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下之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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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子，我是一定要救的，”赵言道:“静姝，你我相交十年，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难为夕姑娘了。 ”
“我难为她？”叶静姝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当年她的母亲为抢紫玉琵琶从南疆来到中原杀光我全家的时候，可曾想过，不‘难为’我的家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叶静姝眼里有泪光闪动，我心中一惊，叶静姝，一定是在骗我，我慈祥温柔的母亲，怎么可能特意跑到中原，杀光叶静姝全家？她一定是在说谎话。
叶静姝悲怆道:“那个时候我仅仅七岁，二十年前，如若不是师傅救了我，我今日不知会为娼为妓还是会为奴为婢！”
赵言无言，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后来，她母亲古云竟然成了南疆王后，我要杀她更是难上加难，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叶霄阁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杀光她的全家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
“静姝，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但是，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王夕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再添一条人命。”
“她无辜？那么，我们全家不无辜么？”叶静姝闭上双眼，道:“我与古云的仇不共戴天，言哥，如果今日，你不插手此时，我们依旧是十年的交心之友，”她睁开双眼，目露坚决:“如果今日，你执意要保护她不顾你我情分，那么，我们便再不是朋友。”
叶静姝眼里滑落两行清泪，人异常坚决。
“今日，你动不了她，以后，你也动不了她。”赵言道，语气却苦涩难当。
我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陈杂，我的母亲，赵言，叶静姝，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却一无所知。今日赵言不惜与十年朋友反目也要护我周全，这份情意，我心中大动。
“好！好！好！”叶静姝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再也说不出来其他。
“静姝，你的仇恨我能理解，但现在你却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做事向来公平，你明明知道王夕是无辜的却依旧不肯放过她，我不想与你交手，恕我不便奉陪。”
赵言语毕拉起我便飞走，速度之快实在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别说叶静姝，就连教我的号称南疆第一高手的师傅都无法企及。
回到婧萱山庄，我内心翻涌不定。母后在嫁给父王之前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只以为她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倘若真的是母后杀了叶静姝全家，那么，我代母亲后受过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如果叶静姝要找母亲报仇，我必然不能答应。
而赵言呢，他今日舍友护我，从我与他相识之日开始，他便一次一次护我周全。第一次从西江岔口救出奄奄一息的我，多次为我输真气，如果没有赵言，我一定活不到现在。今日，为了护我他与叶静姝反目成仇。这样的恩义……情意……我……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有阵阵箫声传来，如泣如诉、箫声极美却隐含着融入骨髓的孤寂。我闻声而去。
一轮弯月，一袭月光，一颗竹树，一把玉箫。
赵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我与他第二次在月光之下相会。初见的淡漠与此时的柔和，我心像漏了一拍，生怕自己打扰了这幅画面。
他吹的阳关三叠，阳关三叠，朋友别离。心碎莫名，他今日为我，失去了叶静姝，昔日之友或可重逢，而今日诀别之友呢，还能……重修旧好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来？”
赵言放下手中的玉箫，语气温和。
闻言我走过去，道:“对不起。”
他抬眸，疑惑看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叶静姝，不会如此。”
