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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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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一翕的嘴唇,字字置于死地的断句,身体很冷,像冰一样的凝结,体~内还有不知道是冰是火是静止还是流动的血液……

    血液血液血液,还在从那低垂在浴缸里的手腕静脉里流出吗?在那无间的黑暗中,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干涸了?失去了灵魂失去了血液失去了活下去所需的动力,她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挥洒了,如果可以,真的不要再醒来,不想再醒来,这样的痛苦,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承受……永远……

    ‘啪’的一声,她的手生疼,面前激动的俊脸微侧,红红的指印刹是清晰,话语戛然而止,失望……失望从他的眼底弥漫,他整个人无力的摇头叹气,失魂落魄的走开,她这才慌了心神,“阿擎,阿擎,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姐姐……”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门口走去……

    就好像,一走就是永别了!他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吗?妈妈死了,成为事实了,可是,阿擎也要走了,大家都走了,不!她不能接受!

    “阿擎!”

    眼看就要从床上跳下来,只见一个影子飞速掠过,她的身体就跌入了他的怀里,重新被他安置在床上,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喃喃自语,“那个梦,是真的,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姐,要坚强,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的眼睛里满满的是什么吗?是逃避!你不可以再这样了!你要学会勇敢的面对,这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轻拍着她僵硬的脸颊,她的脸色苍白得接近透明,让他担忧不已。

    “阿擎,不要放弃我,不要!”

    他摇头,傻瓜,他怎么会离去呢?刚才,也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那个巴掌,也是他下意识的逼迫她打过来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急迫的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所以,他给她!

    看她呼吸有些急促,他虽然紧张得额头冒汗,却还是尽量上扬着唇角,保持轻松的笑容,“姐,需要我对你做人工呼吸吗?”

    “你……”她瞪他,他不受威吓,“我刚吃过大蒜,正好可以用来刺激刺激你,好不好?”

    说着还凑过来要对着她哈气,她苦笑着推开他,“没事干嘛吃大蒜?”

    “可以杀虫。”他深沉的语气说着通俗得不能再俗的话,看她睁大了眼睛,他龇牙一笑,进一步解释,“杀jing虫,我最近下~半身jing虫泛滥,再不杀杀,恐怕会对你这个孕妇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天啊,我可是会遭天谴的,万一这个宝宝将来出来埋怨我把她弄痛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哈哈……”

    嘈杂,依旧嘈杂的声音围绕在身边,可是,她的耳朵只是捕捉到了他声音的频率,太过于强烈的冲击让她差点站不稳,心里不自觉的有一种释然的解脱,不再受以往种种困扰,轻松感顿时荡漾开来。

    指着路旁这异常惹眼的车子,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慕向惜问,“你回去了一趟?”

    “让人送过来的,担心你溜掉所以只有守株待兔。”他的嘴角一展又深深抿下,忧郁的光泽在面容间隐约流转,慕向惜面色有些躁红,“什么啊,溜掉的人是你吧?菜还没吃就走了,你真是铺张浪费。”

    “我倒是很奇怪,一个人你也能吃一个小时!”语气满是戏谑。

    慕向惜在心里愤懑,早知道应该在里面呆得更久一些,这样的话,他心急之下进去找她,那她也就省下了许多钱,想到这里,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喏,这是你的,里面有账单的,你最好把钱还给我!”

    “小气鬼!”接过去的同时,顺带着把她的手也给放在了掌中,她挣了一下,没有成功,任由他这样握着,她低头,“我剩下的钱只够打的了!”

    “我以为你没有带钱包。”

    “我是没带钱包的习惯,如果不是……”话音戛然而止,她眨眨眼睛,感觉自己今天的意识似乎有点疲软了,他的眉毛斜斜地向上扬起,薄薄的唇形间有笑意溢了出来,眼睛里焕出淡淡的光华,慕向惜的疑问基本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微张的樱唇闭上了,拂开唇角被风吹进来的头发,她笑了笑,“你就这么自信我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吗?”

