿肉你和你的亲戚们吃的很开心,很满足吧?你们有多惬意,我就有多恨你……”

    出了顾氏的双子楼,傍晚的夕阳并不灼人,却很是闷热。顾颜凉想到关景月的话,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坐在季承渊黑色的迈巴赫车子里,双目无神的看着车外的景致忽闪而过,朝着车后奔跑而去。

    “顾氏集团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她说完自己先是哂笑了两声。

    季承渊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润道:“每个人都有自私和阴暗的一面。其实你放下顾氏集团也可能是好事。”

    他说的很隐晦,并没有直接说出她的身世,也并不插手顾家的事情,虽然他们结婚了,他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是无权置喙的。说到底是因为爱,所以顾忌的也就多。

    “我没办法放下,如果只是我自己的事我完全可以做到不在乎,不关心。但是,那也有我妈妈和外公的心血。”

    “颜凉,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开心些。”

    “开心吗?今儿可真奢侈……”

    车厢里顿时逼仄起来,话题也似乎进入了死角,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一路飞驰出了兰安市,顾颜凉这才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安问道:“这是去哪儿?”

    她一身的事情,就算暂时不管顾氏集团的事情,可明天一早她是必须要到剧组拍戏的。

    “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只是带你去放松一下。”

    车子停在了城外一个村庄的牧场处,放眼望去空旷又开阔。因为空旷所以丝丝的风吹来,十分的惬意。

    顾颜凉打开车门,忍不住的跑到了牧场边上。云清风淡,天空湛蓝确实是个好地方。

    橡木庄园内有偌大的马场,也有一栋别墅,十分的田园。两个人走到门前,里面的管家便打开了门,眉慈目善的管家笑言道:“大少爷,顾小姐快请进。”

    ……原来季承渊在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两个人先走进了别墅。

    他从法国订的八二年红酒有一瓶一直珍藏在这里,此刻季承渊便让管家去取红酒,并准备晚餐。

    随后他便带着颜凉上了二楼,片刻后,两个人已经换好了骑马服。站在一起的他们像极了英国的贵族……

    “我们去骑马?”

    季承渊闻言看看她,突然把手伸了过来,因为姿态十分随意,顾颜凉不明就里,可还是下意识的微微躲避了一下。

    但仍旧没能避开他的手。

    季承渊的手顷刻间便覆在了她的眼角,指腹徐徐的略过,悉心的为她擦掉了微不可见的泪花。

    她其实是反感骑马的,因为想起往事不由的眼睛酸胀。

    “走吧,我知道你会骑马。我在你父亲的别墅里看到过一张你骑马的照片,看那姿态就知道你应该是个中好手,等下要不要较量一下?”

    顾颜凉踱步走到了玄关处,听到男人这么说,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身体有一丝的僵硬,背对着季承渊她紧紧的咬了咬唇。

    她下意识是想回绝他,虽然他是好意。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笑了,扭头看了看季承渊,柔声道:“好啊!”

    傍晚的马场被落日镀了一层金光,顾颜凉眺望着偌大的露天马场,场地空旷,身后的马槽里拴着一匹匹健壮的马匹。马场的饲养员是个头发花白的外国男人,看上起有些年纪了,想必是他从美国聘请过来的。

    季承渊正在用英语跟他寒暄的时候,顾颜凉已经钻进了马棚里开始挑马。

    一个年轻的驯马师跟在她的身后,十分温和的给了她一些意见,“顾小姐,您还是选温顺的个头小一点的马匹比较好,比如这匹……”

    小伙子给她指了一匹白色的马,看上去十分的温驯又优雅,但是她却早已看中了另一匹马。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高扬着骄傲的头颅,长嘶一声,抖动着优美的鬃毛。

    这匹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

    顾颜凉当即要求驯马师牵出那匹马,驯马师杵在那儿十分为难,没动,开口道:“顾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匹马是季……”

    “这是我的马。”很快有声音接过驯马师的话,解了颜凉的疑问,“如果你喜欢可以试试,但是他比较傲,有些难以驾驭。”

    顾颜凉曾经飙车,自然不怕这点刺激,她弯眸浅笑的点了点头。

    季承渊拿着马鞭慢慢的走近她,亲手将马鞭放在了她的手里,随即对驯马师道:“给顾小姐牵这匹马。”

