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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我老婆从来不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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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电话响起。

    是黄宇打来的,唤他去续场。

    离正扬本来当晚喝得不少,是不打算去了。听出黄宇语气沉顿,问他:“有事?”

    黄宇平时呈现给外人的,就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形象,哥们面前才时而说一句真话。

    低低沉沉:“黄肖夫妇今天回家。”

    离正扬想也不想,问他:“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难得黄肖夫妇会回来,一想黄老爷子的生日快到了,每年都是如此,于黄宇而言就像每年都会濒发的洪灾。

    知道黄宇今晚注定是不醉不归了,黄家本来兄弟情深,黄肖从小就护着黄宇这个弟弟,直到黄肖娶了老婆,这种感觉就彻底变了。

    离正扬抵达的时候,黄宇已经喝得半醉。

    借着灯光眯着眼看人,看清是离正扬后,唤他到身边坐,酒已经替他斟好。

    “怎么不叫天明一起?”若说酒量好,还数阮天明,要想买醉跟他喝才爽快。

    黄宇哧哧的笑:“阮天明那个跟屁虫,南风都回家了,他还能留在s城么?”

    话落,包间门应声开启。

    阮天明西装笔挺甩着步伐进来,解开扣子把外套扔到沙发上。

    “谁说我不在s城的?喝酒不叫我,不地道啊你。”

    黄宇笑得就更大声了,指着阮天明:“你小子行,寻着酒味过来的?”

    离正扬也问:“是啊,怎么找来的,以为你不在s城。”

    阮天明一天往返的旅途劳顿,略见疲色,按了按太阳穴:“本来早上是离开了,不过南风把老婆放家里不放心,急着赶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来这里办事,看到黄宇的那辆新迈巴赫了,就猜他一准在这里。”

    黄宇懒洋的靠在沙发上,轻笑:“你说南风那小子天天在我们面前都装爷,怎么到女王面前就跟孙子似的呢。女王有什么好担心的,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去轻薄她。”

    这一次次的事他见得可不少了,看着挺纯情的丫头,发起威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阮天明讪笑:“南风也不是怕别的,今晚江律师和姐妹们吃饭,他怕她不听话喝酒。”

    “喝点酒怕什么?南风这么做,我得替女王叫不平了,感情酒还不让喝了。”

    离正扬本来新开了一瓶红酒,正为阮天明倒满,听到他那句:“江律师怀孕了。”骤然洒出一滴。

    没人看出门道,黄宇打笑:“正扬,你之前没少喝吧。”知道他今晚有生意谈,所以很晚了才给他打电话叫来续场。

    离正扬俊颜上的笑很飘渺,不似真的。

    “看来是喝多了。”

    江南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一心想着怎么把两醉鬼拖到楼上去。

    胸前忽然多出一只手来,缠上她,轻轻一带,整个后背严丝合缝同人贴紧。

    要惊叫,已经被转过身拖住舌头亲吻。

    江南睁大眼,看清自家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先是不可思议他怎么回来了?下一秒,已经被他压到车身上,不过大半天没见,就已经这般想她。

    江南双手抵到他有胸膛上,硬生生将人推开,唯怕再任他胡闹下去,就有可能上演限制极。车里还两个看戏的呢,虽然个个醉得蒙头转向,就差不醒人世。

    呼呼喘气:“薄南风,你怎么到处占便宜。”

    薄南风不承认,义正词严:“谁想占你便宜啊,尝尝你有没有喝酒。”

    江南的身体被他的坚硬抵着,哼了声,向下瞄了眼,身体都有变化了,说他没不良企图,骗鬼去吧。

    把他推开一段距离,把车门打开,将那两只呈现在他眼前。

    “今晚她们醉成这样,得睡家里。”

    薄南风本来在车门打开那一刹,就皱紧了眉头,听说还要睡家里。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江南笑笑:“你住隔壁,反正那本来就是你家。”

    薄南风咬牙切齿:“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领证了,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的。”

    江南不跟他争,凡事妥协顺从:“行行行,我们是一家的,你今晚先睡那个家,要不然这两只怎么办。帮我把人拖上去。”

    “让他们睡对门好了,两个女人,正好合合美美。”

    江南不同意:“才喝醉了,晚上睡来口干想喝水什么的,谁管?”