    “上官擎不在,我想,我应该是你的首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层格外的沙哑和艰涩,他的目光收拢,外界点点滴滴的光亮在他眼内深聚,所有的深幽都聚集在了一点,他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盖住了眸光。

    “阿川……”她欲言又止,他的伤感,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上官擎和她在青梗山的那些日子,她想,有很大一部分生活片段他都是能够看到的,或者管家也会跟他或多或少的报告,那些纯洁的暧昧的煽情的感动的,都是阿擎和她共同演绎的,那个洒脱的大男孩儿,就是这样的放肆这样的大胆,他有意无意的与她亲近,虽然她刻意的避开,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雅兴,他本性却是如此随性,百分之八十的真诚和关切,还有剩下的就是故意的成分,而她,就像是大多数虚荣的人一样,总会被耀眼的东西打动,一颗无价的钻石屡次送到你的面前,无论你如何有定力,也不能完全抗拒它的光芒,不管在心底还有多少的顾忌和迟疑!

    而她,不想为自己做苍白的辩解了。

    这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染上朦胧的帘幕。

    好在,他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可以吗?”他率先为她拉开车门,动作相当优雅。

    她的目光和他的静静地交换。

    他微笑着,宛如湖面上映照出的一道流光,“不可以吗?就连一个晚上,也不可以吗?还是这么不放心我的人品和定力?哈哈,你知道,纵然我有什么不堪的想法,也不能对你做些什么的。”

    他的语气流畅灵动,眼眉微微挑起,像墨泼宣纸般的写意风流,在她腹部瞟了一眼。

    她面对着他,只是微微笑着,“去哪儿?”

    “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他徐缓的说着,修长的手指平静的移动着,扶着她坐进了这舒适的隐隐透出豪华的座椅。

    他扭转车钥匙,引擎响起来,他踩下油门,放开手刹,车滑动。

    车内有些安静,这种安静令空气都有些发涩,她只能没话找话,“城城昨天视频告诉我,妈妈得了重感冒,爸爸也被她传染了,所以他一个人就被隔离了,见不到爷爷奶奶,正失意委屈着呢!”

    “是啊,刚从热带雨林回来,青梗山的气候她似乎很难适应。”

    “……爸妈他们两个,关系有所好转了?”

    “自我懂事以来,家里第一次这么和谐和温暖。”许南川满脸的幸福的笑意,沉浸在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家庭带给他的享受里,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然后,一回头,正对上她的眼眸,他含在唇边的话就这样生生的咽了下去,面上的表情竟像是惊醒般,“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向你炫耀的意思,我知道我不该在你失去的时候再这样刺激你,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向惜,我真的……”

    他语无伦次的话里竟流露出十分的恐惧和失措,慕向惜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僵直的身体,他紧张的手指生硬的放在方向盘上,那样不自然的握着,不时的蜷缩几下,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他在等着她的裁决。

    第一次,她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所谓的自尊其实也不过是自卑的一种盔甲,它已然让人杯弓蛇影到这般地步,她摇摇头,毫无芥蒂的一笑,“失去的,我再也寻不回来,我现在慢慢的看开了,他们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谢谢你为我为我爸爸所做的一切,我现在就是希望他能够平静的生活,忘掉妈妈,忘掉一切烦恼,而我呢,也尽力而为。”

    在她目前的认知里,公公和婆婆都是那样好的人,特别是公公,虽然没有跟他有过很多的接触,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是爱他自己的老婆的,那样的爱那样的纵容,所以,就算她失去了家庭的依附,别人也没有理由陪着她一起伤悲,他们没有必要放弃自己的幸福。

    虽然心里有微微的失落,但她还是祝福他们的!

    她的释然,让他稍微放下了心结,“你能这样想,我也放心了,还有,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所以,对我说谢谢,让我感觉关系一下子生疏了,以后,不要再说。”

    她点头。

    下雪了,哈哈,真的感觉冬天来了!

