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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坑完亲爹坑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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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月她一向就是个行动派,打定了心里的主意,麻溜的就展开了自己的计划,一圈、两圈、三圈,刚刚好滚到姬阴的边儿上。

    像姬阴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打小就锦衣玉食惯了,一个人的世界呆着多么的畅快淋漓,如今忽然间多了这么一个人,和人分享一张大床的不便之处,她认为自己很有这个义务要好好的告诉凤箫一番。

    夏天中衣的料子本来就做的纤薄,透气性很好,凤月隔着薄薄的衣料都可以感受到身后那只冰块身上的温度。

    姬阴因为身子比别人阴寒的厉害,所以对房子坐北朝南的要求并不高,凤月一早就发现这房间里头闷热的厉害,加上窗子被人打开,那最喜欢在夏夜里面演奏的乐队,一遍一遍的热衷于在树上和草丛里面,三五成群结伴,让人感觉更加的热燥燥的。

    原本凤月是想着要让姬阴换个场地睡觉的,但她这么一试,忽然间改了主意,漫漫长夜,有这么一个消暑利器,而且纯绿色无公害,实在是要点赞。

    假假的做了个伸腿的姿势,凤月趁机转过身子来,胖胖的小腿肚子直接搁到了姬阴的大腿上,小手也没闲着,直接摸上了姬阴的胸膛,由于姬阴是正着身子睡的,中衣穿的随意,一侧衣带随便的系在腰间,松松垮垮的,使得他胸前大片的肌肉都曝露在了空气当中。

    柔软而有弹性的质感,温良的触感在指尖蔓延开来,这货锻炼的不错啊,凤月心里这么想着,小手不着边际的往姬阴衣襟的内侧滑去。

    要说这姬阴原本躺的好好的,已经开始合眼培养睡意了,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上传来阵阵暖意,片刻之后,开始在他的身上慢慢的游走,有些痒痒的,他这才睁开了眼睛,轻轻的一瞥,可不就是凤月的一双贼手。

    小丫头的底细他还没有摸清楚,她倒是先动手来摸他的底了,瞧她双眸紧闭,一副睡相完好的样子,但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把她生生的给出卖了。

    姬阴一手擒住正在四处作恶的小爪子,他忽的转身,右手轻轻一带,让凤月随即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背对着他的胸膛,一手抓着她的小胳膊,身子微微的弯曲了一些,凤月被他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怀里。

    凤月柔软的长发一端被姬阴枕在了脑袋下面,因为头发纵横交叠的缘故,他们发间的香气都交汇在了一起,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姬阴两手把凤月的双肩夹着,嗅着她发间的牛奶香气,浅缓的开口,“小月儿,这都是谁教你的,小小的年纪,会的还不少啊!”

    妈蛋,手往哪里放呢!

    凤月忍不住在心里面爆粗口,虽然她现在还小,身子没长开,但是这货双手环着的地方,好歹也是她的胸好吗,别拿小孩子的胸不当胸好吗?

    姬阴这货,还在她的耳根子边说话,湿热的气息夹杂着他身上的寒气,让凤月的耳边忽冷忽热的,有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偏生的,他的气息慢悠悠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一点一点的蜿蜒前进,让她觉得痒痒的。

    她上辈子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纯洁好吗,姬阴不能这么祸害她啊,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他于心何忍啊,凤月心里悲催,耳朵根子已经悄悄的红了起来,甚至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可怜的小耳朵已经开始散热了。

    “呵呵呵……”凤月一阵傻笑,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怎么就忘了姬阴这货,和正常人不一样啊,他的油水真的不是好揩的,顿时间,她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手贱了。

    如今她在姬阴面前,连一星半点功力都不好用,情况很不妙,凤月心里拉起警报线,赶紧的要远离这个事故发生地。

    “干爹,我还是去和东歌睡好了。”

    凤月说着,就试图要起身坐起来,但姬阴并没有放行的意思,他的手微微的紧了紧,让凤月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但是凤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轻易放弃的人,上边不行,就下边,她的小脚丫子扑楞着踢着挡在后面的障碍物,但她毕竟是小孩子,更加是个女孩子,气力小的压根就不值一提,感情想是再给姬阴捶腿呢。

    姬阴故意凑近了凤月,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小月儿,东歌和你再怎么要好,但始终主仆有别,还是乖乖的和干爹一起睡,我们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鬼才要和你培养感情!

    凤月心里顿时炸毛,听到这话,能安静才有鬼,她反抗的似乎愈加的严重了一些,嘛都可以忍,就这件事情不行,别看她是个娃娃,可她内里是个快要奔三的,感情世界单纯的和白纸21世纪特工啊。

    想她这么乖的一个孩子,平时连夜店都不去,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要好的闺蜜都没有一起睡过,怎么能和姬阴这个变态睡在一起呢,这不科学啊!

    好容易扑腾了一会子,凤月发现姬阴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既然这样不行,她决定要改变策略,使用怀柔的方式进攻。

    整个小身板都放松下来之后,姬阴见她不反抗,自然也就松开了凤月,她趁机转了个身子,一瞬间让自己眼泪哇哇的,七分的水雾把一双好看的眼睛装饰的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要去关心她一下。

    她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盯着姬阴,她要用眼神感化这货,“干爹,东歌和我是姐妹,不是下人那。”

    “那也只是情同姐妹,好了,快睡吧,不然明天一早你该起不来了。”姬阴说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把凤月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绵软的小身子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个小靠垫似得。

    凤月一张小嘴立刻垮了下来,就差撇成了八字形,这丫果然很不尽人情,连个小孩子都欺负,她好像把这个干爹丢掉。

    委屈的把头仰起来,她想要在做最后一次努力。

    划擦,不要这样子吧,凤月默默的低下了头,然后认栽的抱着姬阴,她刚才虽然委屈,但是没抬头,而姬阴那货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原来是自己失策了。

    瞧着自己面前的这座人墙,凤月真心觉得自己是翻越不过去的,默默的把小脸贴到了姬阴的胸膛上,小孩子滑腻的肌肤触碰他精装的胸膛上,凤月只感觉到很结实,而且很消暑。

    姬阴虽然讨厌,但确实是难得的美型,美男当前,凤月立马化悲愤为力量,享受的在人家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后心里默默开始催眠,“那不是姬阴,是小冰块,小冰块,小冰块!”