    薄南风扫了她一眼,不管她怎么说,今晚他不会妥协。

    “今天我们才领证,怎么也算洞房花烛夜吧,你去陪她们两个算怎么回事?你把吃的喝的都弄好放到床头柜上,就这样,还能渴着饿着,那索性也别活了,多大的人了。”

    孙青吹了风,还能挑起眼皮。蒙蒙胧胧的听了句,说:“是啊,江南,你别管我们两个,我和爱爱还有话说。”

    就这样将两人送到对面去,吹了风还能走,只是头脑不太清析,个个吵着想睡觉。江南不放心,一直跟进去,发现无论喝水,还是上厕所,两个人都能自食其力,门都没有开错,总算放下心来。

    两个人都不洗澡了,喝了一大杯水后,就去卧室睡。一边走还一边招呼江南:“你甭管我们了,快回去休息吧,你个孕妇。”

    江南哭笑不得,嘱咐:“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者来敲门哈。”

    宋林爱回头看她,咂咂舌:“得了吧,*一刻值千金,我和孙青怎么敢打扰。”

    江南回来时,薄南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她进来,侧首望过去,把电视关掉。走过来,替她把拖鞋换上。

    “都睡了?”

    江南疲惫,嗯了声:“都睡了,澡都没洗。”

    薄南风看了她一眼:“瞧瞧你们都多大的人了,次次喝酒都能喝大,哪有点儿女人的样子吧。”

    江南敲他:“别胡说八道,就你们男人喝高了优雅。”

    薄南风抓住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表情一时变得暧昧。

    “去洗澡。”

    江南折腾一晚上了,这会很累,懒得动弹。

    “你先洗吧,我歇一会儿再洗,不想动弹。”

    薄南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来,抿动嘴角要笑不笑的:“就因为你不想动,所以我给你洗。”

    在客厅帮她把衣服扒光,抱着进浴室。

    江南被他盯看得不好意思,不敢看他的眼睛,岔开话题:“你怎么当天就回来了?老爷子身体好点儿了吧?”

    “嗯,没什么大事。今天这个日子,总不能把你扔在家里独守空房。”

    薄南风眼瞳中已经有温度烧上来,说话还算冷静。

    问她:“今天回妈那边吃饭了?”

    “嗯,拿上证就过去了,他们准备了一桌子菜,高兴的不得了。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你家里有事,他们本来还让我告诉你,多照顾几天。家里这头让你不要挂心,没想到你当天就回来了。”

    薄南风说:“明天再过去一趟吧,买上酒,我和爸好好喝一杯。”

    江南看不起他:“就你那个本事?”三杯高度酒,就能不醒人世。

    薄南风低下头咬她一边柔软,嗓音沙沙的:“看不起我的本事?”

    江南轻呼,忘记此刻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立场了,怎么能言语上刺激他。

    其实自打江南怀了孩子,床弟间薄南风都十分注意,立保不会伤害到她。

    只是当晚氛围温馨,看出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进入之前薄南风前戏做足,揽着她说温软的情话。

    逗得江南沉在他的臂弯里浅笑连连。

    薄南风灼灼的盯紧她,身体一沉,缓缓而行,低头吻她的嘴角:“老婆,我爱你。”

    江南揽紧他,觉得幸福异常。感动得鼻骨发酸,觉得这样就是女人最安好的一辈子。

    回吻他:“我也爱你。”

    薄南风连动作都很轻缓,慢条斯理,似水悠长。

    被反反复复的温润包容,细细感受。

    难得一晚江南反倒不想睡,风雨停息的时候,再度揽上他,轻轻蹭。

    薄南风笑:“还想要?”

    江南就主动投怀送抱。

    苏瑞来得很快。

    最先找到阮天明,给他打电话说:“我已经来s城了。”

    阮天明当即色变,叫她:“大小姐,你和南风说了么,你要过来?”

    苏瑞清了下嗓子:“没有,不过他该能想到我会过来。”

    阮天明帮她安排酒店住下,之前自是得先跟薄南风报备。

    当时薄南风正在江家吃中饭。

    接到电话只说:“那就给她安排酒店住下。”

    江南问他:“谁来了?”

