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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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车上,方喻突然想回去看看苦涩的高中时代。 是否还留有一些类似印记一样的东西存在。可以唤回某些如同记忆或者不慎丢失的什么东西。其实关于这段经历在他心里是美好大于苦涩的。他已然走了一条不同于以往自己的轨迹,索性就临时选择在中途下车,这座有太多回忆的小城市。这里有和林紫在黑夜里互相搀扶一起前行的见证。这里也有孤独的站台,那是和南莘最后一次挥手的地方。

    到了学校,一切已变的找不到开始的地方在哪里。他第一次走进这所学校曾停留的地方此刻已没有任何影踪。那个铁栏杆的大门,现在已被先进的电动大门取代,原来严肃的老胡头也被几个身着制服的保安取代。说明来意,仍是需要在校老师电话确认身份才可以进入。方喻说了班主任,说是名册上没有了兴许是调走了,又想起了化学老师,名册上有。保安人员拨通了电话说了姓名和毕业年份,果然得到验证。方喻本不想见或者打扰其他人,只想自己独自走走,如此这般不去见面还别无他法,便按保安指向的楼宇走去。秦老师在他的记忆里储存的影响因子是化学科的课代表是林紫,但却没有想到她还会记得自己。

    这位雷厉风行的秦老师,方喻想起那时的她语速永远按的是快进键,走路从来都是加速度。凌厉的短发,修身的牛仔裤,这样的装束让那些语速慢的同学在她面前都强迫自己加快语速,方喻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林紫似乎和她是一个节拍。

    看见方喻进来,秦老师站起身似乎已知来者是谁但眼神里又有些迟钝的不确定,方喻也感叹化学老师识别物质和元素的能力。她哈哈的一笑,手指着进门的人说,“方…喻”。方喻赶紧说,“秦老师,没您我进不了门”。

    秦老师显然已彻底弄丢了往昔的自己。身上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一头卷曲的烫发取代了自然的短发,黑丝袜下围困着跳跃的大腿。最重要的变化是语速不仅恢复了正常还有后退趋势。我带你到处走走,说的都有些吃力似的,现在和你们那时候比起来变化太大,怕你不识路。方喻跟着后面说,麻烦您了。她好像想起什么来着,突然转身,还是用食指指着她要说的什么事情,林紫和你是同桌吧?方喻回答是。她上周刚好要去兰州读研顺路回家来过学校一次。她读的全日制研究生,要在那里读三年。

    时间的推移,人身上与生俱来的色彩都会消退,代之以后天合成的颜色。秦老师失去了凌厉和风行,但却多了热情和健谈。她带方喻走过操场,看到那一排排已是成荫的柳树。带他去实验室,那里是他和林紫第一次制取氧气的地方。诸多的记忆向他走来,缓慢而富有节奏。在没有来之前模糊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微小的意识印象慢慢膨胀,变得丰满而有棱角。他似乎在这陌生的道路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印记,那些印记清晰可见,此刻只有他能看到。

    向秦老师告别,他走出校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不是刚才的陌生,他把陌生丢在里面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熟知。

    秦老师还热心地给了他林紫的电话号码,在这之前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去见一面林紫。但此刻那些犹豫不决连同对这里的陌生被通通丢掉,他要去兰州。他在想用不用事先联系一下,一来约下时间二来又怕造成她的不便。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用事先知会了,行事方式已然不是过去的自己,这是刚才走进校园后他得出的结论。

    吃了简易的饭菜,天色已晚,去车站买了去兰州的车票。车要到凌晨一点了,想来时间还早,先找个地方休息下,随意走进一家旅店,交了押金,取了钥匙,爬楼上去。房间摆了一个张外显眼的床,瘦瘦长长,像是生硬地把空间划开一道口子,床上躺着一个干瘪的枕头,刺眼的顶灯把晒得发黄的窗帘映照的极为清楚,窗外璀璨的灯火拉开了这座山城的夜晚。