    今儿一晚上,凤月和姬阴两个,一个找着了温暖的小抱枕,一个找着了凉爽的小冰块,睡的不可谓是不安稳,尤其是凤月,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间,她竟然还在酣睡,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远离了姬阴的那张奢华版大床。

    姬阴一手揉着凤月柔顺的墨发,一手拿着本书,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行驶着,他低头看了一眼凤月,不由得眉眼含笑,这小丫头的睡意还真是浓厚,竟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一张素净的小脸上,写满了我很可爱几个字,她在睡梦中,似乎都是这样的自信和得瑟,时时刻刻都在招惹着别人的目光,姬阴揉了揉眉心,遂转眸子看向昨日里凤月下的那盘棋。

    他一手顺着从棋盒里拿出一枚白色的棋子,刚刚落下一子,马车下边就出现了异动,连带着车身都跟着一阵,凤月原本就处在酣睡的阶段,随着马车的倾斜,她整个人都朝着几案一角滑去。

    眼看着她的额头就要撞上去,姬阴眼疾手快的把她捞回了自己的怀里,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听风的声音,“主子,是碰上了路上的石头了。”

    石头?凤月睡的模模糊糊的,因为刚才马车那一绊,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微微睁开眼睛,刚一抬眸,就对上姬阴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颜,而自己的两只小爪子正耷拉在姬阴的华袍上。

    肉嘟嘟的小手下面,压着的正好是那锋利的龙爪图腾,黑色的底子,银色的龙纹,看着好霸气的样子,姬阴虽然只是找了根簪子随便的别在了发间,但那一身的黑底银花,分明是进宫时候才会穿的朝服,透过帘子的小缝隙,她分明知道外面已经是日中时分,凤月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干爹,早啊。”抬眸冲着姬阴甜甜的一笑,她把自己心底的盘算全都隐藏在了最招牌的凤氏微笑当中。

    “小月儿不早了,我回去的时候,你还在睡觉,现在都日中了呢!”姬阴好心的提醒,顺带着吩咐听风继续前行。

    “你这小丫头的睡性还真是大,给你穿衣的时候,你都在睡,上了马车走了很久了,还是再睡,真是让干爹见识到了。”

    姬阴分明是在打趣凤月,但有几个字在凤月的耳朵里听的真切,她整个人都惊悚了,然后笑嘻嘻的抬起头来,“干爹,不是东歌帮我穿的衣服吗?”

    “当然不是,东歌早间被熙和叫去小厨房帮忙了,要说你这小孩子的衣服还真是难穿,我琢磨了很久。”姬阴一边说着,还若有所思,十足一副在回味早间穿衣的情景,最后,他骨节分明的食指落在了她的发带上,叹息了一口气,“还是你的头发最好解决,一根发带就好。”

    感情还真是这货!

    凤月的心里头拔凉拔凉的,默默的低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袖子里面,一件粉嫩嫩的里衣,还浅浅的绣着些蝴蝶的图案,以往她最喜欢穿的一件里衣,把她彻底打进了寒冰里面,让她看着碍眼的厉害。

    这货帮她换的衣服,不会连里衣都是她换的吧,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心里,凤月在此抬头看着姬阴,“干爹,你怎么知道要帮我换里衣哒?”

    她笑的异常的柔和乖巧,心里却想着,你的回答最好让姐满意,不然姐就真的要生气了,姐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哦,这个啊。”被他这么一说,姬阴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似得。

    凤月的眼里立马萌生出了希望,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嗯嗯。”

    “是早上熙和把你的裙袍送来的时候,特意告诉我的,说你的中衣宽大,而且和今儿粉紫色的纱裙很不相称,让我给顺便换掉的。”

    姬阴说的很轻松,听在凤月的耳朵里,却是让她直接磨牙,感情还真是这货,那自己那赤条条的小身板可不就是被他给看到了,不要做人了,她这二八好年华,美好的人生,竟然毁在了一个变态的手里。

    凤月心里憋屈,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为了她大好的前程和清白,她要杀了这个看了她身子的货!

    等和姜武干完这一票回去养老的时候,立马行动,麻溜的!

    忍着心里强烈的要杀了这货的冲动,凤月竖起大拇指开始夸赞他,“干爹果然很聪明。”

    姬阴对她这番的夸奖似乎很受用,竟然默认的点了点头,这人要是脸皮厚起来,那真的是非常的吓人的,凤月心里鄙夷了一番,接着开口,清脆的嗓音里面,充满着好奇。

    “干爹,我们要去哪里啊?”

    “千禧宫,太子那里,你的未婚夫婿,他就算是伤的严重,你也得去看看,才好不被人说闲话啊。”姬阴柔声的跟她解释,却是在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太子哥哥?”凤月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疑惑又为难,俩个只小手的食指不断的缠绕在一起,都要拧成了麻花形,“可是,太子哥哥不喜欢我,要是我去了,他又凶我怎么办,上次他还嫌弃我的鱼,上上次,他还带着两个很凶的姐姐到我和采儿喝茶的地方,还凶了采儿呢!”

    一边扒拉着小手,凤月一边细数这太子的恶性,最终要的是这货还要杀她,但这事儿,他们心里有数就好,说出来就不利于彼此和谐相处了。

    “我们小丫头这么记仇啊。”姬阴把凤月朝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一手揉着她的秀发,浅笑着看着她,“你太子哥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是相府的嫡女、摄政王府的闺女,谁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干爹帮你去揍他。”

    “当真?”凤月立马抬头看着姬阴。

    姬阴立刻道,“当然了,你什么时候看到干爹说谎了?”

    时时刻刻,你这虚伪的大骗子,说好的红包还没补给我呢!