    薄南风收起电话:“我妹。”

    江南怔了下,甚少听薄南风提起他的家人,关于这个妹妹,提到的次数更加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说她来了,江南甚至已经忘记他还有个妹妹。

    恍惚回过神:“既然你妹妹过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就算我们不去接她,也得给她安排住处啊。”

    薄南风对她笑笑:“不用管她,阮天明会安排。那丫头从小娇生惯养,很任性,没人管得了她。”

    话虽是这样说,但怎么也是一家人。

    江南当即说:“那我们晚上请她吃饭吧。”

    薄南风想了想:“也好。”

    阮天明帮苏瑞把皮箱拿下来,没多少东西,几件随身的衣服和奢侈品。珠宝设计师,站在时尚前沿的工作者,对自己的方方面面也一直讲究。

    苏瑞从下车就盯紧阮天明。

    直到看得阮天明毛骨悚然,镇定都再装不下去。问她:“大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非把我看出个洞是吧。”

    苏瑞自若环胸:“你不是跟薄南风通过气了?他怎么说?没说要过来见见我。”

    就知道是有关薄南风的事,在阮天明看来,此刻也没什么事比有关薄南风的更难讲。依苏瑞的脾气,要是知道薄南风此刻在岳父家吃饭,压根不打算来着她的面,不杀到江家去不可。

    稳了一下神说:“公司有重要会议,南风脱不开身,说晚上过来。”

    苏瑞挑了挑眉,那样子明显是不信。所以陪着他假悻悻的唱戏。

    “哦?是么,那可真是脱不开身。这样好了,我去景阳等他,这样他一散会我就能见到他。”说着,调头就要往外走。

    阮天明伸手拉住她:“得了,大小姐,你就别刻意捉弄人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南风根本没在景阳开会,他带着他老婆出去玩了,这会儿还在其他城市呢,据说晚上之前会尽量赶回来。”

    即便是扯谎,也不能说此刻在江家呢,阮天明也怕真要闹到门上,引起老人家的忌惮。

    苏瑞半信半疑,但在阮天明的神色里看不出破绽,而且又说是和薄南风那个什么老婆一起出去的,慢慢的信起来。料定如果阮天明是说假话的话,肯定不会说跟他老婆一起,明知她会火大。

    总算被安抚,先送到房间去。

    阮天明离开时告诉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要是想去s城的哪里转一转,我带你去。”

    苏瑞摆了摆手:“行了,谢谢你了,我要想去玩,会叫薄南风带我去。”

    阮天明离开,下到酒店大堂时见到黄宇。

    看来是听大堂经理说了,他前一刻才带了个大美人上去,所以此时刻意等他。

    见到人就问:“有情况啊?把人带上去了,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什么事办起来能那么快。”

    阮天明瞪了他一眼,掏出根烟点上。叹口气说;“甭提了,来了个祖宗。”

    其实苏瑞这个人本质不坏,任性的确是有一点儿,只是在面对薄南风的事时,会时常失去理智。

    如今薄南风不声不响的把婚都结了,而苏瑞喜欢薄南风又是有目共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黄宇眯起眼:“什么意思?这个美女是野兽?”

    阮天明言简意赅:“南风的妹妹,喜欢南风。”

    黄宇石化,有几秒钟不能反应。反应过来哇哇叫:“luan伦?感情是女王的情敌啊。”

    这种人他不敢觊觎,喜欢薄南风的,也不是想争就争得过。

    拉上他:“看你给南风打掩护也怪辛苦,请你吃饭。”

    阮天明忙活几个小时了,的确没吃饭呢,腹中空空。

    两人一前一后开车离开。

    薄南风早已经换了电话号码,苏瑞不知道,也没有问阮天明,就等着薄南风亲自来找她。

    那个男人多聪明,知道不将她安抚,以她的脾气指不定会闹出事。所以,她什么也不干,就心安理得的等着薄南风找上门来。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电话响起,是陌生号码。

    苏瑞扫了一眼,心知肚名,却自动忽略。

    时隔半会儿,这个号码再度打来。

    苏瑞笑了笑,意态懒散的放到耳畔,问他:“你好,哪位?”

    薄南风已经略见不耐烦:“苏瑞,你少跟我装模作样。吃饭,去不去?”

    苏瑞微不可寻笑了声。

    “呦,你薄大总裁日理万机,这会儿有时间了?”

    薄南风冷冷笑:“没时间,挂了。”

    苏瑞挫败:“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薄南风,你对女人就不能有点儿耐心?”动不动就这样,哪一次不是她哄他?

    “谁说我没有耐心?”他对自己的女人素来耐心十足。

    苏瑞听进心里酸溜溜:“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请吃饭么。我要吃大餐,请我去你们s城最好的饭店,你自己照量着办吧。”

    薄南风倒跟着笑起来:“苏瑞,你没睡醒是不是?谁说我要请你吃饭了,我是提醒你该到吃饭的点了。”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

    江南看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商量好要请人家吃饭的,结果眼睁睁的看着薄南风把电话给打砸了。

    狠狠的白他一眼:“薄南风,你怎么回事啊?不就是要请你妹吃饭么,你怎么说话呢?”

