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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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的温度、湿润的土壤，充足的水分，再倔强的种子也会发芽，方喻和涂燕也不例外。
也许是生活中习惯了有方喻这样的一个人，在涂燕暑期徘徊的漫长时间里，她都独自面对电脑，沉浸在她的那个世界，不向外界走进也拒绝别人进入，那个世界里有真情和实感，有她最亲近的师傅，可是她和师傅的情感却被她亲自毁坏。在她刚接触制作视频MV制作的时候，得到唤作“当爱成往事”的悉心指导，后来成了她的师傅，涂燕的处女座参加网络mv大赛获得新人作品奖，涂燕漫长而又艰辛的选材、剪辑、配乐、压缩，终于得到了肯定。她把自己的辛劳放到一边，感觉对方的耐心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她坚持下来的动力。就苦苦要求“爱”做她的师傅，起初“爱”并不同意，因为从作品本身来讲她觉得自己并未有过人之处，相反她很欣赏涂燕对作品的一丝不苟和斤斤计较，这一点她就做不来，无奈涂燕认准的东西不容得别人拒绝，“爱”拿涂燕没办法，就勉强答应下来。涂燕心愿以偿，特别买了“爱”出生那天的一版纽约时报作为感谢。涂燕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不得而知，也许是一根线或许是一个寄托，又或者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怕缺少水分，生怕温度不够，生怕没有阳光，总之她要这颗种子在心里发芽成长，而在“爱”的另一边却完全还未知道作为涂燕本身已经把自己连接的如此紧密。
涂燕在学校期间也是静静的待在被包围起来的寝室里，周遭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是事不关己，她沉思在自己狭小的世界还有在广阔无垠的网络世界，在那个世界她获得新生。不需要沉静的外衣、紧闭的心门，她敞开一切，完全是另另外一个名叫“枯草上跳舞”的人，这个人才是自己，那个名叫涂燕的人陌生、阴郁只是暂存在眼前镜子里的形体而已，涂燕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分水岭的阶段，她会突然一下走了，也许她待在里面也觉得憋屈，想找一个时机逃离，涂燕似乎也能感受得到对方的犹豫和她自身一样。
网络把人塑造成语言的结晶，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是人的基因和细胞，慢慢的“爱”的形象慢慢的在涂燕的心中形成具体的实体。这实体是深夜安慰自己的白开水，是迎接她撒娇的怀抱，是她创作指导的师傅。起初，“爱”没有答应做涂燕的师傅，可涂燕认定的人和事有着难以阻挡的不可拒绝。涂燕对异性有着难以言说的隔膜，甚至是说天生的警觉。高中时期，追求涂燕的男生无一获得她的青睐哪怕是一点点鼓励都未曾有过。可对这位比自己大的姐姐却让她第一次产生远离母亲的夜晚自己期盼的温暖。涂燕的脸上有了色彩，也多了牵挂，在网络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虽然对方并不像她这样有充足的时间在网络里停留，但涂燕不会错过她来的每个时间。从论坛里的聊天到QQ，后来是手机信息，从网名到知道姓名，涂燕追求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爱”成了宁宁，可具体的意向依然在涂燕的脑海里不断细化，涂燕没有要求对方发来照片，倒是宁宁向她要了照片，涂燕精心拍的照片发了过去，宁宁说这么小，可爱的妹妹，认定要涂燕做她的妹妹。涂燕欣然答应。
宁宁过生日，涂燕熬夜半月精心准备了一个mv送给她，做完手工的夜晚，涂燕流下激动的泪水，看着黎明的曙光惨淡，她却能感受一种长舒一口气的满足。这是她当天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心里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当她发了信息给涂燕，“燕子，收到你的礼物了哦，谢谢亲亲，爱你。——宁”这是他们的约定，手机只用信息交流，她恪守约定今天也不例外，涂燕早就等在手机面前，看到后立刻回复了“metoo”。