    凤月心底里头暗暗的想着,却是乐呵呵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干爹,我们来拉钩,你保证。”

    “拉钩?”

    姬阴疑惑的看着她,很明显,他并不知道凤月说的拉钩是什么,凤月的小拇指主动勾上姬阴的,“呐呐干爹,你说过不让任何人欺负月儿的,要是有人欺负了月儿,你要帮月儿去揍那个人的,就算那个人是爹爹,你也要守信用的。”

    “好,干爹答应你。”姬阴答应的爽快。

    凤月笑的更加的灿烂,摇晃着自己勾着姬阴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狗,没人疼、没人爱,盖个章。”

    大拇指在姬阴的拇指上狠狠的一按,凤月眉眼间都透着心情愉快这四个字,“干爹,盖了章就不许反悔,不然的话,会变狗狗的!”

    故意神叨叨的叮嘱姬阴,凤月自然知道这只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但是这货一天到晚的要试探自己,她只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影响他,让他深刻的相信,她只是个小孩子,这样到时候她卸磨杀驴的时候,也不用花多少的金钱和时间。

    “嗯,月儿这账算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干爹这不是被你给套的死死的吗,不帮着你,可就变狗狗了。”姬阴说笑着陪着凤月,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头。

    凤月得瑟的抱着姬阴,很有满足感的说道,“谁让我有个这么好的干爹。”

    好到时时刻刻把我往火坑里推!

    在姬阴的怀里讨好的蹭了蹭,凤月抬起头来,确定这丫今儿、此时此刻是睁着眼睛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扯了扯他的袖管,“干爹,我饿。”

    要说凤月一早上都在睡觉,也是时候饿了,姬阴看着小丫头一脸可怜的样子,立马叫了听风停车,凤月嚷嚷着要吃早点,他便抱着她就近在一家早点铺子坐了下来。

    铺子开在并不繁华的小巷子里面,店面很小,一张四方桌子和几把椅子已经把整个堂屋占满了,厨房也只是在最里边的小院子里边,祖孙两个守着并不大的店面。

    一见到来人了,头发已经花白的大爷立刻殷勤的走了上来,“客官,来点什么?”

    姬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凤月,开口询问,“小月儿,要吃什么?”

    “爷爷,你们这里有什么丫?”凤月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大爷。

    大爷一听凤月这么问,心知是这小娃要吃东西,立刻走近了一些,“小姐,小老头手拙,早点只有早间现磨的豆浆,还有大饼,但是小姐估计吃不惯,要不要去弄点糖饼来,芝麻裹着的那一种,倒是细腻一点,吃的乡亲们也挺多的。”

    看着凤月和姬阴一身华服,眼色都是小老头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鲜亮眼色,就是赶集的时候,见到那些富人的穿着,也赶不上眼前的两个人,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天大的贵人,就连说话都是揣摩着说的。

    他们这些平民吃的东西,哪里真的入的了这些人的口?

    看着大爷两手都快要搓出灰来了,凤月从一边抽出双筷子来,冲着大爷笑的甜腻,“爷爷,我不挑食的,但是我爱吃甜的。”

    凤月这娃娃确实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小脸,小老头本来看了就觉得这娃娃生的可爱,如今她还唤了他一声爷爷,更是让他受宠若惊,他立刻兴奋的朝里屋那破漏的小厨房走去,“好嘞,那小老头去给小姐做些糖饼来。”

    不一会子的功夫,大爷端了两碗豆浆出来,姬阴和凤月一人一碗,他又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边,冲着凤月不好意思的憨笑,“小姐在等一会子,已经起火了,烙出来要一会子。”

    “爷爷,你慢慢来,我不着急。”凤月回答的爽快。

    小老头又转过身子去,走到门口冲着自己的孙子说道,“狗儿,你自己在这里玩儿一会儿,爷爷进屋去烙几个饼去,乖乖不要乱跑知不知道?”

    坐在门口的小男孩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大爷慈祥的摸了摸孙子的头,复又往厨房走去,凤月丝毫不嫌弃那盛着豆浆的碗已经有些豁口,咕嘟嘟的喝了两口之后,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店面。

    好奇宝宝似得,问问这个,问问那个,姬阴一一的解答着凤月或者个或那个的问题,什么这儿的墙壁为什么是灰色的,这爷爷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为什么他们把店面开在小巷子里面,等等,等等。

    听风在一边听着,实在感叹姬阴的性子有够稳定的,要是换了他,早就不知道要把小丫头扔到哪里去了。

    要说别的问题还好,像碗为什么和她在相府里用的不一样这种问题,他实在觉得,小孩子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没有理由的为什么。

    “干爹,看,有小孩,我可以和他玩儿吗?”凤月兴奋的指了指坐在门槛上的狗儿,眼里精光闪闪的,姬阴看着觉得有些别扭,这感觉一纵即逝,立刻如一缕青烟一样轻飘飘的滑走。

    他原本想要和凤月说话,小丫头却已经跳下了凳子,一个人朝着狗子的方向跑了过去,经过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要进来的王府侍卫,她好很礼貌的朝着他打了个招呼。

    “王爷,吏部尚书大人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王府的马车,说是要拜会您,顺道谈谈他家小女儿和王爷您的婚事,要请他进来吗?”

    凤月那边已经和狗子熟络了起来,自从她变成了小屁孩之后,就还好的研究了一番怎么快速和熊孩子打交道,现在她已经处于炉火纯青的状态。

    狗子正兴奋的和眼前这个很漂亮的小伙伴说着这小巷子里的趣闻,而凤月的耳朵则竖起来听着那侍卫的话,这刚一回京,姬阴就有婚事,实在是眼福不浅啊!

