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 枕上痴 > 第48章 [恒]

第48章 [恒]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

飘天中文网 www.piaotianz.com,最快更新枕上痴最新章节!

    不是“你”,而是“你们”。

    她神情认真,不苟言笑,羽楼扇见状挑挑眉,吹了声唿哨,这才敛起玩闹的心绪,识趣地张罗道:“唉,不管了不管了,咱们都撤吧。”

    无痕窥眼主人,率先离开,小纸人尚不明白状况,左瞧瞧,右瞧瞧,最后被羽楼扇捏着纸耳朵,硬给拎走了。

    余下二人,气氛不松反绷。

    苏拾花盯着榻上之人,一步一步临近,兰顾阴脸庞微搐,不明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不肯示弱地扬高下颌,然而心口一个劲儿砰砰急跳,带着竭力掩藏的紧张。

    来至跟前,苏拾花一言未发,只是掏出绢帕,替他把唇角的血渍拭净。

    出乎意料的举动,令兰顾阴怔住,隔着薄透绢帕,能够感受到她柔柔软软的指腹,好似小虫儿一样攀在肌肤上摩挲滑痒,那一丁点的触碰,居然也能使他浑身颤栗。微一抬首,近在咫尺,她的小羽睫一抖一颤,仿佛能扇出风来,那鼻尖那唇儿,甚至她脸颊上微不可见的绒毛,都使他看得喉咙干燥,心田骚动,不自觉入迷。

    心底某个地方,其实是如此渴望,渴望那只小手的贴触,渴望她气息带来的温暖,渴望两具躯体,能再近一点、近一点……

    小花……他唇形张启,极轻极轻,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那声音是否真的发出,莫名而来的冲动,让他很想握住那只软荑,但终究迟了一步,苏拾花收回帕子,垂下玉颈,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唯有两排羽睫颤巍巍着:“你先好好歇息……我走了。”

    兰顾阴宛如泥塑雕像,愣在床上,显得那样无助,那样怅惘若失,两颗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目送她离开。

    空荡荡的……

    身心空荡荡的……

    灵魂似乎不在体内,也随着她飘走了……

    他一动不动,一动不动,尔后“轰隆——”一声巨声,好比晴天霹雳,意识、思绪、五感全部回归——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她说……她走了?

    走?走哪儿去?难道她真的说到做到,要离开悉雾谷,离开他身边吗?

    不、不……他还没写休书呢,她怎么能走?怎么能擅自做主?而且……他并不是真的要写休书,他说的只是气话,只是在赌气,其实她不知道,当他醒后看见她的时候,心内有多么激动开怀,苏醒后,他的身体还处于虚软疲弱,只能留在屋内等她,等了她整整一晚上……想着为何天还不亮,她为何还不来,还不来……

    他口是心非,总是吐露不出真言,现在觉得好后悔,好懊恼……她不在,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是她,他还跟谁过一辈子?是她,他只要她,天下那么多女子,他独独要她,因为,她是他爱的,只爱只爱她……

    他惊惶到脸色惨白,匆匆下床,冲出桃花竹阁,站在门前,看着那一抹熟悉的娇小背影,失声怒嚷:“苏拾花,你给我站住!”

    苏拾花脚步一刹,大感意外地转过身,他粗粗喘着息,伸手颤颤抖抖地指去,一副质问语气:“你、你要走哪儿去?”

    苏拾花竹竿一样杵在原地,显得惊茫无措:“我……”在那恨不得穿透五脏六腑的注视下,她胃袋如在醋水里酸胀,直窜上眼,静然垂落眼帘,“我要……”

    “我要”两个字甫落,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已是侵袭而来,兰顾阴身如中箭,躯体浑然一震,再遏制不住,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我不准!我不准!”

    他发了狂地搂住她,发了狂地大喊:“苏拾花你听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一步都不准,你听清楚了没有,听明白了没有!”

    他喊到声嘶力竭,嗓音几近沙哑,给人快哭出来的错觉:“我、我不让走你……小花,你别离开我……”

    “阿阴……”玉颊贴着他鼓鼓跃动的胸膛,苏拾花瞪大眼睛,形如木人。

    兰顾阴神经错乱般,抱着怀中娇躯不住发抖,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她体内,跟她一起支离破碎,许久许久,发觉她一直安安静静的,才有些迟疑地、缓缓松开双臂。

    苏拾花掀睫,许是被他闷在怀里太久的缘故,白嫩脸蛋上热出两朵红云来,磕磕巴巴地吐字:“阿阴,对不起,我……我……”

    兰顾阴一听,脑袋里闪过什么,慌乱中又混杂着滔天怒火,脱口而出:“我不会写休书的!这一辈子你都别想了,你……我……”他气急下,简直语无伦次了,最后拼了似的狂吼,“总之,你别妄想去找其他男人,我、我缠着你到死!”

