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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九华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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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最后一次见到张教主,是在金陵的天牢里。见他还真是不易,小妹拿着宋伯伯亲书的相府手令,方才进到戒备森严的死囚室。他……他可真惨!”闵凤娘说到这,泪如雨下。

    张遇贤被押解至金陵后,狱卒忌惮他武功盖世,竟然锁穿了他的琵琶骨,刺瞎了他的双眼,还对他施以了膑刑。当闵凤娘进到中人欲呕的囚牢,借着微弱的光线,却看到张遇贤嘴角边的一丝笑意。

    “凤娘!是你吧!我知道你会来的,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在这里见到我,非你莫属!”张遇贤贪婪地吸了一下鼻子,道:“你身上的气味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闻。”

    “冬梅在我那,一切安好!”闵凤娘极力地压抑着哽咽的声音,泪水已挂满双颊。“我知道的,你是我教的‘神尼’嘛!凤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立即杀了我吗?因为李法王告诉他们,我身上有三件宝物呢!”张遇贤的脸上浮起一丝捉弄人得逞后,孩子气般的得意。

    “那‘藏宝图’和‘江山图’,你要交予何人?我一定帮你送到。”闵凤娘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起来。曾几何时,就是这充满阳光的孩子气,深深地打动了闵凤娘。“嘘!噤声!”张遇贤习惯性地左右看看,又侧耳细听周边的动静,空洞的眼眸和肃然的神情,充满了诡异。

    “金钱于我如粪土,即使这些,亦不足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过,这‘江山图’可是景全禅师呕心沥血所绘,那是世上任何的金银珠宝都无法比拟的珍贵。如果冬梅诞下的是男孩,就给他吧!算是我这个父亲,给从未谋面的孩儿一个念想,一切随缘而已。”张遇贤在确定无人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

    “你知道当年锡环禅师是怎么死的吗?”闵凤娘泪流满面,凄然地道。“我知道,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你,知道你是景全禅师的师妹时,我就全明白了。‘五行针灸’可以救人,当然也可以杀人。宋齐丘不愧是谋国之人,借刀杀人,移祸江东,算无遗策。你父亲不过是个傀儡。”张遇贤轻声笑道。

    “若是我真正练成了‘摩尼神功’,天下间又有何人能伤我。其实,我‘明教’五大神功,练成任何一种,都能笑傲江湖。不怕你见笑,至今为止,中土明教还没有哪位教主能将其中一种练至大成。而我却很贪心,除了特定的两种神功无法习练外,其余三种,我都想练成。如今,终究是不成了。”张遇贤遗憾的神情,令人扼腕叹息。

    “李法王不知现下如何了?”张遇贤忽然问道。“不知为何,朝廷封他做了都虞候,他却并未走马上任。而今,李台销声匿迹,不知所踪。”闵凤娘疑惑地道。“呵呵!他本是要以‘明教’三宝做为晋身之阶的,却没想到,因我身上空无一物,反倒使他被人怀疑私吞了宝物。”张遇贤快意地笑道。

    当日突围而出后,四人皆是力竭欲死,又饥又渴。李台遂从怀中取出食物,分与三人。又由腰间拿出酒囊,递给张遇贤。黄伯雄笑道:“你这厮平日里好酒好食,却有今日之妙处。这有酒有肉,正可解吾等燃眉之急。”三人大快朵颐,李台却离开三人,背向而坐。

    “为什么?”张遇贤正想起身唤李台一起进食,却忽然发现浑身上下,竟无一丝气力。“张教主!如若我说,我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你相信吗?”李台缓缓站起身,慢慢地转过头来。黄伯雄与景全和尚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皆是破口大骂。李台走到三人近前,俯身摸向张遇贤的怀中。蓦然,张遇贤一声暴喝,双掌印在李台胸前。李台闷声跌出丈余,摔在齐腰深的杂草之中。

    “教主!你没事?”黄伯雄与景全和尚齐声问道。张遇贤颤悠悠地欲站起身来,却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他适才强提的一口真气,消散殆尽。“张教主!这是‘元气散’,散气化瘀,乃是治愈内伤的不二良药,江湖中人,几乎人人俱备。不过,我不小心把米法王的‘无影针’放里面了。”李台艰难地从杂草中爬起,轻轻抹去唇角的血丝,“咳咳”两声,又咳出血来。