    瞥了一眼凤月,她正和狗子玩得开心,他遂开口,“不用了,这儿地方简陋,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让尚书大人以为本王寒蝉他,本王亲自出见他便是。”

    姬阴临走的时候,又不放心的冲着听风吩咐了几句,要他好好的照看着凤月,临出门的时候,小丫头似乎和狗子谈得正起劲儿,连抬眸看自己的功夫都没有,姬阴叹了口气,匆匆的离去。

    前脚这货刚走,凤月就朝着狗子勾了勾手,“狗子,你刚刚说的隔壁王寡妇在家吗,我们去看看,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美丽的小伙伴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狗子当然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脸色很冷硬的叔叔,他有些犹豫的指了指身后的听风,“可是……他……”

    “月儿,你干爹好像是让那个叔叔看着你的吧,我们要是去了隔壁,他不会说吗,看着好凶的。”

    “当然不会,我们想个办法把他支开不就好了。”凤月贼兮兮的冲着狗子勾了勾手,在他的耳朵边上说着自己的计策,听风当然会这两个小鬼头之间的欢声笑语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双手环在胸前,架着自己的一口宝剑,视线转到了那边的小厨房,心里想着,怎么这饼还没有好,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已经被眼前的两个孩子给算计了。

    狗子是比较腼腆的,要他骗人他还真是做不出来的,但是他看了看身边的凤月,她满眼睛里都是期待,那小眼神实在是让他没法子拒绝。

    终于,他站了起来,走到听风的身边,鼓起勇气开口,“那个,叔叔,你能到那边的柜子上帮我那点厕纸吗,我够不到。”

    听风看了一眼狗子身后的凤月,小丫头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还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难得啊,这小妮子也会不好意思,低下头来看着狗子,他好容易开口了,“哪里?”

    “就在那边的柜子上。”狗子一听这话,立马二话不说,兴奋的指了指墙角的柜子,跟大人差不多的高度,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是有难度的,听风顺着狗子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墙角的方向因为有好几个橱柜当着,中间还放了一张桌子供食客吃早点,即使是正过身子,都不太能够很好的看到凤月他们所在的方向,更何况听风已经背过身子去了。

    狗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凤月的身边,开心的拉起小伙伴凤月的手,探出小脑袋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人,又回过头去,看到听风还没有转过身来,他蹑手蹑脚的带着凤月走了几步,然后飞快的领着她一阵小跑。

    王寡妇家虽然说是隔壁,但还是和狗子家的店铺隔了小半条街的距离,落魄的门牌久经风霜,已经不能够辨识的清楚是那户人家了。

    狗子领着他走到了王寡妇家的后院,扒开一边长着的青色藤蔓,一个半大个人高的小洞出现在眼前,正好可以让他们自由的走进去,凤月心里直叹,这小子还真是够轻车熟路的,这小巷子里面龙蛇混杂了,这孩子肯定没少看人家王寡妇的热闹。

    “月儿,你跟着我,别出声哦,也被王寡妇发现了,可是要被打的。”狗子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示意凤月千万不要出声,她神神密密的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果然是个惯犯,凤月心里啧啧称叹,如今的孩子啊,祖国的花朵啊,没事听什么王寡妇的墙角。

    凤月心里可惜着,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可惜,一根银针稳稳的打在狗子的睡穴上,小手上前扶着他的肩膀,他朝着她沉沉的压了过来,这小子看着挺瘦的,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实心骨头,竟然这么重。

    “风楼,再看热闹,主子我就要被人压死了,你忍心吗?”凤月带着哭腔假么兮兮的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顶。

    回应她的是几声烦躁的知了叫声,感觉到肩上越来越沉,她冷冷看了一眼四周,“看来最近,你们的生活很滋润啊,竟然敢联合着风楼看我的笑话。”

    回应凤月的依旧是几声蝉鸣声,感情这些家伙真是打定注意了,看样子确实甚或很滋润,她凤眸微眯,“好吧,看来你们的功力都退步了,竟然都没有发现我被姬阴带出来了,把你们调去凤倾阁去呆几天好了。”

    “赶脚我说的很有道理耶,萌萌哒。”凤月想着,立马兴奋的笑得恣意。

    “主子!”

    “主子!”

    “主子!”

    ……

    不出五个数字的功夫,隐在一边的五个暗卫们纷纷出现在凤月的面前,接过狗子的小身板,他们毕恭毕敬的侯在一边。

    “终于肯出现啦?”凤月的笑容冷在脸上,退后几步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很本事的吗,连我都开始捉弄了,因为我身边的暗卫都不扣月钱,一个个的都玩心大起了是吧,没良心的,我要哭了。”

    凤月说着,直接当着众暗卫的面蹲下了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呜呜的传出呜咽声,让人听着好不伤心。

    五个暗卫同时看了一眼,知道凤月这是生气了,找个人放血才能消气,他们立马很有默契的同时指了指某个方向,异口同声道,“主子,这次的事情,是风楼提议的,您可以尽情的罚他的月钱,作为暗卫的表率,我们对他感到深深的失望!”

    说的多么的慷慨激昂啊,风楼只得从暗处默默的走出来,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五个出卖自己的兄弟,不是大家一起商量好了,看看主子是什么反应的吗,以往这样也没事儿,今儿是谁惹到这主子了,让她这么容易犯脾气?

    默契的忽略掉风楼的眼神,他们再次集体开口,“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凤月瞧了一眼这附近的环境,忽然心生一计,“这附近三教九流盛行,把这孩子搁到附近的地痞手里,切忌不要伤着他,好生的看着他。”

    “属下等一定谨遵主子的嘱咐。”答的响亮而透彻,在这个时候,他们得乖乖的。

    凤月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然是这样,风楼留下,你们先撤,昨儿摄政王不是让你们都回府吗,那就回去呆着。”

    “是,主子安好,主子保重,主子萌萌哒。”

    抱着狗子,众暗卫表现的整齐划一,很讲义气的结伴离开,连一点踪影都不给风楼留下,主子没说给他们换工作餐、没说扔他们去凤倾阁,他们当然是赶紧的溜啊!

    一群没义气的,风楼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人插了五把刀,血淋淋的!

    “主子,那个……”风楼试探着走近凤月,打个商量,不扣月钱行不行?