    苏拾花瞠目结舌,像被吓到,呆呆睇着那张气急败坏的俊庞,过去一会儿,居然笑出声,一直笑,一直笑,迎着天光,眸底有水泽闪烁,不知怎的,晶莹的泪花便奔流而出,滚落不停。

    这般反应,饶是兰顾阴正在气头上,也看的两眼发直,如陷五里雾中。

    她缓了半天,才徐徐张口:“我,没说要离开啊。”

    兰顾阴一怔,哪里肯信,铁青着脸反驳:“那你之前说……你要走了。”

    苏拾花点头,整顿下措辞启唇:“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走了,去给你打水盥洗……你、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像是哪家得了疯癫症的公子,而且,而且,他居然连鞋也没穿,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

    盥……洗……

    兰顾阴眨巴两下眼,明显听懵了,其实,她只是出去给他打水盥洗,是他自己误会了,什么都不管了,抛下一切,跟个疯子似的冲出来,还说出一连串死缠烂打的话。

    原来……全是他想多了,是他自己提心吊胆,自愁自怕。

    他嘴角古怪地抽动,不久,整张面容更如被一把烈火烧燃,直红到脖子根,终于像是火山喷发,彻底爆了——

    “苏拾花,你混蛋!你没良心!”

    他咬牙切齿,不知不觉中,自己已是被她耍的团团转,深陷泥潭,情难自拔!当真恨透了这个人。

    “我……”不遑开口说话,又被他死死搂入怀中。

    “你、你简直……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他脸涨得紫红,怨愤难消,恶狠狠骂着,又爱又恨,纷乱复杂永远理不清,然而心头……分明重重地卸下什么,一种被打通经脉的松畅感,是啊,因为她说了,她并不是要离开,并不是要离开……

    “阿……阴……”苏拾花情不自禁地低喃,不知是被骂傻了,还是因震惊完全呆掉了。

    他把秀白玉容埋在她温软的青丝里,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却又饱含着无限委屈:“你坏死了……明明知道我……我是这么的怕……你好狠的心……”

    此时此刻,他犹如困境小兽,带着一种恐慌害怕,在她面前完完全全放低姿态。苏拾花倏觉眼睛被滴了醋,酸得快要睁不开,连鼻端也在痒痒的发热,阖上双眸,用手环住他的腰,埋入那臂弯中很深很深:“我不会离开,也从来没想过会离开。”

    兰顾阴身躯一震,而苏拾花感应到了,偏偏未曾抬头,听着若他若己的急促心跳:“的确,得知你骗了我,我心里怪你、怨你,真的不想原谅你,可是冷静下来,又发现其实,心底是实实在在放不下你,所以,我求小羽带我来悉雾岭寻你,好不容易寻到,你却昏迷不醒,害得我连生气、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小花……”他颤栗未觉,被那一对纤细小手搂着,更欲窒息。

    苏拾花阻断:“你别说,听我讲完,阿阴,我心上有你,一直都有,我留在悉雾岭,没有任何人逼迫,也绝非怕被报复,我只是,单纯的想守在你身边而已,我想过,如果等你醒来,说讨厌我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就像今天……其实我早已想通,若是、若是你真的不要我了,不跟我做夫妻,我就在你身边做个小婢,为奴为婢一辈子,哪怕你轰我、赶我,我也死赖着不走,反正留下,是我一厢情愿……”

    衣襟被浸湿,她一边说一边落泪,鼻头红红的,唇畔泛着自嘲的笑意。

    “傻瓜!傻瓜!”兰顾阴震愕到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气到快断气,一下子搂得她死紧死紧,言辞间蕴着难以言诉的激动,“我怎么会不要你,那些……只是我的气话,是我口不对心,其实说完,我心里好生后悔……小花,是我不对,今后我再不说那些混账话了,我、我只要你,只跟你做夫妻……”

    “阿阴……”苏拾花仰起头颅,在他怀抱的映衬下,脸蛋小小的可爱,因适才哭过,眸光晶莹,细睫垂泪,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二人面对着面,时间一久,莫名都烧红了脸。

    苏拾花一咬唇角,踮起脚,朝那面颊上烙入一吻。

    “你……”兰顾阴咋舌,嘴巴张得几乎能盛下一个鸡蛋。

    “我也是……只要你。”苏拾花回答完,静静掀睫,含羞的眸底混合着点点烫涩。

    然而下一瞬,唇瓣就被用力堵死,像一株姣美的花儿暴遭骤雨蹂碎,苏拾花睁大眼,对上那一双极黑极黑的眸子,所氤氲的浓烈情意,深到让她根本无法看透,抑或来不及看透的时候,就已经被纷至沓来的甜蜜彻底围拢。她情不自禁闭上眼,感受到他的舌尖萦缠出来的热情,几乎把整张小嘴都霸占满……晕了,真的快晕了……仿佛世界在旋转,围绕着他们俩飞快旋转,腰际好紧……被他搂得呼吸欲断……可还是、还是不愿离开,在这个怀中,哪怕分离片刻都不愿意,伸出舌,回应他,搅着绕着,两个人干脆缠死在一起算了,阳光撒落头顶,被幸福的光环笼罩着。

    他们吻得忘情忘我,浑然不顾周遭。

    “噢!主人跟夫人和好啦,和好啦!”小纸人们手拉着手,兴高采烈的原地转圈圈。

    脚底悬空,竟被他打横抱起,苏拾花一惊,下意识环住他的颈项,兰顾阴径自抱着她回到竹阁内室,小心翼翼将妻子平放在床上。

    甫一回神,唇又狠遭揉碾,视线恍惚间,触上那双染了欲念的眸子。

    “小花,我……等了好久……”痴痴地凝着,吃吃地讲着,嗓音沙哑。

    苏拾花伸手摩挲他细腻的脸面,面对面,彼此的呼吸极热,渐渐形起蒸笼般的氛围,绕裹两具身躯。

    他想到什么:“对了……如今是什么时节了?”

