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别让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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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之前薄南风回病房看了一眼,江南还没有醒。伤心加上麻醉的药性,整个人很昏沉。精神颓靡,即便睡着,也时不时哽咽一嗓。

    薄南风觉得心疼,在床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直到黄宇过来找人,推开门看他果然在。走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小声说:“走吧,不然小心你胳膊废了。”

    宋林爱和孙青一起过来跟着劝:“是啊,南风,你去吧,有我们照顾江南,你不用担心。”

    薄南风倾下身在江南的额头上吻了下,定定的看她两秒转身出去。

    宋林爱一直将人送出去,一转身,看到孙青又在抹眼泪。

    告诉她:“行了,你控制一下情绪别哭了,要是让江南醒来看到,又得跟着难过。”

    孙青愤愤不平地:“这老天爷怎么回事啊,就不会保佑一下好人么,偏偏在今天发生这样的事。”

    宋林爱都已经替江南他们想开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要来的挡不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等江南醒了,别在她跟前说这些事。省着她心里又过不去,好在她和薄南风都年轻,没了将来再怀就是了。”想起其他,又说:“我看薄南风的手臂伤得挺厉害,之前一声没吭,也没说疼,哎。”

    孙青从椅子上坐起来,说了句:“遭罪。”

    看看薄南风也没有多大,比方青山还小了一大截,可处事的方式上却差得太远了。也远没有薄南风成熟,到现在快三十岁的人了,仍旧不懂得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所以才说人比人,气死人。

    离正扬胸口闷,闷了一天了,到现在撕疼起来,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天的时间是怎么挨过来的。

    从电梯里出来,看到现象发生那一刹开始,心就提着,到现在即便着了地,仍像无根的浮萍。觉得那不是底,是万丈不平的深渊。

    走出医院大楼,掏出根烟点上。执烟的动作一顿,望出去的目光滞了下。

    觉得那个男人熟悉,想起来是中院的法官。当时薄南风的案子他做为证人出庭作证,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就是当时的审判长。还记得他的名字,叫纪梦溪,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是听薄南风不止一次酸溜溜的提起,说江南许多年前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这个男人。

    于是,莫名其妙的,也被他忌惮了起来。

    离正扬迈动步伐,上去跟他打招呼。

    “纪法官,你好。是来看江律师的?”

    纪梦溪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也才恍如隔世一般的回了神,像深临梦魇太久,这样镇定自若的男人,眼里仍旧明晃晃的闪过一丝慌恐。

    离正扬笃定,他很担心也很害怕。

    于是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吧,江律师没事了,只是很可惜,孩子没保住。”

    纪梦溪回望过来的一张俊颜刹时间雪白,眸子眯了眯。方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谁,他的记忆力本来不弱,可是这个时候头脑不清,而且异常混乱,从来没有这么混淆不清过。即便大案要案临头,他也是出了名的临危不乱。可,这一刹那不行,纪梦溪觉得自己的脑筋是不转悠的,根本没办法思考。从听到江南从楼梯上滚落的那一瞬间开始,大脑便一片空白,太多的没想到,但跟她的性命堪虞比起来,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接过离正扬递上来的烟,才张口说话:“谢谢。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不好过是一定的,之前醒了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南风给哄睡着了,才安静下来,估计没一段时间,只怕缓不过来。”看了他一眼:“纪法官跟江律师不是朋友,进去看一看她吧。”

    纪梦溪手指间夹着烟火,明明闪闪的,绽在他乌黑且深不见底的瞳孔中。

    进去亦或不进去,这也是他给自己设置的一个两个选项的选择题。他已经来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记时间,只记得自己的车子就跟在那辆救护车的后面,而后看着薄南风抱着她下来,裙摆上的血红颜色让他心惊,惊到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想一个问题,进去或者不进去?如果有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她活得不好,看不到,便想着,她或许是好的,心里便能安生一些。如果亲眼目睹了那些不好,便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放任下去。

    江南跟他说过,她过得很好很幸福。他除了远远的看着,似乎做什么都是多余的。有一个人将她护在心口上,她觉得温暖,那便是最好的。

    所以,他想了大半日的时间,仍旧只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烟火快烧到手指,没吸一口,想起来掐灭。

    “谢谢,既然她没事了,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先走了。”

    开着车往回走,一双手握着方向盘狠狠打颤。发现走不了,不得打到路边停下。车内很封闭,没有风,却像有柳絮吹拂到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探,泪流满面。于是什么都不再想,立即掉转车头开回去。

    宋林爱听到敲门声去开门。没想到是纪梦溪,看来走得很急,呼呼的喘着气。

    一出口声音沙哑:“江南呢?我能不能看她一眼?”

