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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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珩果然言出必行,不出几日边搞定纪母的入院事宜。周一清晨,纪柔换了一套职业装和高跟鞋,踩着自行车赶往离校不远的市政设计院。
就读于t大环境工程系的她向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四早已修完所有学分，提前完成了毕业论文。
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拔尖的成绩使她早早地拿到市政设计院抛出的橄榄枝，刚入单位一切要从底层做起，她勤于钻研,吃苦耐劳,分部师傅偏爱带着她,两个月她就跟着师傅做完了一整套项目，获得第一笔不菲的奖金。
她提早了半小时来到办公室,瞧见师傅已经端坐在办公室内，正准备为他泡茶,师傅却自己走了出来。
她见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咧着嘴笑了笑。“怎么了王工，脸色这么差，昨晚和师娘吵架了？”
“纪柔，程院让你去一次。” 老王的脸上蒙上一层黯然。
院长办公室一片寂静，她小心地走到院长办公桌前，瞧见了一张三方协议，心想，真么快就给我签了么？
年过半百的程院将三方协议推向一边，和气地招呼她坐下。
“沈小姐，你在我们这边实习了两个多月月，各方面评价都很好，总工对你的表现也很满意。”平日严肃的面容挤出一丝笑意，纪柔看着有些别扭。
“你也知道，现今房市大量萎缩，市政建设趋于缓慢，我们院的项目50%需要依靠商业项目......”
她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只是一个基层小卒，做的又是辅助工程，院长何必和我谈宏观发展。
“程院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任务要布置么？”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程院掏出手帕，摸了摸额上的细汗。
“我们搞工程的，也不会拐弯抹角装腔作势。沈小姐，天荣向来是我们的大客户，这段时间我们的年度项目d地块工程竞标中合资方天荣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明白了。”她苦笑一声，打断了院长的话。“是父亲让您辞退我？”
“纪柔，我刚得知你是沈家千金，沈兄好像对你的事非常生气。要不先回去跟他好好沟通沟通，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好谈的，解除了误会，我们双方都不会为难，你说是不是？”
她抬起头，坚定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拿起那张三方协议。“我和沈家已经断绝关系。院长不必为难，我走就是了。”
“纪柔，听我一句话，年轻人别这么心高气躁.......”
未等他说完，她已踩着高跟鞋，信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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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纪柔过得颇为艰辛。虽然早已脱离了大小姐的生活环境，但目前的处境，令她深深体会到世态炎凉的真实意义。
不仅市政院不待见她，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对她无情地关上了门，就连那种平日不屑一顾的公司，一听到纪柔的名字，就吓得急忙挂了电话，生怕与她扯上半点儿关系。
她盯着网银算了又算，母亲的医药费一定不能动，除去那笔钱，两人的生活费已经非常有限。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开寝室前去实习，自己马上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
土木系的学妹端静知道她的窘况，时常主动拉她去食堂吃饭。
“听说，这次你们系的奖学金也没有批给你？”端静嚼着饭，小心翼翼地问。
“哼。还不是找借口说为了照顾学弟学妹，让我克服一下，天知道又是谁搞的鬼。”见识了太多黑幕，她以见怪不怪。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纪柔苦苦一笑。“随便什么样的工作，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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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纪柔就出现在端静所说的那个建筑工地上，酷热炎炎，土木系的实习生们都回老家了，工地急需一个监理助理，纪柔二专学过工程管理，应付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按天结算，包吃包住，只是......条件是艰苦了这么一点点。她本不介意什么环境不环境的，但这里，实在是......
