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孕期小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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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傍晚时分。迟恒结束工作回到家，将刚买的新鲜食材都放到厨房案几上，踌躇满志地准备亲自下厨。他刚把那条新鲜的大白鲷腾到水里，手机突然响了。
迟恒一边擦手，一边瞅瞅来电显示。他很快接起来，“怎么了？”
“来机场跟我一起接个人。”
“嗯？”迟恒挑眉，他好不容易想亲自下厨健康饮食来着，头一次就给打断了，“接谁？我也有必要去吗？”
“有必要。”陆铭衍顿了顿，“你跟我一起。”
其实他极少会跟迟恒提什么要求，而且语气还非常认真。于是迟恒应了下来，“好，那你等等我。”
他换了套便服就打车直奔机场。到了约定地点，陆铭衍果然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迟恒问：“是亲戚吗？”
陆铭衍点点头，简洁地说了句，“外公弟弟的儿子，按辈分比我高一辈。”
那时候迟恒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亲戚兴许年纪挺大，“他这时候来北京是为了？”
“探亲。”陆铭衍一口答道。
迟恒“哦”了一声。远方亲戚在人结婚的时候回来探亲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新闻，再正常不过。
“你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因为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今天爸妈通知我来机场接人，我才知道。”陆铭衍微微垂下眼，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些，“说是探亲我就拦不住他。”
“来之前他没跟你联系吗？”
“联系过。”
其实谈话不太愉快，甚至险些争吵起来。
但迟恒并不知道这些，他继续问：“那时候他没有提前跟你说要来吗？”
“没有。”
周围太过嘈杂人来人往的，迟恒没能敏锐地捕捉到陆铭衍对这个话题一闪而逝的微妙抵触，他只恍惚地留意到对方微微侧脸垂目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他的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脸透露出一种英气逼人的俊朗。
迟恒赶紧用转移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迟恒将目光胡乱地扫向别处，“那个……人怎么还没有出来啊，这已经到点了吧，会不会人在机场里迷了路转不出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陆铭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刻表，“刚到点，我们再等等吧。”关系已经冷僵，就连单独见面都不想，更不想去打什么电话。十之八`九说着说着俩人都会针锋相对。
航班已经着陆了半个小时，按说人已经出来了，但并没有见到人。
迟恒在t3出口处张望，再看陆铭衍，他反而并不着急，注意力都不在出口处，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正上方悬挂着的液晶屏幕。迟恒顺着他的视线瞅了两眼，那是一段重复播放的婚戒广告，但陆铭衍似乎格外感兴趣，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显得极有耐心。
迟恒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是来接人的。”
正主儿不看着抵达出口的人群，老盯着婚戒广告瞧，像是已经把接人这事抛到脑后。
“你还是打个电话吧，小舅第一次来北京，万一在机场里面迷了路，那就不好了，咱们也是白等。”
“他不是第一次来北京，迷路就更不会。”陆铭衍回答，“应该马上就出来。”
果然，话音还未落，他看着前方用手指了指，对迟恒说：“来了。”
迟恒顺着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对方的第一感觉是，怎么这么年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人几步上前，摘下墨镜，回望迟恒，那目光有些逼人，他还叫了一声，“琛琛。”
迟恒尽量忽略心里的怪异之感，将礼貌放在第一位，他露出一个得体的淡淡微笑，“我的名字是迟恒，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叫名字多见外啊，我还是叫你琛琛好了，”他冲迟恒眨眨眼，“你可以叫我……棠。”说完他朝迟恒露出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笑容。
迟恒只当对方是跟他开玩笑，但心中的疑惑越聚越多。
眼见开场话题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陆铭衍打断对方的话，“该走了。”然后他就握起迟恒的手，带着他转身，俩人往机场外头走。一边走，陆铭衍压低声音在迟恒耳边说，“你要是不习惯这个人，不必费神应付。”
“嗯……”迟恒怔怔地答了一声，他的确是不太习惯，又问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谢棠。”
迟恒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谢棠跟在他们后边，“走那么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一样，慢点行不行。”
陆铭衍八风不动地回答，“其他人已经先到酒店，不快点该等急了。”
谢棠两手一摊，清了清嗓子，“我现在还真走不了，我行李还没取出来。”
陆铭衍说：“你连行李都不要，那干脆人也别来。”
“行李都是托运的，谁要一直傻拎着行李。”
“能马上取回吗？”
谢棠说：“估计不行，还得留下来办个手续。”但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
陆铭衍看了看表，从航班着陆到现在已经耽误一个小时。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知道办手续？”