    驯马师愣怔了一下,随即快速的去牵马。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季先生带女人来这儿,并且割爱自己的马匹,要知道季先生每次来马场都是指定要骑这匹马的。

    “顾小姐,您先试一下马。”

    顾颜凉接过缰绳,这匹马还真是一点也不认生,已经乖乖的踏起马蹄跟着她走了出去。

    季承渊不由的失笑,既然带她来放松的,那就由着她吧。

    片刻后,顾颜凉已经骑上这匹高头大马在露天马场上飞奔了起来,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

    刚牵着马走出马棚的季承渊远眺着那抹纤细,却英姿飒爽的女人,不由的嘴角维扬笑了起来。

    远处是暖暖的落日,男人背光的一双眸子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片刻后,顾颜凉已经围着马场跑了一整圈,她已经适应了马上的颠簸,随后开始扬鞭加速。

    马匹奔腾,长鬃飞扬。风也吹乱了她的墨发,她不由的笑着,或许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什么都是无忧无虑的,就像回到了从前,三口之家的时候。

    有妈妈,有爸爸,还有江文澈,唯独没有顾倾心的那段过去。

    “颜凉,你知不知道这时候走神有多危险?”季承渊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关切也带着责备。

    顾颜凉闻言猛地一怔,然后便拉紧了手里的缰绳。这时候季承渊已经赶上她,在她的身旁了。

    因为他的马匹比她的略矮一些,此刻两个人才得以目光平视。

    “我们跑两圈,较量一下?”

    顾颜凉高声道:“好呀,我要看看max到底有多厉害。”

    季承渊勾唇一笑,竖起了一指,两指,三指。

    随后——

    他便双腿一夹,马鞭一甩,“啪”的一声,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匹的嘶叫声传的极远。下一刻,顾颜凉便看见季承渊率先飞驰了出去。

    顾颜凉肆意的一笑,一咬牙,随后也夹紧马肚子,挥动鞭子,加速追了上去。

    马飞奔着,所以风就大了,刮得她的眼睛都疼,疼的直冒眼泪。也就在这一刻,顾颜凉不受控的又在脑海里回想起曾经的画面,也是从那一天,她才看清楚现实,恨上了顾倾心。

    顾倾心被父亲接回顾家的第一天,便看到了她骑马的照片,十分羡慕。

    一周后,因为顾倾心懂事又讨巧,十分讨父亲的欢心,再加上父亲补偿心理作祟,顾倾心便十分受宠,她便仗着受宠硬是把她的马要了过去。

    那匹马还是她之前的生日礼物,是顾跃平送给她的。送都送了快一年了,她给马儿取了名字叫penny,顾家上下都知道她多喜欢那匹马儿。

    送出去的礼物,没想到父亲竟然收回,还转送给了半路杀出来的顾倾心,此刻想起来她依旧觉得十分讽刺。

    因为这事,她找父亲理论过,却被指责她任性,小气……

    这些无端的指责当时她忍下了,却没曾想更大的冤屈还在后头!

    她的马匹跟她有一年的感情,再加上认生。顾倾心当时第一次试马,就直接被甩下马。penny虽然是匹马,但是很年幼,个头并不大,所以顾倾心摔得并不重,但是马嘶叫抬蹄的时候顾倾心确是险些被踢成重伤。

    当时顾颜凉就在边上,她看着penny失控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拼死拼活的拉住了马儿,甚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马背,拉住缰绳的那一瞬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因为她不是神,不是圣母,她也是自私的,也是有那么一丝犹豫的……

    甚至心里恨恨的滋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不如就任由penny把顾倾心踢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恢复三口之家了,爸爸依旧爱她宠她……

    但是,最终她还是拉住了缰绳,没有酿成大祸。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端的被顾跃平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一个星期后她被允许出门,到了马场,才知道顾倾心和她的那帮子可恶的姨妈们把她的penny给杀了,做成了马肉火锅……

    她疯了一般的冲进了马厩,找了很久,很久。终于在马槽附近找到了那没有被冲干净的血迹。

    那一刻,顾颜凉的父亲也在她心里彻底死去。

    她恨顾倾心,不是因为她抢走了她的幸福家庭,抢走了她的爸爸。而是顾倾心抢走了她的家人,抢走了她的东西却不知道珍惜……

    顾颜凉不想争什么,可那一刻她发誓要争一口气。在那之后她放纵过自己,后来她才明白,没有人会心疼她,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她不能让自己的妈妈在失去了婚姻之后,再为她操碎了心,也就是那一年,她出国……

    “嘘……”尖锐的口哨声惊得她猛回神。

    刹那间她看见了季承渊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慌张——

    季承渊这么沉稳的男人也会慌张?