    “烦她。”

    薄南风脾气上来了,也知道苏瑞是什么性子,一般讲话的氛围到了这个程度见了面十有*她会挑三拣四故意找茬,若他自己还好说,现在有江南,总不能连同着找她一身晦气。把自己老婆拉到怀里来,语气仍旧愤愤:“都什么人啊,哪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江南呢,我凭什么将就啊。又不是我老婆,爱吃不吃。”

    江南看他那个模样,本来心里生气,又忍不住发笑。

    “薄南风,你有的时候跟个孩子一模一样。”

    薄南风眯起眼睛看她:“等咱儿子生出来,跟他一比较你绝对会发现我是个成熟的男人。”

    “你多出息,跟刚出生的孩子比。”

    “刚出生怎么了?刚出生那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就有可比性。”挑起她的下巴,懒洋洋的扯出笑:“而且,小孩子是不能让女人怀孕的。所以,说我是孩子这种话,最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有人比你江南更清楚么?”

    江南抡起拳头打他。

    薄南风多本事,没理争三分的主。

    江南跟他讲正事:“你别闹脾气了,跟你妹妹又不是别人,快再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喜欢吃什么。”

    薄南风拉着她上车:“不打,我们自己去吃。你不是想吃火锅么,今晚就吃那个。”

    林乐晚上一身倦怠的回到家。

    进门林母就问:“找到工作了?”

    真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上来,林乐堵得直想掼上门转身就走。看了林母一眼没说话,直接回了房间,当天的晚饭都没吃。

    林母实际上不相信她每天早出晚归真的是去找工作了,s城也不算个小城市,会连一个适合她的工作岗位都找不到?林母怀疑她现在不知把心思用到什么地方了。

    跟林父交换了一下眼神,去厨房端菜。

    林父也很无奈,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却是一身的麻烦事,嫁不出去,又找不到工作,让老人都跟着操心。

    林乐现如今哭都哭不出了,折腾的时间太久了,最早进每一家公司的时候是自信,觉得自己的条件可以。几次打击下来,渐渐恢了心,再去应聘的时候就是胆怯,硬着头皮进去,结果总是那以让人灰心丧气。婉言拒绝都是好的,有的言辞里透出厌恶,像是似意撵她,唯怕她招来什么麻烦一样。

    打了几天退堂鼓,想想又不是个办法。这么大的人了,老窝在家里啃老,更加没有脸面见人了。

    最后历经的次数多了,遭遇任何对待,听到任何犀利的言辞都只剩下麻木,好似连感想都没有了。进去的时候就想到了,也知道奇迹很难发生。

    林乐躺在床上想不明白,如今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被整个世界拒之门外。她不仅没了朋友,没了工作,如今就连世界都跟她反目。林乐讽刺的笑,她江南真是好大的本事,女王级的人物,竟是招惹不起的么?

    泪流干了,眼眶干涩,哭都不想哭了。

    第二天没去找工作,知道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根本什么结果都不会有。直接开车去江南的事务所,不到九点的时候,江南开车过来。

    看到林乐怔了下,不觉得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绕过她就要上楼,却被林乐挡住去路。

    “我们谈一谈吧。”

    江南看了她一眼:“好吧。”

    两人到附近找了地方坐下,林乐叫咖啡。

    江南摆了摆手:“谢谢,我不喝。”也不知道对孩子好不好,一般除了白水,其他的东西都不太敢喝了。

    林乐似乎十分敏感,盯着她看:“你怀孕了?”问出来了,心里“咯噔”一声,之所以这样猜,是因为江南这个人实在没什么讲究。以前咖啡没她喝得更凶猛,工作沉乏,大都喝那个提神。

    江南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嗯”了声。估计她也听到风声了,两家住的不远,家长时而见面。

    林乐本来有许多话想要质问,如今这一计重磅的炸弹扔下来,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江南还赶时间,催促她:“你不是有话要说,快说吧,我得去上班。”

    林乐讪讪的笑了嗓:“你多好,现在嫁了人,还有班上。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江南怔了下,看她:“你还没去找工作?”