    她继续说,“城城他,长高了许多。”

    “是啊,已经是四岁的大孩子了。”他的手往前推换挡加速,打过方向盘绕过路弯。

    “那天,他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动物和植物的名字,我竟然一个都不知晓,在儿子面前,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孤陋寡闻。”

    她想着城城跟她说起所见所闻的时候的表情,睁大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蝴蝶羽翼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唇角还挂着一丝晶明的口水,遇到表达不出来的问题时,就拧着眉头仰望着一个地方沉思一下,然后想不起来的时候就不在意的一笑了之,重新开始另外一个话题,间或不时的手舞足蹈。

    可爱至极,那是她和他的儿子。

    会心的笑容溢了出来。

    他也跟着笑。

    他回头看她一眼,伸出一只手覆盖在她的上面,轻轻的抚—摸着,用心赞叹着,“这个发型,让你的笑容带了一份无意的诱——惑,不知不觉间吸引男人的视线,所以,为了你自身的安全,也为了我可以放心你独自在外,还是留长发吧,我现在的心理素质奇差,患得患失得让我魂魄无主,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等孩子生出来了,我教你跆拳道,用来防身。”

    耳畔传来她沉柔的声音,话里的意味似真似假,像是对前景的规划,像是对她的嘱托,像是动人的情话,又像是某种对她的哀怨,她惊愕不已,微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身影交叠在她的视线里,深深浅浅,错落而恍惚。

    四目相对,一个恍惚而散落,一个瞬间浮起柔和的弧度,那份眉梢无处不在的冷傲消弭,所有的刚硬都化为了温柔。

    呼啸而过的车声使得车内的安静更显突兀。

    一股从心底涌上的热气,让她全身处于蒸腾的边缘,她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这才从她的身上撤离,她也无措的看向窗外,湘湖上碧波粼粼,两旁的松树夹道,这是本市最好的路段,有城市绿荫之称。

    她按下车窗,窗外拂进的空气有种清澈透亮的感觉。

    忽然,心中一亮,再过去,就是下沙路!

    他要带她去下沙路的公寓?

    “停车!”她猛然回头,大声的命令他,这突然而来的怒意让许南川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外面的路况,在拐弯处选了一个空闲的地方泊车。

    还没停稳,她就去推门,许南川一把拖住她的肩膀,执意要问个清楚,“怎么了?”

    “我不去那里!”她态度坚决。

    他有些失意,“我以为你会喜欢那里,毕竟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里面满满的都是我们两个的回忆,不是吗?”

    “只有我们两个吗?”他说得还真是动听!慕向惜颇为鄙视的瞪他两眼。

    他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呢?”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她不想再有什么波折,只是,那个地方,她绝对不愿意再踏进去半步!

    扳过她侧到一边的脸颊,他笔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我要原因!”

    “佩佩的生日,不是你的门牌密码吗?这个公寓,是你买来送给她的!”

    一口气把心里不管是怨气还是醋意的东西喊了出来,慕向惜立即捂住了嘴巴,她恨不能拿头去撞车座,随即他的笑声像开了闸的水流,无休无止的聒噪着她的耳膜,她脸面全无,她要下车!要下车!

    看她急得团团转,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加停留了,他这才收敛了笑意,侧头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这才想起来呢!她的生日似乎也是那一天呢!”

    “那一天?”

    “我十八岁那一年,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少年时候的第一个梦想,第一桶金就被我用来买这套公寓,装修是我一个人搞起来的,就连每一片瓷砖都是我亲自去挑选的,主卧浴室的马桶上贴的一张图,两头亲吻的小猪,是我跑了几条街才选出来的,前前后后花了我一年的时间,也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那一天,就是八月八号,除了我之外,进去过的人只有你和妈妈,所以说,你还要下车吗?”

    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像岩层般深刻而复杂,悠远的浅淡话语划开袅然的寂静,激荡出憧憧光晕。

    她看看他颇为认真的表情,再想想他刚才的一番话,一脸深思,“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也拿来跟身为陌生人的我分享吗?”

    “就是因为很重要,所以,那一次带你回去之后,就准备拿来补偿你。”

    “为什么?”她依然不能理解。

    他微笑,片刻后,带着略微的困惑轻声说道,“我想,当时肯定是对你有愧疚感吧!”

    “愧疚感?”她想要大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她是小屁孩才会被他糊弄!

    “你那样霸道的态度那样残忍的做法,当时恨不得把我整个给吞下肚子去,我被你折腾死了,不给吃的不给喝的还剥—光我的衣服,就知道在我身上驰—骋发疯,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痛苦,现在的你竟然跟我说什么愧疚,鬼才会相信呢!”