    他话还没问出口,凤月就笑嘻嘻的开口,“行啊,你的月钱在他们几个里面扣。”

    这招果然狠毒,风楼顿时间累觉不爱,这不是等于在背地里在捅他一刀吗,那五个损友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呢,总过今天要放点血的,他义正言辞的看着凤月,“主子,还是扣我的吧。”

    “够哥们,来来,我们回去看看小白莲怎么样了,看看西湖的水有没有把萧萧给淹了。”

    “主子,那王爷那边怎么办,您不是还要跟着他进宫的吗?”

    风楼奇怪的看着她,硬生生的接了凤月一个犀利的眼神,他顿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背脊暗暗的发寒,结果凤月竟然很给面子的开口了,甚至很和善的朝着她勾了勾手,“跟他进宫看太子,没兴趣,我们做点更加有趣的事情。”

    低着身子看着凤月,她笑嘻嘻的开口,“我们看看谁先回到相府,输的那个一千两纹银,三!”

    凤月直接跳过了前面的两个数字,在风楼还没有站起身子来的时候,利用自身优势,麻溜的窜腾上了屋顶。

    要说比轻功,凤月那么诡异深厚的内力,风楼哪里是对手了,而且每次这小祖宗都要耍赖,等到风楼好容易紧赶慢赶的回到凤月的院子里,他傻眼了,压根就没人。

    “汪汪!”

    小白看着风楼回来,交换了两声,立马朝着他跑去,嘴里还叼着个小木牌子,风楼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取下了牌子,才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让他回凤倾阁的字样。

    风楼气得想骂人,凤月的轻功了得,他可不行,凤倾阁地处城郊,偏僻的厉害,这完全就是凤月故意的,想起凤月在王寡妇家那个犀利的眼神,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是摄政王把主子给惹生气的,但是他好死不死的踩到了地雷,然后就自爆了。

    淅沥沥的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男儿泪,正好被进来的花想然逮了个正着,他立马疯子灼灼,摇荡着自己火红的长袍,无限风骚的走近风楼,“呦,风总管该不会又被丫头给耍了吧。”

    “滚蛋!”风楼怒视花想然,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啧啧啧。”花想然绕着风楼转了一圈,越发怜悯的看着他,“别啊,看着多委屈啊,要不我稍你一程,方正我也要去凤倾阁给丫头汇报工作。”

    “花想然,赶紧的给我滚蛋,你的药还是我经手的,信不信我下次给你扣个两粒……”风楼顿了顿,挑眉看着花想然,“主子只要你一口气儿在,总还是能救活的,要不要试试?”

    要论起气死人这个本领,凤月堪称第一,她的属下们却也都不弱,被她压迫的这一年里,各个都已经是个中好手。

    花想然当然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凤府,也当然知道,凤月对属下的纵容,他当下瞪了一眼风楼,讨笑的开口,“风总管,别啊,大家都是帮丫头办事,我前边还有点事儿,不打搅您了,先走了啊。”

    风楼轻哼一声,看着花想然默然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快感,就连刚才心里的郁结都被一扫而空,甚至还哼着小调往路上赶。

    凤倾阁在城郊一处偏远的地方,和摄政王府是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外面并没有布下任何的迷阵来设防,相反的,凤月在上边建了很多的房屋,让手下扮作寻常装扮,别人都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建了夏天避暑用的,倒也没有让人怀疑过。

    风楼的功夫不弱,但靠着轻功一路上去到凤倾阁,也是一件体力活儿,等到他转悠着跑到大厅的时候,凤月正并着惊鸿和惊雨两兄弟在吃饭。

    “风楼,刚还说你怎么还没来呢,赶紧的来坐。”惊鸿看了一眼风楼,热情的把他迎到了位置上,找了手下添了副筷子,惊鸿给他倒了杯水。

    瞧着他这样子,今儿恐怕又是碰上了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被整惨了。

    风楼坐定的时候,三两口就把饭给扒了,这饭吃的不可谓不迅猛,饭后和凤月一起坐着喝茶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刚才吃的太快了一些,胃里有些不大舒坦。

    “花姐姐,采儿和姨娘怎么样了?”凤月见风楼不大舒坦,从袖子里掏出银针,一边给他扎针,一边询问花想然。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有什么大碍,照着主子的吩咐,每日适当的剂量,看着相是被气晕的。”花想然照着实情回复,福伯差人给他送药粉的时候,他真真是没有料到,凤月对自己的亲娘亲和姨娘都这么的下的去手,这哪里是个孩子,算计的跟个人精儿似得。

    凤月知道花想然是怎么看自己的,那粉末里面,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中药材,对着身子都是极好的补药,还可以美容养颜,只是有些副作用,她也没想着和花想然解释,只凉凉的开口,“嗯,你看这办,过个一两天的功夫,就不要在下药了,这种东西对身体无害,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小白莲怎么样了,在凤府可还住的习惯?”凤月一手拔了风楼手上的银针,忽然想起了府上的小白莲来。

    明明自己都去悄悄的看过一眼了,还问出口来,这样有意思吗?

    花想然看了看那边凤月低头收针的样子,却也是极为认真的,虽然平日里面,她总是每个正形,但是她对手下的人还是很关心的,前后一对比,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连说话都带上了些许的情绪。

    “雨欣小姐在府中住的还算可以,姜院首昨儿已经替她把了脉,确实是喜脉,相爷没说什么,只是让福伯给安排了住处,住在下人房里面。”

    “嗯。”凤月沉吟了一声,抬眸看着花想然,吩咐道,“明儿让姜院首说采儿和姨娘要静养不宜动气,把她们前去城外的别院,让福伯安排着小白莲住到侍妾的院子里去,在找人把消息放出去。”

    相府两个夫人是凤月比较在意的人,有人派了小白莲来上门,凤月好奇对方是何许人也,却是不会让她们两个对凤箫痴情的女子心里不舒坦。

    凤箫在处理女人的问题上,一向是不行的,凤月倒也不会真的看着他那样见死不救,那一声老大断然也不是白叫的,把采儿和姨娘牵走,凤箫那混小子估摸着脑子立马转的飞快,也犯不着她来提醒什么。