    坐在床上,毫无睡意,想起要坐一夜的火车,就把睡眠留在火车上。打开电视,老式的长虹电视机,图像还算清楚,声音却似乎漏电似的乱了章法,随即关掉。想起上楼的时候看到楼道里摆放了一排暖水瓶,想必装的热水。用温水泡泡脚,是方喻为数不多的好习惯或者睡觉前的必修科目,他近乎执着的认为不用温水敷脚,睡眠时间必定会延后,事实也是如此。

    暖水瓶里的水温果然也不适合饮用,因为作为开水所具备的特征基本不存在,恰好用来泡脚,温热的水淹没了脚踝,脚在水里获得了自由似的,一下子有了活力,不由自主的互相触摸,原来只有在一个盆子里他们才会亲近如此,其他的时间他们相近而不想见。想来人的双脚原是一对恋人,一对永远不会主动分开情人,他们可以一起走过泥泞,也可以一起沐浴阳光,可以双足踏过沙漠,也可以一起水中嬉戏。脚被人格化以后,似乎被赋予了意识,紧紧的贴在一起,这样安逸的时刻,方喻不想去打扰,他顺势躺下,白光刺入眼帘,他闭上眼,依然可以能感受到光的存在。

    事先定好的闹钟在0点响起,他的双脚还在盆子里,脚掌生出了褶皱,水凉凉的,温度都传递到了脚上。他穿好鞋,背起背包,似乎恢复了体能似的,有了力量。

    火车晚点了15分钟,候车的人都带着疲惫,期盼火车入站,赶快上车,不论回家还是去奔波,停留都被认为是浪费。一阵号鸣,一束强光袭来,站台的工作人员有吹着短促有力的哨子,提醒旅客站在黄色安全线的里边,迎接列车的到来。黄色原来是安全的颜色。

    火车终于入站,方喻上了火车,车厢里漆黑一片,好不容易找到铺位,放好背包,脱掉鞋子,从梯子爬山去,拉开被子,合上眼睛,不知不觉已经在模糊意识的阴影里入眠。

    醒来时,眼睛莫名的酸胀,看表时间停留在7点,还有1个小时就可以到了,方喻欠了欠身,晚上不用脱衣,起来时也方便。

    拿上洗涮包到列车盥洗室认真刷了牙齿,梳理了下头发,看了看镜子,确定没有明显的瑕疵,接了杯热水,这样的清晨,一杯热水喝下去,一股热流迅速传遍全身,还能有什么外在的物质能给旅途的人如此直观的感官体验。

    列车似乎已在降速,缓缓的前行,似乎不想惊动这座城市的睡眠。车上的广播开始播放,说是20分钟后就到站了,车厢里瞬时站满了旅客,一夜的舟车劳顿让人们脸上多少挂着疲惫的神态。车终于悄悄停下,乘务员放下踏板,大家络绎不绝的走了出来,下车后空气凉飕飕的,但不是新鲜空气的味道。

    走出站前广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说去兰州大学。在路上他想时间尚早,先到学校附近再联系林紫也不迟,街道的车辆早已是车水马龙但两旁的商业房却刚刚醒来,懒洋洋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有心事似的。

    方喻在车上编辑好了发给林紫的信息,他想直接打电话过去太过突兀,对方看到陌生的号码也未必会接到。还是发条信息说明来意稳妥礼貌些。信息是这样的,“林,我是方喻,5年没联系了。本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但现在的我,不回头和过去的人和走过路告别,甚至不知怎么前行,冒昧前来兰州,还请见谅。信息发出去,方喻长舒一口气,在想这条发出的信息的前途如何?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还是她不便相见回复抱歉。没想到电话铃声立刻想了起来,是林紫的号码。