    “花面狐狸”米伊人的“无影针”,遇血而化,是因芒刺中加了一种噬血的毒药。若不见血,则吸附于血管外壁,如跗骨之蛆,阻塞经脉,这就是三人丝毫提不起真气的原因。张遇贤破釜沉舟之举,无疑将自己置于了死地,此时五脏六腑皆已受损。

    “张教主!真是看不出来,你如此年轻,就将‘摩尼神功’练至趋于大成了。可惜啊!现下中了这种毒,愈用真气,反噬愈烈,你现在是不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台说着话,呼吸异常的沉重,就如常人过度劳累了一般。“李台!这就是你的报应,中了教主的神功,你的内力所剩无几,习功练武对你来说,永远都将是一种奢望了。”黄伯雄幸灾乐祸地哂笑道。

    “张教主!若是你能将‘明教’三宝交出来,李某答应你,不会将你们交给朝廷。”李台并不理会黄伯雄的嘲笑,再次俯身,摸遍了张遇贤的周身,只找到几块碎银子。“你不用找了,东西我早已令人带走了。”张遇贤俾睨地看了一眼李台,冷“哼“一声道。“笑话!你未卜先知啊!嘿嘿!你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今日之厄吧!”李台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息道。

    “张教主!今日之局,并非死局。以你的武功而论,杀出重围,亦非难事。三个女人,两个武功低微,一个有孕在身,三人自保尚且不足,生死更是难料,你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们?张教主!你说,我会相信吗?”李台缓了几口气,阴沉地道。

    “信不信由你!”张遇贤闭上双眼,不再说话。“张教主!你就别消遣我了,还是老实告诉我,在突围之前,你将东西都藏在哪了?”李台说着话,从怀中取出几根牛筋索,将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气喘如牛地直起腰,居然还拍了拍手。

    “李台!你这个小人,原来你是蓄谋已久!”景全和尚怒目圆睁,只恨自己不能如张遇贤一般,聚起真气,拼死一搏。“唉!也不太久,二十几年吧!”李台仰头看看天,神情落寞,萧索地说道。

    “李兄!边某来迟了。”随着话音,一身戎装的边镐出现在视野里,身后是数以千计的唐军。“边监军!不迟!不迟!此时正好。”李台卑躬屈膝地媚笑着上前和边镐见礼,相视而笑,满脸虚伪奸诈。

    “凤娘!李法王之险恶,大非寻常,即使他如今内力尽失,其阴谋诡计,隐忍盘算,尤胜常人,你一定要小心他。凤娘!自你离开循州,我的心也随你而去了。”张遇贤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深情款款。

    “那时,我虽看似风光,其实已没了往日争强好胜之心,只想就此隐居世外,浇田种地,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十几万教众,却让我如何忍得下心来。凤娘!能见你最后一面,我非常开心!如今心愿已了,若是你想帮我,只求速死!”张遇贤脸露微笑,泰然自若地说道。

    闵凤娘闻言,终于不能自已,失声痛哭,泪飞如雨。

    慕容延钊和萧小人听罢,皆是唏嘘不已。“闵姑姑!那张教主的孩儿呢?”萧小人不禁问道。“冬梅在闵园产下麟儿,我将‘江山图’交给她,并告知她张遇贤的死讯。她不哭不闹,只说:姐姐!我又不识字,要这张书画有什么用?当得知是张遇贤留给孩儿的,方才郑重收下。七日后,冬梅带着孩儿竟不告而别。我当即四下打听她的下落,却是石沉大海,二十多年了,音信杳无。”闵凤娘凄然道。

    “五年前,父亲在临终之际,方才将实情据实以告。原来,原来竟是这样……”。闵凤娘在说起这些九华旧闻的时候,神色间仍然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

    闵瑞璞在得知冬梅是张遇贤的遗孀时,震惊的神情丝毫不亚于此时的闵凤娘。他思之再三,终于寻借口支开了闵凤娘。进到冬梅的房间时,闵瑞璞手中提着一个蓝色的碎花包袱。

    “冬梅小娘子!你看,朝廷正在四处缉捕‘明教’余党,闵园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闵园人多口杂,若是令朝廷得知你在此处,恐怕老夫也保不得你周全。你看,这里是纹银百两,给你做个盘缠,只要节俭点,你和孩儿此生也够花销了。”闵瑞璞将包袱放在冬梅身前,起身离去。

    “谢谢闵伯父!”冬梅起身,双膝跪倒,冲着闵瑞璞的背影,“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闵瑞璞脚下略一迟疑,却未回身,径直而去。冬梅无喜无悲,平静地收拾细软,将孩儿紧紧地包裹在胸前,挎了包袱,四下里巡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留恋,转身出门而去。