    苏拾花轻言细语:“天已经开春了……”

    “开春?”兰顾阴略微疑惑地蹙眉,“那才不过半年……”当初他心脉大损,陷入沉眠状态,若让身体处于歇养修复,至少也需一年的光景,怎么会……

    苏拾花脸一红,撇开他的注视:“是娘教给我的法子……她说,因为我是纯阳体质,对你们术者而言,可谓最好的灵丹妙药,如果,我日日与你双修行功,便可为你调气护体,让你早些醒来……”

    狡诈的老婆子!

    兰顾阴暗骂,但仔细一想,其实这个法子……倒也不错嘛,嗯……是非常非常不错。

    “日日双修?”他故意坏笑。

    苏拾花发窘,老实颔首。

    “那……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一只手摸索到她的腰带。

    苏拾花更加脸红心跳,哎呀,他、他怎么这样问……当然都是她自己啦。点点头。

    兰顾阴附耳凑近,吐息惹痒,像在认真跟她商议着什么:“小花,我沉眠时,一直没有感觉,今天,你再给我做一次示范,好不好?”

    “什、什么……”苏拾花傻愣愣半晌,直至反应过来,娇羞地抠弄起手指,“那怎么行……”

    兰顾阴实在想尝尝被她……的滋味,死皮赖脸地往她身上磨蹭,又哄又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就当我还昏迷着,依了我这次……”

    腰带不知何时解了开,经过长久行功,苏拾花变得愈发敏感,被他一番耍娇,身体已如落雨之花,隐隐湿润。

    唉……他不依不饶,苏拾花委实没办法,怜惜他受伤初愈,倒是自己,也该补偿补偿他。

    兰顾阴不料被她压倒在床上,两片菲薄的唇瓣叫她亲了又亲,沾染上一层独属她软绵绵的馨香味道,而她停下后,小脸已是红欲滴血,娇赧着吐字:“好,就依、依你……”

    兰顾阴睫毛颤了颤,那时她亲缠的小吻铺天盖地而来,直叫人痴而慌神。

    身子一震,他发出轻吟,缓缓阖上眼帘……

    这一回,他体会到了至今从未有过的滋味,身体颤抖发热,宛如飘浮在虚幻之境,没想到半年光景,她手段已如此了得,不仅……不仅能让他欢愉至巅……更是*欲死,当真快被她给折磨死了……

    “你这小妖精……”他气海暴涨,忍无可忍,近乎痛楚地吼了声,翻身将她压下,一番狠狠痛吻……

    十指交缠,尽情契合,幽帐掩着一室春华旖旎……

    终于,在一起了……

    仿佛等了一百年、一千年,等了好久好久……

    抵达巅峰时,苏拾花脑际一阵迷茫,似有无数星光在闪闪烁烁,眼角挤出一串晶莹的泪花,耳畔,正不断回荡着那人情迷意乱的呢喃,甜蜜得宛若亲吻……她觉得那般甜蜜,在无数次的落泪、愁苦、哀伤、一段大起大落后,终于得到由身至心的幸福,而这样的幸福……永无尽头……

    半个月后

    苏拾花与无霜在后山的小田地播下菜籽种,忙叨半天后,又下山看村民们练习武技,临近黄昏,二人沿途采了些新开的野花,谁知半道上,就觉一阵地动山摇。

    好好的,怎么地震了?难不成是……

    彼此心知肚明地互视一眼,有些无奈叹气,却没敢耽搁,加快脚步,急急忙忙跑上山。

    小纸人们畏畏缩缩地守在外面,直至苏拾花的身影出现,全像看到救星来了一样围上前,苏拾花将野花交给它们,二话不说直奔上楼。

    一掀帘子,果见兰顾阴正窝在床头,黑着脸,撅着个大嘴。

    “怎么了?”苏拾花突然就想到三、四岁孩童闹脾气的模样,忍住没笑。

    兰顾阴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是绷着下巴,眼波一斜:“你上哪儿去了?”

    “唔……“苏拾花眨眨眼,十分平静地回答,“走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带着无霜去田里撒撒菜种,然后下山教村民们学武艺。”

    兰顾阴一抿唇角,嘴窝两处凹陷,虽在生气,却泛出点可爱的味道来:“可是,怎么比昨天晚了半个时辰?”

    苏拾花诧异他居然还算着时间,忍俊不禁:“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我哪里会算得那么准。”

    兰顾阴心内本正憋屈,一听她这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更是怨愤不满,捶着枕头:“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一天到底竟顾着陪他们,也不陪陪我!”