涂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意识里的实体动摇了，宁宁在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情愫，一种不可名状的亲近，不同于姐妹也不同于母女。这种思绪困扰着她，找不到位置，也寻不到到源头，却能在体内产生不可轻视的作用，时不时的出现又消失。2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从大三那年三月起，直到暑假回家，涂燕几乎只想这件事。期间她渡过了自己的生日，但那道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毕业的事情涂燕也放不到心头，她终于鼓起勇气要求宁宁见她一面，宁宁显得为难，似乎有难以张口的难处，她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涂燕所想的欣然欢迎。反而最后说希望涂燕给她一些时间准备，她们甚至讨论了来了以后怎么住，涂燕说住哪里都可以最好住她们家，可是丈夫在，终归不是方便的选择，再说出要见面的请求之后，涂燕的状况有所好转，她也庆幸自己找到问题的所在，能够如此有效的缓解甚至于摆脱那纯粹而又强烈的困扰。好消息来了，宁宁告诉涂燕下个月丈夫有外事出差她可以选择前往，涂燕开始筹划自己的南京之行，她查天气、查路线、准备衣物、甚至模拟陌生场景的举措，还有见到宁宁后自己该怎样倾诉衷肠，她订了火车票，等待的时日始终是那么漫长即使是三天时间对涂燕来说用来准备也太过长了。最后一晚，她收到宁宁的信息，由于事发突然，家中有事，希望延期行程。敏感的涂燕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突然还如此巧合。她们发生了激烈的真吵，涂燕泪流满面，对她的失信愤懑不已。一夜的解释和怨恨终于是宁宁承认，其实并没有什么急事发生，而是她觉得涂燕的到来充满了危险的信号，她隐约感觉到了这位少女不一样的情感，比如要求要和她睡在一起，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涂燕说自己不敢睡觉。宁宁希望涂燕能好好找工作暂时不要分心，渡过这段时间如果还想见面总是有机会的，可这些言辞在涂燕的世界里是完完全全的借口和推脱。她爆发了最后的矜持，打开了情绪堆积的阀门，泻出了让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能量。她亲手毁掉了自己建立起来的形象也敲碎了宁宁在意识里牢不可破的雕像。这之后虽然涂燕道歉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宁宁始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状态，她也许惧怕涂燕身上难以忽视的力量，涂燕这样想。不管涂燕如何费尽心机的讨好，都换来的只是事务性的嗯和哦，没有感情和色彩。
这些事情在涂燕决定让方喻走进自己之前时告诉过方喻的。她希望方喻能再陪她一起去见一见宁宁，因为她想了结这段模糊的情感，用见面的方式，在涂燕心里这是最真实和残酷的。
方喻终于找到了涂燕心里那块阴影的所在，长久以来他寻寻觅觅的问题的答案得到了解答。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涂燕心里残存的伤痕的裂缝还存在，既无法磨平也无法消弭。它像是照在她身上的一块阴影一样，无法摆脱，始终如影随形。
方喻说既然过去的隐藏让你无法摆脱，你应该直面它，我愿意等你，即使是一个空白的你，我都愿意涂上你最喜欢的色彩，让你成为色彩丰富的涂燕。
方喻没有设想到自己苦苦找到了答案却使他坠入无边的黑暗，那黑暗离自己如此的近，他愿意陪涂燕去寻找过去被涂燕淹没的记忆吗？那些记忆不属于他，里面甚至没有他，有的只是涂燕无法释怀的一个人，这个人和他有怎样的联系？方喻可以保证陪涂燕，可当涂燕去联系宁宁的时候，方喻不在是那个拍胸脯的方喻，他退缩了、后悔了，他丢出去的话，在涂燕听起来那么有分量的话此刻在他心里却轻如空气，没有具体意向也没有任何分量、不能衡量。
他无法选择和涂燕一起去面对，他甚至能替她面对任何事，可这件事他不是失去勇气那么简单，而是内心的排斥。涂燕说只是告别，夏天的气温让争执升温，渐渐的涂燕失去了平日的冷却变得急躁，她恶言攻击方喻的软弱。方喻想尽快撤出那狭小的空间，但涂燕哪里容得这么轻易逃脱，她拦住那唯一的出口，不知所措的他推开阻挡他的她，也许是用力过多，涂燕差点摔倒，这是导火索，争执化作难以扑灭的烈火早就呲呲作响，点燃了的涂燕不管不顾的扑向早已节节败退的方喻，不依不饶，逃去的路也被涂燕锁死，情急之下，他顺手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子朝自己头部重重的一击，鲜血瞬间从脸上止不住的往下流，涂燕怔住了，只听见地上点点血滴，方喻白色的纯棉衬衫浸满了红色的血液，他蹲在地上没有说一句话，眼角的泪水模糊着红色的血，稀释了成另外一种红，也稀释了纷争的火焰。