    花想然会意,凤月看了看天色,算着花想然该回去了,把自己头发上的发带解了下来递给他,对上花想然疑惑的眼神,凤月又从惊雨手里接过信封搁到花想然的手里,方才开口,“花姐姐,回去把发带和信封交给萧萧,这几天,上京和皇城里,也该添点柴,加点火才好。”

    凤月的眼眸里面,慢慢的都是打着小算盘的精光,不知道这丫头有在算计着什么,但花想然知道,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这上京怕是又要有一番动荡风波了,叹息了一声,花想然应承下来,接着信封和发带。

    赶回凤府的时候,凤箫正埋首在书房内,花想然把凤月交代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想起凤月交给自己的东西,那发带上还染着血,他留了个心眼,只说是凤月昨日临走前,特意交代下来的。

    “老大果然有一手!”凤箫把公文往旁边一推,整个人都兴奋的站了起来。

    “相爷,您别高兴的太早,早前傍晚的时候,有人送了这个和一封信来。”花想然趁着凤箫正开心的时候,当头给他破了一盆冷水。

    粉色的发带,上面还缠着两个秀气的银质小铃铛,缎带的尾端还绣着一个秀气的“凤”字,不是凤月的还能是谁的?

    粉嫩嫩的色调上,斑驳的红格外的刺目,凤箫顿时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赶紧的抢过花想然手上的信封,麻溜的拆开来看,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立马差了身边的暗卫统领风铭去把凤月身边的人找来。

    不消半会子的功夫,风楼领着五个手下进门来,花想然不得不佩服起风楼的速度来,被凤月折腾了一下午,晚上还比自己晚走,竟然已经回府了。

    “相爷,您找我们。”风楼拱手朝着凤箫行礼。

    凤箫见到来人是风楼,有些傻眼了,“风楼,你不是应该在老大那边吗?”

    “相爷,昨儿晚上,摄政王说,他的府邸不养闲人,摄政王府的人自然可以保护主子周全,就命属下等回来了,王爷开口,我们也不好不遵从,主子身怀绝技,一般不会有事,我们才回来的。”

    “对,老大功力深厚,没那么容易被人绑架的。”凤箫顺着风楼的话开始安慰自己,但是看着手里的发带,他的心又有些没底。

    纯良的相爷啊!

    风楼的心里有种小小的负罪感。

    “相爷不是没有可能的。”注视这凤箫的面色大变,风楼接着给他泼冷水,“相爷,您莫要忘了主子是个孩子,她只要一睡着了,就没有任何的防备了,属下记得有一次,院里进了只猫,晚上主子睡着了,生生的被那小畜生一咬,结果我们晚上都不敢合眼,深怕有什么生物一不留神在进了院子,把主子给伤了。”

    凤月确实讨厌猫讨厌的厉害,也只有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被猫咬到,风楼这话,把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颤抖着盯着风楼身后的五个暗卫,“当真?”

    “嗯嗯嗯!”齐齐的点头如捣蒜,他们彻底的捣毁了凤箫心里面的一丢丢小小的侥幸心理。

    风楼眼见着时机成熟,一手指了指凤箫手里的信,“相爷,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凤箫再一次的把手里的信看了一遍,捏着他们家老大的发带,怒气滔天的冲出了书房,“福伯,备马!”

    花想然看着凤箫领着风铭出去的背影,风尘仆仆的,不免替他叫屈,“啧啧啧,有这么坑自己的亲爹的吗?”

    “主子坑的可不是她的亲爹,摄政王爷才是主子的终极目标。”风楼笑花想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凤月安排了这一出,无非是要借相爷的手,告诉大小摄政王爷内心对主子的猜测。

    要说凤箫的怒火是很大的,这边摄政王府的人都好端端的站在门口,也没看到他们出去寻人还是怎么样,他当下里,就更加的生气,妄他们家老大喊姬阴一声干爹,人不见了,他竟然都不出去找找,真不是兄弟!

    凤箫看着火大,连通传都没让人通传,直接领着风铭气冲冲的往里闯,凤箫和姬阴是好兄弟不假,但是他如此怒气冲天的,手下之人手里可还是有剑的,管家可不能不管,赶紧让府里的侍卫拦在了凤箫的前面。

    好不容易把人拦下来,管家堆笑着走到凤箫的面前,“相爷,相爷,您这么晚来,好歹让奴才给您通报一声是不是?”

    “风铭,处理了!”凤箫这脾气上来了,哪里是说消就消的,他冷声的朝着风铭下命令。

    风铭会意,手下也是留着情面的,并没有伤害到相府的侍卫,只是给凤箫劈了条路出来,管家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好说歹说也没有管用,最后还被凤箫给赶超到了前面,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书房的门给踢开了。

    姬阴看了一眼站在凤箫身后的管家,示意他退下,搁下手中的毛笔,姬阴朝着凤箫走了过来,“怎么了,这大晚上的,火气这么大?”

    凤箫也不顾君臣之间的礼仪,上手就揪着姬阴的领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死小子,我问你,我们家老大是不是不见了?”

    “嗯,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姬阴不在意的回道。

    这什么态度,凤箫当下就直接给了姬阴一拳,还真是拿着别人家的孩子不当孩子使了是吧?

    “消息灵通,灵通个屁!”凤箫冲袖子里面掏出凤月的发带和所谓的绑匪的信,直接摔在了姬阴的脸上,他两手叉腰,深深的吸了口气,两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掐人的动作,盯着他的目光都是凶狠的,“你小子给我看清楚,我老大是被人给绑架了,要是她被人给撕票了,我直接掐死你信不信?”