    她不可思议的扬唇一笑,笑容还没维持一秒,她才发现自己的马已经失控的越过了栅栏,往马场外飞奔而去。

    猛烈的颠簸,让她浑身都疼痛,拉紧缰绳的手也被磨破了。马匹失控的飞驰,她咬牙忍痛拉紧缰绳,试图减缓速度,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别怕,拉紧了!”

    看到男人冷峻的脸,还有那诡异的目光,顾颜凉静下来神智。

    季承渊抽着自己身下的马匹,飞奔到了她的身侧,只见男人单手抓住马鞍,从跨坐改成了侧站。最后一跃,精准的坐到了她的马背上。

    熟悉的清冽的气息让顾颜凉的心头顿时安定了很多,很多。季承渊拉过她手里的缰绳,狠狠的拉了一下,并没有一下拉到底,到底是顾忌马抬蹄过猛把两人甩下马背。

    两个人骑着一匹马,或许是因为他驾驭的好,也或许是马儿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气息。飞奔的速度降低了。但是马已经冲到了护栏的边缘……

    季承渊往右狠狠的拉了一下缰绳,很快他便抱紧了颜凉,飞身就是一跃。

    两个人滚落在干草堆上,然后滚落在地上。

    有草堆做缓冲,有男人在身下做肉垫,顾颜凉摔的并不严重。只是滚下来的时候被硌的浑身疼。她因为惊吓而紧闭着眼睛,一张脸定是惨白。

    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只大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肢,一只大手紧紧拥着她的后脑勺。

    她睁开眼睛看他,原来他的脸色也已经惨白。

    她趴在他的身上,轻声软语:“对不起。”

    “颜凉,你真是生来就是让我心疼的。”

    两个人起身,幸好都没有大碍。因为一路不受控的狂奔,喊叫,驯马师已经出动,所以尽管马场一片狼藉也不用他俩善后。

    季承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干草之后,缓缓的蹲了下来,“上来吧。”

    顾颜凉看着男人宽厚的脊背,再次直戳泪点的想哭。

    季承渊打趣道:“是不是怕自己暴露了体重?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胖的,快点上来吧。”

    这一路,他背着她往回走,身后是夕阳。

    那抹殷红色的夕阳挂在天边,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

    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和青草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真没发现,原来你真的很重呀,一百一十斤了吧?”

    顾颜凉努着嘴,刻意的压了压自己的身子,“哼,我还不到90斤!你才胖呢,你180斤!”

    “再呛声我可就不背你了。”

    顾颜凉没吭声,直接紧紧揽了揽男人的脖颈,以一副狗皮膏药的姿态贴在男人的后背上。

    “真乖。”

    她的下巴搁置在他的肩上,环着他脖颈的双臂不由的圈紧,整个胸口都贴在了男人的脊背上。

    季承渊抬头笑说道:“季太太,我听到了你心动的声音。”

    “嗯,我怎么能够不心动?”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说完她便轻声的笑了起来。

    ——

    回到别墅,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因为跑马场出了意外,他已经把家庭医生喊了过来。

    幸好两个人都没事,顾颜凉的手磨破了皮,抹了药,缠上了一圈纱布。

    晚上纱布取下来便好了。因为是夏天不宜捂着伤口。

    医生临走前交代道:“这几天尽量不要用这只手沾水,很快就会好的。”

    晚饭,季承渊体贴的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了小块,递给了颜凉!然后他自己一边吃着东西,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的娇颜。

    顾颜凉低头吃着牛排,抬眸便能看到这个温柔的男人,她不由的心想,这样温柔俊秀的男人,确实是万千少女心仪的对象,也确实有让女人迷恋的资本。只是,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啊?