“万事随缘就好。”
他的口气淡漠离世，如果，真的是随缘，为何还要吹这阳关三叠，离别之曲？我心下了然，却没有点破。
“赵言，我真的不知道，母后与叶静姝有这样一段纠葛，如果叶静姝杀了我不找母后，我是愿意的。”
他微微一笑，道:“都说一报还一报，可是真正满足一报之还的人又有几个？就算叶静姝杀了你，依然减少不了她的仇恨。”
“所以，你救了我也是为了叶静姝少添一条人命？”
“但愿她能明白，凡事因果，倘若因果之外在添他人性命，便会为另一番因果所累。”
我心中一震，他清晰如此。
“赵言，谢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看着他，月光下的他清冷孤绝，竟让我心疼。
“不必挂怀。”
他依旧是我初次向他道谢那四个字。
我噗嗤一笑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于压抑悲伤，便问道:“赵言，我们要不要喝点酒？应该有点酒，才能配的起你这月下箫声，才能不辜负这良宵美景。”
“良宵美景？”赵言疑惑问我。
是，良宵美景。江南之景一直很美，简约温婉。今夜这轮残月，挺立在庭院中的翠竹，微微吹面的清风，以及赵言的箫声，当真称得上良辰美景。
“是，”他轻笑出声:“良辰美景，美人如斯。”
倘若不是这一轮残月太过于朦胧，他一定可以看到我绯红的面容。
“等我回来。”他起身像房内走去。
我等着他，任清风将发丝吹乱。这一刻，所有内心的风起云涌都变为平静。我的内心，出奇的安静，我突然想到了，沧海桑田这类词语。
“给，”他将一杯酒递到我的手上，酒杯是青花的瓷器，精致而高雅:“尝尝我自己十年前酿的粗糙之酒。”
粗糙之酒？我不觉而笑，酒杯端至鼻前，便觉香气扑鼻，酒入口中，如饮琼浆，顿觉心旷神怡，余香不散。
“如果你这叫粗糙之酒，世间便没有琼浆玉液了。”我打趣道。
“哈哈哈……”他爽朗而笑，端起酒杯与我对饮。
“酒不醉人，人自醉呢。”我娇俏而笑。
“人醉在哪里？”他故意反问。
“人醉的一定不是酒，而是共同喝酒的人。”
“如此，那真是多谢姑娘抬爱了。”
这几日，我清晰的感觉到我与赵言之间淡淡的情愫，不知道他对我是否与我对他一样，这样……两心望如一。
“真希望，这样的情景可以直到永远。”我衷心说道。
“人总是会有悲欢离合的，世事难料。”
我知他是因为叶静姝的事情挂怀，宽慰道:“享受现在便好，纵然是世事难料，但也要有美好的希望呀。”
“为姑娘此句，我当敬你一杯。”
他看着我，笑容温暖。
“叫我夕儿，”我认真道:“父王与母后一直叫我夕儿。”
想到父王，我眼睛一暗，道:“我抢寒冰玉石是为了救我父王性命，父王得了怪病，母后遍求天下名医，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最后母后终于在南疆找到了当世神医，可神医唯一的条件便是寒冰玉石。”
“神医？”他道:“可是妙手回春沈天奇？”
“正是他，”我惊喜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答道:“据说此人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但是他只救三种人，非达官贵人不救，非有奇珍异宝者不救，非有不世武艺者不救。虽然医术出神入化，但做事却有违医者本心。”
“是呢，”我笑道:“听说曾经有人身中奇毒求他医治，他看那人衣冠华丽便将人救活，谁知那人回报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感恩戴德的三叩九拜，一气之下他便施针将人扎死了。”
赵言嘴角勾起了弯弯浅笑，道:“但是你父王的怪病却要非求他不可。”
“是阿，”我举杯与他相碰:“这次他却不要奇珍异宝，说我父王怪病难医，必须要什么寒冰玉石。”
赵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抬头看空中残月，道:“不知你是否知道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
寒冰玉石还有传说？我只知道它价值连城，却不明白它有何传说。
“传说寒冰玉石是上古大神留下来的古石，”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世人皆知寒冰玉石价值连城，却不知道寒冰玉石里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在前朝太祖征战天下之时，仅用一块寒冰玉石便成为无人能敌的天才领袖。后来，更是利用寒冰玉石，将一个含有巨大宝藏的藏宝图封印在其中。”
“经过了几代之后，寒冰玉石不翼而飞。又经过了几代，前朝皇帝不思进取，便被大将龙家取而代之。这块寒冰玉石辗转到了蒋家手中，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样运用这块寒冰玉石，便代代守护……”
“有传言说，得寒冰玉石者得天下。但是在开国之初太祖便下令不准任何人谈论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违令者杀无赦。起初，不知有多少人谈论此事，他们都死于朝廷之手，后来便越来越少，直至现在，只有少数人知道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
我心下了然，这块寒冰玉石，这些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政权所施的手段。