    姬阴一手抹掉唇角边的鲜血,捡起掉在地上的信和发带,确实是早上他亲手帮着她绑上去的发带,他的视线微微的一变。

    今儿他和吏部尚书见面没有一会子,听风就来找自己,说凤月和那老伯的孙子一起不见了,他找遍了附近的巷子,都没有找到。

    那老伯知道之后,倒也不担心,说是那孩子晚回来惯了,姬阴一直都认为凤月不简单,她身边的人也不会真的听话到一点都不跟着凤月,倒也没有派人去找。

    凤箫那边趁着姬阴看信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数落着姬阴,“你说你,昨儿没事把我老大身边的人撵回来干什么,要是他们在,倒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儿。”

    “还有,你小子不会是在报复我老大昨儿把你的桃花树毁了,才故意不找她的吧,我可跟你说了,我们老大那屁大点的孩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天天怀疑的,你蛇精病啊!”

    想想后三个字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他一时激动,骂错名次了,顿了顿,凤箫再次开口,“你是失心疯了,还是神经病了,我知道我们家老大比一般的孩子人精了一点,懂的多了一点,但她还是个小孩子好吗,那么小个人,能怎么样你,还一天到晚怀疑来怀疑去的,你这就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无聊的发慌的!”

    等着凤箫终于闭嘴了,姬阴方才凉凉的看着他,“骂完了?爽快了?”

    “骂完了。”凤箫被他这冷冷的态度给弄得愣住了,傻傻的回了三个字之后,感觉不对啊,自己好像是来找姫阴兴师问罪的,怎么现在好像情形反过来了?

    他正了正身子,看着姬阴,“反正我不管,我老大是在你这儿出事儿的,我府库里面没有那么多的银票,借点来应急,我得先把老大救出来再说。”

    “这个我懂,你自己去帐房支取就是,天色不早了,明儿一早上,我去你府上再详谈。”

    凤箫对于姬阴冷静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这上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单单凭着一封信,他们还真就什么都做不了。

    熙和端着茶盘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凤箫,本来想着和他打声招呼的,没想到凤箫直接把她忽略了个干净。

    “这是怎么了,相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她抬眼看着姬阴,出声询问。

    姬阴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指了指桌上的信和发带,熙和凑近了看了个仔细,瞧着姬阴这头疼的样子,将参茶搁到了他的手边,“怎么了,王爷这是后悔怀疑小月儿了?”

    一手端着参茶,姬阴老神在在的,“要说后悔,倒也为时过早了一些。”

    “您就吹吧。”熙和嗤笑一声,“分明的就是担心小丫头,不然您头疼个什么劲儿啊!”

    熙和说着,一手覆在姬阴的左手上,微微一翻,可不就是他从腰间解下来的玄黄色琉璃佩?

    果然如是,熙和把茶盘拖近姬阴的一边,“我啊,帮着您去叫人,估摸着您今晚是睡不着觉了,这里有些点心,饿了的话,您就垫垫饥吧。”

    琉璃佩统帅着的是摄政王府里一支不为人知的部队,先皇过世前,感慨身边子嗣凉薄,为了避免姬阴像他的皇兄一样,遭到皇帝的毒手,刻意留了这么一支部队下来。

    要说是为了防止走漏了风声,姬阴大可以使用其它的人马,之所以动用这个,也是因为他们行事迅速,受到的牵掣小,他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这样的关心,似乎有些超出了兄弟道义,和干爹对女儿的关心啊,熙和回头看了一眼姬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了。

    翌日一大清早,姬阴没有等来手下人的消息,倒是管家来报说,门口有个老人家,自称是狗子的爷爷,要来见他。

    管家领着他到大厅的时候,他见了姬阴,立刻哭着跪了下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小老儿还说,怎么可能是王爷,没想到还真的是,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孙子啊。”

    姬阴赶紧让管家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昨儿,小老儿还拍着胸脯说,说狗子是出去玩儿了,他到了晚上定然会自己回来的,但是到了晚上,我也没能等到狗子,今儿一早,就有人给我送了这封信。”

    老人家手里抓着信,越想越伤心,竟然又抱着信在姬阴的面前哭了起来,“呀呦喂啊,我的乖孙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他竟然被人拐走了,那人贩子来信说,要纹银一百两去赎人,我怎么有这么多的银子啊,我这一辈子卖大饼,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哎呀,我的乖孙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老人想想,又哭了一阵子,管家把信递到了姬阴的手里,他又巴巴的开口,“昨儿,有邻居看到狗子带着昨儿的小姑娘出去玩儿去了,这信上面也说,那姑娘是个贵人,自和我无关,让我交了银子,把孙子带回去,小老儿当时看了就没了主张,倒是街坊说,前阵子游街的时候,看到您凯旋归来的仪仗,有幸见了您一面,让我来找您。”

    “王爷,小老儿知道,那巷子里面三教九流的,要不是我那孙子带着小姐出去玩儿,那贵人般的小姐也不会丢了,我家那狗子是死一万次都没有办法给您赎罪的,但是我就这么一个乖孙啊!”

    老人说着,又是哭着跪到了姬阴的面前,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姬阴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恳求他,“王爷,求您了,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那可怜的乖孙吧,小老儿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小老儿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

    老人哭的凄厉,看的管家也揪心,但他的话让管家更加的心惊,要说什么贵人姑娘的话,可不就是说的凤月吗?

    想想昨天晚上凤箫闯进府里来的情景,就差没有把王府的大门给拆了,管家越发的吃惊,相爷的宝贝千金看样子,真的被人拐走了。

    “管家,带着大爷去帐房支一百两银子。”姬阴手里捏着老人的信,沉声的吩咐道。

    老人当下里是千恩万谢,对着他又是磕了磕头,又是发自肺腑的感谢,好半天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着管家下去了。

    同样一波人,绑了凤月和狗子,如果说是相熟的人做的,认识狗子不奇怪,但是在那样偏的小巷子里面,凤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的相府小姐,谁能认识她?