    哈?苏拾花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稍后寻摸过来,原来对方发脾气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陪他啊。

    不过,这真的不怪她,因为从他苏醒之后,身体尚未痊愈,法力也恢复的不完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段时日在桃花竹阁里好好修养。

    当然了,现在他恢复成什么个状态,苏拾花的确没谱,但是想想某人今天一生气,都能地动山摇了,也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可惜对方依旧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病人,梳洗穿衣要她服侍,吃饭喝粥要她喂,总之一有闲工夫,就得留下陪他谈天说话,到了晚上,更是开始折腾人,害得苏拾花这些天腰酸腿疼,觉得留在家里比在田里干活还累啊,况且对方一到晚上就精力十足,哪有一点病人该有的模样?

    此刻他气呼呼的,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眸底却蕴着幽幽的怨,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苏拾花心底暗笑,再清楚不过,这个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有种小孩子的执拗任性,你若不哄,恨不得一辈子都不理你,让你又气又无奈,真是要命呀。

    不过,罢了罢了,谁叫她喜欢他,认定他了呢?

    “好啦好啦……”苏拾花坐到床畔,柔声哄劝,“我知道了,下次我注意时间,早些回来陪你好不好?”说罢,往他脸上香了个,还是特别特别用力,大大的一口,嘬嘬有声。

    果然,某人脸“蹭”地就红了,神情一下由阴转晴,就像软趴趴的柿子,老实下来:“嗯……那、你得说话算数。”

    苏拾花展颜,瞧吧,就知道这法子最管用,可谓屡试不爽,百用百灵,管他是犯脾气耍小性,只要亲上一口,保管变得老实听话。

    当然,某男令她头疼的事,可不止一件。

    夜幕降临,三层廊台上,小纸人们备好热水离开,苏拾花独自窝在橡木桶里沐浴,疲累一天,总算能舒软舒软筋骨,好好享受一番了。

    但很快,她想起什么,立马披上外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入二楼寝室,推开门,气急败坏地大嚷:“兰顾阴,你是不是又再偷看我洗澡!”

    正静坐床边的兰顾阴,陡然睁开眼,当场被抓个正着,嘴角不自觉抽搐下。

    好啊,他果然又在暗中偷窥!

    苏拾花气得七窍生烟,提起此事,其实是上回被滕凤娥无意发现她颈上戴着玄玉石项链,一阵惊愕后,便告诉她玄玉石是兰顾阴以自身鲜血修炼形成,从儿时起一直戴在身上,绝不会轻易交给他人。同时,还笑眯眯地把玄玉石具有的效果,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比如比如……

    苏拾花脑子轰然如爆,想起那时,她一直将玄玉石贴身不离地戴着,如此说来,那、那会儿她在更衣、沐浴做些私密事的时候,其实都被那家伙……

    面对滕凤娥意味深长的笑意,苏拾花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这事,好些天没理会对方。可又舍不得摘下玄玉石,毕竟,也算是他送自己的定情之物吧。

    但万万没料到,对方就是这么不自觉!

    兰顾阴干咳两声,默默无言地撩开被毯,冒进被窝里去了。

    这算什么事!

    哼,跟她装聋作哑吗。

    苏拾花磨着牙根,脖子一仰:“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偏阁了。”

    这话果然比丢颗火药还管用,兰顾阴跟刺猬似的竖起长刺,翻身坐起:“什么?”

    苏拾花哼哼:“什么什么,从今儿个起,咱俩分房睡。”

    分房?

    他急得脖梗子都红了:“不行,我不准!”

    苏拾花哪管他,如今背后有婆婆撑腰,胆子也愈发大了,由不得他老使性子,抱着枕头被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剩下他一个人急赤白脸。

    半夜,苏拾花在偏阁睡得正香,床边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跟着有什么从被褥里溜进,蹭来蹭去,半晌才得以安宁。

    苏拾花有点喘不过气,下意识想摆脱脖子上那个勒人的东西,但怎么也甩不掉,最后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兰顾阴居然睡在旁边,两手勾着她的颈,整张脸埋在她温暖的胸脯处,像一个小宝宝。

    苏拾花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爬上自己的床的,差点没给一脚踹下去,偏偏这家伙睡的挺香,脸又往肉呼呼的地方蹭了蹭。

    苏拾花玉颊涌红,真快气死了:“醒醒,快醒醒!”

    兰顾阴被她半推半喊的弄醒,揉揉眼睛,还当是两个人没吵架的时候,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苏拾花指责:“你不在你床上睡,跑我床上来做什么!”

    兰顾阴看看周围环境,总算睡意全无,先是哑巴片刻,随即黑起脸:“谁、谁叫你非来这儿的!”稍后一慌,唯恐她要赶自己走,上前缠住那只玉臂,死赖着不走,“小花,我一个人在晚上好孤单,怎么办,睡不着呢……”

    苏拾花还为今天他偷窥自己洗澡的事生气,这家伙,怎么就不能自觉点呢,况且,他们都是夫妻了,对彼此的身体……可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还有哪里没见过呢……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苏拾花虽在气头上,但听他说孤单睡不着,一阵耍娇,那股心火竟怎么也燃不起来,直至变成小火苗,一点点熄灭,闻着男子清雅好闻的体香,心底反而泛起软软的怜。

    “我依你,以后不看就是了。”暗中睨着她的脸色,这话说的不情不愿,却也不失讨好的味道。

    苏拾花不吭声。

    兰顾阴撒娇,又开始亲她的嘴。

    “好了好了,今晚就睡这儿吧。”她叹气,无奈化笑。

    计划得逞,兰顾阴乐不可支,凑过去咬她耳朵。

    这部位苏拾花尤其敏感,冷不丁打个哆嗦:“别闹了,咱们赶紧睡吧。”

    他不肯停止,磨磨唧唧地开口:“小花,我想了,你、你弄我吧……怎么玩都可以。”自从上回尝着她施展手段的滋味,他可谓上瘾成性,每晚总会央着闹着让她弄。

    苏拾花嘴角一抽——这话他也能腆着脸说出口!