    没有顾家的纷纷扰扰,也没有季夫人的奚落嘲讽……

    顾颜凉实在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放下刀叉,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声的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微风拂过,桌子上的烛火有些摇曳,季承渊轻笑着摇了摇头,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此刻欢愉的心情了。

    “不是……只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跟你吃烛光晚餐了!突然觉得十分珍贵……”

    季承渊说的这些话全是自己的心里话,他知道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务,再加上颜凉接了新剧,也十分的忙,两个人着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闲情逸致了。

    顾颜凉觉得今天的季承渊异常的温柔,而且说的话那么甜,那么暖心,回想起他拼命护着她的那一刻,她的内心闪过一抹心疼。

    可口的食物,甘醇的红酒,还有蜡烛发出的柔和的光芒……

    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月亮悄悄挂在空中的时候,季承渊便揽着颜凉去花园里散步。

    穿过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两个人便走进了花园的凉亭。花园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声,偶尔也有虫鸣声。

    两个人端着高脚杯在凉亭里喝起了夜酒,一瓶红酒而已,两个酒量好的人自然不会喝醉,助兴倒是真的。

    季承渊端起高脚杯敬向颜凉,温柔的说了一句:“cheers!”

    “cheers!”

    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顾颜凉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喝下去之后那红酒的醇香还在口中弥漫,凉爽又惬意。

    季承渊没想到她会喝得这么急,他体贴的给她拿过了几样小吃,担心的说道:“吃点东西,别一直喝酒,小心喝醉了。”

    他嘴角维扬,心情极好。看的出来,顾颜凉对他是没有戒备的。

    顾颜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知道自己不会醉,但是还是觉得在他面前偶尔撒撒娇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又拿起了酒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然后又给他添了一点红酒。

    “我都不怕喝醉了,你怕什么啊?难得今天出来放松我很开心,反正就算喝醉了也是醉在你的别墅里,又有什么关系……”

    季承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温润的微笑。

    酒喝了大半瓶,再听着悦耳的音乐,她起身拉起了季承渊,两个人便一起在花园里互拥着,慢慢的跳起了舞。

    柔和的月光洒在花园中,院墙上的蔷薇花开的十分的茂盛,在月光下更显的娇艳无比。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幽香,很是醉人!

    凉亭内,唯美柔和的乐曲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季承渊拥着怀里的女人合拍跳着慢舞,彼此的心口都是上下起伏,无意间的身体摩擦更是惹得双方心跳加速……

    此刻,顾颜凉羞红着一张小脸,目光甚至都不敢直视男人深邃黑沉的眼睛,她只能看着他的胸膛。

    季承渊嘴角微扬,有点故意使坏,刻意在她的耳边耳鬓厮磨,低声耳语。

    阵阵触电般的感觉让顾颜凉不由的瞪大眸子,“你这是在玩火?”

    他淡笑不语,倒是一如既往的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的说,“我你真是有点后知后觉!你知道我之前憋的有多辛苦吗?今天晚上你要满足我!”说话时的气息彻底蕴热了她的耳垂。

    其实昨天已经是她例假的最后一天,如今要是彻底交付给他确实也可以。

    顾颜凉羞红着一张脸,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慢舞中的颜凉终于把自己跳进了男人的*里。

    她靠着男人的胸膛,神秘的淡笑,一只手游走到他的心口,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在他身上画着圈圈,口气很是诱惑的说道:“哦!不过我可是听说男人清心寡欲有利于修身养性。”

    季承渊唰的托起她,顺势就将她抱了起来,女人两条笔直的长腿缠在男人的腰身处,惊的不由的尖叫,“啊,你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见就糗大了……”

    季承渊吻上了她的嘴唇,随即开始咬起了她的耳垂:“佣人夜里不住在别墅。还有,就是因为养了太久,所以必须拿出来磨磨了。”

    他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撞了撞。

    顾颜凉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霸道而强势的吻夺去了气力,变的气若游丝起来。

    她一路被抱着,也被吻着折回了别墅。

    整个别墅内的水晶吊灯都被打开了,房间也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季承渊的姿态很随意,但是吻得及其动情、投入。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有着不一般的洞察力。

    “别紧张,我们去卧室。”他的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更是让颜凉不由的脸红。

    原本紧紧抓着他衣角的顾颜凉顿时全身一松,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女人。

    卧室内,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游走,似触非触的指尖下,顾颜凉终是忍不住的弓起了身子。酥麻一阵一阵的荡入心尖,她已经几近沉溺。