    她冷冷的嘲弄让他愣了一下,面色微红,无措的抚了抚额角,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感,如果我不给人看,谁也不会看到我另一面,你当时对我不了解,自然看不到了。”

    她轻嗤一声,其实心里却是深信不疑的,论说伪装,他这个人算是个中高手,谁也甭想凌驾在他之上。

    所以,她不再说话了。

    车子继续前行。

    天色有些暗沉的时候,她再次站在这个处在十层的豪华公寓。

    慕向惜心里已然没有了那些搁在心底的顾虑,她率先走进去,把那些足以当作两个人的晚餐来吃的食物放在冰箱里面,出来的时候看他在门口站着,对着设置密码的液晶屏幕捣鼓着什么,她探头问道,“坏了?”

    “好了,换成你的生日了,以后,这里就是你我的人间天堂了!就连儿子女儿也不能放进来!”

    他大功告成了,看向她的眼眸中释放出灼灼的光华,眉宇间显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高贵自信,又带三分的冷郁、五分的寂寞、两分的傲然,她竟一时间无法错开眼神,心里有种隐隐的疼惜,还有对他浓浓的感激,他优雅闲适的走过来,拥住她就往卧室走去,她轻声问,“为什么用我的生日?”

    “你不是吃佩佩的醋吗?那我索性换成你的,多好。”

    “贫嘴。”她笑骂。

    他也不去争辩,扶她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他打开空调,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解她的衣扣,“老婆,来,给我看看宝宝,好久没见了。”

    “别没正经的!”她推开他的手,想看宝宝也不用解上面的衣扣吧?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她对他的心思可是一清二楚。

    而且,两个人遗留在这里的记忆,除了做那种事情,似乎没有别的了,以前那些对于她来说堪比痛苦的折磨,现在想起来,也不乏一些温暖的情愫在里面,不由得想到了上官擎所说的‘xing’和‘爱’之间的因果联系,她想,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就是由xing生爱的一个见证实例吧!

    她非常吝啬,撩—开衣服下摆,仅仅露出凸起的一个腹部,给他看了一眼,不等他动手,她就立刻遮住了,他不满意了,却也不敢有什么抗议的举动和话语,只得给她一记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她不妥协,他索性摇头叹气,认命了,弯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她大叫着要下来,他却不理她,步履轻松的来到卧室的那张大床上,把她小心翼翼的放上去,然后,惊喜的说,“真的重了不少呢!”

    她斜他一眼,里面装了一个斤的小人儿,能不重吗?

    想起今天产检时医生说过的话,她按住他不规矩的手,一脸担忧的说,“今天医生告诉我,胎儿有可能会早产几天,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会很虚弱,需要精心照顾才好,我觉得自己奶水不会很足,所以,还是聘一个奶妈比较稳妥一些。”

    低头瞄了一眼她的胸—部,许南川笑得魔魅不明,她不客气的拍了他的额头,他这才严肃起来,“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那个……向惜……”他意味深长的唤着她的名字,眸底除了好笑的戏谑,还有让她脸红心跳的诱惑之光。“

    ”怎么了?“她低头,躲过他谆谆的注视。

    她的退缩,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探索,他爬到了床上,压进一步,他们两个的句绿已经近得在一个呼吸的空间了,暖黄的灯色底下,他点漆般的瞳仁越发幽黑,眸光流转,竟然让她想到‘月华如水’这四个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有些失重的感觉,然而,试问,无论是谁,在这样的灯光下,对着这样的眼神,还能有第二个答案吗?

    她本能的想再退,但她还是努力的克制住了,他低沉的声音缓缓迸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觉得……这里够大了。“带着火焰般的温度,他的眼光,落在她因为平躺而将衣服高高撑起的胸—部上。

    顷刻间,‘月华如水’没了,在她面前的男人,纯然一头披着高雅人皮的色—狼!