    “找了,天天都在找,可没人肯给我一个机会。之前觉得自己可能是运气不好,但现在反应在过来了,或许不是,分明是我惹到什么人了,被人下黑手使绊子。”林乐阴阳怪气。

    江南听到心里实在没法舒服。

    “怎么?你觉得是我在背后下黑手?”偏首好笑:“林乐,醒醒吧,我就是个小律师,没有操控世界的权利。”看她的样子似乎十分幽怨,江南不喜欢跟这样的女人说话,不仅扯不清,反倒会越描越黑。

    “如果你是要来质问我这个,那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我跟你绝交,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过你是升官发财,还是飞黄腾达,我没有意见。”

    她站起身要走。

    林乐急急的说;“你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是有人有。”转首盯紧她,几乎是一字一句:“江南,你枕边的男人多可怕,你还不知道么?”

    江南刹时间感到寒心,握紧手里的包。

    “林乐,你如今这个样子,真的是让人倒尽胃口。你现在都不照镜子的么?我甚至想不明白,以前是我看错人,还是你如今才变成这个模样。”

    江南云淡风轻的说完,快速出了咖啡厅。

    连头顶的阳光都惨淡起来,本来出门的时候还感觉阳光明媚,却被她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江南已经走远,林乐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江南那一番话每个字都坚硬如钉,颗颗打进她的心里去。这世上她最要不得的就是江南的怜悯,厌恶,或者其他的任何情绪。

    谁说她就败在她的手下?要她那么去看她。

    扔下钱,咖啡没喝,拿起包直接走人了。

    出了咖啡厅被人唤住。寻着声音转过身,看到一个妆容浓烈的女子,首饰倒是十分华丽,穿着也像价值不斐。

    可林乐一时间真要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犹豫着问:“你认识我?”

    女子已经走到她跟前,香风拂动。

    笑得阳光灿烂:“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你的小学同学,宋佳佳啊。”

    林乐恍然,原来是她,两人小学的时候的确是同学,而且一直同班。只是小学没毕业宋佳佳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不上学了。没想到现如今她混得这么好。

    本来两个人的感情算不得深厚,但宋佳佳热情倍至,见到老同学似乎十分开心。

    非要中午邀请她一起吃饭。

    远不到吃中午饭的时间,宋佳佳本来要去逛街,就问她:“乐乐,你今天有事么?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逛商场吧。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有礼物要送给你。”

    林乐现在能有什么事,最多最难打发的就是时间了。心想着也好,倒不是看中她说的礼物,见她这样似乎混得可以,如果借着同学这层关系能给她找个工作,倒是件不错的事。

    两人一商定,就直接去了s城最大的商场。

    林乐平时花钱就已经算得上大手大脚了,没想到宋佳佳出手比她更大方。无论衣服,鞋子,还是包包,都只看名牌,那些林乐也觊觎,不发工资却不敢奢望的东西。

    而宋佳佳一送就是一整套,从上到下,足花了几万块。

    实在太贵重,林乐收受不起。推辞:“佳佳,都太贵了,我不能要。”

    宋佳佳从见面就跟她讲同学姐妹情深,这几个钱也像真的不放在眼里。

    林乐也记得她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实心眼。

    就听她说:“你一定得拿着,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再说,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送你几件东西还不是应该的。当年我们家穷,你也没少照顾我。”

    至于是否照顾过她林乐倒不记得了,隐约跟她交情似没有多深。

    逛下来,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直接去吃饭。

    林乐好奇:“佳佳,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很赚钱的样子。结婚了吗?”

    宋佳佳笑笑:“没结婚呢,男人不好找。至于工作,做点儿小生意,倒是挺赚钱。”转首,又问:“对了,你现在干什么呢?”

    林乐惨笑:“本来在景阳,后来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搞得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

    宋佳佳惊了下:“被好朋友出卖?天呢,会有这样的事。”

    林乐笑得越发苦,也不想多说。

    只说:“你们那里找人么?要是招人,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个工作。”

    宋佳佳没说推脱,也没有一口应承。

    吃饭的时候说:“如果你真找不到工作,想来我这里干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但我们那个工作挺特别,不是所有人都做得了。”

    俱体做什么没跟她细说。

    林乐心里思量了下,还是记下她的电话号码。吃罢饭分手的时候,拿上她送的那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在女人看来,绝对是闪闪发光的,几乎没有女人不喜欢。

    林乐一退场,宋佳佳马上拔通手里的电话。

    神色恭敬:“黄少,都按您说的做了。”

    那边黄宇漫不经心的吐了一口烟圈,问她:“什么反应?”