    “来嘛,好不好?”他乖乖躺在床上,等待她尽情“折磨”自己。

    苏拾花头痛抚额,对方染上这等“恶习”,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她给带坏的。

    但……其实是喜欢的吧。

    因为是他,是叫她打从心底里爱的人,所以,喜欢与他契合,喜欢与他做那种事,尝着人世*的滋味,体会快乐欲仙的幸福。

    况且若不答应,怕是今晚也不得安宁了……

    与妻子日日*颠鸾倒凤,如今兰顾阴可说是春风满面,神清气爽,少不了在羽楼扇面前趾高气昂,炫耀一番。

    他故意撩开长发,展露出颈处的粉红淤痕给对方瞧,那意思,瞧见了吧,小花是我的,知道我俩多恩爱了吧,你呢?孤家寡人一个,识趣的话就离远点,别来捣乱。

    当然,羽楼扇不是省油的灯,情知他现在的小日子是过得如蜜里调油,直快化不开了,嗯,不给点教训怎么成?

    目睹他得意忘形的样子,羽楼扇不以为杵,偷乐下,接着一阵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兰顾阴很想看这个家伙垂头丧气的模样,可惜没达到预期效果,十分不爽。

    羽楼扇摇摇头,一副关切友人的语调:“我是替你担心啊。”

    “担心我?”兰顾阴不屑耸肩,“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羽楼扇故作神秘,附耳低言:“你不知道啊,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了,没准今个儿对你好,明儿个就变心了。”

    “变心?”兰顾阴眨巴两下眼,随后一睨他充满认真的表情,唇角深瘪,嘴硬道,“不可能,小花心里只有我。”

    “嘿嘿,可是万一她遇见比你更好的男子呢?”羽楼扇掰着手指头数落他,“你瞧瞧你,脾气差,爱钻牛角尖,又成天臭着张脸,如果对方是位绝色美男子,又待人温和体贴,别说小花了,要是我,我也选择对方不选你啊,你呀,小心乐极生悲吧。”

    “那我就杀了他!”兰顾阴脱口而出,脸色可怕到吓人,那模样,仿佛真要冲出去把谁千刀万剐。

    羽楼扇托腮微笑:“杀了?唔……只怕适得其反。说不定在小花心里,对方的地位反而会更深了哦。”

    兰顾阴咬着牙,别看表面平静,实际胸膛剧荡起伏,快喘不上气似的。自然不知情,羽楼扇离开后,在门口哈哈哈哈笑个不停,奸诈得像只狐狸。

    太阳刚一偏西,苏拾花已经急着往家赶,唯恐家里那位大祖宗又闹别扭,嫌陪他的时间少了,不过,等他身体彻底痊愈后,就可以与她并肩同行,一起看山看水,看村民们练武,陪她在小田里种瓜果蔬菜,形影不离。

    她一边想,一边甜甜地笑着,下一刻,发现树后藏着一抹阴影。

    “什么人?”她心生警惕。

    树后走出一个身穿宽袍的男子,朱唇皓齿,面色如春,眉态间有一股女子的阴柔之美,生得极其好看,只是肌肤过于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导致。

    苏拾花眉心微动,闪过一丝异样,但依旧礼貌地问:“这位公子,请问你怎么了?”

    “我、我迷了路……”他朝苏拾花走来时,突然摇晃几下,像风筝一般栽倒。

    苏拾花下意识搀扶住他,孰料对方一下歪进她怀里,苏拾花大惊,伸手去推,却没有推动。

    “我浑身不舒服,姑娘,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他埋首颈间,说话时轻轻呵气,刻意撩拨。

    苏拾花没再动,只是黛眉紧皱:“不知公子家住何处。”

    “噢,就在西边的那个村落,不不,是再往西一点……”他衣袍宽松,甚至连腰带都没系紧,经过方才一跌,领口处的锁骨都露出来。

    “公子,请看这里。”

    男子闻言抬头,却见苏拾花手持一串珠链,抵上他的额心,触碰之际,男子额际冒出一簇朱光,他大叫一声,像被烧着了似的,仓皇逃跑。

    然而苏拾花一提长剑,飞驰而近,由他后背唰唰划出两剑,男子顿时僵住不动,由脚底生灰,一点点从上蔓延,最后化成一道灵符,灰飞烟灭。

    明白到真相,苏拾花想也不想地往山上冲。

    兰顾阴正立在屋前,巴巴地等着她回来,哪料没多久,便看到妻子怒气冲冲的身影。一瞧着他,苏拾花两手叉腰,火冒三丈道:“兰顾阴,你到底有完没完,三天两头变出那些男人来做什么?”