    宋林爱一直觉得纪梦溪也不容易,当初她是挺纪梦溪的,觉得他和江南各方面都很合,倒不是因为受过他的恩惠,被他买通。不过后来薄南风和江南走到一起了,让她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现在看来,薄南风是值得江南去选择的。只是惋惜了这个男人。点点头:“去看看吧,她睡着了,你轻一点儿。”

    叫上孙青出来,然后关紧门。

    病房内一刹那安静得无与伦比,只有江南浅淡的呼吸,像花蕊一样羸弱。

    纪梦溪觉得不真实,便不得凑近去看。阳光打到她的脸上,一层层若有似无的光晕,越发显衬得脸色苍白,透明一般。曲指抚上去,想起男人才会有的执念,明明是深思熟虑很久,以后漫长的人生中,又时不时会翻出来去想,当年放手得是对是错?

    跟薄南风唯一不同的,这个男人的指掌温热。轻轻抚在她的脸上,有些疼有些痛,再爱她也替她担不了分毫。

    江南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的,有什么打到脸上,下雨了一样。扬首看上去,果然是漫天的细雨纷纷,每一下都打在脸上,不冰冷,却是带着温度的。

    觉得很漂亮也很唯美,梦里是一方净土,任何的疼痛和伤心都没有。更不觉得失落,心情温和而饱满。就想要寻觅一个人,让他跟着一起感受。

    纪梦溪听到那声呓语缩回手,像被烙铁烫伤。

    江南隐隐笑了一声,来自睡梦中,很轻微,然后说:“南风……”

    长睫似蝶如翼,薄光中轻轻的眨动,似乎就要醒来。

    纪梦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阮天明一直没有离开,知道苏瑞不会跑,薄南风那一下下手太重,估计将她的心都打碎了。半侧脸一直肿着,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无声无息的进卧室里去睡了,看着沉而乏。

    他不知道薄南风怎么一口咬定这事跟苏瑞有关,在他看来,这次苏瑞真的是冤枉的。但他又从不质疑薄南风的判断力,他跟了他那么多年,就几乎没见他有出错的时候。

    只是不想看到这对兄妹反目,如若真与苏瑞有关,以薄南风的性情,只怕真的会撕破脸。

    阮天明打了一个冷战,焦灼的站起身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子打得大开,晚风席席的吹进来,将头发衣衬都鼓吹起。觉得心烦意乱,不得掏出根烟点上狠狠的吸。

    只等手边的电话响起来,然后听薄南风说,他要过来了……

    不敢想,觉得苏瑞的死期要到。

    转了两圈,还是一把将卧室的门板推开。

    苏瑞蜷缩在床上,跟他料想的一样,根本没有睡,目无焦距的盯着室内的天花板,灵动的大眼无光涣散。想来这一刻的苏瑞已经绝望了。

    怎么可能睡得着,那半边耳朵到现在仍旧嗡嗡的响,时而清析时而迷幻的。幸那只是一只手掌,掴上去,不过是疼。不是利剑,如果是,估计薄南风仍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苏瑞吸紧鼻子,一千遍一万遍的想过,情节到了这里,仍旧情不自禁的酸触,想要掉眼泪。觉得时光太快,一晃而过便到了今天。如果当时她和他没有死里逃生,是不是就不用像今天,执手相看泪眼。哪怕过了那道奈何桥,谁也再不记得谁,至少他的人生里程中,陪他走过最远最艰辛的一条路的女人是她。

    而不是现在,时间走了,连情感都淡薄下去。即便她知道薄南风重情重义,如果她安份守已,他会对她很好,好一辈子。可是苏瑞知道,再好也不及江南。凭什么?江南为他薄南风做过什么,又凭什么要拥有他所有的在乎和偏爱。

    如果薄南风永远不喜欢一个女人,即便她得不到,也可以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一如既往的安静听话。甚至学着乖巧。可她容忍不了一个女人超越她,在她看来,这世上没哪个女人和薄南风的情感,能够超越得了她。

    在薄南风的世界里,她便该是那个无双而不被超越的女人。

    可她不是,江南已经远远在她之上。

    阮天明不知道她那个样子是在想什么,如果她说不清楚,不能给薄南风一个满意的说辞或者答复,信不信他真敢跟她恩断义绝?