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活动房子，夏天闷热难忍，偏偏空调也坏了，一天下来衣服湿了好几遍。她自己安慰自己，就当减肥吧。
到了中午，她客客气气地跟在工友们后面打饭，结果轮到她，连一丝肉都没给留给她。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没有女厕所！
工地上就她一个女的，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来到公棚休息室，角落里那一堆《人体艺术欣赏》、《女子健康》、《生活伴侣》......例行工程检查，总有几双饿狼般的眼睛向着她的胸部瞄来瞄去。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她只能步行20分钟走到附近商场解决问题，为了少走几次，白天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就这样，纪柔黑了，瘦了，下巴还爆了n多痘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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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辛苦了一些，好在一切顺利。纪母住进洛斯医学中心血液科病房，主治大夫洛建成经验丰富，母亲这边进展良好，目前尚能自理，纪柔稍稍松了口气。每天下了工，她便马不停蹄地骑着脚踏车前往医院陪伴母亲，在病房的沙发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这天一早，总工与项目经理同时出现在施工现场，见着正在工地巡视的纪柔，便招呼她过来。
“你是端工介绍的那个姑娘吧，这几天情况如何？”
“施工进程很规范，只是材料堆放有些乱，我已经提醒他们好几次了，保不准下次安全检查被卡。”纪柔中肯地提醒道。
“也是，得赶紧让他们清理一下。”项目经理立刻吩咐工头。“今天洛斯这边的人要来现场查看，你们都给我搞利索点！”
洛斯？她在脑袋中打了个问号。只知道这里正在建造疗养院，原来竟是洛斯集团的投资项目。
“今天监理不在，纪柔，你跟着一起接待一下。”
过了一个时辰，两部奔驰车停在工地口，甲方准时来到现场，总工率队站在大门口，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哟，一看就是搞医的，瞧他们一个个文质彬彬的样子。”项目经理轻哼了一句。“劳师动众，真是外行人看热闹。”
纪柔站在几个工程师后面，通过夹缝往外面瞧。一行人均穿着短袖衬衣和西裤，锃亮的皮鞋和工地的尘土飞扬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倒也没忌讳什么，为首的白衣男子上前与总工寒暄了几句，爽快接过安全帽戴在头上，信步走向施工电梯。
项目经理对纪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跟上。
“白院长，没想到您亲自来这里视察。”总工显得有些紧张。“你看我们按照你们的要求，容不得半点马虎。”
“栖木养老院项目是洛斯开拓高端老年医疗市场的第一站，集团纪总对建筑施工要求向来极高，我这次来，也是代替纪总来看一看。”白仲林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时、保质地完成！”总工拿出施工方案，细致地为白仲林解释。
他们乘坐电梯缓缓地升至顶层，纪柔很少坐这种电梯，每天宁愿跟着工友从简易楼梯一层层走上去。满载的施工电梯每层都在晃，她紧紧抓住格栅，到了顶层，电梯“轰”地一声，猛然降了一下才停住。一箱人都有些吃惊，只有纪柔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
“嘿嘿，姑娘就是胆子小。”项目经理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有些粗鲁地推着她走。
白仲林回过头，一眼认出身着肥大施工服的她，宽大的安全帽摇摇晃晃地戴在头上，显得有些滑稽。她的下巴尖了，□在外的皮肤黑得发红，还有些粗糙，只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如常，透着惊慌的神情。娇小的身躯被大手一推，有些步履蹒跚。
他不禁皱了皱眉，镜片后的眼眸显出一丝厌恶。
“徐经理是么？”他踏出电梯，转身对着她们。“请把开工到现在的施工记录给我看。”
“现在就要看？”项目经理有些为难。“这不都放在楼下办公室，要不咱们待会儿下去看成么？”
他抿着唇默不作声，定定地看着他。倒是总工狠狠拍了一下徐工，低声说：“知不知好歹，还不快去拿！白院长的时间这么宝贵，哪是你可以耽误得起的！”
白仲林回过身径直往前方走去，一行人急忙跟随，剩下落寞的徐工站在电梯口郁闷地咽着心中的闷气。
纪柔感觉，白院长似乎对建筑施工颇有研究，他专挑了最容易出漏子的顶层和转角和楼梯看，对大梁的厚度亲自比划，还核实了施工监测空洞中钢筋的直径，一切猫腻似乎都躲不过他的眼睛，连总工都有些应付困难，微微擦着汗。
“监管记录？”他淡淡地问。
“您过目！”纪柔急忙拿出手中的记录册，恭敬地递上。
他并没马上接，而是饶有兴趣地低头注视着她。“这位是？”
“我是的监理助理，纪柔。”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大方地伸出手。“白院长，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他微微一笑，一改刚才严肃的神情，有力地着握住她的手。“纪小姐看起来挺眼熟。请问，我们见过么？”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白院长这样知名的医生，纪柔就是想见，也见不到的呢。”