那夜涂燕细心地擦拭了方喻头上玻璃碎片，清洗了地上的血污，但始终无法清洗弥漫着的血的气味。她看到方喻沉沉的睡去，才关门离去。
合适的温度、湿润的土壤，充足的水分，再倔强的种子也会发芽，方喻和涂燕也不例外。
也许是生活中习惯了有方喻这样的一个人，在涂燕暑期徘徊的漫长时间里，她都独自面对电脑，沉浸在她的那个世界，不向外界走进也拒绝别人进入，那个世界里有真情和实感，有她最亲近的师傅，可是她和师傅的情感却被她亲自毁坏。在她刚接触制作视频MV制作的时候，得到唤作“当爱成往事”的悉心指导，后来成了她的师傅，涂燕的处女座参加网络mv大赛获得新人作品奖，涂燕漫长而又艰辛的选材、剪辑、配乐、压缩，终于得到了肯定。她把自己的辛劳放到一边，感觉对方的耐心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她坚持下来的动力。就苦苦要求“爱”做她的师傅，起初“爱”并不同意，因为从作品本身来讲她觉得自己并未有过人之处，相反她很欣赏涂燕对作品的一丝不苟和斤斤计较，这一点她就做不来，无奈涂燕认准的东西不容得别人拒绝，“爱”拿涂燕没办法，就勉强答应下来。涂燕心愿以偿，特别买了“爱”出生那天的一版纽约时报作为感谢。涂燕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不得而知，也许是一根线或许是一个寄托，又或者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怕缺少水分，生怕温度不够，生怕没有阳光，总之她要这颗种子在心里发芽成长，而在“爱”的另一边却完全还未知道作为涂燕本身已经把自己连接的如此紧密。
涂燕在学校期间也是静静的待在被包围起来的寝室里，周遭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是事不关己，她沉思在自己狭小的世界还有在广阔无垠的网络世界，在那个世界她获得新生。不需要沉静的外衣、紧闭的心门，她敞开一切，完全是另另外一个名叫“枯草上跳舞”的人，这个人才是自己，那个名叫涂燕的人陌生、阴郁只是暂存在眼前镜子里的形体而已，涂燕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分水岭的阶段，她会突然一下走了，也许她待在里面也觉得憋屈，想找一个时机逃离，涂燕似乎也能感受得到对方的犹豫和她自身一样。
网络把人塑造成语言的结晶，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是人的基因和细胞，慢慢的“爱”的形象慢慢的在涂燕的心中形成具体的实体。这实体是深夜安慰自己的白开水，是迎接她撒娇的怀抱，是她创作指导的师傅。起初，“爱”没有答应做涂燕的师傅，可涂燕认定的人和事有着难以阻挡的不可拒绝。涂燕对异性有着难以言说的隔膜，甚至是说天生的警觉。高中时期，追求涂燕的男生无一获得她的青睐哪怕是一点点鼓励都未曾有过。可对这位比自己大的姐姐却让她第一次产生远离母亲的夜晚自己期盼的温暖。涂燕的脸上有了色彩，也多了牵挂，在网络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虽然对方并不像她这样有充足的时间在网络里停留，但涂燕不会错过她来的每个时间。从论坛里的聊天到QQ，后来是手机信息，从网名到知道姓名，涂燕追求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爱”成了宁宁，可具体的意向依然在涂燕的脑海里不断细化，涂燕没有要求对方发来照片，倒是宁宁向她要了照片，涂燕精心拍的照片发了过去，宁宁说这么小，可爱的妹妹，认定要涂燕做她的妹妹。涂燕欣然答应。
宁宁过生日，涂燕熬夜半月精心准备了一个mv送给她，做完手工的夜晚，涂燕流下激动的泪水，看着黎明的曙光惨淡，她却能感受一种长舒一口气的满足。这是她当天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心里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当她发了信息给涂燕，“燕子，收到你的礼物了哦，谢谢亲亲，爱你。——宁”这是他们的约定，手机只用信息交流，她恪守约定今天也不例外，涂燕早就等在手机面前，看到后立刻回复了“metoo”。