“我知道要办。”谢棠脸上终于稍微显出了着急的神色，“但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负责办理遗失手续的工作人员不在，得等一阵子才能回来。”
陆铭衍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正欲再说些什么，但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
“妈。”
“铭衍啊，棠子接到了吗？”
“接到了。”
“那你们尽快赶回酒店啊，就想一家人聚一聚。”
“嗯，马上过去。”
“还有啊，我给小迟打电话他没接，像是人出去了没带手机。这下子我都没办法通知他，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告诉他一声，让他来这吃晚饭。我就说嘛，这事应该早点跟小迟说的，人家也好腾出时间准备啊，你非要……”
“妈，”陆铭衍打断她，“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噢，原来你们在一起啊！行行行，那这下我放心了，你快把两个人都带过来吧。一家人都等着见棠子呢。”
这通电话被旁边两个人多多少少听到了只言片语，一直没有开口的迟恒发话了，他拍了拍陆铭衍的肩膀，“要不你带谢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等着就好，一会儿准能把行李取……”
可话音还未落，陆铭衍就说，“不行！”
那种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语气让迟恒一下子有点懵。
谢棠问：“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在机场守着？”
迟恒回答：“你们家人团聚比较重要，我一个大男人在这边等等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棠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我跟你一起留下来等吧，再说了，那也是我该取的行李。”
迟恒感到有些别扭，“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够了，一大男人难道还要人陪？”
但陆铭衍还是不同意的，他想了想，说，“行李今天不取了，明天再过来。谢棠你就住陆家本宅，缺什么跟管家说一声。”
离开机场的时候，谢棠看上去还有几分不情愿，但毕竟陆家所有人都在等着，而且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
回去的路上，陆铭衍负责开车，迟恒窝在前排的位置上一路睡。最近他非常嗜睡。
陆铭衍看到他安静的侧脸，将车速缓缓放慢一个档，并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谢棠靠在后座，一路无话，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敛住了，不像方才那般神采逼人。
他朝前座望了一眼，看到迟恒偏着头阖着眼，他想摸一摸迟恒的头发，但是手才伸出去就被有意识地收回了，谢棠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让他不耐烦了，一上车就开始睡呢。”
“他没有不耐烦，他是累了。”陆铭衍说。
谢棠勾了勾嘴角，慢慢靠回后座，他把目光转向窗外。
才短短几年而已，北京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就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更何况是人呢？
接下来便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谢棠突然说了句，“你真是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他的语气是调侃又漫不经心的，脸上也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陆铭衍神色不动，只专注地看着正前方。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谢棠在酒店正门那里先下了车。陆铭衍把车停好后，却没有立即下来，因为迟恒还没有醒。
夜晚的路灯亮起，透过车窗，投影一般零碎地落在迟恒身上。
陆铭衍轻轻扳过迟恒的肩膀，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起来吧，琛琛，我们到了。”
他靠迟恒这么近的时候，突然发觉迟恒左侧脖颈上起了好几个小红点，很像是被蚊虫叮咬后的小包疹。迟恒醒着的时候那里的肌肤被衣领遮住，因而很难看到，他睡着了之后偏着脑袋，露出一侧的脖颈，这样就很容易被发觉。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疹子？
陆铭衍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迟恒在沙发上睡着，他给他盖上毯子凑近看的时候，可没在他的脖子上发现这个。红疹子这么显眼，他肯定一眼就能察觉。
他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又轻缓地拨开迟恒的衣领，发现在锁骨上方一点的位置也有零星几颗小疹。
陆铭衍的第一反应是过敏，但迟恒的过敏源是哪些他很清楚，他们并没有接触到，而且过敏的症状可比这厉害多了。
陆铭衍往领口内轻轻探了探，果然更里面的地方也张了几颗，但主要集中在脖子左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指尖再暖，也比不上那一块肌肤的温度高。于是，脖颈处的细微凉意和痒意让迟恒从浅眠中醒过来。而迟恒睁开眼睛的时候，陆铭衍还没来得及收回手。
于是……气氛顿时窘迫了。
俩人无言地尴尬对视片刻，迟恒轻咳一声先移开目光，然后坐起身来，埋着头自顾自地将衣领整好。
陆铭衍沉默了一下，缓缓坐回驾驶座上。
抱歉，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想解释几句，但又觉着那些话统统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说：“我看见你脖子上有红疹。”