“那为什么太祖不毁了寒冰玉石？”
“毁？”赵言轻笑出声：“没人能毁的了寒冰玉石的。”
“这个女子，我是一定要救的，”赵言道:“静姝，你我相交十年，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难为夕姑娘了。 ”
“我难为她？”叶静姝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当年她的母亲为抢紫玉琵琶从南疆来到中原杀光我全家的时候，可曾想过，不‘难为’我的家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叶静姝眼里有泪光闪动，我心中一惊，叶静姝，一定是在骗我，我慈祥温柔的母亲，怎么可能特意跑到中原，杀光叶静姝全家？她一定是在说谎话。
叶静姝悲怆道:“那个时候我仅仅七岁，二十年前，如若不是师傅救了我，我今日不知会为娼为妓还是会为奴为婢！”
赵言无言，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后来，她母亲古云竟然成了南疆王后，我要杀她更是难上加难，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叶霄阁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杀光她的全家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
“静姝，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但是，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王夕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再添一条人命。”
“她无辜？那么，我们全家不无辜么？”叶静姝闭上双眼，道:“我与古云的仇不共戴天，言哥，如果今日，你不插手此时，我们依旧是十年的交心之友，”她睁开双眼，目露坚决:“如果今日，你执意要保护她不顾你我情分，那么，我们便再不是朋友。”
叶静姝眼里滑落两行清泪，人异常坚决。
“今日，你动不了她，以后，你也动不了她。”赵言道，语气却苦涩难当。
我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陈杂，我的母亲，赵言，叶静姝，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却一无所知。今日赵言不惜与十年朋友反目也要护我周全，这份情意，我心中大动。
“好！好！好！”叶静姝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再也说不出来其他。
“静姝，你的仇恨我能理解，但现在你却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做事向来公平，你明明知道王夕是无辜的却依旧不肯放过她，我不想与你交手，恕我不便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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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婧萱山庄，我内心翻涌不定。母后在嫁给父王之前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只以为她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倘若真的是母后杀了叶静姝全家，那么，我代母亲后受过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如果叶静姝要找母亲报仇，我必然不能答应。
而赵言呢，他今日舍友护我，从我与他相识之日开始，他便一次一次护我周全。第一次从西江岔口救出奄奄一息的我，多次为我输真气，如果没有赵言，我一定活不到现在。今日，为了护我他与叶静姝反目成仇。这样的恩义……情意……我……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有阵阵箫声传来，如泣如诉、箫声极美却隐含着融入骨髓的孤寂。我闻声而去。
一轮弯月，一袭月光，一颗竹树，一把玉箫。
赵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我与他第二次在月光之下相会。初见的淡漠与此时的柔和，我心像漏了一拍，生怕自己打扰了这幅画面。
他吹的阳关三叠，阳关三叠，朋友别离。心碎莫名，他今日为我，失去了叶静姝，昔日之友或可重逢，而今日诀别之友呢，还能……重修旧好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来？”
赵言放下手中的玉箫，语气温和。
闻言我走过去，道:“对不起。”
他抬眸，疑惑看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叶静姝，不会如此。”
“万事随缘就好。”
他的口气淡漠离世，如果，真的是随缘，为何还要吹这阳关三叠，离别之曲？我心下了然，却没有点破。