“难道，纪小姐很想见我？”他轻轻地问。
纪柔没料想到他会问这句，愣了一愣。却被他抽走怀中的记录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在人群前方观察另一块区域，仿佛从来就不在意她的答案。
霄珩果然言出必行,不出几日边搞定纪母的入院事宜。周一清晨,纪柔换了一套职业装和高跟鞋,踩着自行车赶往离校不远的市政设计院。
就读于t大环境工程系的她向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四早已修完所有学分，提前完成了毕业论文。
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拔尖的成绩使她早早地拿到市政设计院抛出的橄榄枝，刚入单位一切要从底层做起，她勤于钻研,吃苦耐劳,分部师傅偏爱带着她,两个月她就跟着师傅做完了一整套项目，获得第一笔不菲的奖金。
她提早了半小时来到办公室,瞧见师傅已经端坐在办公室内，正准备为他泡茶,师傅却自己走了出来。
她见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咧着嘴笑了笑。“怎么了王工，脸色这么差，昨晚和师娘吵架了？”
“纪柔，程院让你去一次。” 老王的脸上蒙上一层黯然。
院长办公室一片寂静，她小心地走到院长办公桌前，瞧见了一张三方协议，心想，真么快就给我签了么？
年过半百的程院将三方协议推向一边，和气地招呼她坐下。
“沈小姐，你在我们这边实习了两个多月月，各方面评价都很好，总工对你的表现也很满意。”平日严肃的面容挤出一丝笑意，纪柔看着有些别扭。
“你也知道，现今房市大量萎缩，市政建设趋于缓慢，我们院的项目50%需要依靠商业项目......”
她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只是一个基层小卒，做的又是辅助工程，院长何必和我谈宏观发展。
“程院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任务要布置么？”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程院掏出手帕，摸了摸额上的细汗。
“我们搞工程的，也不会拐弯抹角装腔作势。沈小姐，天荣向来是我们的大客户，这段时间我们的年度项目d地块工程竞标中合资方天荣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明白了。”她苦笑一声，打断了院长的话。“是父亲让您辞退我？”
“纪柔，我刚得知你是沈家千金，沈兄好像对你的事非常生气。要不先回去跟他好好沟通沟通，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好谈的，解除了误会，我们双方都不会为难，你说是不是？”
她抬起头，坚定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拿起那张三方协议。“我和沈家已经断绝关系。院长不必为难，我走就是了。”
“纪柔，听我一句话，年轻人别这么心高气躁.......”
未等他说完，她已踩着高跟鞋，信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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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纪柔过得颇为艰辛。虽然早已脱离了大小姐的生活环境，但目前的处境，令她深深体会到世态炎凉的真实意义。
不仅市政院不待见她，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对她无情地关上了门，就连那种平日不屑一顾的公司，一听到纪柔的名字，就吓得急忙挂了电话，生怕与她扯上半点儿关系。
她盯着网银算了又算，母亲的医药费一定不能动，除去那笔钱，两人的生活费已经非常有限。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开寝室前去实习，自己马上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
土木系的学妹端静知道她的窘况，时常主动拉她去食堂吃饭。
“听说，这次你们系的奖学金也没有批给你？”端静嚼着饭，小心翼翼地问。
“哼。还不是找借口说为了照顾学弟学妹，让我克服一下，天知道又是谁搞的鬼。”见识了太多黑幕，她以见怪不怪。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纪柔苦苦一笑。“随便什么样的工作，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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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纪柔就出现在端静所说的那个建筑工地上，酷热炎炎，土木系的实习生们都回老家了，工地急需一个监理助理，纪柔二专学过工程管理，应付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按天结算，包吃包住，只是......条件是艰苦了这么一点点。她本不介意什么环境不环境的，但这里，实在是......