    ”你!“她气了,手指直指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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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笑着摇头,空调吹过来的暖风让她神智有些迷离了,恍惚之中脑海里现出一片片的薰衣草花田,她在空气中淡紫色调的香氛中笑起来,笑得满身通红,肚子也跟着有些不适,推了推身边同样沉迷在这温馨里的男人,她轻声说,”把空调关掉吧。“

    ”不冷了吗?“他明知故问。

    她斜他一眼,被他这样闹了一通,谁还敢冷?就算冷,也不敢说出来啊。

    他笑着起身去找遥控器,桌子上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直接冷着脸挂掉了,刚走回来,又响了,他再挂掉,她好奇的问,”谁啊,怎么不接?“

    ”无聊的人!“

    ”哦。“她讷讷的应了一声。

    ”宝贝,我饿了。“说着,他就趴过来对她一阵乱啃乱咬,她娇笑着抱牢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对着他的额头敷衍的亲了一口,忙不迭的推开他,不忘记叮嘱,”东西在冰箱里,记得热一下再吃。“

    他拿着手机离开了,慕向惜却陷入了怔忡中,她为自己刚才瞥到的一眼而失落,刚才,她不经意间看到那来电显示,‘佩佩’两个字很刺目,他是不方便在这里接听电话,所以才出去的吗?

    难道,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是她慕向惜不可以知道的吗?

    难道,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开她吗?

    难道,这个春节,那情愫,那烟花,那为她燃亮的夜空,都是他心血来潮的无心之为吗?

    难道,今天的挽留,刚才的缠——绵,那样真挚热切的眼神,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未来的一切这样渺茫,为什么,她想要的似乎总是触手可及,只是,她永远都只差了那么一步……她该怎么做?现在出去质问他吗?制止他给她打电话,制止他和吴佩佩再这样含糊下去?

    不!她没有勇气,她没有!

    可是,为何?为何他的话语是那样的真切那样的触动她的心怀?

    他搂住她拥抱她亲吻着她,他说:我喜欢的是你慕向惜,我爱的也是你慕向惜,想要共度一生的还是你慕向惜;他不要她独自一人守在空闺,他说:我比你……更寂—寞……更需要你的陪伴;他专门为她燃放了一夜的璀璨烟花,他说:我可以给你比白天还要明亮和美丽的雪景;他送了她一颗带着血泪的水晶球,他说:吾爱,从今以后,不要再流泪了,你看,我把你的泪水都封存起来了……

    就在今天下午,就在那喧嚣的马路上,他站在那里,等了她一个小时,他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一直,一直……

    他还说……

    他还说……

    空调暖意已去,她毫无心思的拉上一件衣服,浑浑噩噩的来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棂,冷风习习吹过,清新的雨意冷冷地迎面而来,晦色冥冥,烟雨如雾,她有些昏沉的头脑立刻清彻起来,下雨了……

    白天还艳阳高照,为何这天气总是映衬着她零落凋败的心情?她探头出去,深吸了几口气,让雨水落在她头顶,看着眼前忽疏忽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飘起来,击打在她的胳膊上,发出细细的簌簌声。

    城里的灯光总是这样的明亮美丽,劈开了这混沌的天地,就算蒙着细雨,也带着雾般的凄迷,偶尔有汽车在街道上隐没,像极了深海里的鱼,安静……除了雨滴的声音,到处都是安静,透着寂寥和空阔。

    她落寞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心里凄楚,觉得此时的自己象是苍茫天地中的独自一人,畸零无助,在这方天地里,她是那么的俗不可耐,世间的纷争对抗、痛苦纠缠,是如此的渺小可笑,沉酣一梦,她始终执迷的不愿意醒来,妈妈,你舍弃得如此决绝,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凉风夹着冻雨袭来,她经不住寒冷的一颤,无意识地用双臂抱住了自己。

    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带着人体的温度,下一刻,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热热的脸颊蹭磨着她冰冷的脸,外套的主人没有出声,就这样抱着他,陪着她看着雨景,任她迷茫的恍惚着。

    ”宝贝,这样的你,让我心痛。“

    ”心痛?“

    ”还是没办法彻底忘记,是吗?“

    慕向惜一愣,他以为她在为妈妈的事情而介怀伤感吗?难道,他刚才的一通电话之后,就没有什么需要跟她说的?上一刻还在跟情人窃窃私语,这刻就拥着她唏嘘问暖,他真是虚伪得让她寒心!