涂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意识里的实体动摇了，宁宁在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情愫，一种不可名状的亲近，不同于姐妹也不同于母女。这种思绪困扰着她，找不到位置，也寻不到到源头，却能在体内产生不可轻视的作用，时不时的出现又消失。2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从大三那年三月起，直到暑假回家，涂燕几乎只想这件事。期间她渡过了自己的生日，但那道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毕业的事情涂燕也放不到心头，她终于鼓起勇气要求宁宁见她一面，宁宁显得为难，似乎有难以张口的难处，她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涂燕所想的欣然欢迎。反而最后说希望涂燕给她一些时间准备，她们甚至讨论了来了以后怎么住，涂燕说住哪里都可以最好住她们家，可是丈夫在，终归不是方便的选择，再说出要见面的请求之后，涂燕的状况有所好转，她也庆幸自己找到问题的所在，能够如此有效的缓解甚至于摆脱那纯粹而又强烈的困扰。好消息来了，宁宁告诉涂燕下个月丈夫有外事出差她可以选择前往，涂燕开始筹划自己的南京之行，她查天气、查路线、准备衣物、甚至模拟陌生场景的举措，还有见到宁宁后自己该怎样倾诉衷肠，她订了火车票，等待的时日始终是那么漫长即使是三天时间对涂燕来说用来准备也太过长了。最后一晚，她收到宁宁的信息，由于事发突然，家中有事，希望延期行程。敏感的涂燕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突然还如此巧合。她们发生了激烈的真吵，涂燕泪流满面，对她的失信愤懑不已。一夜的解释和怨恨终于是宁宁承认，其实并没有什么急事发生，而是她觉得涂燕的到来充满了危险的信号，她隐约感觉到了这位少女不一样的情感，比如要求要和她睡在一起，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涂燕说自己不敢睡觉。宁宁希望涂燕能好好找工作暂时不要分心，渡过这段时间如果还想见面总是有机会的，可这些言辞在涂燕的世界里是完完全全的借口和推脱。她爆发了最后的矜持，打开了情绪堆积的阀门，泻出了让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能量。她亲手毁掉了自己建立起来的形象也敲碎了宁宁在意识里牢不可破的雕像。这之后虽然涂燕道歉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宁宁始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状态，她也许惧怕涂燕身上难以忽视的力量，涂燕这样想。不管涂燕如何费尽心机的讨好，都换来的只是事务性的嗯和哦，没有感情和色彩。
这些事情在涂燕决定让方喻走进自己之前时告诉过方喻的。她希望方喻能再陪她一起去见一见宁宁，因为她想了结这段模糊的情感，用见面的方式，在涂燕心里这是最真实和残酷的。
方喻终于找到了涂燕心里那块阴影的所在，长久以来他寻寻觅觅的问题的答案得到了解答。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涂燕心里残存的伤痕的裂缝还存在，既无法磨平也无法消弭。它像是照在她身上的一块阴影一样，无法摆脱，始终如影随形。
方喻说既然过去的隐藏让你无法摆脱，你应该直面它，我愿意等你，即使是一个空白的你，我都愿意涂上你最喜欢的色彩，让你成为色彩丰富的涂燕。
方喻没有设想到自己苦苦找到了答案却使他坠入无边的黑暗，那黑暗离自己如此的近，他愿意陪涂燕去寻找过去被涂燕淹没的记忆吗？那些记忆不属于他，里面甚至没有他，有的只是涂燕无法释怀的一个人，这个人和他有怎样的联系？方喻可以保证陪涂燕，可当涂燕去联系宁宁的时候，方喻不在是那个拍胸脯的方喻，他退缩了、后悔了，他丢出去的话，在涂燕听起来那么有分量的话此刻在他心里却轻如空气，没有具体意向也没有任何分量、不能衡量。
他无法选择和涂燕一起去面对，他甚至能替她面对任何事，可这件事他不是失去勇气那么简单，而是内心的排斥。涂燕说只是告别，夏天的气温让争执升温，渐渐的涂燕失去了平日的冷却变得急躁，她恶言攻击方喻的软弱。方喻想尽快撤出那狭小的空间，但涂燕哪里容得这么轻易逃脱，她拦住那唯一的出口，不知所措的他推开阻挡他的她，也许是用力过多，涂燕差点摔倒，这是导火索，争执化作难以扑灭的烈火早就呲呲作响，点燃了的涂燕不管不顾的扑向早已节节败退的方喻，不依不饶，逃去的路也被涂燕锁死，情急之下，他顺手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子朝自己头部重重的一击，鲜血瞬间从脸上止不住的往下流，涂燕怔住了，只听见地上点点血滴，方喻白色的纯棉衬衫浸满了红色的血液，他蹲在地上没有说一句话，眼角的泪水模糊着红色的血，稀释了成另外一种红，也稀释了纷争的火焰。
那夜涂燕细心地擦拭了方喻头上玻璃碎片，清洗了地上的血污，但始终无法清洗弥漫着的血的气味。她看到方喻沉沉的睡去，才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