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活动房子，夏天闷热难忍，偏偏空调也坏了，一天下来衣服湿了好几遍。她自己安慰自己，就当减肥吧。
到了中午，她客客气气地跟在工友们后面打饭，结果轮到她，连一丝肉都没给留给她。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没有女厕所！
工地上就她一个女的，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来到公棚休息室，角落里那一堆《人体艺术欣赏》、《女子健康》、《生活伴侣》......例行工程检查，总有几双饿狼般的眼睛向着她的胸部瞄来瞄去。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她只能步行20分钟走到附近商场解决问题，为了少走几次，白天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就这样，纪柔黑了，瘦了，下巴还爆了n多痘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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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辛苦了一些，好在一切顺利。纪母住进洛斯医学中心血液科病房，主治大夫洛建成经验丰富，母亲这边进展良好，目前尚能自理，纪柔稍稍松了口气。每天下了工，她便马不停蹄地骑着脚踏车前往医院陪伴母亲，在病房的沙发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这天一早，总工与项目经理同时出现在施工现场，见着正在工地巡视的纪柔，便招呼她过来。
“你是端工介绍的那个姑娘吧，这几天情况如何？”
“施工进程很规范，只是材料堆放有些乱，我已经提醒他们好几次了，保不准下次安全检查被卡。”纪柔中肯地提醒道。
“也是，得赶紧让他们清理一下。”项目经理立刻吩咐工头。“今天洛斯这边的人要来现场查看，你们都给我搞利索点！”
洛斯？她在脑袋中打了个问号。只知道这里正在建造疗养院，原来竟是洛斯集团的投资项目。
“今天监理不在，纪柔，你跟着一起接待一下。”
过了一个时辰，两部奔驰车停在工地口，甲方准时来到现场，总工率队站在大门口，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哟，一看就是搞医的，瞧他们一个个文质彬彬的样子。”项目经理轻哼了一句。“劳师动众，真是外行人看热闹。”
纪柔站在几个工程师后面，通过夹缝往外面瞧。一行人均穿着短袖衬衣和西裤，锃亮的皮鞋和工地的尘土飞扬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倒也没忌讳什么，为首的白衣男子上前与总工寒暄了几句，爽快接过安全帽戴在头上，信步走向施工电梯。
项目经理对纪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跟上。
“白院长，没想到您亲自来这里视察。”总工显得有些紧张。“你看我们按照你们的要求，容不得半点马虎。”
“栖木养老院项目是洛斯开拓高端老年医疗市场的第一站，集团纪总对建筑施工要求向来极高，我这次来，也是代替纪总来看一看。”白仲林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时、保质地完成！”总工拿出施工方案，细致地为白仲林解释。
他们乘坐电梯缓缓地升至顶层，纪柔很少坐这种电梯，每天宁愿跟着工友从简易楼梯一层层走上去。满载的施工电梯每层都在晃，她紧紧抓住格栅，到了顶层，电梯“轰”地一声，猛然降了一下才停住。一箱人都有些吃惊，只有纪柔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
“嘿嘿，姑娘就是胆子小。”项目经理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有些粗鲁地推着她走。
白仲林回过头，一眼认出身着肥大施工服的她，宽大的安全帽摇摇晃晃地戴在头上，显得有些滑稽。她的下巴尖了，□在外的皮肤黑得发红，还有些粗糙，只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如常，透着惊慌的神情。娇小的身躯被大手一推，有些步履蹒跚。
他不禁皱了皱眉，镜片后的眼眸显出一丝厌恶。
“徐经理是么？”他踏出电梯，转身对着她们。“请把开工到现在的施工记录给我看。”
“现在就要看？”项目经理有些为难。“这不都放在楼下办公室，要不咱们待会儿下去看成么？”
他抿着唇默不作声，定定地看着他。倒是总工狠狠拍了一下徐工，低声说：“知不知好歹，还不快去拿！白院长的时间这么宝贵，哪是你可以耽误得起的！”
白仲林回过身径直往前方走去，一行人急忙跟随，剩下落寞的徐工站在电梯口郁闷地咽着心中的闷气。
纪柔感觉，白院长似乎对建筑施工颇有研究，他专挑了最容易出漏子的顶层和转角和楼梯看，对大梁的厚度亲自比划，还核实了施工监测空洞中钢筋的直径，一切猫腻似乎都躲不过他的眼睛，连总工都有些应付困难，微微擦着汗。
“监管记录？”他淡淡地问。
“您过目！”纪柔急忙拿出手中的记录册，恭敬地递上。
他并没马上接，而是饶有兴趣地低头注视着她。“这位是？”
“我是的监理助理，纪柔。”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大方地伸出手。“白院长，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他微微一笑，一改刚才严肃的神情，有力地着握住她的手。“纪小姐看起来挺眼熟。请问，我们见过么？”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白院长这样知名的医生，纪柔就是想见，也见不到的呢。”
“难道，纪小姐很想见我？”他轻轻地问。
纪柔没料想到他会问这句，愣了一愣。却被他抽走怀中的记录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在人群前方观察另一块区域，仿佛从来就不在意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