    “真的是方吗?”林紫试探性的问。

    “是本人啊,”方喻答到。

    她似乎听出来了他的声音,真的是你啊,声音里些许的惊讶。

    货真价实,我已经到你们学校了。

    啊,都到了?你这是突然袭击啊。似乎有些无奈的说到。

    抱歉啊。

    说什么抱歉呢,这样吧,我现在先收拾下,你先到校门口斜对面的那家咖啡店等我一下,你也知道女人出门麻烦一些。

    理解,理解。等你。

    一会儿,见。随挂断电话,方喻下车过了马路就看到咖啡屋的招牌,推开门走进去,一股咖啡的香味迎面袭来,带着热气。正门口是吧台,旁边有几张桌子,看指示还有二楼,方喻遂上楼去。楼上空间宽敞,灯光温暖,中间的两排桌子中间是书架,挤满了不知名的图书,坐在两边的座位方便可以随时取阅图书,方喻选了最后面的位子,坐下来。服务员端上一杯柠檬水,问点什么?方喻说稍等下,一会儿点。服务员礼貌的点头。

    他看到一本崭新的几乎没有翻阅过的钱穆先生的书《人生十论》,打开一看竟是繁体竖版,也难怪没人耐性看下去。有句话吸引住了他,写着,“你向前一步,要感到扑着一个空,因而使你不得不再前一步。而再前一步,又还是扑了一个空,因而使你不再继续不断的向前。”方喻未能一下子理解这段文字的意思。难道人要不断的扑空才能向前?正思考着,有人敲桌子,抬头一看这不是林紫吗?之所以一下认出来,因为和梦中的她并无二致。

    “都不敢认出你,你的样子变化太大了。”林紫用干涸的声音说到道。

    “5年没有见过了,是陌生”。

    “你怎么瘦的只剩下骨架了,有点吓人”。

    “说来话长,方喻说,你变化不大依然很漂亮”。

    一阵不明显的笑声,你也会说夸人的话。林紫这才有些放松。

    两人都点了咖啡,方喻点的摩卡,林紫点的卡布奇诺,看来她不喜欢咖啡的苦。

    “你是路过这里吧?林紫试探性的问道。

    “为了见你一面。”

    林紫身子向后靠了一下,瞳孔微距,眉头也皱了一下,盯着方喻。“你专程从北京跑来,就是为了见我?”“是的”方喻诚恳的说道。

    林紫似乎还是不信似的。似乎也不想再进一步证实,你信息里说的好像很不好,我有些担心,当然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林紫的语速也消退了一大截,也许是做老师的缘故。

    方喻随即认真的说希望对方不要取笑他。他说,现在的我似乎正在失去背影,我看不到光,也无从说起影子。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但仔细回想也查找不出来,但就是一种强烈的丢失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体会?明明不知道丢何物,但心里始终不能认定。更何况,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还有南莘。对了,你知道南莘现在的状况吗?

    点点头,我早知道了。我们是校友,还是一届,同乡会有组织去看。真的无法相信,刚毕业就遭遇这样的不幸,甚至突然就从你的世界消失。

    你怕要说我神经,我要不是在梦里见到你和她,我甚至都无从知道。一次别离竟是最后一次,这样的遗憾耿耿于多少个不眠之夜。让夜晚沉重的背负不起来,似乎要压垮我似的。所以想回头看看,就来找你了。

    哎,都过去了,我觉得人还是得相信自己该走的路。林紫总结似的说到。

    走自己该走的路,方喻像清点货物一样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林紫的话。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就事务性的问了问近况。

    马马虎虎了,结了婚的女人,还能有什么追求?额,对了,你结婚了吗?林紫似乎想起来似的问到。

    没有结婚,婚姻似乎离我很远。

    其实能猜到,你要是结婚,我还纳闷呢。你总是这样特立独行。

    方喻沉默着,不知道该说对还是别的什么。

    看你的样子让人担心,你的心理出了什么故障了吗?林紫关切的问道。

    就像刚才所说,我感觉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常伴自己,好多人都会离开我,用体温保存的感情也冷却了。留给我的回忆似乎也要用完了,就像汽车里的油表指示针已经到了红色的区域,不去添加随时就可能抛锚。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人与人相见就注定要有离别的时候,只是离别的场合和时间不同而已,如果因此放弃前行的路,那么路的终点就会走到你跟前,和你问好,然后和你说再见。你真的要拒绝行走,停止就是放弃你明白吗?