    宋佳佳想了一下:“我看她似乎挺动容的,听说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了,说起的时候特别郁闷。”

    黄宇心中暗暗叫好,这样就对了,不信林乐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来上套。

    挂断前嘱咐她:“跟她保持联系,反正是刷我的卡,时不时多送些东西贿赂她,最好是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出现。然后劝导她去大富豪。”

    宋佳佳乖巧的应下。

    黄宇“嗯”了嗓,挂断电话。

    助理敲了敲门进来。

    “黄总,大宅那来人了,说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想问问,你这边的朋友哪些需要下帖子。”

    黄宇起身时摆了摆手:“跟他说,哪个也不用,我自己的朋友我会通知。”

    助理没说马上退出去。

    黄宇最讨厌人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冷了脸:“有什么屁快放。”

    助理站直身:“夫人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说今晚全家人一起吃饭。”

    黄宇沉沉道;“知道了,出去吧。”

    苏瑞觉得全天下她最没辙的男人就是薄南风了。哄着他都不是,时而想耍一耍小性子,在他这里也不被买帐。

    足有半年多没见面了,终于从国外回来,如今尾随他又来了s城。本来她也是有情绪的,而且还不少,没想到短短几句话,饭都不跟她一起吃了。

    当时气得哭笑不能,真想这辈子不再理他。

    睡到半夜醒来了,发现想得要命,还是不能没有他,非他不可的。给他打电话,竟然关机。缩到床头坐了大半个夜,苏瑞觉得,这世上能让她卑微的,就薄南风这么一个男人了。

    景阳大厅前台见人走过来,马上扬起职业性微笑。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苏瑞看了她一眼:“找薄南风。”

    前台又问:“您有预约吗?”

    苏瑞已经烦了,当着她们的面给薄南风打电话。

    接通后,直说:“薄南风,我知道你在公司,我在你们楼下。”

    薄南风实则也是在等她,告诉她直接乘电梯上来。

    苏瑞一直上到五十三楼,白子仙已经在电梯门口等她。

    见到人微笑:“苏小姐,你好,薄总在办公室里等您。”

    苏瑞被请到总裁办公室。

    薄南风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人就那样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笑着。

    “来s城玩得开心?”

    苏瑞冷冷瞪他,这个混世魔王,她这两天怎么个憋屈法他会不知道?!

    “薄南风,你绝对是让女人给惯坏了。”所以,从来不懂怜香惜玉的刻薄。

    薄南风颌首:“谁说的,我老婆从来不惯着我。”看到苏瑞变了脸色,话语没说停下,反倒像尖刀一样,一寸一寸的往里推,直推扎进血肉里。而他仍旧慢条斯理:“一看我就是家教良好。”

    苏瑞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被他明副其实的刺激到,端起桌上的茶水泼上去。

    “薄南风,你有必要这样么?”

    薄南风没闪躲,水顺着脸部线条往下滴。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还来么?要不要秘书再给你上一杯热的?”

    苏瑞索性连杯子也扔了出去。

    “你无耻。”

    薄南风不笑了,瞳色深不见底,盯紧她:“我就是无耻,不仅无耻,我还无情无义。每次我都像这样把你气得半死,你觉得我有什么好?你想要的幸福,我一样也给不了。苏瑞,你何必这样犯傻?”

    苏瑞早知道,薄南风抛砖引玉,实则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一番话。

    他从来不肯好好对她,不会哄着她,不会讨好她,苏瑞早就知道,但还是喜欢他。

    “薄南风,我就是犯贱才喜欢你。我早知道你不是东西,但即便这样,你也不能是别人的。”

    薄南风淡淡的眯起眸子。

    轻描淡写:“可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且只能是她的。”

    这样一说,苏瑞倒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妖精能把薄南风的魂都勾了去。

    怒极反笑:“我倒是好奇了,想见见拥有你的人到底什么样。”

    薄南风一张宛如桃花盛开的俊颜彻底冷下来,接下来才真是他今天想说的话。

    “苏瑞,离她远点儿,别对她出手,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苏瑞已经咄咄逼人的问出来:“你想怎样?杀了我么?”觉得难过,清泪顺势而下,吸紧鼻子:“薄南风,我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算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眼中就这么浅薄,浅薄到随时会摧毁我?”

    薄南风定定的看着她,缓缓说:“不是摧毁你,是摧毁我自己,把欠你的通通还给你。你知道的,不欠你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我的女人,你不能动!”