    连他都看得焦燥起来,走近一步,问她:“苏瑞,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苏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看他也不说话。

    阮天明一把将人拉起来,气得亦是咬牙切齿:“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你知道江律师怀着孩子……”

    苏瑞冷冷的跟他对视,也暴躁了起来。

    “是啊,我知道她怀着孩子,我就想一失两命怎么了?”

    阮天明扬起手,真想一巴掌打上去。

    苏瑞也不退缩,扬起脸迎上前。盯紧他:“你打啊,你打啊,想打就打。”

    她今天已经被人掴了一掌,连听觉都快失去了,便不差这一掌。

    阮天明的手轻轻的颤,最后还是缓缓的放下来。

    觉得苏瑞不但糊涂,还糊涂到家了。难怪薄南风那样气,他一直给她生路给她活口,有些路是她无论如何也走不得的。就像早在很久之前,薄南风就曾交代江南怀孕的事,不要在苏瑞面前走露半点儿风声。阮天明可以说这一点他们做得很好,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又都是内部圈子里的几个。离正扬和黄宇跟苏瑞没有接触的机会,而他和薄南风更加的不会说。本来密不透风,天衣无缝,可苏瑞仍旧是犯了傻。

    但凡薄南风有所防备的,就是窥探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或者觉得她有可能坠入的歪门邪道。薄南风想到了,并努力帮着她不去走,可苏瑞仍旧不知死活,不是太让薄南风大失所望?他对她的迁就和包容,难道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懂?

    也难怪薄南风会说她这个样子像个魔鬼,连阮天明都要这样觉得。

    摇了摇头:“苏瑞,你太残忍太可怕了。”难道她不知道么,这样一来,她不仅会把她和薄南风的关系逼上绝路,还有可以送薄南风于风尖浪口的凶险境遇。

    阮天明不再多想,转身出来,拿上外套下楼。

    薄南风那一只手臂处理完,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转回江南的病房。

    江南已经醒来了,坐上床上发呆,刻意在等他。一醒来就听宋林爱和孙青说薄南风去处理胳膊的伤口了,没跟她说断掉了,连骨头都错了位,怕她担心。

    她想静一静,宋林爱和孙青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出去给她买吃的,把空间让度开。

    薄南风一坐过来,江南过来抱住他另一侧胳膊。

    很担心,问他:“是不是很严重?”

    薄南风一只手被吊起来,所以西装外套只能披在身上,随着摇头的动作滑落,告诉她:“不严重,就是擦破点儿皮。”

    江南吸紧鼻子,已经红了眼眶。低着头不看他,就知道薄南风会骗她,哪一次不骗她?疼也说不疼,严重也说不严重,难过也说没有什么……

    薄南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一个动作,江南眼眶中的泪水滚落,大颗大颗的像断线的珠子。

    薄南风心头一软,将人抱进怀里。

    “怎么说哭就哭了?女人的眼泪真是流不完的么?”

    江南窝在他的怀里呜咽,觉得对不起他,从来都对不起他。

    “你骗我的对不对?”

    薄南风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半晌,淡淡的“嗯”了声:“就是骗你的,怕你担心,也怕你听了难过,知道你会心疼我,每一次都是。骨头断了,还错了位,谁让你那么重,压得我半死。”用一只手捧起她的脸,盯紧她:“所以,你得好好的,别让老公整日为你操心。你难过我就很难过,你心疼,我比你更心疼,不仅要心疼你的心疼,还得心疼你。你看,老公就这么大,心胸也就那么大,能顾念多少事情。所以你得好起来,别让我为你担心。你都已经不小了,不再是个小孩子,很多道理你明白的对不对?”