    小丫头生性张狂,要是真的有什么深藏不露的地方,自个儿被人抓了,也不会任人叫嚣着,把信送到相府去,早就已经把抓他的人解决了说不定。

    昨儿凤箫说,风楼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回了相府,这不禁让他暗自懊悔,就像凤箫说的,他没事怀疑一个孩子做什么,就因为那一日她一个人游水爬到龙船上,他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姬阴的眸子微敛,如果说这个老人家也收到了一样的信,这件事情肯定就在坊间传开了,谁都知道凤月是跟着他回了摄政王府,凤月被人拐走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他的人行动的快才行,必须赶在满城风雨之前把凤月找出来。

    一拳砸在手边的桌子上,姬阴冲着听风吩咐道:“听风,跟着老人家,他去给银子的时候,看看是什么人,等他的孙子被放回来的时候,把人给我抓回来。”

    他现在更加担心的是,究竟是谁要捉凤月,一般的盗匪并不可怕,他就害怕是朝中的有心挑起斗争的某个人物,要真是这样的话,小丫头凶多吉少。

    不出半天的功夫,相府小姐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城,甚至惊动了皇城内高高在上的天子,甚至直接招了吏部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到皇宫里去,朝堂庙宇,因为一个孩子的失踪,闹的人心惶惶。

    整个上京城,在下午的时候,全城戒严,四座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大大小小的捕快、狱卒上街去,挨家挨户的找寻凤月的下落,百姓们议论纷纷,揣着着凤家小姐到底为什么被人拐走了。

    有人说是摄政王姬阴和丞相凤箫不和,这是太子党那边人放出来的口风。

    有人说是因为皇权和相权的不睦,这是姬阴那边的人整出来的消息。

    还有的就是百姓们的段子,什么贪玩儿,被人拐走了,什么一根糖人儿糊弄着,跟着人家跑了之类的,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凤月竟然不知道,自己还会抵不住一个面粉小人儿的诱惑,她一边看着书,一边听着属下们的汇报,满眼乐呵乐呵的。

    花想然杵在一边看着凤月,饶是外面的人把上京城翻了个顶朝天,都不会想到,这主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逗着小白,看着书,喝着茶,听着段子,好不逍遥。

    凤月的院子本来就坐落在相府最僻静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东歌和他两个人,最多是管家进来跟她汇报工作,如今东歌在摄政王府,府里的下人们平日里根本不会往这里来,至于暗卫,本来就是凤月的人,瞒住一个相爷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怪不得这主子要将大夫人和二夫人牵走,除了那位雨欣姑娘,感情还有这么大的一场戏码,花想然不由得很想知道,凤月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凤月的一只爪子在空中伸了了伸,他立马自觉的把凤梨酥给她端了过去,花想然终于明白凤月昨儿晚上的话了,这才一下午的功夫,整个上京城,都因为她而魔怔了。

    所有的段子都汇报完之后,风楼瞅了一眼凤月,“主子,这么玩儿,是不是有点大发了?”

    让姬阴打消对凤月的顾虑,实在是不用废这么大的劲儿,还刻意安插了一个人去告诉那老人家,让他去摄政王府求人,弄得满城风雨,风楼怎么想都觉得凤月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大,这个时机刚刚好,既然有人想要隔岸观火,主子我就偏要让这把火烧起来。”取了块凤梨酥喂了小白,凤月忽然间抬头问他,“风楼,你说是菊花好还是彼岸花好?”

    “菊花吧。”风楼不确定的开口,好好的和花扯上什么关系了?

    “嗯,菊花啊,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么会选,不愧是我的手下,那就用你选得方案吧。”凤月一脸温和的看着风楼,甚至还赞同的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虾米,他有没有听错?

    主子要采用他选得方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好吗?

    风楼整个人都玄幻了,难不成他又是哪里惹到了主子了吗?

    他真的不知道方案是什么啊!

    “上次的花瓣雨,东方没洗够,这次让他好好的洗洗。”凤月顿了顿,眯着眼招来了风楼,“风楼,去把这件事情嫁祸给千禧宫太子那边,连带这当年投毒案,一并放在那边,皇帝这么喜欢查,就让大理寺好好的查查,到时候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可要怎么是好啊?”

    一手撑着下巴,她都开始替皇帝忧愁起来,有介么一个败家儿子,他应该会很头疼吧,千禧宫的水,正好在这一次,好好的摸摸清楚。

    看着凤月的一只手空了,花想然默默的递上了一块凤梨酥,心里边不由的唏嘘,太子当年派人给凤月下毒,她巴巴的用了一年的时间把参与的人员都找了出来,除了他中了毒被凤月捆在身边,其它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太子呢,现在又被凤月嫁祸,想想,他好像是比较幸运的一个。

    “还有,趁着这几天,把朝中的势力摸摸清楚,省的我们的人一直捋啊捋的,怪浪费钱的。”

    托着腮帮子做沉思状,凤月忽然间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很好,又省了一大笔情报费,她的经济头脑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整了半天,原来最大的重点还是在这里!

    花想然和风楼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光芒和赞同的眼神。

    之前风楼一直以为,凤月这是为了让姬阴打消对她的顾虑,现在呢,又是祸水东引,家伙太子,陷害谋臣,顺带着理清朝廷中的关系网,这是一箭三雕啊!

    “主子,我……”风楼开口想要和凤月说说最近刚刚查到的一件事情,却是被惊鸿生生的打断了,他几乎是跑着进来的,气喘吁吁的,直接就趴在了风楼的肩膀上面。

    “你小子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活见了鬼了?”花想然好笑的看着他,倒了杯茶给惊鸿递了上去,好让他压惊。

    一连灌了三五杯的茶水,惊鸿才缓过起来,“主子,我们买通的那个绑匪被,被人给抓了。”

    “哦,什么人可以从你的手上把人给劫走?”凤月挑眉,听不出脾气来。

    惊鸿叹了口气,恨恨的说道,“是听风。”

    他本来打算等老汉把人带回去之后,就把那绑匪给杀了的,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听风,跟他缠斗了半天,他还是输了半招,人被劫走了,他现在毁的肠子都青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划擦,又是姬阴这货!凤月就差一口老血直接吐了出来,她已经让人紧赶慢赶的把消息给散布出去了,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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