    他有多狠,没人比苏瑞更知道。分明是在威胁她,如果她敢动一动他的女人,他就要死给她看么?

    这样的谈话实在无味,苏瑞还没等坐下,就要转身离开了。

    薄南风一伸手拉住她,脸上笑意稀疏。

    视若平常那般,曲指在她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下,弹出响,她飕出泪花,他反倒笑了:“走那么快干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脑子得给我长记性,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那可不是玩笑!

    松开她,玩世不恭的挑了挑眉:“走吧,别傻愣着了。哥请你吃饭。”

    苏瑞欲哭无泪,薄南风整天就这么装疯卖傻,却跟人玩狠的。

    才被这么忠告过,说实话,他请的客,她还真就不敢吃。

    头也不回的出门,扔下一句:“算了,你薄南风的鸿门宴,哪个不要命的敢吃。”

    出了景阳给阮天明打电话。

    都太熟悉了,说起话来直来直往:“我心情不好,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是我请。”

    “不管谁请,只要是吃别人的,我就很开心。”

    阮天明猜到她在薄南风那里吃了亏,话又说回来了,看苏瑞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什么时候在薄南风跟前讨过便宜。所以才说江南厉害,竟将人管束得服服帖帖的。

    吃饭的时候,苏瑞问起来:“薄南风不是说他有女人,你见过么?”

    在这上面阮天明不扯谎,扯了也没有可信度。点点头:“见过。”然后语重心长:“真的,放弃南风吧,不是说你不好,能及上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恐怕也不多。但男人看中的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却不需要多么光彩夺目,何况那个江律师真的很特别。她有一种孤勇,也很纯粹,所以有让南风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的魔力。”

    苏瑞心口处压着什么,这一会儿连喘气都难了。只能拼命的喝酒,极力让呼吸变得顺畅。

    阮天明压下她手里的杯子。

    “少喝点儿,这么喝容易醉。我只是跟你实话实话,你要是这样,我连真话都没法跟你讲了。”

    苏瑞缓了一下神,又问他:“是做律师的?能不能帮我约她见一面。”

    阮天明想都没想,当即否决。

    “这个不行,你知道我听南风的话。而南风怎么护着她我也很知道,如果南风知道,不会对我手软。”

    苏瑞听到最后,听出讽刺,感情那么耀武扬威的薄南风已经会对一个女人惟命是从了。而他们分开没有见面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天翻地覆,连她都快要不认得他了。

    苏瑞喝多了,阮天明没法将人带回去,扒着桌椅死活不肯离开,吵嚷着:“给薄南风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他不来,我也死给他看。”

    阮天明没办法,最后那通电话只得打。

    薄南风去接江南,眼见人已经下来了。

    “她又任性?不用你送,让她自己走回来。”

    阮天明头疼:“关键是醉得一滩泥了,哪里走得了。她说你要是不来,她就死给你看。”

    “那就让她去死。”听阮天明婉转的说了句“这不太好吧。”薄南风抿紧唇,慢条斯理:“那你就再让她喝几杯,直接把她灌得不醒人世扛回去得了。”

    说完挂断了。

    江南问他:“谁啊,大白天的喝多了。”

    “苏瑞。”薄南风腻上来,把人往怀里带:“老婆,我好想你。”

    江南把人推开,眯起眼:“我怎么发现你没人性。”

    “那就对了,我要是有人性,我就滥情了。”

    江南发现他对他那个妹妹一副很不上心的样子。

    “你跟苏瑞感情不好么?”

    薄南风若有所思:“老婆,我跟她认识的时候,已经十九岁了。那么大的男人女人你说要怎么好?”沉吟须臾又说:“其实我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我很感激她,也觉得该对她好。但仅是亲人或者朋友层面的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也觉得她大老远来到s城该对她友善一些,可是我更看重你的感受。我觉得让所有人不开心,总好过让你不开心要好。我很怕你误会我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以前就在乎,如今有了孩子更在乎。”

    一个林乐就曾让他倍感头疼过,而苏瑞还是林乐不能比的。

    薄南风不是个会感情泛滥的男人,他说很感激苏瑞,定然是苏瑞帮助过他,有值得他去感激的理由。江南知道如果因为她,非是得让他冷言冷语,也很不公平。一直以来薄南风为她做的已经很多了,江南觉得人不该一味的索取而不懂得付出。