“是吗……”迟恒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指尖果然触到一些小凸起，他没太在意，“应该是被蚊子咬的吧。”
那是傍晚时分。迟恒结束工作回到家，将刚买的新鲜食材都放到厨房案几上，踌躇满志地准备亲自下厨。他刚把那条新鲜的大白鲷腾到水里，手机突然响了。
迟恒一边擦手，一边瞅瞅来电显示。他很快接起来，“怎么了？”
“来机场跟我一起接个人。”
“嗯？”迟恒挑眉，他好不容易想亲自下厨健康饮食来着，头一次就给打断了，“接谁？我也有必要去吗？”
“有必要。”陆铭衍顿了顿，“你跟我一起。”
其实他极少会跟迟恒提什么要求，而且语气还非常认真。于是迟恒应了下来，“好，那你等等我。”
他换了套便服就打车直奔机场。到了约定地点，陆铭衍果然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迟恒问：“是亲戚吗？”
陆铭衍点点头，简洁地说了句，“外公弟弟的儿子，按辈分比我高一辈。”
那时候迟恒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亲戚兴许年纪挺大，“他这时候来北京是为了？”
“探亲。”陆铭衍一口答道。
迟恒“哦”了一声。远方亲戚在人结婚的时候回来探亲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新闻，再正常不过。
“你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因为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今天爸妈通知我来机场接人，我才知道。”陆铭衍微微垂下眼，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些，“说是探亲我就拦不住他。”
“来之前他没跟你联系吗？”
“联系过。”
其实谈话不太愉快，甚至险些争吵起来。
但迟恒并不知道这些，他继续问：“那时候他没有提前跟你说要来吗？”
“没有。”
周围太过嘈杂人来人往的，迟恒没能敏锐地捕捉到陆铭衍对这个话题一闪而逝的微妙抵触，他只恍惚地留意到对方微微侧脸垂目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他的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脸透露出一种英气逼人的俊朗。
迟恒赶紧用转移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迟恒将目光胡乱地扫向别处，“那个……人怎么还没有出来啊，这已经到点了吧，会不会人在机场里迷了路转不出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陆铭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刻表，“刚到点，我们再等等吧。”关系已经冷僵，就连单独见面都不想，更不想去打什么电话。十之八`九说着说着俩人都会针锋相对。
航班已经着陆了半个小时，按说人已经出来了，但并没有见到人。
迟恒在t3出口处张望，再看陆铭衍，他反而并不着急，注意力都不在出口处，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正上方悬挂着的液晶屏幕。迟恒顺着他的视线瞅了两眼，那是一段重复播放的婚戒广告，但陆铭衍似乎格外感兴趣，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显得极有耐心。
迟恒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是来接人的。”
正主儿不看着抵达出口的人群，老盯着婚戒广告瞧，像是已经把接人这事抛到脑后。
“你还是打个电话吧，小舅第一次来北京，万一在机场里面迷了路，那就不好了，咱们也是白等。”
“他不是第一次来北京，迷路就更不会。”陆铭衍回答，“应该马上就出来。”
果然，话音还未落，他看着前方用手指了指，对迟恒说：“来了。”
迟恒顺着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对方的第一感觉是，怎么这么年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人几步上前，摘下墨镜，回望迟恒，那目光有些逼人，他还叫了一声，“琛琛。”
迟恒尽量忽略心里的怪异之感，将礼貌放在第一位，他露出一个得体的淡淡微笑，“我的名字是迟恒，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叫名字多见外啊，我还是叫你琛琛好了，”他冲迟恒眨眨眼，“你可以叫我……棠。”说完他朝迟恒露出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笑容。
迟恒只当对方是跟他开玩笑，但心中的疑惑越聚越多。
眼见开场话题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陆铭衍打断对方的话，“该走了。”然后他就握起迟恒的手，带着他转身，俩人往机场外头走。一边走，陆铭衍压低声音在迟恒耳边说，“你要是不习惯这个人，不必费神应付。”
“嗯……”迟恒怔怔地答了一声，他的确是不太习惯，又问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谢棠。”
迟恒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谢棠跟在他们后边，“走那么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一样，慢点行不行。”
陆铭衍八风不动地回答，“其他人已经先到酒店，不快点该等急了。”
谢棠两手一摊，清了清嗓子，“我现在还真走不了，我行李还没取出来。”
陆铭衍说：“你连行李都不要，那干脆人也别来。”
“行李都是托运的，谁要一直傻拎着行李。”
“能马上取回吗？”
谢棠说：“估计不行，还得留下来办个手续。”但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
陆铭衍看了看表，从航班着陆到现在已经耽误一个小时。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知道办手续？”
“我知道要办。”谢棠脸上终于稍微显出了着急的神色，“但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负责办理遗失手续的工作人员不在，得等一阵子才能回来。”