    她略微挣扎了一下,他随即重新抱紧了她,”好,我不说了,不要动,就让我抱着,现在忘不掉没关系,以后,我来帮你一起面对,再也不放开你了,再也不让你经受那样的痛苦了,好不好?“

    他委曲求全得如此真实,她止不住无奈的轻叹,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靠在身后他壮实宽阔的胸膛里,火—热的身体暖和着她,慕向惜暂时放弃了杂乱的思绪,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凉凉的雨丝轻打在脸上的沁凉,嗅着细雨的湿润气息和若隐若现的清寒花香。

    更入夜,雨停了,像被冲洗过的月亮清亮的高悬在如墨的天空中,淡淡迷蒙的光晕环绕着它,轻柔的月光播撒,世间万物也染上一层青光,夜风凉得浸人脾骨,带着雨后独特的清香,渗入室中。

    ”向惜,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

    ”你陪我吗?“

    ”是的。“

    ”好。“

    身体被他轻轻的拦腰抱起,随即,柔软的被褥挡住了初春夜里的凉意,温暖着她的身体。

    周围的世界是如此祥和宁静,安抚着世人烦杂的心,她的心境清澄,很难得的没有当场质问他,或者流泪发飙,她只是默默的躺着,浅浅的呼吸着,没有去刻意的阻挡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任他轻吻着自己冰冷的唇,她直觉此时的许南川是没有肉~yu的,只是在充满爱恋地轻—抚着她,不是在亵—玩,而是在表达他的情意,就好像……她现在不再是被人任意玩—弄的玩具,而是一个被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谢谢你,阿川。“

    ”为什么?“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们的儿子,你照顾得那么好……“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如此美丽的梦境,无论如何,此时此刻,知道自己被另一个人用全身心地爱着,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吧,就算只是谎言,就算只是虚伪的做作,她也可以享受这一时的幸福。

    她笑了……笑得美轮美奂,笑得柔媚又惹人爱怜……

    ”向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许南川看着怀中的人不经意露出的淡淡笑意,不觉有些醉了,她好象飘浮在不真实的梦里,梦里有玫瑰的颜色,弥漫着甜甜的香味……玫瑰的颜色?甜甜的?他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的自己就象是一个初次坠入情网的少年,用尽全身的热—情燃烧着心中的爱。

    而他的能量是永不枯竭的,可以烧尽这一生,烧至生生世世。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眼又一眼,几秒钟而已,就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盯着她看了一个小时,许南川已经觉得自己像是要出尘了,忘记了世间的样子,忘记了人生的和责任,忘记了他们身在何处。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熟睡的娇颜,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宝贝,等我回来。“

    身边凹陷的床位重新弹回远处,脚步声消弭于绵软的地毯下,门被关上的轻微响声,他离开了……

    微闭的双眼里淌出几滴清泪,她随即轻笑出声,好傻,好傻的她……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她不是要等他回来,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

    优美的音乐响起,许律里的忧郁缠绵笼罩着这夜晚,让她弄不明白自己的状态,是什么在激荡着她的耳膜,是什么环绕着她的身体,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寺庙里,湿重的树叶轻颤着往下滴着水,枯黄的残叶浸在地上的水里,不知何处的铁马在断续地响着。

    身处山林竹间,远离尘世嚣烟,指下锦瑟无端,空留一柱一弦,此生……彼岸……长眠,梦中一朵青莲……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幻境随着意识的清醒而顿然消失……原来,是她新设置的手机铃声,执著的呼唤着,她恍然,伸手抓来,放在耳边,嗓音呢哝而轻微,像是失去了浑身的精髓和力气,只是这样懒懒的发出一个单音,”喂?“

    ”慕向惜。“

    ”吴佩佩。“意料之中的人,平静的语气,压不住心底的悲愤。

    她说,”川呢?“

    ”你明知故问吗?“慕向惜一阵气结,语气奚落的嘲讽,带着前所未有的犀利,”他呢?难道你不知道?怎么,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和示威吗?因为你的一个电话,一声召唤,所以他就如你所愿的飞了过去,呵,你想听我痛哭流涕的求你吗?那么,我告诉你,你错了!我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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