    停止就是放弃,方喻思考者她的话,他理解林紫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了,我先带你吃饭吧,我也是刚来不久,对这地方也不熟,这附近有家湘菜馆,味道独特,我们去吧,林紫抢着结了账,方喻只好作罢。

    两人再度相对而坐,起初是方喻在说,他像是被拧开塞子的水瓶,只要对方不停下,壶里的水就要倒完。许多在心灵被贴上封条的心声,也被唤醒,急于要走出阴冷潮湿的地方见到阳光。林紫静静的做最忠实的倾听者。

    渐渐的她也被他带进了诸多回忆里,她也开始讲述,开始说她的故事,方喻反成了聆听者。

    她说了过去和他分手时的疼痛和伤疤。她说你给的温度太过热烈,离开后周围立刻冷却,即使是夏天也不能感受温度的存在。可是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丢失了什么,即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局面,但也不可避免。

    她还说起自己毕业就选择立即结婚的原因,因为她实在不愿意去独自面对更为复杂的环境,恰巧现在的丈夫出现,他充满力量,性格耿直,见面第一次就喜欢她而且能给她安全的感觉,见面第三次她就从心里答应接受这个人。也许那时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风平浪静,不出差错,缓缓航行。

    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说回来那时选择离开。我的疼痛出现在决定之前,那种明明知道会有疼痛袭来还要去迎接的感受就像看到燃烧的烛火还要用手去熄灭般无助的疼痛。火被熄灭,黑暗笼罩,手指还传来阵阵灼烧的疼痛。

    你平常也喝酒吧?

    方喻没想到林紫问这样的问题。

    以前不喝,后来喝了很多。

    林紫要了一瓶红酒,笑着说我喝酒次数很少,今天舍命陪你。

    甘苦的红酒入口,身体开始模糊,意识却清晰起来,他看到脸上泛着红晕的林紫嘴唇微闭,一双清澈的瞳孔似乎许久没有如此的放松,让他好像见到初次相见时那个遥远下午的林紫。

    方喻平时并不爱喝红酒,他喜欢单一味道的酒,而红酒的味道太过复杂和多样。一瓶酒他喝的不多,反看林紫却自斟自饮,劝她少喝点,她却说红酒味道不错。

    两人结伴走出饭店,林紫的眼神被模糊占领,说话也有些尾音和拖沓。原来她并不胜酒力。方喻说你要不要紧?她却倔强的说,只是稍微有些晕不要紧。那我先送你回去吧,方喻说,你住宿舍吗?你别笑话,现在和别人住宿舍真不习惯,租了一间学校的单身公寓。

    微风拂面而来,轻轻吹动额头的碎发,凉爽宜人,两人并排而行,林紫指了指自己平常要去上课的地方还有食堂的方位。笑着说有了做学生的样子,已然失去那份心了。走到一栋略显破旧的筒子楼跟前,她说就是这里了。摇晃着走在前面方喻跟在后面,她住的房间是最上面一层。

    屋子是最普通的筒子楼两居室结构,进门是狭窄的客厅,还带阳台,阳台就是厨房。里屋是卧室,虽陈旧但很干净,看来林紫花了很多工夫打扫。

    外间客厅并无落座的地方,林紫让方喻到卧室,卧室有张办公桌,桌子上摆放着几摞书,一个台灯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床倒是很大,窗帘拉着,屋内阳光略显不足。林紫牵就似地笑着说别傻站着,先随便坐下,比较简陋。

    方喻坐在凳子上,林紫坐在床上,似乎长舒一口气。胳膊抱在一起放在腿上支撑似乎要倒下的身体,低着头眼睛也闭着。

    短暂的沉默。

    方喻先开了口,“你是不是困了,你先休息下,谢谢你能见我,我感觉好多了,我想今天就回去。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他却抬起头看到林紫的脸上划过泪水,身体因啜泣微微颤抖,两只手捂住嘴和鼻子,企图要制止自己似的。

    方喻不知所措,呆呆坐着。

    我有个请求,方喻。林紫的声音从指缝传出。“你说”方喻站起身说。

    “能不能抱一下我?”