    抚上他的眉:“我哪有那么小气,她是你妹妹,无论她做什么,性格是任性还是怎样,你对她好一点儿是应该的。”

    薄南风“唔”了声:“你别乱理解,我没想对她多好,我只对你好。”

    江南被他逗笑:“薄南风,你是花花公子,就嘴巴甜。”

    “你尝尝,我出来的时候抹蜜了。”说着他真的亲了上来,全不管是否人来人往。

    两个人去吃饭,本来中午没有碰头的习惯,有的时候薄南风有应酬。而大多的时候江南忙,自己吃饭省时省力,不会耽误太多的事情。但今天不同,她有事情想问他。

    薄南风帮她点好餐,手掌托上腮:“说吧,有什么事想问你老公。”

    江南努了下鼻子,不得不说,薄南风真聪明。

    “林乐的事,是你做手脚了?”

    薄南风不答反问:“她找到你这里来了?”

    江南默了一下,点点头:“她说你很可怕。”

    薄南风冷冷的笑:“老婆,你得记着,她比我更可怕。你这个朋友算是交瞎了!我可怕就是为了让她怕我,否则她太肆无忌惮了,就该想着去害别人了。”修指漫不经心的叩动两下桌面,直觉女人间的戏码很没意思,但因着对面坐的是他的女人,就不得不耐心地给她指点迷津。坑了别人,总好过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坑。

    “据我所知,她现在要走投无路了。如果是一个弱女子,越是孤立无助,举目苍凉的时候,才越会去用心思及自己的境遇,好的坏的都会想,真正去思及了,才会酝酿出许多感想。这个道理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差不了多少。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迷途知返,不知道的,就说明那是真的坏,基本上已经坠入魔道了。而林乐现在还能跑来找你怨怼,而不是做其他良心认知的感慨,说明你这个朋友魔性又见长了。乖,你听老公的,离她远点儿。”

    薄南风识人看事精准通透,他的本事传授她一层,都够她用之不尽。

    如果江南之前就听薄南风上了这一课,聊聊数语听出林乐语气中的幽怨,压根不该跟她坐下来喝那一杯咖啡。

    开始上菜了,薄南风有习惯,吃饭就正儿八经,别拿一碗面条之类东西的糊弄他。简单一点儿,还是四菜一汤。

    把她的碗里填满,抬眸:“就这点儿事?心软了,想替她说情么?”

    本来真有这个想法,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不想小肚鸡肠,念念不忘。听了薄南风那一番话倒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薄南风已经说:“别说你是我老婆我不给你面子,这个请你求我,我也不会给。妇人之见,有的时候真的要不得。”

    他除了是她老公薄南风,还是铢毫必计的精明商人。扯平的事有时还可以勉强打个商量,但倒赔的事想都别想。

    如果这会儿对林乐姑息手软了,她以为你就那些本事。工作一稳定了,忧心的事情一少,闲暇的时间一多,信不信她还会卷土重来?

    再说也不是不能活,去其他城市,离得他们远远的,他不会再断她的生路,她也不再有机会做挑拨离间的事。两全十美,岂不是很好。

    “我不是一条生路都没给你的朋友留,只看她是不是真的想往正道上走了。”催促她:“别想了,快吃饭,把碗里那些都吃完。”

    江南喝了一口汤,抬头:“老公,我想吃梅子,就是超市里卖的那种成包的,被烘干的那一种。”

    一句话而已,不知薄南风怎么就那么高兴。

    钩起嘴角:“知道嘴谗了,倒真像个正牌的孕妇了。行,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吃完饭老公带你去超市里买。”

    “我没时间,下午还有事呢。”

    “那我去给你买。”

    在事务所附近吃的饭,江南下午要帮同事起草一个合同,吃完就回去了。

    薄南风开着车去超市,隐约知道她想吃的是哪一种,但买的时候,还是把货架上所有的梅子都买了,各种各样,还有其他许多酸味的东西,装了两大袋子回来。一直送到江南的办公室去。

    江南看着他提的两大包吓了一跳:“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一包就好了。”

    “又没让你一下子吃完,放起来慢慢吃。”

    有人听到说话声,望过来,是女同事,几乎两眼放光,兴冲冲的让江南介绍:“这位是谁啊?”

    江南笑了笑:“我老公,薄南风。”

    女同事几乎不可思议,等薄南风一走,扯着江南说:“你捡到宝了,在哪里找的?好帅。还来给你送吃的,真是好男人。”

    一句话说得江南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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