“赵言，我真的不知道，母后与叶静姝有这样一段纠葛，如果叶静姝杀了我不找母后，我是愿意的。”
他微微一笑，道:“都说一报还一报，可是真正满足一报之还的人又有几个？就算叶静姝杀了你，依然减少不了她的仇恨。”
“所以，你救了我也是为了叶静姝少添一条人命？”
“但愿她能明白，凡事因果，倘若因果之外在添他人性命，便会为另一番因果所累。”
我心中一震，他清晰如此。
“赵言，谢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看着他，月光下的他清冷孤绝，竟让我心疼。
“不必挂怀。”
他依旧是我初次向他道谢那四个字。
我噗嗤一笑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于压抑悲伤，便问道:“赵言，我们要不要喝点酒？应该有点酒，才能配的起你这月下箫声，才能不辜负这良宵美景。”
“良宵美景？”赵言疑惑问我。
是，良宵美景。江南之景一直很美，简约温婉。今夜这轮残月，挺立在庭院中的翠竹，微微吹面的清风，以及赵言的箫声，当真称得上良辰美景。
“是，”他轻笑出声:“良辰美景，美人如斯。”
倘若不是这一轮残月太过于朦胧，他一定可以看到我绯红的面容。
“等我回来。”他起身像房内走去。
我等着他，任清风将发丝吹乱。这一刻，所有内心的风起云涌都变为平静。我的内心，出奇的安静，我突然想到了，沧海桑田这类词语。
“给，”他将一杯酒递到我的手上，酒杯是青花的瓷器，精致而高雅:“尝尝我自己十年前酿的粗糙之酒。”
粗糙之酒？我不觉而笑，酒杯端至鼻前，便觉香气扑鼻，酒入口中，如饮琼浆，顿觉心旷神怡，余香不散。
“如果你这叫粗糙之酒，世间便没有琼浆玉液了。”我打趣道。
“哈哈哈……”他爽朗而笑，端起酒杯与我对饮。
“酒不醉人，人自醉呢。”我娇俏而笑。
“人醉在哪里？”他故意反问。
“人醉的一定不是酒，而是共同喝酒的人。”
“如此，那真是多谢姑娘抬爱了。”
这几日，我清晰的感觉到我与赵言之间淡淡的情愫，不知道他对我是否与我对他一样，这样……两心望如一。
“真希望，这样的情景可以直到永远。”我衷心说道。
“人总是会有悲欢离合的，世事难料。”
我知他是因为叶静姝的事情挂怀，宽慰道:“享受现在便好，纵然是世事难料，但也要有美好的希望呀。”
“为姑娘此句，我当敬你一杯。”
他看着我，笑容温暖。
“叫我夕儿，”我认真道:“父王与母后一直叫我夕儿。”
想到父王，我眼睛一暗，道:“我抢寒冰玉石是为了救我父王性命，父王得了怪病，母后遍求天下名医，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最后母后终于在南疆找到了当世神医，可神医唯一的条件便是寒冰玉石。”
“神医？”他道:“可是妙手回春沈天奇？”
“正是他，”我惊喜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答道:“据说此人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但是他只救三种人，非达官贵人不救，非有奇珍异宝者不救，非有不世武艺者不救。虽然医术出神入化，但做事却有违医者本心。”
“是呢，”我笑道:“听说曾经有人身中奇毒求他医治，他看那人衣冠华丽便将人救活，谁知那人回报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感恩戴德的三叩九拜，一气之下他便施针将人扎死了。”
赵言嘴角勾起了弯弯浅笑，道:“但是你父王的怪病却要非求他不可。”
“是阿，”我举杯与他相碰:“这次他却不要奇珍异宝，说我父王怪病难医，必须要什么寒冰玉石。”
赵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抬头看空中残月，道:“不知你是否知道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
寒冰玉石还有传说？我只知道它价值连城，却不明白它有何传说。
“传说寒冰玉石是上古大神留下来的古石，”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世人皆知寒冰玉石价值连城，却不知道寒冰玉石里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在前朝太祖征战天下之时，仅用一块寒冰玉石便成为无人能敌的天才领袖。后来，更是利用寒冰玉石，将一个含有巨大宝藏的藏宝图封印在其中。”
“经过了几代之后，寒冰玉石不翼而飞。又经过了几代，前朝皇帝不思进取，便被大将龙家取而代之。这块寒冰玉石辗转到了蒋家手中，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样运用这块寒冰玉石，便代代守护……”
“有传言说，得寒冰玉石者得天下。但是在开国之初太祖便下令不准任何人谈论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违令者杀无赦。起初，不知有多少人谈论此事，他们都死于朝廷之手，后来便越来越少，直至现在，只有少数人知道关于寒冰玉石的传说……”
我心下了然，这块寒冰玉石，这些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政权所施的手段。
“那为什么太祖不毁了寒冰玉石？”
“毁？”赵言轻笑出声：“没人能毁的了寒冰玉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