    方喻走过去靠林紫坐下,把林紫揽入怀中,一股女性的气息沁入心脾,方喻感受到林紫颤颤巍巍的胸部。早已被泪水湿透的面颊贴在方喻的脖颈上。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林子?方喻用以前的称呼。林紫的声音变小了,有些事没法和你说,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刚才你说要走,才让我想起一些事。过来一会儿,林紫说,“你知道不被信任的感觉吗”?我知道,但不能体会。方喻说。他对我的过去特别在意,两人一吵架他就会翻开旧账,似乎是一笔永远算不清的账一样。我知道他爱我,可是爱到窒息,我在学校,他在部队,零星的周末他会回来。只有我接到同事或者朋友的电话,他立刻就阴沉着脸,我盼望他回家,但又惧怕。学校有名额可以脱产读研,但要交一笔费用,我瞒着他说是市级优秀教师才有资格带薪脱产读研,他才同意。其实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想给彼此一点空间,希望距离能让他明白给彼此一些空间和信任是多么重要。

    方喻一时语塞,但却明白了林紫今天所有的举动。

    阳光透过窗帘照耀在两人身上,温热的触觉爬上后背。

    两人就这样坐着,似乎很短又很长,短到方喻脖颈留下的泪痕还未干涸,长到林紫似乎已经睡着。方喻用胳膊轻轻拖着林紫慢慢的放在床上,林紫睡的平静而又执着。方喻看着眼前的林紫,从心里感谢她对自己的信任,也想分担她的忧愁和痛处。可是作为朋友,自己能做的似乎只有倾听和安慰,可安慰的分量毕竟很轻,始终要独自面对复杂困境还得是林紫自己一个人。也许自己并不该来,不应该打扰她的生活。更不该点亮什么灯火又熄灭。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不怕黑暗的延续而是害怕亮光出现又消逝无踪。还是离开她,以前注定是过客的人,就不要用短暂的停留涂改过客的身份。再见,林紫。

    随即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他又担心林紫醒来见不到他,会怪他撇下她,可关上的门不能打开。到楼下他回过头又看了看这地方,也许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毕竟这是正式的告别,是心里正式的告别。

    本来打算明天再去买票,可现在的他却不想过多的停留,就一路赶到车站,查看了列车时刻表,去北京的车是晚上了,就有最近的去西安的车,买上票,过安检到候车室,显示已经正在检票。上了车,他想起应该给林紫说一下。“林子,我已经上了火车,原谅我就这样不辞而别。打心底感谢你能见我,如果见你之前我是孤独的流浪者,见你之后让我有了重新前行的力量,原来我以为走过的路不会回头,看过的风景春去秋来。可是发现你在我心里有些印记永远到会在。最后想对你说我这个没有结婚的局外人的一句忠告“婚姻不能逃避,要直面问题”。信息点击分送,不知是沉重还是别的什么发了好久。

    林紫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方喻也不在。拿起手机看到了方喻的信息,还没读完眼眶就湿润了,她好想大声哭出来,再大的哭声也填满不了这空旷的沉寂。她按下回复键,“喻,刚见你时,你的样子让人心疼,你能回来看看我,我好感动。多谢你听我酒后唠叨了那么多,但希望你能答应我,答应我好吗?好好的走下去,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记住,回忆可以翻开,但不能重演。

    方喻按下“我会的,保重林子”

    闭上眼睛,管住眼睛湿润的趋势。

    回忆可以翻开,但不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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