    上回是问路,上上回是搭腔,这次又来个装病的,况且这些男子各个年轻貌美,看着根本不像村庄居民,是以不得不引起苏拾花的怀疑,滕凤娥所给她的那串珠链,除了紧急呼唤外,还有另一个功能,若感受到其它幻术,同样会发出亮光。

    好吧,如今细思量,只怕这群男子全是用幻术变的,至于罪魁祸首是谁,答案昭然若揭,除了某人成天吃饱了没事干,还能有谁?

    这家伙,居然用美男计来试探她!

    面对她凶巴巴的质问,兰顾阴面色一青,哼哧声,竟扭头进屋了。

    苏拾花跑到地灵宫抱怨。

    滕凤娥纨扇掩唇,乐得几乎直不起腰,过去好半晌,才缓回神:“说起这事啊,其实该怪小羽才对。”

    “小羽?”苏拾花满脸委屈,不明白跟羽楼扇有何关系。

    滕凤娥解释:“他与小阴自小相识,自然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一下子就戳到小阴的痛脚了。”

    苏拾花一脸懵怔,滕凤娥眼波流转,笑语如珠:“小阴这孩子啊,打小脾气就冷冰冰的,除了我与小羽,谁都不敢与他亲近,他呢,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可是如今遇见你,居然也会笑也会闹了,他耍这些小手段,其实是表示太过在乎你,想来有什么事在他心里掖着堵着,总不踏实。”

    有什么……在他心里掖着堵着……

    苏拾花闻言,恍若醐醍灌顶,神色由暗变明,尔后螓首静垂,陷入一种深深的沉思中。

    滕凤娥娇笑:“别瞧他现在跟你怄气,只怕这会儿,正一个人在屋里急得跳脚呢。”

    “娘,有件事,可不可以请您帮我?”主意一定,苏拾花抬首直视。

    滕凤娥握着她白嫩的小手,亲切道:“小花何需客气,什么事,说来听听?”

    苏拾花沉吟片刻,徐徐交待。

    “好,这点为娘自能帮你办到。”滕凤娥笑语盈盈地讲完,转瞬又板起脸,“不过,娘有个要求。”

    苏拾花对她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不适,张着嘴吞吐:“什、什么?”

    滕凤娥牵着她的手,莲步轻移,来至花架旁的紫檀木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搁置着各类绣物,她选出一个白绫粉底绣鸳鸯戏水的肚兜,举在苏拾花胸前比了比:“小花,这是娘特意为你绣的肚兜,你瞧瞧喜不喜欢?”

    苏拾花双腮一红,几乎抬不起头,发出蚊子声般地细语:“喜欢……让娘费心了。”

    滕凤娥捏捏她的嫩靥:“傻丫头,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何时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跟几个小丫头,才是真格的。”

    苏拾花更羞了,小脸红欲滴血,娇嗔道:“娘……”

    滕凤娥心知她脸皮薄,跟某人比那是截然相反,便不再逗她了,一脸兴致勃勃地开口:“来来,你再瞅瞅这个。”

    她两眼发光,又从木柜中拿出什么,似乎是件不得了的宝贝。

    苏拾花定晴瞧去,竟是一条大红色绣金元宝的男子里裤。

    “娘……这个……”傻了眼。

    滕凤娥掩唇,咯咯轻笑:“是我特意给小阴绣的里裤,可惜拿给他看的时候,臭小子死活也不肯穿。”

    “那……您的……意思是……”苏拾花笑得极不自在,嗓子眼里一股尴尬的颤音。

    滕凤娥果然颔首,郑重地将那条大红色绣金元宝里裤交到她手上:“小花,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娘帮了你,你也一定要帮娘呦,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让他穿上,哎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反应了,哦呵呵呵呵……“

    苏拾花陪她一起呵呵干笑,满脸难色:“可是……我怕阿阴不愿意……”

    “哎呦,这还不好说,他若不同意,你就跟他闹分居,或者,用我给你的迷药,很管用的噢,然后咱们把他五花大绑,看他昏昏沉沉的怎么反抗,哦呵呵呵呵……”

    “娘……”

    “这可是娘常用的法子,以前这小子不依,我就把他弄昏了,你瞧瞧,这些粉衣粉裙肚兜丝带,从儿时到现在的,都是我亲手给他缝制的,穿上去一定好看极了,可惜臭小子越大越不听话,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哦呵呵呵呵……”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害得苏拾花一个字都接不上,嘴角有点无奈地抽搐——

    这这这、真的是亲妈吗?