陆铭衍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正欲再说些什么，但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
“妈。”
“铭衍啊，棠子接到了吗？”
“接到了。”
“那你们尽快赶回酒店啊，就想一家人聚一聚。”
“嗯，马上过去。”
“还有啊，我给小迟打电话他没接，像是人出去了没带手机。这下子我都没办法通知他，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告诉他一声，让他来这吃晚饭。我就说嘛，这事应该早点跟小迟说的，人家也好腾出时间准备啊，你非要……”
“妈，”陆铭衍打断她，“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噢，原来你们在一起啊！行行行，那这下我放心了，你快把两个人都带过来吧。一家人都等着见棠子呢。”
这通电话被旁边两个人多多少少听到了只言片语，一直没有开口的迟恒发话了，他拍了拍陆铭衍的肩膀，“要不你带谢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等着就好，一会儿准能把行李取……”
可话音还未落，陆铭衍就说，“不行！”
那种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语气让迟恒一下子有点懵。
谢棠问：“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在机场守着？”
迟恒回答：“你们家人团聚比较重要，我一个大男人在这边等等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棠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我跟你一起留下来等吧，再说了，那也是我该取的行李。”
迟恒感到有些别扭，“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够了，一大男人难道还要人陪？”
但陆铭衍还是不同意的，他想了想，说，“行李今天不取了，明天再过来。谢棠你就住陆家本宅，缺什么跟管家说一声。”
离开机场的时候，谢棠看上去还有几分不情愿，但毕竟陆家所有人都在等着，而且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
回去的路上，陆铭衍负责开车，迟恒窝在前排的位置上一路睡。最近他非常嗜睡。
陆铭衍看到他安静的侧脸，将车速缓缓放慢一个档，并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谢棠靠在后座，一路无话，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敛住了，不像方才那般神采逼人。
他朝前座望了一眼，看到迟恒偏着头阖着眼，他想摸一摸迟恒的头发，但是手才伸出去就被有意识地收回了，谢棠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让他不耐烦了，一上车就开始睡呢。”
“他没有不耐烦，他是累了。”陆铭衍说。
谢棠勾了勾嘴角，慢慢靠回后座，他把目光转向窗外。
才短短几年而已，北京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就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更何况是人呢？
接下来便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谢棠突然说了句，“你真是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他的语气是调侃又漫不经心的，脸上也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陆铭衍神色不动，只专注地看着正前方。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谢棠在酒店正门那里先下了车。陆铭衍把车停好后，却没有立即下来，因为迟恒还没有醒。
夜晚的路灯亮起，透过车窗，投影一般零碎地落在迟恒身上。
陆铭衍轻轻扳过迟恒的肩膀，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起来吧，琛琛，我们到了。”
他靠迟恒这么近的时候，突然发觉迟恒左侧脖颈上起了好几个小红点，很像是被蚊虫叮咬后的小包疹。迟恒醒着的时候那里的肌肤被衣领遮住，因而很难看到，他睡着了之后偏着脑袋，露出一侧的脖颈，这样就很容易被发觉。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疹子？
陆铭衍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迟恒在沙发上睡着，他给他盖上毯子凑近看的时候，可没在他的脖子上发现这个。红疹子这么显眼，他肯定一眼就能察觉。
他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又轻缓地拨开迟恒的衣领，发现在锁骨上方一点的位置也有零星几颗小疹。
陆铭衍的第一反应是过敏，但迟恒的过敏源是哪些他很清楚，他们并没有接触到，而且过敏的症状可比这厉害多了。
陆铭衍往领口内轻轻探了探，果然更里面的地方也张了几颗，但主要集中在脖子左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指尖再暖，也比不上那一块肌肤的温度高。于是，脖颈处的细微凉意和痒意让迟恒从浅眠中醒过来。而迟恒睁开眼睛的时候，陆铭衍还没来得及收回手。
于是……气氛顿时窘迫了。
俩人无言地尴尬对视片刻，迟恒轻咳一声先移开目光，然后坐起身来，埋着头自顾自地将衣领整好。
陆铭衍沉默了一下，缓缓坐回驾驶座上。
抱歉，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想解释几句，但又觉着那些话统统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说：“我看见你脖子上有红疹。”
“是吗……”迟恒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指尖果然触到一些小凸起，他没太在意，“应该是被蚊子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