    “她走了?”宋齐丘望了一眼推门进来的闵瑞璞,叹了一口气:“唉!你总是心太软,除恶务尽,‘明教’余孽,你又何必姑息?”闵瑞璞神情不豫,道:“首恶已除,人家孤儿寡母,何苦赶尽杀绝。予人活路,也是为自己将来留条后路。”此时,宋齐丘归隐九华,封“青阳公”,食青阳一县租税。

    “妇人之仁!算了!走就走了吧!空净!你如今第九重稳固了吗?”宋齐丘热切地问道。“自杀了锡环和尚,这‘金刚佛掌’不进反退,已落回第八重巅峰,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逾越了,这就是道心受损的结果。”闵瑞璞叹息道。“怎么会这样?这佛门武学,真的和道心有关?”宋齐丘微皱眉头。

    “空净!说起来锡环并非死于你手,他是死在‘弩针’之下。你记得我传音给你,说你衣摆下有一根‘五行针’吗?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捡起后,在锡环的死穴上扎一下。那不是你的‘五行针’,而是我的‘弩针’,我只是提醒你帮我收起来,莫要露了破绽而已。”宋齐丘微微摇头,颇感无奈。

    “什么?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死于我手,被凤娘看破,这才同意凤娘去给张遇贤疗伤,以弥补我在她心灵上造成的伤害,你,你害苦我也!”闵瑞璞懊丧地椎心顿足。

    当日,宋齐丘趁人不备,暗里将袖中的“弩针”对准锡环和尚的后心射入,“弩针”劲力之强,举世无双,余势未消,竟透体而出,从锡环和尚的前胸穿出后,方才劲力全消,悄然跌落。宋齐丘担心有人见到地上黯然无光、细如牛毛的“弩针”,是以传音闵瑞璞将其收起。谁知,闵瑞璞以为宋齐丘是在暗示自己用“五行针”解决锡环和尚,竟未想到自己的“五行针”怎会恰好从怀中跌落此处。

    宋齐丘身有武功,而且武功高强,已入一流之列。他的“弩针”改自早年闵瑞璞的父亲亲传之“五行针”,丈内取人性命,易如反掌。只是,宋齐丘从不在人前显露武功,世人几乎无人知晓。当年,闵瑞璞见识了宋齐丘的“弩针”后,曾深怨父亲将“五行针灸”传授于他。

    宋齐丘幼小而孤,流浪于青阳。富家小公子闵瑞璞为青阳盗匪所绑,关押在一处荒弃的木屋内,宋齐丘的蜗居正在左近。他为闵瑞璞的哭声所吸引,避开守卫,从屋内一处稻草虚掩的洞口,将闵瑞璞偷出。原来,这处洞孔,正是宋齐丘前日掏开偷取食物所为。

    闵瑞璞的父亲此时亦寻到此处,得知爱子已然脱困,遂大开杀戒,将这帮盗匪斩杀殆尽,不留一个活口。其时,宋齐丘与闵瑞璞就在宋齐丘的蜗居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一年,宋齐丘四岁,闵瑞璞也是四岁。宋齐丘只记住了闵父的一句话: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当闵父见独子无恙,甚是感激宋齐丘。闵氏五代单传,闵父四十岁方才得到闵瑞璞,惜如掌珠。当即将宋齐丘带回九华山,视同己出。因宋齐丘不知自己的生辰,与闵瑞璞亦兄亦弟,相伴成长。不知闵父出于什么目的,一向不许宋齐丘出现在人前。直到宋齐丘十八岁那年,闵父将二人叫到身前,命闵瑞璞接掌闵院,命宋齐丘即刻下山,投身仕途。

    宋齐丘临下山时,闵父对二人道:“超回!你与空净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因为你们是一个人。兄弟、朋友之间,难免有二心,唯有自己与自己永远不会生二意。每一个人都有两个面孔,超回是主杀戮的一面,空净是主仁心的一面。你们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们自小相濡以沫,空净心慈,超回心毒,相得益彰。我知道,每次空净有事,都是超回暗中出手。如今,你们已然成人,今后的路,你们知道该怎么走。”闵父望着二人的眼光,甚是期冀。

    宋齐丘下山后,将闵父所赐之字“超回”,改为“子嵩”。未及两年,就自荐于时为昇州刺史的徐知诰,风生水起,成为其不二的谋国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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