    ********

    “小花!小花!”得知消息,兰顾阴赶到地灵宫的云腾阁,不断叩响房门,可惜一直没有动静。

    “小花,娘说你出了事,到底怎么了?”他焦急如焚,心里好比吊了七八个水桶。

    半晌,屋内才传来苏拾花的声音:“阿阴……你、你别进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兰顾阴眉骨深蹙,俊容因恐惶微微有些扭曲:“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让你见到我,你快些离开好不好,就当我求你!”她低低絮絮地抽噎。

    兰顾阴快急疯了,一听此言,瞳孔收缩狰裂,房门“轰”地被自身内气冲开,他跨步而入,看到苏拾花惊慌地要往窗外逃,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就抓住那芊芊柔荑,一把拉回身前,随后满脸震动,险些认不出来了——

    “小花,你、你的脸……”

    不止那张发肿的脸,还有脖颈、胳膊,总之露着肌肤的地方,都布满大大小小的红疹,看起来极其吓人。

    苏拾花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进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兰顾阴怔仲一瞬,紧接着将她牢牢锁入怀中:“小花,你别怕,有我在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日回来觉得口渴,就在林中摘了一枚野果吃,可是没多久,就浑身瘙痒,像是发烧一样难受,之后、之后全身就出现这些红疹,娘说我服下的是血涩果,果液进入人体会产生毒性,虽不致命,却会让脸容变形浮肿,全身长满红疹……即使用药治疗,也得两三年才可褪去……”苏拾花用手捂住脸,好似那张脸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怖,根本不愿让他注视。

    兰顾阴心疼不已,轻轻呼唤:“小花……”

    苏拾花忽然使劲推开他:“我求你了,今后不要再来,我们也不要相见了!”

    兰顾阴瞳孔剧烈一凝。

    她眼泪婆娑,颗颗泪滴在眼睑下如珍珠密集,随着螓首摇晃,成串地委落尘埃:“我变成这副样子,怎么还能继续跟你在一起,我、我不想拖累你……”

    “说的什么傻话!”兰顾阴气急攻心,死死抱住她,恨不得揉成体内血液,永远无法分舍,“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样子,是美是丑,我都不在乎!”

    “阿阴……”苏拾花愣愣盯着他。

    兰顾阴以额抵上她的额,蕴藏深情脉脉的眸底又混合着一丝极深的愧疚:“小花,怪我不好,是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没能告诉你悉雾岭有许多奇花异果,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怕,脸的事……不是还有药,咱们,咱们等它慢慢痊愈的……只要你,别再离开我身边……”

    他不能没有她,更受不了失去她的痛楚,否则比杀掉他还要残忍百倍。

    话音落地,苏拾花仿佛入了魔障一般,目光凝他不动,之后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止也止不住。

    想来她是伤心,兰顾阴心也撕扯如裂,哄着孩童一般揽她入怀:“小花,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说罢捧起那张小脸,爱而怜惜地吻着她面上大大小小的红色疹斑,没有半点嫌厌,只是深深的怜惜。

    苏拾花吸溜着鼻子,低头不言,久到几乎让人误以为她变成木头时,终于启唇呼唤:“阿阴……我……”

    她扬起面庞,嘴角上弯,倏地一笑,宛如白玉兰花在月影里摇曳,竟是粲然无比。

    “小花,你……”纵使看惯的玉颜不复往昔模样,但她眼波澄澄,流转生华,别有一番摄魂心魄的美丽,简直要叫他看痴,随后有所察觉,“怎么会……”

    不、不是错觉,她脸上以及身上的红色疹斑,的确比之前要浅淡许多。

    苏拾花垂睫吐言:“阿阴,对不起,是我让娘这么做的……她给我吃了一种药,大概半天的时间,药性自然就会消失了……”

    兰顾阴结巴:“小花……你……为何要这样做?”其实他在悉雾岭生活这么久,也不曾听过血涩果这种植物,倘若之后细想,定会发现破绽。然而当时他正值心慌神乱,根本无暇思付。

    苏拾花伸手抚过他削瘦俊美的容廓,指尖似描绘,从眼角蜿蜒至下颌,才慢慢收回,语重心长地讲:“阿阴,我是想告诉你,你我是夫妻,从此便是一条心,至死不渝,你说喜欢我这个人,不在乎美丑,同样,我喜欢的也只有你这个人,无关美丑,无关其它,你的缺点我喜欢,你的优点我也喜欢,你听话也好,你耍小性也好,我都喜欢,你曾经问过我,在我心里,究竟是你重要,还是简公子重要……现在我就回答你,是你,简公子在我心里早已成过去,现在我心心念念的人,只有阿阴你一个……”

    只有你一个、你一个……

    好似一记天雷由天而降,震得他身形剧颤,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像是把魂儿都给震出体外,张着嘴巴,彻彻底底傻掉。

    “阿阴,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心上唯你,任何人无可取代。”她目光如夜穹中一点星光,亮极了,仿佛能耀透那人整片心田。

    兰顾阴僵硬而立,显得那样不知所措、那样难以置信,脑际仍反复回荡着几句话,她说,无论他的缺点优点她都喜欢,她说,简公子已经成为过去,她真正心心念念的人,唯有他……

    欣喜若狂,幸福得快要爆炸,神经绷动下,他眼仁儿有了光,俊庞上尽是熠熠神采,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

    “小花,我、我知道了!”

    他捧起那张荷花般的小脸蛋,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不住呢喃:“小花……”

    “嗯……”

    “小花、小花……”

    那吻烙在肌肤上痒痒的,像是杏花小雨,害得苏拾花忍不住缩起脖子,脸上却溢满甜笑。

    繁密的吻结束后,又换做一记长长缠绵的深吻,她被他一点点逼近床边,坐下,仰身躺在床上……

    “阿阴……”他的唇好不容易移开,让她稍微有了喘息的机会,却也是气虚地很,双眸如罩着迷离幻泽,那一声,不知是习惯,还是真有话要诉。

    但兰顾阴不给她机会,薄唇又与之揉黏,恨不得永远黏在一起才好:“今日这般骗我,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补偿?”