    江南不停的点头,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他说得对,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凡事不能都由他一人撑着。她难过的事,他也很难过,却还要去顾念着她,他不过就是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还很年轻。江南也觉得要勇敢,不能让天踏下来,把他一个人的脊梁压断了。

    夫妻间来本就是应该相互扶持,患难与共的,不是么?

    薄南风将人抱得更紧些,拿侧脸轻轻的蹭她。

    软软的说:“不是让你不要依赖我,反倒你一直依赖我。你要永远的记着,这世上最苦最难力的事,我都会替你撑着。只是你的心绪要学着自己打开,不能一心沉在阴影里,要善于自己走出来,有些事情别人再心焦也帮不了你。不只是现在,以后也是。知道么。”

    江南抓紧他的衬衣,不住的点头:“知道,我都知道。”

    薄南风拍拍她的背:“好了,不哭了。我做的已经很好了,你很勇敢。”

    江南爬起来,打量他的胳膊。

    “医生怎么说?”

    薄南风轻松自在的说;“没怎么说,就是小手臂的骨头断了一下,已经接上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笑了笑:“放心,不会残废掉。”

    江南瘪了瘪嘴巴:“残废掉我也不嫌弃。”

    薄南风揉她的脑袋;“瞧我这老婆,好坚忍不拔的决心,不过别光嘴巴上说说,要真残了,你可得养我。”

    告诉她:“反正已经结婚了,去我的房子住吧。其余住不到的,想卖就卖了吧,现在房价高,放在手里也没有用。都已经在你名下了,钱也都是你的,卖了之后让爸妈给你存着,你别搁在手里。我们年轻,花钱没有节制,让他们给存着更保险。反正我们现在年轻,能赚钱还花不到。”

    结婚前薄南风就跟她商量过要搬过去住的事,江南的房子很小,以前就是为自己一个人筹备的,所以住起来空间还觉得可以。等到薄南风一入住,明显就觉出小了。

    江南都依着他:“也好,你正好把对门的房子退了。我那个就留着,至于其他的,也不是说卖就卖,得找到买主再说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几座房子地段好,想买的人不少,我会联系他们跟你谈。你一个当律师的,这个该很擅长吧。这些事老公就不操心了,你自己一手办了得了。”

    宋林爱和孙青给江南买了青粥回来,还担心她不想吃。没想到都不用劝,看出吃不下,却还是压了下去,吃了大半碗。

    薄南风看着放心,让宋林爱和孙青先照着一下,自己出去还有事办。

    告诉江南:“别担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阮天明已经在酒店大堂徘徊很久,心乱如麻,又跳动如鼓。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而且马上会来。

    薄南风手上打着绷带,还是开车过来了。连通电话都没给他打。

    阮天明一直盯着大厅的门口看,一见薄南风穿透夜色而来,心口那里跳得更急了。

    几步迎过去:“江律师怎么样了?”

    薄南风扫了他一眼:“没事了,不过孩子没保住。”

    阮天明心里“咯噔”一声,叫他的名字:“南风……”

    薄南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抬手,还是那句:“不用你操心,闹出事来,老爷子那边我自己会说。”

    阮天明跟在他身后,紧张的劝:“你别冲动,这事弄清楚再说。即便真是苏瑞做的,也肯定是一时糊涂。你们怎么也兄妹一场,真弄出事来,老爷子那边会不好交代。”

    薄南风要是害怕这些,今晚便不来这里。

    有些事他年复一年的等,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

    抬眸:“没你什么事了,下去。”

    阮天明撑着电梯门,没动弹,第一次这样忤逆他,一步跟着跨了进来。

    “南风,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你得三思而后行。你现在有江律师,即便不为自己想,你也得为她着想。”

    薄南风怔了下,看光滑的电梯壁里投射出的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扭曲,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觉得厌倦,垂下眸子。半晌:“就是为了她,有些事情才总也逃不过。”

    薄南风觉得,他的人生总不乏无尽思考的时候,永远是难题,剪不断理还乱,非是得到了自己都厌倦无奈的一天,便不得不将顺序打乱,重新洗牌,重新来过。

    阮天明一直跟了进来。

    薄南风直接去了卧室,两步来到床前,一把将苏瑞拎起来。

    冷冷说;“我们的帐该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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