    顷刻间,身体内犹如洪水猛兽的躁动,瞬间将两个人淹没了……

    ——

    直到下半夜,她倚靠在男人的胸前,两个人靠着床头。

    顾颜凉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领带、西装、衬衣,文胸、蕾丝底裤……这一夜,真是宛若一梦。

    她一张小脸全是燥红,低声道:“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觉得不真实?说实在的,我可不介意让你重温一遍体会它的真实感。”说罢季承渊已经俯下身,他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蹭着她的鼻尖,吓得顾颜凉赶紧闭上了眼睛。

    她哪里还受得了,想到还要去拍戏呢,顾颜凉顿时就感到有些后悔,过度放纵的这一夜她真的是累惨了。

    显然,女人和男人的战斗力不在一个层面上。

    季承渊已经说到做到的撩拨了起来,他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揽着她的腰,吻的更深,更辗转缠绵,彼此乱了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再难分解。

    事后,顾颜凉喘着粗气,轻轻推开了季承渊,“你真重,压死我了!”

    季承渊从善如流的躺在了她的身侧,身心舒畅,他的声音带着一抹干哑:“季太太,你看起来很享受,你的反应比你的嘴巴诚实。”

    顾颜凉侧过脸看了眼他的侧脸,低声问道:“max,我今天见到了你的父母。”

    季承渊心里咯噔一声,定然是他的母亲找过去的,否则不会这么偶然会遇上。

    “我母亲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对不起颜凉,因为我你受委屈了。”季承渊一边说着,一面轻缠着她柔顺的墨发。

    顾颜凉摇了摇头,“我理解你的母亲,她说的也很现实,很有道理。而且这么久了都是你在帮我,我却帮不了你任何事。不过遇到你父母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

    “我你让我开心我,这就够了。事业我有,钱、地位、名誉我都有,我从来不想靠女人来提高自己的身价。那么,要不要我给你压压惊,你知道我很擅长压的——”季承渊伸出手,微微一笑扳正了她的下巴,两个人得以平行直视。

    颜凉感动到语塞,自动忽略了他的撩拨。无以为报,便还之狠狠吻他。

    纷沓而来的吻,伴随着她捧起他脸颊的动作,令季承渊陷入了片刻的失神。

    此刻把主动权交给她也未尝不是最美的体验。

    季承渊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哪怕之前在他身下也没有这般的极致媚态,他想或许是因为他失神所以才会这般迷醉。

    此刻的女人,犹如酒心巧克力中的酒精,甜,但是更醉人,又犹如高浓度的白酒一口灌下去,麻辣到了心里……

    不知何时,顾颜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一时也不知自己睡到了何时,只是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了悉悉簌簌的声响。

    睁开眼睛,就看到刚刚走进里间的季承渊手里提着衣服袋子。顾颜凉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不是幻觉,季承渊已经把衣服放在了床尾的床凳上,一转身就看到了顾颜凉正慵懒的看着他。

    “醒了?我刚还在想要不要把你叫醒。”

    顾颜凉惊坐起来,问道:“现在几点了?”

    “七点一刻。”

    她浑身一松又跌回床上,幸好九点钟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她昨天放剧组鸽子,今天是绝对不能迟到的。

    季承渊指了指衣服袋子,说道:“这是买的衣服,你一会换上,吃过饭我送你到拍摄地。”

    说话间,男人已经来到了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撩一撩她的下巴,低头便是一个早安吻。

    被以吻封口的顾颜凉挣扎着呜咽道:“呜呜——我还没有刷牙呐!”

    直到季承渊吻的心满意足之后才松开她,淡笑道:“可是我不介意帮你刷牙。”

    谁要你的口水刷牙啊!顾颜凉嗔怒的瞪了她一眼。

    此刻,也真是彻底醒过来了。她裹着被子爬到了床尾,拿起了衣服,飞快的穿在了身上。

    衣服刚穿好,她的头发还是有些凌乱,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便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夫人,您还是在楼下等下吧。”是管家的声音。

    “我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我都敢拦?”

    闻言,顾颜凉不由的紧绷了身子,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可不就是季承渊的母亲关景月吗?

    顾颜凉不修边幅的站在卧室内,无比的纠结,内心更是挣扎不已,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咔哒——仿佛踏在了她的心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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