    “唔……”她被吻得晕头转向,明明知道抵挡不住,但还是勉强撑着一丝清明,“别了,万一叫娘知道……”

    “知道就知道,咱们好咱们的,叫她随意说去。”身下的她像只胆怯的小猫,身躯微蜷,叫人越瞧越爱,再一听她的顾忌,兰顾阴忽然爱极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很快处于兴奋刺激的状态。

    两个人在床上蹭来蹭去。

    “娘……不会在门口偷听吧……”伸手撑着那胸膛,还在担心。

    “别管她……”用力咬耳朵。

    一个别别扭扭,一个热火朝天,最后也分不清谁先交缠上了谁,缠至深处,便是难分难舍,彼此的身体,溢满了浓浓的情爱,神魂同醉、枕上共痴……

    ********

    帐内,苏拾花懒洋洋地枕着那人修长的胳膊,朝半空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来晃去。

    “做什么呢?”兰顾阴笑着凑近她脸畔。

    “我在想,原来一切,真的不是梦呢……”她眼窝甜甜,宛如最美的桃花。

    兰顾阴也伸出手,与她的小手牢牢紧缠,自此他们的生命,将永远捆绑在一起,生生世世。

    似两只猫儿,耳鬓厮磨一阵儿,他方起身,替她将衣衫一件一件穿好。

    “阿阴,今年的诞日,咱们一起过吧。”从今起,她要为他过每一次生辰,不再让他孤单。

    “好。”兰顾阴用唇刷下她的嫣唇,举止亲昵怜爱,“只要你说的,我都依。”

    “那咱们就在地灵宫举行吧。”苏拾花掰起手指头数数,“然后叫上娘、小羽、无痕、无霜、无意,我想到时候,把四师姐跟小蝶也叫来。”

    “这么多人?”还当是彼此单独相处呢,他有些不乐意。

    “人多才热闹啊。”苏拾花笑着,“而且小羽还说要准备礼物给咱俩呢!”

    “他能给出什么好东西来!”兰顾阴恨恨咬牙,在他眼里,对方现在就是个挑拨离间,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仇人!

    他气鼓鼓的模样,惹得苏拾花暗自偷笑,故意讲道:“怎么了?小羽他人很好的呀。”

    他好?他哪好了!他真恨不得发个雷击,一招劈死那家伙才解气。可又不愿跟妻子发生争执,沉着脸生闷气。

    苏拾花心里噗噗噗笑了不知多少回,最后踮脚尖,往他颊上一亲:“当然啦,他再好,也没有你好,我的阿阴最好,我的夫君在世上最最好!”

    他沉默一会儿,略偏过脸,终是没忍住,嘴角上扬,笑开了花。

    “好了,不管怎么安排,都听你的。”牵起她的手,掩在广袖里,“走,咱们回桃花竹阁去,还有正经事要办。”

    “正经事?”苏拾花疑惑不解。

    兰顾阴眸底闪着邪坏地光,附耳私语:“是啊,老婆子至今只说对了一件事,咱们得赶紧,弄个大胖小子出来。”

    苏拾花傻傻眨巴两下眼,待领悟后,脸儿通红。

    孩子……对啊,今后,他们会有许多许多的孩子,也许像他多一些,也许像自己多一些,围绕身边,颠颠撞撞地跑着,尽是欢声笑语……

    突然有些迫不及待了,盼着那一天的来临。

    而她,今后有他在,便是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必担心了……

    手牵手,行在花阴间,淡淡天光在他们身上舞跃着晶绚的薄辉,自此,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很想念大家,也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文文到此完结,希望大家对这个结局能够满意。

    开了新坑《春庭月》,目前正在慢慢写,可能有点虐,但还是秉着“宠女主,虐男主”的宗旨展开全文,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来看看,还请收藏一个呀^_^

    感谢以下亲们的霸王票,爱爱在此深深一鞠躬!!!

    molise:2014-08-21 17:34:42 霸王票

    萧亦:2014-08-21 11:33:47、2014-08-21 10:19:45、2014-08-22 09:02:46、2014-09-02 19:19:29 霸王票

    打卤面:2014-08-23 13:44:06 霸王票

    lurenyi:2014-08-24 01:41:12 霸王票

    xu88731:2014-08-24 22:35:27、2014-08-24 22:37:33、2014-08-27 17:13:11、2014-08-27 17:13:38、2014-08-27 17:13:54 霸王票

    白雪飞:2014-08-27 00:28:19 霸王票

    雾一样的尘埃:2014-08-29 23:27:16 霸王票

    包子爱宝子:2014-08-31 09:50:20 霸王票

    赵曦月:2014-09-03 14:03:22 霸王票

    最后再一次感谢大家,永远爱你们!

本站推荐:一剑独尊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短篇合集万古神帝万道龙皇伏天氏女神的超级赘婿赘婿当道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万相之王

枕上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飘天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尤阡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尤阡爱并收藏枕上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